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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萧夜计划着第二天去碎石堡,拜祭父母的时候,甘肃镇,寅时刚过,一群黑衣大汉,擒着绣春刀翻墙进了富贵楼。

正在熟睡中的堡德斯,和萧夜派来的十名红发军士,以及富贵楼雇佣的伙计丫鬟婆子,加上堡德斯的家属,上下一共三十九口人,被突然而来的袭击,猝不及防之下,全数绑了起来,扔在了后院里。

这些穿着官靴的蒙面大汉,不但搜走了富贵楼的账册、钱柜,就连后院堡德斯准备送往老羊口的五辆马车,也顺便拉走了。

这五辆马车上,装着老羊口屯堡需要的粮食,就这么眼睁睁样地看着,从后门被拉走了。

整个行动过程里,这些动作麻利的汉子们,没有发出一声,躺在地上的堡德斯,和旗官刘连成一样,手脚捆死,只能瞪着眼睛,堵着破抹布的嘴巴里,喊也喊不出声。

银票、粮食倒是无所谓,被抢了算是倒霉,但是那账本被抢,堡德斯可是惊恐万分,账目里面详细记着他每月的分红,要是被外人知道了,那可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不过,堡德斯的担心没有持续多久,那些黑衣大汉刚刚退走,又来了一拨蒙脸的汉子,穿着杂七杂八的长袍短卦,进到后院里,挨个把地上的人搜身后,毫不客气地举起了手里的长刀,把还在挣扎的这些人,凶狠地全部堪死当场。

萧夜满怀希望的富贵楼,就这么被尽数毁掉了;和他以前暗地里的手段相比,萧夜的场面压根就上不了台面。流淌着粘稠血液的后院里,很快就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

天蒙蒙亮,老羊口屯堡,萧夜骑在马上,伴随着一辆马车,缓缓走出了屯堡;今天,他要赶到碎石堡,去后屯那里,拜祭自己的父母。

这一次,他带着梅儿和莉娜,希望在九泉之下的父母,能看到自己已经成家了,西门家今后肯定能开枝散叶的。

可惜的是,田秀秀还不能光明正大的露面,留守在家,只能哀怨地看着萧夜,那幽幽的目光,让萧夜一脑门的细汗。

跟随百户一起外出的,不但有十个亲卫,还有栾凤英带着的五名女护卫,左石也一身铁扎甲铁群长靴,骑在马上跟在了马车后面。

马车里,梅儿和莉娜带着一个丫鬟,坐在里面嘀嘀咕咕,挑起蓬窗四下里观望,没有了半点睡意。

草原上此时鹰爪堡驻扎了黄汉祥的五十人队,加上有马道石堡在后策应,想来鞑子要摸到石关屯,那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到的,萧夜放心之下,让亲卫老王带着十几个亲卫,随着石关屯的一个旗队,去马道石堡操演火/枪去了。

顺便,要把亲卫队补充至三十人,那就得在这次各旗队军士大比中挑人了。

马队刚刚走过火墩,就有军士骑着马追了上来,有执哨的军士火/枪走了火,打伤了自己的脚面,刚刚送去石关屯了。

面红耳赤的左石,被萧夜当着亲卫面,劈头挨了两马鞭,不得不调转马头,回去调查情况去了;这次去祭拜的事,他是赶不上了,只能晚上在堡墙上烧纸钱遥拜了。

和以前一样,两个亲卫前出一里地出发了,亲卫狗蛋带着一个传令兵,拖后跟在了队伍后面,就算是到了石关屯,他俩也只是暗中行事,尽量和老羊口缩短距离,以便能及时收到王梓良传来的消息。

萧夜这个为了联络方便的举动,不经意间,挽救了他全家的性命。

顺着两旁栽种了黄连树的黄土大道,马队簇拥着马车,隆隆接近了西龙河,道路左右荒地里,那大片翠绿得惹眼的藤草,看得萧夜一阵阵的口干舌燥。

现在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这种名叫“翡翠腾”的藤草,果核枝条毒刺甚至根茎,主要就是为那个加工中心服务的原料,只是,翡翠腾顽固而又疯狂的蔓延习性,决定了和它伴生在一起的其他植物,附近栖息的动物,绝不会有好下场。

果不其然,战马走近西龙河北岸,萧夜就看到远处,已经有稀疏的藤草蔓条,几乎贴近了河边。今年藤草开春起,蔓延扩张的速度,就比去年快了很多。

这个夏秋过后,或许西龙河以北,那广袤的荒野丘陵,大片的灌木矮树林里,就是翡翠腾的天下了。

过河后马队继续前进,未时刚过,快速行进的马队已经到了碎石堡外,前面两个探道的亲卫,牵着战马正候在堡门外;如果他俩继续向甘肃镇方向侦骑几里地,就能迎头遇上大队的锦衣卫力士,正骑着快马往这里飞奔。

看守堡门的军士,带队的旗官刘水合,认得是西门萧夜回来了,加上今天清明,不用猜就知道是来上坟拜祭的,遂闪摆手开了道路,让马队直接进了屯子。

进到堡屯里,两旁看热闹的军户匠户,那脸上带起的笑容,让萧夜心里很是受用,最起码,自己这个百户不会有人再怀疑,是个少不经事的楞小子了。

人群里,萧夜看见了王阳武,看来,他是把商铺开在了碎石堡,恩,回来了派人去和他谈谈。瞟了眼王阳武,见他脸上没多少表情,萧夜心里一乐,在这屁大点的碎石堡,已经有了黄家商铺、韩家商铺,你王阳武再参合一脚,不知道每天能有多少进项。

