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施主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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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三人是亲兄弟？”迷糊指了其中一个问道：“你来回答。”

两人纷纷抬头，其中一个见指的是自己赶紧开口道：“我们是亲兄弟，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公子放了我们，家中还有一位八十岁的老母亲需要人供养。”

迷糊道：“举起你们手中的武器，将对方砍死，我便放他一条生路。”此话一出，一股无形的戾气弥漫整个森林。

两兄弟神色紧张地盯着对方，一人道：“三弟，如今大哥不在，母亲以后就由我来照顾。”

另一人道：“二哥，从小你就让这我，这一次你也一并让我算了。”

“这一次不一样。别怪哥哥心狠手辣。”

两人举着兵刃互相砍向对方，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高绝的内功，他二人每砍出来的一道都带着扭曲的人性，人性最丑陋的一面就这样被迷糊赤裸裸地暴晒在光天化日之下。为了生存，不惜向自己的亲生兄弟兵戎相见。平日里的兄弟和睦都被深深的求生欲望抛诸脑后，人生下来就是自私的动物。

迷糊指着眼前相互砍杀的二人道：“小黑，你看这就是人类。多可悲，多么悲惨的一幕。上天给予了人类最强大的大脑，却将最恶毒的行为也植入了人类。你们万物都想向人靠拢。有些时候人类做出的事情却是禽兽不如。”

那两人厮杀半日均已负伤，少不得嘴角咒骂对方。迷糊提起一把兵刃走到二人前道：“兄弟和睦方可成就大事，我见你们两个鼠目寸光的家伙也敢做这无本钱的买卖。几日便是尔等的死期。”说完一刀麾下，一颗人头滚出三四米远。沾染了血腥的迷糊更加妖异恐怖，内心狂暴的气势被完全激发出来。刚要准备下去一刀结果了另外一个。却是迟迟下不了手。

“今日便留下你的狗命，等侍奉你老母百年之后再来取你狗命。”迷糊从刀刃上擦下一点血迹点住那人的额头道：“滚回去，好生奉养你老母，她多活一日你便能多活一天。还不快滚。”那人不顾沉重的伤势，使劲全身力气才爬起来踉踉跄跄地钻入山林之内。迷糊的脸色变的极为扭曲，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话给说出来。经过半柱香的时间才恢复正常。

小黑弯着头道：“迷糊哥哥，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血咒？”

“没有吓唬他的。想来他日后也不敢再为非作歹。”迷糊体内戾气也逐渐消失不见，回头望去陈子鸿吓的尿湿了裤子。

小黑问道：“这也是你们人类的劣性吗？”

迷糊黑着脸道：“这个不算。”难道他会说自己曾经也尿过裤子吗？（参看第一卷第二章）

经过这一次风波之后，陈梓鸿都是躲着迷糊，能不说话尽量不说话，甚至是眼神都不敢接触。一路上也紧闭话匣子，迷糊问一句，他才答一句。路上的氛围也变的很诡异。于是迷糊索性也钻入车内

小黑吐着蛇信道：“迷糊哥哥你变了。”

靠着车厢的迷糊双目无神地道：“是吗？。”

先前的暴虐之气从内心散发出来，周身的血液似乎开始沸腾起来，仿佛有一头深埋在心里最深处的恶魔被释放出来，带着腥风血雨而来，它的存在就是为了让自己产生无边的杀戮。那一刻整个世界都沉寂在了一片血红中，唯有杀戮能够平息心中无尽的怒火，而杀戮之后的空虚需要更加刺激的杀戮来填满，周而复始恶性循环的持续下去。

这是迷糊第一次产生恐怖的情绪，他害怕心中的恶魔再一次出现，他怕自己再也无法控制住内心的杀戮。这只潜伏在自己身体的恶魔是何时苏醒的无从考究，可它显现出来的威力却巨大的令人发指。

“很痛苦吗？”小黑问道。

迷糊点点头道：“很痛苦，就在刚才我心中冒出的念头是将那三人直接斩杀。可是一想到他们家还有一位老母亲在世，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令人生不如死。这是人性的善念与恶念在做最剧烈了的斗争，这一次是我我赢了，可是下一次我不敢保证还能在意志上压制体内的恶魔。”

小黑关心道：“迷糊哥哥那只魔鬼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你的体内？”

“不知道，自幽冥地狱回来之后我就感觉体内有一个很强大的存在。却无法在体内找寻到它的踪迹。现在只有先走一步看一步。小黑，答应我，若是我有一天控制不住自己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一定要将我直接斩杀。否则这个世界一定会被我搅的天翻地覆。”迷糊心有余悸地道，只有他自己猜知道自己体内所隐藏的各种先进知识甩开这个世界几千年。

小黑不屑地道：“迷糊哥哥你就别在这里危言耸听了，你连修行都不会，撑死了就杀几个凡人。”

迷糊笑而不语，看着车外飞驰的景色，真的希望如小黑说的那儿就好了。心中的那股不安的情绪总是缠绕着自己，不知道那上山的玉中子能否将自己的心魔给解开。

马车的行驶速度明显加快，陈子鸿恨不得立即驾着马车赶到天都峰。里面就是一个不眨眼的杀人恶魔，生生的令两个亲兄弟自相残杀。好在他还有些良知放了一个不然的话连带四条人民就背负在他身上。可不敢再与他说话。保不齐自己说错一句话就给直接被他杀了抛尸荒野。

