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找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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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里的喜儿随意的缕缕额头的发梢，稍微抬头望着窗户射进来的月光，很白。很偶然，很随意的心思触动了她的心。杨红玉的悲惨经历在人间不过是一朵浪花。一个涟漪。跟本影响不了汪洋的人间秩序。

神对于无关紧要的事情从来不会放在心上，甚至不会被哪一路的神仙留意。

平静的黑夜总是会过去，人间不会永远停留在黑夜。当第一缕的阳光洒满大地，熙熙攘攘的人间开始繁荣的一天。很快的黝黑的牢门被人打开。

来的人是捕头蔡纪腰间佩戴横刀道：“今日要传唤你等，随我去县衙。”

唐三谄媚地道：“差爷，你看看我们长的慈眉善目的，那里像是恶贯满盈的杀才。你发发慈悲就一笔带过去。”

蔡纪白了眼唐三道：“这话你就跟县太爷说。要不是昨夜破了个大案老早就将你们关押起来。”

这几天水生睡的很不踏实，牢房里面的味道太难闻了，熏的人无法入睡。精神萎靡不振的水生道：“既然如此就随捕头前去。”

带着水生二人去了县衙，顺带也将喜儿从女囚中带在一起。县太爷也有些精神萎靡连日的压力也令他不好过。惊堂木一拍，两边的衙役拄着水火棍高喊“威武。”

县太爷强颜道：“堂下所站何人？。”

唐三笑嘻嘻地道：“小人唐三，这二位乃是我家公子和小姐。今天被人误以为是强人。”

县太爷斜着眼看着旁边的师爷，师爷立即心领神会的凑过来道：“就是怀疑他们三人是过州窜府的惯犯。钱家五口被杀一案时候正巧他三人路径县城，所以捕头蔡纪将三人拿下。”

县太爷才明白事情的始末，在看看堂下站着的三人又看了看蔡纪，道：“蔡捕头，你觉得这三人细皮嫩肉的有那点像那杀气腾腾的江湖草莽。且不说昨夜钱家的案子已经破解，你们三人还不速速这三人给放。”

蔡纪立即拱手道：“小人领命。”

“退堂。”县太爷又拍惊堂木，随后捕快将水生三人赶出县衙。

莫名其妙的被人关了几天，然后有莫名其妙的被人赶出来。莫名其妙。

唐三道：“自古民不与官斗，咱们就当吃个哑巴亏。”

水生没有说话，带着喜儿和唐三走出了县城往城外的翠云山走去。

翠云山离县城将近有二十余里，此山，不高，不险，不奇，不静，不幽。却架不住有人不断的上山一探究竟。有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翠云山上的“仙”就是在县城里面号称有圣僧美誉的慈恩和尚。从羊肠小道回来后就住在了翠云山中。

路上不断的有信男善女上山下山，虔诚无比的上山，喜笑开颜的下山。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恐怕山上也在所难免。

三人走在路上，唐三笑道：“公子，我看这些人也就是求个心里平安。拜不拜佛也就那样。”

默不作声的喜儿一路山跟着水生不说话。就算唐三刚才撩拨一下也当做没看见。

水生淡淡地开口道：“信与不信，在乎于心。好话出自他口，入了你耳。信则是心安，不信则神乱。这世人都是如此，听了好话安慰安慰自己罢了。”

“公子，照您这么说，上山的和尚骗人也是行善积德不成？”唐三不明道：“这人与人之间最要紧的是什么，信任，信任都没有还怎么相信别人。”

水生停下来坐在路边的木凳子上。看的出来山路两边的木凳子是上山的僧人特意为之，为的是让香客有一个落脚休息的地方。

“喜儿你怎么看待人间？”水生将话题转移给喜儿，第一次接触人间总会有些感触。

喜儿面如沉水，山风微微吹动额头前的刘海，默默地说道：“人间很虚伪。”

这是喜儿第一次评价人间，也是对人间的第一映象。很不好，她甚至有些怨恨人间。涉世未深的她当然看不透浑浊的人间。

水生道：“你觉得杨红玉的死很可惜吗？人间就是许许多多的无情，因为无情，所有有情。妖界没有情，你们都很单纯爱憎分明，或恶，或憎，或善。人间被情字浑浊，很少有天人象，人有七情，喜、怒、哀、惧、爱、恶、欲。就算是最为凶恶的人也有慈善的一面。被你杀死的钱家五口中钱家欺辱穷人对自己的儿子深爱有加。而人被逼到一定的时候就算遭受天谴也会任意为之，比如灾荒之年看起来善良可掬的人为了填饱肚子竟然会易子而食，人间悲惨不足以言语形容。”

唐三听得易子而食的话更是吓得面无人色，脸色惨白。眼神惊恐万分。忽然身体癫狂痛苦地道：“不要再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

