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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姑的媚态不可谓不摄人心魄,只是这转瞬即逝的温柔太短了些,让常飞展还没等从沉迷的状态中缓过神来就再次恢复了之前的泼辣形象。
整了整衣衫妆容,白姑强作镇定娇嗔道:“便宜也让你占尽了,这件事我也帮你摆平了。下一步,你是不是该考虑一下自己了?你这条命……总被人从暗处惦记着……”
常飞展笑了笑,玩世不恭地说道:“我何尝不想解决这件事,可悬赏令又不是我说撤销就撤销的,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但也无非就是天道社和学生会的人,我自信天道社目前还没有能直接取我性命的人,而学生会是碍于职责所限,所以他们也就只能用这种手段,连我都嫌碍手碍脚的不能战个痛快,所以嘛……一直保持现状倒也没什么不好。”
白姑一听急得连连跺脚,气呼呼地用手指头戳了戳常飞展的脑门,虽然是责备,但语气里满是关心:“你这家伙真想急死我呀!不行,这个挂悬赏令的人我非要查出来才行,脑袋上整天悬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还怎么让人活呀。”
常飞展见白姑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哪还有在人前盛气凌人的老练作派,在常飞展跟前完全就是一个关心则乱的小女生。他不由得心生怜爱,一把将白姑揽进怀里,微笑着宽慰道:“白姑呀,你就这么稀罕我这条烂命?一牵扯到我,你就完全没了方寸,这还了得?哼哼,你就放心吧,就这样挂着悬赏令反而是比较安全的,干赏金猎人这行当的没有硬得过我的茬子,成气候的大团队都有成熟的智囊队伍帮自己的团队避开蹚浑水的单子。想依仗一两张悬赏单就把我除了,真是图样图森普,让他们就这样盼下去吧,最好就这样盼到我毕业。”
白姑偎依在常飞展怀里蹙眉担心道:“唉,难道就你这猴崽子会算计旁人?你觉得他们真会傻到眼巴巴地守着张破纸等你自动送上人头?你说得对,一般人绝非你的对手,虽然赏金猎人动不了你,大势力没有足够理由也不会动你,但我觉得有一种可能肯定会威胁到你。”
白姑说罢顿了顿,见常飞展一语不发的看着窗外便继续说道:“动不了你的天道社想除掉你的话,其最大的仰仗就是它的智囊队伍,不能动你的学生会想除掉你的话,其最大的仰仗就是它凌驾于全校学生的强大武力。倘若前者利用智囊瓦解你的内部,并趁乱为后者提供可以火力全开的理由和条件,不必劳烦他人就可以直接将你扑杀,这一切只需要两方在利害上达成共识即可通力合作。飞展,不要被眼前的平静蒙蔽了警觉性,扼杀一个只手遮天的绝世强者也仅仅是分分钟的事,这样的例子我见得太多了。”
“你说的是几年前求道双雄的上首大哥——万海一吧。”常飞展收了之前的嬉皮笑脸,蹙眉道。
白姑点点头:“还有求道双雄的下首,现任学生会主席位置的镇关神——成恺,别忘了他们都为对方承担了这个过失所带来的严重后果。”
常飞展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几乎是咬着牙说道:“一个是在求道涯服役百年,一个是鬼门关里折反复生。”
“百年不死的最后死了,死掉又复生的成了现在的强权卫道者之首,世事无常呀。”白姑叹道:“那时你还没有入校,不曾得见,我却是亲历其中冷眼旁观的见证者,那些曾经的风云人物都犹如过眼云烟一般。只留有他们的事迹可供后人为鉴,飞展……”
白飞展长出一口气,勉强一笑:“你提到的这些为了强权尔虞我诈的渣子我真心不喜欢,不过你的提醒我记下了。有些事你不要直接插手,毕竟你是我名义上的指导老师。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让我常飞展的女人们有半点牵连。”
白姑听常飞展说出这番话之后顿觉这揽着自己的男人是那样的豪情万丈,甚至连趴伏在他怀里的这一刻都恍惚觉得常飞展那结实的胸膛瞬间宽广了许多。不由得心甜如蜜,身子也随之更往常飞展怀里拱了拱,只是心绪稍稍安定之后才发觉常飞展话里头那个“女人们”是那样的措辞清晰,顿时心生幽怨,抽出胳膊熟练地赏给常飞展一个清脆到不要钱的耳光。
“啪!”
