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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石关屯后山的工坊区再次开始忙碌,萧夜也得知了通往碎石堡道路上,黄连树被移走的事,加上这一阵不断地有小贩上山,让他意识到了事情有了变故。
尤其是给碎石堡千户所送信后,信使回来都十几天了,到现在还没见回信。
再加上一直和白龙湖联系不上,萧夜急躁的情绪日渐浓郁,就连小六子都让他训了好几次。
好在,尚舍田办事厚道,用了十来天的时间,终于带着探矿小队,走通了那条峡谷东侧的马道,在峡谷东北一条深沟里北行七十多里,远远看到了北面大片的草原。进入草原不到十里,东面是大片的沼泽,再往北就是戈壁滩了。
王青的押运队,一边用土工弹拓宽平整道路,也在紧急地栽种黄连树,这种被截取下来的树枝,栽到路旁土里浇点水就能活,很是令人诧异。
有了这条弧形绕道进入草原的通道,萧夜的驮队就可以避开鞑子的游骑,凭着指北罗盘,从戈壁滩斜斜进入白龙湖山区。
接到尚舍田派人送来的消息,萧夜叫来王梓良,安顿好石堡里的事物,把小六子和左石留在山上,自己亲自带着十名亲卫,带着十五匹驮马,匆匆下了山。
这回萧夜带给黄汉祥他们的,是三百把军弩,还有五千多支短箭,十多个营房帐篷,其他的他也是无米之炊,拿不出多少东西了。
骑着战马,全副武装的萧夜,带着军士悠悠地下了石山,不论的他们一身的武备,还是战马、驮马腿上包扎严实的粗布,无不说明,他们是要出远路了。
一个站在商铺外和老军户聊天的田家伙计,眯眼看着下山的队伍,嘴里说着这该死的天气;屯门口,在一圈孩子堆里忙的满头大汗的小贩,不经意间,也把目光飘向了下山的马队。
马队从石关以西三里的小道,缓缓进了一条砂石沟壑里,这里降水本就不多,石沟两侧都是大片的杂草灌木,藤草也是稀稀拉拉的,露出紫黑色的筋条,远比不上峡谷那边旺盛。
“百户大人,”骑马跟在萧夜身边的亲卫,眼睛盯着四周的动静,嘴里沉声说道,“那上得山上的小贩,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为啥还要他们来?”
“就是,我看那两个田家伙计也不地道,眼睛整天地四处乱瞄,”后面一个耳尖的亲卫,大声地凑了一句。
这些被萧夜从草原上救回来的奴隶,不愿意拿枪的进了磨坊,大部分成了军士,其中佼佼者摇身一变成了百户的亲卫,严格的训练加上伙食充足,一个个身子骨结实了不少;再加上几次和鞑子拼杀,看起来凶悍了不少。
几乎是下意识的,萧夜把自己身边的亲卫,还有堡德斯那里的军士,都换成了这些草原上回归的汉子,而屯里出来的那些军士,只要有不愿意去拼杀的,会被安排到押运队和探矿队。
保密是一方面,屯里那些老军户看向自己的眼神,就让他不忍让那些和他一起长大的同伴,先后死在鞑子刀箭下。
要知道,他的亲卫队和别的百户不一样,是要经常去白龙湖那里,还有一些机密的事情要经手,危险性不言而喻;正如这次,他不单单是去一趟白龙湖,还要去甘肃镇办点事。
高收益高风险,商人都明白的事,这些拿着双倍粮饷的亲卫们,自然知道百户不会无缘无故地浪费钱粮。
看着前面开路亲卫的背影,萧夜淡淡地笑道,“不碍事,那些人是谁的人,本官不在乎,只要不在屯里闹事,就算他们命大,给咱们看守门户也是好事,”
“咱们加快速度,到白龙湖休整两天,马上还要去甘肃镇,那里可是有人等着咱们呢,”萧夜自信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亲卫听起来,一个个会心地咧嘴笑了;堡德斯那个家伙,估计都急的冒烟了。