原本要计划赶七天的路程被陈子鸿用了五天就到了天都峰。老道士玉中子依旧在路边等待，旁边是一脸期待的周瑜。

今天早上周瑜一早起床，发现几只喜鹊不停的屋檐前叽叽喳喳地叫唤，虽是叫的人心烦意燥，可周瑜却不以为意老人们都说喜鹊唧唧叫，喜从天上来。徐玉惠刚要举起竹竿赶跑喜鹊。立即被周瑜给制止住。说这是喜鹊报喜。

玉中子笑呵呵地道：“的确是喜从天上来。瑜儿跟为师下山去接你那迷糊叔叔。”

周瑜一听是迷糊的消息立即蹦的三尺高，兴高采烈的跟着老道士沿着青石山道下山而去。刚下山的时候浓雾还未散去，朝露打湿了青色的山道，一老一小两个人在蜿蜒的山道上款款而行，老道士老当益壮健步如飞，小女孩天性烂漫活蹦乱跳地采摘着路边的野花，几月不见，周瑜好像长高了不少。来到山下的石门前，老道士闭目沉思地静静守候在一旁，原本兴高采烈的周瑜则怀揣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踮起脚尖远眺前方。

二人等了一个上午还未见一个人影来到石门前，临近中午了锐气尽失的周瑜蔫着脑袋问道：“师傅，你说今日迷糊哥哥回来了，可我等了一个上午也不见一个人影。”

玉中子微微睁开双眼道：“快了，快了。你且耐心等等。都等一个月了，不在乎这三两个时辰。”

周瑜委屈地道：“师傅您可是德高望重的老神仙，可不能诓骗徒弟。”

玉中子拂尘一挥笑道：“哟，还怕为师诓骗你。哈哈哈哈。果然是个小心眼。”

“瑜儿才不是。”周瑜涨红着脸辩解道。

远方的山坡上，一匹马儿带着一辆车出现在两人的眼前，马儿已经筋疲力尽鼻孔里面喘着粗气，车夫见了目的地即将到后眼中满是激动的心情。太可悲了，这一路上来几乎没有睡过安稳觉，生怕那人在半夜里就把自己给结果了。提心吊胆的日子终于熬到头了。怎么能不开心。赶紧的催动马车来到山脚下的山门前去。

“师傅，师傅，快看呀。有马车来了。一定是迷糊哥哥回来了。”周瑜雀跃地道。

玉中子笑而不语地看着急速行驶过来的马车。心中不禁感慨万千，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不知那车中人今日的作何感想，眼见马车越来越近，玉中子的眉头却越皱越深，等到马车来到山门前。眉头已经拧成一个“川”字。

周瑜雀跃地跑过去嘴里兴奋地喊道：“迷糊哥哥，迷糊哥哥。瑜儿来接你了。”

从车上走下的来的不是一个中年大叔，而是一个说不上英俊，脸色皙白的少年。顿时将周瑜给看傻眼了。原来不是迷糊哥哥，便病怏怏地拉着个脑袋准备走回玉中子身边去。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原本一腔热情的周瑜被一桶冷水给浇灭的全无。

迷糊带着小黑缓步走下马车，见周瑜垂头丧气地折回去了。心中不禁好笑起来，也难怪自己的容貌变化太大。一时认不出也情有可原。

“怎么不上去和你朝思暮想的迷糊哥哥叙叙旧。”玉中子道。

周瑜无精打采地道：“他才不是迷糊哥哥。师傅你是个骗子。”

玉中子哈哈大笑的走过去对迷糊道：“施主不容易。”

迷糊赶紧行礼道：“前些日子多亏道长相助，不然迷糊也赶不回去。”

玉中子道：“冥冥中自有定数，而今施主重归我天都峰，可惜呀。可惜。施主的事情不急，眼下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老道却化解，也算的上是老道与那人的缘分。”说着便走向陈梓鸿道：“这位施主留步，我见你印堂发黑，目光无神，元神涣散，今日必有血光之灾，不如听贫道一言随我等上山修养几日。”

迷糊见老道士不搭理自己便笑呵呵地走到周瑜前面道：“小周瑜不认识你迷糊哥哥了。”

周瑜将头撇过去，理都不理迷糊。

迷糊见周瑜将头扭到一边，只好将身子也移过去道：“我真的是你的迷糊哥哥呀。我还知道你手上的这串念珠是慧能送给你的呢。”

“走开了，自从在都城之外慧能大师立地成佛，我这珠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周瑜皱着眉头道：“你别缠着我，不然等我迷糊哥哥回来非打断你的狗腿不可。”

而另一边陈子鸿听了玉中子的话冷笑道：“你这走江湖的老骗子，想当年我闯荡江湖那儿什么坑蒙拐骗的事没坐过，拿着一杆布幡写上‘铁嘴神断’走街串巷的逢人便说‘你印堂发黑’，走走，别挡着我回去。诶，那小哥。把银子给我结了。我好回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