第六章 延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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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离只背着个小包袱回到了北陵王府，这次有北陵王的铁牌，又与张乐张恶二兄弟认识，出入再无人阻拦，墨心也就顺利带了进去。

平日里北陵王忙于政事，自从上一任太守陆谦之后，太守之位一直都是孔浩一党把持着，冰马郡内大小事务也都由孔浩手下之人处理。

安宁的过了十多天，没有太要紧的事，只是那位蓝眼睛的花非花，每次看到自己都是格外的热情，这种感觉就好像看到了至亲的人。陆云离目的并非真正当幕僚，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普通的回礼，简单的说上几句不着边的闲话。

直到第十天，一骑快马飞奔至北陵王府，金城传来圣旨。

宣读圣旨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少年，身材健硕，一身的衣服十分考究，虽然刚到王府，一身尘土，却掩盖不住那种高贵的气质。众人全部在空地跪迎圣旨。

这健硕少年高声宣读圣旨：“朕，于五月十五日接到北陵王送来的苍狼王首级，经多人辨认和探子来报，确认正是扎布苏首级。朕决定，五日后启程，带十万精兵，大将军蓝吉为先锋，前往冰马郡，整顿后一举歼灭苍狼国，扩我大梁疆域。”那少年读完，收起圣旨交给北陵王。

北陵王跪接过圣旨，高呼：“吾皇圣明。”而后起身，对那少年说：“邵阳贤弟，一路来辛苦了，快里面请。”说着把邵阳往客厅里面引。

这位少年名叫邵阳，自幼与金城天子一同读书习字，深得其信任。

邵阳并不入内，在原地站着说：“我奉天子之命来传圣旨，任务以完成，不便多留。”说罢连口水都没有喝，转身朝着王府大门方向走。

宰相门前三品官，更何况是当今天子身边的人，北陵王赶快上前，满脸堆笑，说道：“邵贤弟为何那样着急呢，好歹在我这吃顿午饭，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邵阳向北陵王拱了拱手，说：“王爷太可气了，我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希望王爷可以安排好天子的这次行程，若是出什么岔子，不是你我能担待得起的。”说完大步走出王府，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疾驰而去。

北陵王早就听闻金城天子身边有这样一号人物，今日算是见到了。

回到偏厅的幕僚室内，众人见北陵王喜上眉梢，北陵王对几位幕僚说道：“自古这接待皇帝的事就是机遇，把握的好就可以巩固大权加官进爵，把握不好就会被满门抄斩。如今机会来了，希望各位可以在这时候全力相助。”

田子华说道：“我们必定全力辅佐王爷。”

众人先是分析了形势，田子华说道：“圣旨是五天前发出的，现在正好是第五天，今天金城天子起驾，大军前进缓慢，要三十天的路程。在这三十天里，李博负责锦衣绸缎玉器用品的采买，陆云离负责网罗天下奇珍野味，蒋木生一如既往负责城中治安，花非花负责王府内侍卫安排不能有任何遗漏。”

孔浩：“我与恩师监督各位，若是谁做的好了，本王重赏。”商议已定，众人散去。

陆云离心中犯难，虽然知道普通的肉菜到哪里买，可是这奇珍野味却不知该到哪去找。

正在思索，花非花在陆云离身后猛拍一下，陆云离回头看是花非花，还是那不知犯愁的笑脸，说道：“花兄看来对王爷的安排甚是轻松。”

花非花仍然保持者笑脸，说：“我的任务是最难的，里外都要防，外面好防，只要部署的好，再高的高手也让他在未落地前被发现。但是内鬼就不好防守了，来去无形。”

陆云离听得出花非花话里有话，只说：“花兄机智过人，若真有内鬼也会被花兄一眼看穿。”

花非花大笑：“我早知内鬼是谁，只是不愿说而已。刚才见陆兄眉头紧锁，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若是有我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肯定尽全力。”

陆云离：“我只是不知这奇珍野味该到哪里去找，我虽然也算见过世面，可是那些民间都吃到的东西怎么能入金城天子的眼呢。”

花非花：“奇珍这东西说白了就是平时吃不到的新奇玩意，与价钱多少没有关系。”

陆云离：“请花兄明示”

花非花：“向东四百里是一片汪洋大海，海里无数生鲜美食，多有鱼商往内地运送。”

陆云离问：“这时正是夏天，北方虽然凉爽，可也不至于运过来还是新鲜。”