他们并不知道,萧夜说的另有其人,但那又有何妨,只要跟着百户拼杀,几年下来,身上的银票足够这辈子花销了,这可是正经八百的粮饷。
小心地走出十几里地后,左右几乎看不见有藤草了,萧夜一行速度渐渐提快了,道路虽然崎岖,但明显被认为加宽了不少,就是走不了马车;在天黑之前,众人就赶到了紧邻草原的深壑里。
有着前面拿着望远镜探路的亲卫,队伍顺利地进了沼泽边缘,不时有人下马做好标记,萧夜也在羊皮地图上画出了路线。
今年雨水稀少,沼泽地里虽然湿漉漉一股子霉味,但马队没有遇到骇人的陷阱;有着草原生活经历的亲卫,沿着小树、草堆在前面带队,时不时下来用木棍探路,让马队的速度越发的慢了。
为了防备鞑子,进出戈壁的道路,萧夜还是想多找两条。
寻了处干地,天黑后在沼泽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马队向西开进了戈壁滩,又用了两天时间,向着西北方向行进了两百八十多里地,白龙湖那低矮的山头,出现在了望远镜里。
算算时间,从出发到这里,快马满共三天时间,比起从石关峡谷出来,还要快上一天左右,有时候绕道并不比直行来的慢。而戈壁滩面积太大了,鞑子就是想封锁道路也办不到,除非拉出上万的马队撒开来每天守在外面。
出了戈壁滩,一行人直直向山谷方向驰去,遥遥看见远处奔来的十几匹快马,萧夜摆摆手,留下两个军士调转马头迎上,其他人带着驮马速度不减地直奔正西而去。
“彭、彭,”两个军士举着火/枪,冲着向自己扑来的鞑子游骑,算计着鞑子的马速,稍微瞄准,接连打出两发枪榴弹后,轻轻一拨马头,战马划出一个弧线,玩命地追向百户。
“轰、轰,”两发榴弹越过两百多步,劈头就砸在了鞑子的战马脚下,十几个气势汹汹的鞑子骑兵,被碎裂溅射的弹片,打得哇哇乱叫,追击的气势顿时就泄了;谁知道这些汉人手上还有没有,那古怪的炮药,炸死人不说,把十几匹战马都给伤了。
要不是萧夜现在火/枪弹丸不多,不想刺激鞑子,这一小股的鞑子游骑,他根本就不会放过,蚊子再小也有肉啊。
在传令兵的联系下,到达山脚的萧夜一行,很快就被山上戒备的军士迎住了,带着他们绕过山道边的雷区,马队上到了山顶,从围墙的缺口进去了。
白龙湖畔,黄汉祥、余山、杜丁带着一干旗官,许旺良、柳燕山在后,兴高采烈地把萧夜给围住了,这次鞑子突然袭击石关屯,他们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要知道,白龙湖的粮食饷银等林林总总的物资,可都是石关屯百户所提供的,一旦断了顿,说溃散也就是一两个月的事。
萧夜让亲卫把驮马交给许旺良,这些军需自会清点放入山洞的仓库,随即召集大家在湖边开了个短会。
“百户大人,下官就知道,石关屯不会有事的,”簇拥着百户,黄汉祥激动地说道,“山下的鞑子奴隶发现了那些骑兵,王猛派人通告后,下官组织一队火/枪,抢了他们一个粮队,和他们交手干了两次,见鞑子游骑增多,这才安排那个部落西移,只是在外围骚扰了几天,没打到峡谷里去,”
他嘴里所得轻巧,但萧夜能从黄汉祥走路的姿态,就能看出,这个总旗官都能受伤了,那在草原杀光的争斗,是何等的惨烈。
再看看其他的旗官,没一个不是带伤的,余山的脑袋上还缠着药带,面色刷白地故作镇定。
“各位,大家辛苦了,先报上来各自的伤损吧,”心里微叹一声,萧夜拍拍黄汉祥的肩膀,“这次的教训咱们要记住了,鞑子可不是愣头青,他们也有头脑啊,”
许旺良见百户询问,那出了一张草纸,低声道,“百户,这次和鞑子交手,白龙湖伤损七十六人,死亡五十人,其中十人被鞑子马队踩得尸骨全无,是军士靠着衣装最后辨认出来的,”