喜儿眼疾手快直接将唐三的四肢封住令他动弹不得，然后用妖法封住他的思维令他昏睡过去。“他有太多的苦楚了。”水生知道唐三必定有一段痛苦难当的过去。

妖很单纯，所以不懂人间。他们完全猜不透人间的及千万矛盾于一身的人类为何能够占据三界中最富有的地域。

人间以前不叫人界叫地界，是因为人的存在被人误传后才被人改口称为人界。地界从前也不叫地界而称之为魔界，那时候天界还没有成立，地界万物滋生太古时期地界是妖族的天下。

那时候妖、魔、仙三族鼎立，魔性恶，仙本善，唯有妖族或善，或恶。仙的法力高强，身体却很羸弱，魔族魔法不足以对抗仙族身体却胜过仙人。三族和平共处数万年，不知道是那一代的仙人突发奇想竟然要找魔族的人结合。希望出现一个新的物种。既有仙高超的法力，又有魔族强悍的体制。可惜事与愿违仙与魔产生的后代既没有像仙族一样有着惊才绝艳的领悟力，也没有魔族强悍的体制。

很快仙人和魔族就放弃两族的和亲，留下的失败品被流放地界。不知何为魔族突然发难不顾万年契约，攻取地界，数万年的征战使得妖魔两族的高手死伤殆尽，仙族趁着三界大乱，直接攻取地界与魔界，将魔族驱赶至幽冥血海的九幽深处，当仙界回过头来准备要进攻地界的时候发现万载之前的留下的失败品已经静地界占领更是将妖族逼迫至苦寒地域。

从此之后仙界为大，潜移默化地界凡人，不断的歪曲三界历史最后导致当今三界的构成。

这段历史还是从桃树老人的笔记中才找到，看来仙界有着无穷的秘密隐藏在黑幕中。想要妖族再次兴盛必须了解人间，跟人类一样有七情六欲，才能重新夺回人间的主动权。

水生叹息道：“你肩负重任，与昆仑一般都是妖族不可缺少的重要力量。所以你要学会人间的怨恨，憎恶，学会喜怒哀乐。那样的你才能算是脱胎换骨成为妖界无上的存在。”

喜儿低头道：“我只知道跟随先生，服侍先生。”

水生笑道：“我毕竟人，这一点永远都无法改变。”

休息够了就要继续赶路，弄醒唐三后，一边走路一边说话旅途也不至于太过沉默，偶尔山中的惊鸿一瞥也可以让三人品头论足一番。

抵达半山的寺庙后，水生不做停息继续往走，再往上就人迹罕至了。唐三好奇问道：“公子，寺庙都到了，为何还要往上走，我们不是来看那秃驴的吗？”

水生摇头道：“真仙不在寺内，去也是白去走吧。”

喜儿厌嫌地道：“不知道就别瞎说，跟着先生就是。”

唐三悻悻的跟在水生的后面继续往山上走。

很快山中的景象就与原来的大不相同，各类仙禽神兽不断游走山中，或是白虎侧卧树荫之下，或是仙鹤翩翩起舞于水池旁边。玄猿攀爬树枝之间。

那边树林的尽头站着一个笑态可掬的老和尚正翘首期盼，右手的念珠被岁月打磨的珠光玉华。身上的袈裟看似朴素实则毫光内敛。见到水生三人缓缓上来赶紧山前走几步道：“阿弥陀佛，三位施主驾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唐三纳闷地偷偷问道：“公子，咱们不是要躲他吗？今天怎么自己送山门？”

水生压低声音道：“探望下昔日的朋友而已，谁说我要将那金佛送回去，入了自己的口袋岂有在送出去的道理。”

耳朵灵敏的慈恩还是能听得见水生的话音，知道自己那金佛是要不回来了。只得当做自己没听见。

慈恩引着三人来到一处园子内，看着周围的环境清雅幽静，令人心旷神怡，从山顶俯瞰山下景观一览无余当真是个好地方。

小和尚脸色不善地端着四碗茶水放在了石桌上，一脸厌嫌地道：“偷金佛的小偷还敢回来。哼。”

“慧能，不得无礼。”慈恩斥责道。

慧能万分委屈地站在慈恩的身后默不作声。

慈恩道：“山野之人，没有什么好招待诸位的，这是今年刚炒制好的茶叶，算不上金贵。”

刚要端起茶杯，唐三制止道：“公子先让大师先喝，咱们可不能越俎代庖。”

水生道：“小人之心，慈恩长老是有名的高僧，怎么做着下三滥的招式。你当还是在羊肠小道中不成。这茶闻着沁人心脾刚好解解心中的燥热。”

慈恩讪讪地道：“吴施主真是海量。贫僧惭愧惭愧。”说完将碗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水生三人这才端起茶水慢慢品尝。果真是好茶，比在强盗窝喝的茶叶更加清香。好东西当然要留在最后面。

“好茶。！”

水生赞叹道。

只是单纯的赞叹。

慈恩拱手道：“多谢施主夸奖，贫僧受之有愧。”

“大师，还有没有，送我个百八十斤的茶叶。”水生厚颜无耻地道。

小和尚慧能像是踩着尾巴的猫尖叫道：“这茶叶是万金难得，一年的产量也就三五两的样子。你张口就是百八十斤。当着是白菜不成。”小和尚几乎处于暴走的边缘，要是再刺激下指不定做出怎么惊人的举动。

慈恩苦笑道：“施主这是在为难我了。此茶名为一叶香，世间都此山有三颗万载茶树，必须在每年的第一场春雨之前以处女之身的少女方可采摘。否则沾染人间浊气就落了下乘。故而每年的产量少之又少。”

水生道：“既然这样我们就说说你打伤我家喜儿的事情。”话音一落，水生散发出无尽的威压，隐隐中有着难以明灭的天地气机。

来山中不是探访亲朋，是而来找场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