花非花笑：“陆兄不知，这鱼商冬天储存大量冰块在地窖里，夏天把刚刚打捞上来的生鲜用冰块镇住，再用厚厚的棉被盖住，将冷气完全密封在里面。这样的冰块在五天之内是不会化开。更有大的鱼商把活鱼装到巨大的水池中，运到内地。由于常年往返内地运送生鲜，这条路修的平整，鱼商又在沿途自建了许多客栈，里面有马匹更换，马匹拉车，日夜不休，三四天就会到延城，延城距离冰马郡一百里路程，是整个北方最大的海鲜货物集散地，陆兄可去那看一下。”

陆云离：“没想到花兄对吃还真是了解，不知道王爷为什么没让你来负责这奇珍野味。”

花非花：“这是王爷安排，我这种小人物揣测不出。”

陆云离又问：“这野味又该去哪找呢？”

花非花：“野味就比较方便了，北面草原里有一群山，山崖高耸陡峭。这山涧中生活一群山羊，它们在陡峭的山崖上来回穿行，野狼群拿它们都没有办法，就连苍狼族想吃一只这种山羊也是要废很多功夫才有可能捕到一只两只。”

陆云离：“这种山羊若常年在山涧生活，身上没有一丝的肥肉，吃着不腻。”

花非花笑道：“何止不腻啊，野生的味道可不是家养的群羊能比。”

陆云离又问：“花兄还知道什么野味，请赐教。”

花非花仍然保持着笑脸，就像是一生都没有愁事一样，说道：“别的也有很多，可是不能一次全告诉你，我说的只是冰山一角，还有很多，但是这些要用等价的信息来交换。”

陆云离：“谢谢花兄指点，今天花兄告诉我这么多，不知道小弟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花非花：“这次是做兄弟的一点帮助，以后肯定有用得到陆兄的地方。”

陆云离称谢后告辞花非花，去找田子华。

田子华和北陵王在偏厅商议事情，陆云离在远处等了片刻就被叫了进去。

陆云离拜见后说：“延城有个鱼市，那边有东海里各种生鲜，我想去看下，这里到延城往南一百里，在加上看货的时间最多七天内回来。”

北陵王：“只给你五天，把延城鱼市给我摸透，我这准备一千两银子给你用。务必把事办好。”

陆云离：“一定完成任务，可不知王爷府里有没有可存冰的地窖？”

北陵王：“冰窖有一个，是王府里用来夏日消暑用的。”

陆云离：“王爷，海鲜在东海捕捞上来，在运到内陆全部都是由冰块冰镇住，保持新鲜，希望王爷能把王府冰窖给属下腾出一个地方储存海鲜。”

北陵王：“这个没问题，冰窖很大，多少海鲜都能存下，只要你往这运就行。”

陆云离拱手说道：“一定不辜负王爷信任。”

北陵王：“这次如果可以让金城天子满意，你们都有重赏，去吧，快去快回。”

陆云离告辞后到账房领了银子，回到住处，简单收拾包裹，带上银子和墨心，备好一匹快马，第二天一早独自一人飞奔延城。

一百里，到了延城天还没有黑，延城说是一座城不如说是一个大集市，是整个北方最大的交易地。

东海来的海鲜，南国来的绫罗绸缎，西域来的异国器具，北方的人参兽皮，叫卖声此起彼伏。让人有种只要有钱，可以得到一切的错觉。

陆云离虽然第一次来延城，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新鲜物件，可是这些对陆云离来说早已经失去了诱惑，陆云离的心中只有一个目标，在这个目标达成之前，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不能享受。

骑着马，缓慢的在延城里穿梭，左右瞭望，见到一块巨大牌匾，上面写着“海场”两个大字，牌匾上海画着些鱼虾。

陆云离催马往海场方向走。

海场在延城的东面，占地面积非常大，鱼腥味十分浓厚。海场里大大小小几百个摊位，全部都是东海的海鲜，小一点的摊子就用极厚的棉被把冰包的严严实实的，有人来买才打开。大的摊子竟然真的把活鱼养在巨大的铁盆中，活着运到这里。海场外围有很多专门做海鲜的酒楼，家家都是生意红火。

陆云离骑在马上，看了一圈，心中以有数，调转马头出了海场。找了家名叫四方来的客栈，要了个二楼安静的地方住下，马匹安顿好，自己又径直走向海场。

这一次陆云离来是来品尝海鲜的。进到一家，店面装修非常有气派，也有一个响亮的名字，“鲜聚来”。鲜聚来的人不多可也不少，一进门就有热情的店小二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