“十天前,余山旗官带队伏击鞑子,没想到突遇阵雨,火/枪弹丸遇水击发不出,硬是靠着军弩和震天雷闯出鞑子的包围,一次就伤了四十多人,”许旺良低沉的声音,让众人面色涨红,尤其是余山,脑袋低得都要扎进地缝里去了。
最让他们难受的,是三十多支火/枪落在了鞑子的手里。
掌管后勤队的许旺良,是白龙湖不多的识字人,他统计伤亡是份内事,却也被如此的凄惨吓坏了。在草原上和鞑子野战,哪怕是明军正规部队,靠的还是战阵迎敌,一不小心也得吃大亏,何论他们这些黑户呢。
用了半个时辰,萧夜听完了大家的汇报,对白龙湖的伤亡情况大致了解了,雷孝清他们四个小旗,还在西面的草原上盖伦部落,没必要尽快召回来。
“大家能坚持守卫白龙湖,尽力支援石关屯,本官心里明白,这次外出草原,咱们有了一条马道,就在石关峡谷东面的一条大沟里,南下七十多里,能直接到达石关,”
“白龙湖三个百人队满编,防守白龙湖,震慑盖伦部落,以黄汉祥为首,余山、杜丁辅助,旗官黄汉祥举荐,报备百户所即可,另一百人队人数不到六十,收归石关屯,这次本官要带走。”
虽然是三个百人队,但火/枪加起来不足一百五,主要是弹丸不足,只能优先满足一个百人队,其他的两个百人队,还是以冷兵器为主。
对于被鞑子夺去的火/枪,萧夜压根没提,战损有多大,他军户出身的很明白,怨不得手下;当然,弹丸掌握在手里,才是他最大的自信。
萧夜深深地看了眼三个军官,见他们脸上并无异色,就知道三人明白了自己的心思,遂微微一笑,“余山、杜丁可有亲卫各二十,黄汉祥可有亲卫三十,可从鞑子里挑选忠心的,武备优先配置,”
给下属配置双粮饷的亲卫,足以证明,萧夜把这三人看的很重。
见黄汉祥张嘴想说话,萧夜摆摆手,“不足人手从柳老哥那里择优挑选,盖伦部落的青壮也不能闲着,伤员要尽量医治,伙食从优,”
“今后,百人队轮换看护那个鞑子部落,百户所除了练兵外,不再派旗队监管,白龙湖矿料开采不能停,黑子他们这次要跟我走,本官要去甘肃镇办点事,”
“有机会的话,汉祥可以从鞑子那里,挑选人手另行组建百人队,咱们的人必须占一半,混杂编制便于控制,”
言语气势越见凌厉的萧夜,干脆利落地交代好军务,见众人没有异议,这才扭头看向许旺良和柳燕山,缓和了神色,“两位,辛苦了,功劳薄上少不得你们的一笔,”
“不敢,百户救我等于水火,职下当效死命,”两个头目赶紧单膝跪地,叩首道。
“起来吧,你俩下月的饷银和余山他们相当,不过矿料本官可是缺的厉害啊,就靠你俩了,”萧夜笑呵呵地搀起两人,“军士演练自有黄汉祥他们,挖矿他们可不行,”
“属下自当效命,”两名杂役头目轰然应道,一旁的小头目们也大声附和。
说完了公务,萧夜骑上战马,带着亲卫直奔白龙湖北岸,那里的佳人估计等得心焦了。
见百户急吼吼的样子,黄汉祥他们自然不会无趣地追上去,几人聚在一起,开始谋划着两个百人队、亲卫队的人选。下放权力给下面,虽然是萧夜无奈之举,但这样一来,手下的军官们却是更为谨慎了。
不过,白龙湖的矿料运不回石关屯,又没有大量的硫磺,萧夜能给他们配备的,唯有军弩和狩猎刀了,这些可是绰绰有余。
一顶宽大的牛皮帐篷,门口站着一个身穿土黄色野战制服的女子,长长的黑发挽在脑后,俏丽白皙的脸上,眺目远望,隐隐带着些许的焦急;如果仔细去看,不难发现这身宽大的制服被修改得合身了。
得到萧夜到白龙湖的消息后,田秀秀已是无心翻看那枯燥的账本了,不理会小菊调笑的目光,干脆在大帐门口不时地徘徊张望着。
“踏踏、踏踏,”散发着淡淡水雾的湖畔,一匹快马扬蹄飞奔而来,马背上的人初看清相貌,田秀秀顿时面色晕红,桃花般的双眼目光流转,连手脚都不会摆放了。