“流氓!”白姑委屈道。
此时求道山西边的校墓里却没有常飞展这边打情骂俏的风月雅致,同样皎洁的月光却在这有着截然不同的色调,在这巨碑乱从之中,一切都笼罩在暗红色的基调里,一个胖乎乎的独眼和尚颤颤巍巍的点着小细腿儿往前赶着,泛着青光的笑脸上乐呵呵地粘满了血污和碎肉,嘴里发出极兴奋的“咔咔、咔咔”声,活像著名的东瀛妖怪——青坊主。刘立建此时正背靠在这老怪物面前的一座巨碑前,叭嗒叭嗒地专心嘬着他那杆巨型旱烟枪,丝毫不理会眼前这吃人和尚的存在。突然,和尚动作发力了,像脱膛迸射而出的炮弹,只是这颗炮弹不是将人炸碎,而是将人吃掉。刘立建依然没有动,就好像目标并不是他——当然,目标确实不是他,只见和尚伸手抓进刘立建的胸口,就像插进烟雾一般穿胸而过,力道不减,直取刘立建靠在身后的墓碑。随着这一招犹如少林硬派功夫的一抓,开碑裂石。从中带出的是一个被和尚掏进胸膛握住脊椎骨的半死之人,而刘立建片刻之后聚拢了散去的烟雾填充成人形又靠在了一边,继续闷头嘬着他的大旱烟枪,看都不看已经逮到活人的吃人和尚。
吃人和尚兴奋地下嘴了,凄声惨嚎不绝于耳,咀嚼碎骨和吞咽碎肉的频率快得让人咋舌,不一会,那位具有穿墙遁土体质的学生便被和尚吃尽了双腿精肉,脚踝之下毫发无伤,乍看之下还以为是哪家熊孩子给拖把杆子套上了鞋子,血淋淋的滑稽感,令人作呕。
没等这人断气,和尚已经迅速吃尽了他除去手足之外的所有精肉,食量、速度和进食技巧都堪称绝顶,没有漫长年头的进食经验是极难做到这一点的。
刘立建撇了一眼吃人和尚,嗤笑道:“不可道呀不可道,吃了这顿没下顿,你还挑肥拣瘦。”
吃人和尚哪管得了刘立建的说笑,闷头狂啃着那仅剩出气没进气的半挂躯壳。就在这时,一个白袍长发的少年翻身从几座巨碑之外飘身略过来,抬手伸出黑长尖利的手指朝刘立建尖叫道:“碑王!你竟然敢杀天道社的人?”
刘立建抬眼看了看他,笑道:“是你天道社实力不济,登不上我家的大堂,跟我有什么关系?口口声声说是登门拜访,到我的地盘上请我合作,谁知运气差到正值月色怡人的时候,你们不是不知道那不可道老师要吃人的时候谁都挡不住。如果把账算在我头上,你就请回吧,我可不需要这种自己实力不济还怨天尤人的合作伙伴。”
见不可道和尚此时已经将地下尸体细腻精肉尽数吃尽,白袍少年也只好叹了一口气,收回动作。毕竟这次冒死前来也只为得奉天道社第一智囊——闵远的命令与火龙班副班长完成合作谈判,只要能够促成合作,别说这次带来的这十余人现在全填了不可道和尚的肚子,就算自己也填进去也非得达到这个目的,不然闵远是绝对饶不过他的。
白袍少年面色一缓,对刘立建说道:“碑王误会了,我们身处逆境自然难免神经质,况且这一场生死变故确实让人难以接受,既然我们敢来就足够说明我们的诚意。”
刘立建长长地吐出一口烟,摆足了坐庄的气势,冷哼道:“我想是你误会了吧,我只怕你天道社没这个实力跟我合作罢了。”
白袍少年呵呵一笑,咧着紫黑色的嘴唇仰脸对刘立建说道:“论武力,我们天道社确实不及你碑王一人之力,但论智谋、财力和情报网络,我认为无一不可同碑王比肩。”
刘立建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既然你们了解自己的价值所在就应当在今后的合作里找准自己的定位,不要让我为了你们太操心劳力。”
白袍少年很是听不惯刘立建家长式训话般的作派,但心智老道的他并未在脸上露出不快,况且从刘立建的话中已经可以证实,他已经有了明确的合作意向,这让白袍少年如释重负,语气上不免轻松了许多:“这个请碑王放心,为了达成双赢,只要碑王一句话,天道社甚至可以随时为碑王代劳,这是闵学长的原话,让我务必带到。”
刘立建没有答话,而是收起熄灭的旱烟枪,背着手挺身飘到白袍少年面前鬼气森然地教训道:“姓闵的好大口气,他以为我是白痴听不出他这话什么意思么?哼!让他怎么拉的翔就怎么坐回去!胆敢越俎代庖,让他守着窗子等我取他的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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