“腾,”战马尚未停下脚步,萧夜已经从马上跨步跳起,翻身下马,甩掉缰绳,大步向着这个朝思暮想的女子跑去。
身后,亲卫们笑嘻嘻地拉住战马,一个机灵的家伙上前拉住了百户的战马缰绳,几人远远地跑到湖边休息去了;在这里,有三夫人的女护卫看管四周,他们可是没地方警戒了。
跑到田秀秀面前,萧夜孑然站住了脚步,盯着她的双眼,咧嘴一笑,伸出了大手,“秀秀,让你担心了,”
冰凉的小手放在温暖的掌心里,有些憨厚的声音,让田秀秀鼻子一酸,她突然觉得,或许,眼前这个看似莽撞实则心细如发的百户,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逃也逃不掉了。
上前,任由萧夜拉着自己的小手,田秀秀愣愣地看着萧夜的脸庞,“回来了,”
“嗯,回来了,”萧夜淡淡地点点头,“累坏了,想洗个热水澡,”
大帐深处,软榻一旁的空地上,倒满了热水的木桶旁,萧夜身上的短/枪、弹匣、军弩、箭匣,还有装着震天雷的皮囊,带鞘的狩猎刀,整齐摆在长案上,赤溜溜的萧夜坐在大桶里,呲牙咧嘴地喊着爽快。
双袖卷得老高的田秀秀,露着白嫩的双臂,站在萧夜身后给他按着双肩,听着心上人嘴里的嘶嘶声,一脸的笑意。
美美地洗了个热水澡,萧夜穿上田秀秀递来的野战制服,裤子皮带,别扭地拉上拉链,裹上脚布穿起皮靴,这才半靠在软榻上,拉着秀秀小声地说着话。
白日宣/淫,萧夜连想都没想过,这可是犯忌讳的事,能拉着娇软的小手两人说说心里话,他和秀秀都知足了。
当然,说到最后,秀秀给他讲的山上的用水,储备的粮食等等,以及杂役用工安排,让萧夜对白龙湖的家底有了更深的了解,也侥幸自己抢来了一个聪慧的女掌柜。
一直处于犹豫之间的萧夜,在吃过晚饭后,终于下定决心,招来了许旺良,在秀秀好奇的美眸里,让亲卫拿来了一个双层皮袋,鼓囊囊的不知是何物。
“旺良老哥,这是本官从石关屯带来的藤草,其刺有毒,可以防御山口,你让人栽种在山谷里路旁,闲暇时浇上些水就可以了,”浑然不知道自己带来了什么祸害的萧夜,谨慎地指着地上的皮袋,“你亲自去办,有亲卫会给你讲解这藤草的毒性,”
当然,黄连树萧夜不会拿出来,他要的是让藤草封锁了白龙湖四周,后山那里的暗道,才是今后的主要通道。
“职下晓得,马上就去栽种,”许旺良见百户严肃的模样,赶忙拱手肃然道,小心地拎着皮袋,在亲卫的陪同下,去了山下谷里。
白龙湖在萧夜全力供应下,就是水伞都有了三十几个,一字排开在湖北岸、西岸的水伞,用水按人按量供给,足以满足山上近四百人的消耗,甚至每人两天洗一次澡也行。
这种待遇,在石关屯也没有。
次日,白龙湖开始整军,在早前比试选出来的杂役和流犯们,被征召进了百人队;面无表情的许旺良,拿着一本军律,一板一眼地大声念着,一道道冰冷的斩字,把这些新进的军士,听得浑身冒汗。
自然,最后的粮饷待遇,也是最为动心的,否则这些被抛弃到边疆的各色人等,早就拔腿开溜了;要知道,白龙湖四下里看守的军士并不多,晚上真的要逃跑,黄汉祥他们还真是挡不住,总不能全部开枪干掉吧。
湖畔空地上,骚动得乱哄哄的人群,挤成一堆,旁边是七十多个挑选出来的军士,再往旁看,一队队持枪挎弩的军士,身形站的笔直,他们最前面,挺立着一个个旗官、总旗。
一脑袋细汗的柳燕山,站在自己队伍前,脑后嗡嗡的细语声,让他不时瞄着前面的百户,恨不得转身怒吼几句,这帮子该死的家伙,真的是干活不累啊,还的再加出工的时辰不可。
面色阴沉的萧夜,按着腰间的刀柄,两侧背枪矗立的亲卫,个个满眼狠戾,不时瞪着那些该死的杂役们。
也许是百户脸色不愉,也许是众军士的气势,杂役队伍里最先安静下来的,还是许旺良的后勤队,寂静下来来的人群,很快就听清了许旺良的声音,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宣读军法了。
按规矩,军法要当场宣读三次,接下来再触犯的军士,就不好意思了,该斩该杖谁都改不了。
“……,临阵脱逃者,斩;无令出兵者,斩;整阵喧哗者,军杖三十;扎营懈怠者,军杖三十,……”当许旺良的声音愈发清晰地传到众人耳中时,已是日上当午,骄阳火辣辣地笼罩在山顶。
和百户所类似的,监督军法由黄汉祥的亲卫队执行,只不过军法队尚未成型而已。
看着眼前泾渭分明的人群,萧夜心里波澜渐起,那些和他一起从碎石堡出来的小子们,现在只有王虎王猛,黑子冒出了头,其他的人在几次和鞑子的战斗后,要么死了,要么隐没在了王叔的旗队里,毕竟那里安全上有保障,但也就仅止于此了。
甚至是他的亲卫队里,除了传令兵必须是军户出身,石关屯里的人也越来越少,对于他们的请求,萧夜没有阻挡,而是很人情味地让王大力收下。
大浪淘沙,留下来的金子,但在发光以前折损的何其多,萧夜不愿看到军户们哀伤的眼神,更不敢带着不情不愿的手下闯荡。
是的,有着蒋杰这种人在高高地压着,他不想闯出生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夜夜噩梦煎熬之下,萧夜比谁看的都清楚。
下午,杜丁带领一支五十人队,从山顶的那个山洞后方,下到了石崖下,他们要去和黑子他们换防了。
萧夜去了山崖边,往下看了看,下面大堆的矿料,一袋袋堆积的硝石,都快成小山了,就是无法运往石关屯。
第三天,王虎他们四支小旗返回了白龙湖,萧夜从秦石头小队里,挑出了五个枪手,都是百五十步弹无虚发的猎枪手。
王猛小队里,也选出了四个斥候;剩下的人被萧夜安排押运着驮马,装了硝石、矿料,沿着来路返回石关屯。
返回石关屯的队伍里,新增加了一百名军士,暂时由王猛带着,回到了石关屯,他们会被打散补充各旗队。只要他们回到了石关屯,百户所真正的十个武装旗队,算是第一次满员了。
秦石头的猎人小队,萧夜会收进亲卫队,单组一旗。只要萧夜愿意,他的亲卫队甚至可以多达五十人,只要他掏得起粮饷。
没有实力难以自保,萧夜可算是看清了石关屯的局势,也就不在乎百户所的编制了,要是碎石堡千户所能支援他,他何以会被鞑子打得几乎要弃巢而逃。
那看不见的幕后黑手,让他寝食难安。
萧夜原本只要五十人,但众旗官商议后,还是决定拿出百人,这也是黄汉祥请求的,白龙湖补充军士很方便,就那盖伦部落里,现在还有几百的鞑子奴隶,只个劲地求他呢。
秦石头负责押后警戒,他的怀里揣着一本花名册,还有百户给王大力的一封信,信里要求王司吏马上动用匠人,给每名在册军士打制两个铁牌,上面用錾子敲刻标明身份姓名。
这种用皮绳挂在脖子上的铁牌,和腰牌一样,只是更为结实耐用,哪怕军士被马蹄才成了肉酱,也能分辨得出是谁来。
至于为何每名军士两个铁牌,只要有过经验的军士都知道,战死在身边的伙伴,不一定能马上带走,留在尸身上的铁牌就是最好的身份证明,带走他的另一个铁牌会被上缴给百户所销去名册。
腰牌有没有无妨,但是有了铁牌的军户、猎户,百户所才会核发粮饷。
是夜,驮队从后山出发,萧夜只是派出一个亲卫带路,自己带着十八名军士,连夜下山进入戈壁滩,直直向清风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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