经过千户所时,萧夜下马,亲自给门口军士递上了礼单,想进去拜见一下自己的顶头上司。

他也想明白了,膝盖再硬也赢不过上司的一纸文书,为了自己今后路子好走点,岳父大人说的对,今天我给你们跪下行礼,明天你们就得给我跪下行礼,看最后笑得是哪个。

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凭着年纪,萧夜自信会比两位千户,走的更远,没有靠山又何妨,路再难走有实力就可以闯。

怪异的是,军士进去后,空着手出来了,“王千户和田千户不在,今个清明,谁家每个事了,”

也是,萧夜没有多想,带着亲卫一行,穿过屯堡,从后屯上了山丘。

千户所后院,花园小亭里,王崇礼、田光林正陪着一位青裤紫衣的中年人喝茶,萧夜的结拜大哥黄昌祖,也赫然在座。

卫指挥副使黄光录年后调任去了太原府,指挥使黄秉彪大权在握,黄家在甘肃镇的声望稳如泰山,但就这,黄昌祖这个世家子弟,在中年人面前,恭敬的犹如一个小辈,喝茶都是捏着茶杯慢慢地抿。

手里把玩着那两张礼单,白面无须的中年人,笑眯眯地放下了茶杯,他正是甘肃镇监军张忠。

“咱家就说么,一个小小的世袭百户,能拿得出这般的礼单,还真是搭上了波斯商人的大船了,连本监军看着都眼热三分呢,”

礼单上,萧夜给两位千户,各奉上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黄家钱庄押印的兑付票/据,认票不认人的那种。礼物不轻不重,正合时宜,但不巧的是落在了张忠的眼里。

王崇礼、田光林对视一眼,脸带尴尬,心里暗暗地骂着西门萧夜,你这愣头青,平日里一毛不拔,今个却是生生地送上礼来了,简直是来打脸的啊。

一袭白袍的黄昌祖,原本是当做看客,不过一斜眼,看见了自家钱庄的票/据,顿时脸色也垮下来了,这个不长眼的四弟,真真是草包扎的木头,浑头浑脑到了底了。

见几人都不说话,张忠也不在意,从袖袋里掏出白玉鼻烟壶,把玩两下,指甲尖挑出一点鼻烟来,放在必前使劲一吸,美美地打了个喷嚏,慢条斯理地把烟壶收好。

京师里刚刚兴起的新潮,张忠自己不会放过显摆一下,奈何不见三人赞叹,很是有些无趣。

“这个西门萧夜,倒是胆子大的很,敢和蒙古鞑子拼杀,能在荒山野岭站稳脚跟,本事是有一些,”

“不过,他在锦衣卫里可是有了几桩备案,听说麻烦的很,再加上前几天,总兵雷正堂被刺,马贼狂悍不惧死,连带部属十几人死于总兵府,这事半晌钉钉的和波斯人有关,”

“他负责押运波斯人草原来的货物,里面的所谓震天雷,正是炸死雷总兵的凶器,说起来就算无意,也是帮凶了,”

“锦衣卫游千户、靳千户,已经把波斯人货物一事,上奏虎豹房,”说到这里,张忠冲着南面一拱手,面色肃穆,“皇上旨意,甘肃镇设立皇店,勾勒一干波斯货物,”

“朝廷抚恤我等边军不易,准许在老羊口设官店,协助皇店纳取货税,三十抽一,不得于民争利,伤了各商家的热忱,”

商家不愿杀鸡取卵,他张忠却是不怕涸泽而渔,就算是挖干了萧夜这个小池塘,上游还是要来水的,只要波斯人有货贩卖,那从上到下的利水,不能让白身平民给沾了去。

处于最低阶的百户军官,在张忠看来,和平头百姓一样,伸伸指头就能捏死。

但是,雷正堂的死,让张忠看到了萧夜的另一面,草原上马贼头子吕一刀贼窝被端,更是让他舍不得一下灭了这个百户。

他忠于的皇上,但有人却是在卖力地给某个王爷拼命地拢钱,还成立了啥的黄沙堂,真当别人是傻子了;不给他们眼里添点辣椒水,张忠在边军里就白混了这几年了。

所以,他才婉拒了两个锦衣卫千户的建议,没有直接派出力士抓捕萧夜,而是要敲出那条隐蔽的波斯商路。

如果萧夜识相的话,或许给他一条活路未尝不可。

清爽的小亭里,张忠柔和的声音,却是让身边陪坐的三人,后背上冷汗津津。不知道,这番话,是否代表了那位天子的意思,但也差不远了。

胸有成竹的张忠,如果知道萧夜刺杀蒋杰父子,毙掉百户竹山川的内情,或许会赞一声真汉子,然后判个军棍殴毙;如果他知道萧夜为报私仇,竟然在草原上养私兵,那就不会坐得这么稳当了,绝对会立马下令抓住砍了脑袋再说。

“那个小百户,现在去了后屯,等他拜祭过父母后,自有方百户去和他谈的,就看他舍不舍得手里的财源了,”笑眯眯的张忠,一席意味深长的话,换得了对面三人齐声高赞,说是萧夜遇到了张监军,可是天大的福分了,别人可是不会这么大方地让萧夜尽孝心。

已经青草嫩绿的山丘上,寻到了父母的坟茔,摆上祭品,萧夜带着两个妻妾,在坟前给父母烧了纸钱,恭敬地磕头告慰。

良久,起身,萧夜操起一把军铲,在坟茔四周割草培土,就听见山丘下传来阵阵嘈闹声,直起腰,放眼看去,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山丘下,就看见有六七十号穿着绣袍官靴的力士,在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指挥下,把自己的亲卫远远低围住了,举着寒光闪闪的长刀,在大声地喝骂着。

而看护着马车的亲卫和女护卫,在宁中阳的带领下,毫不示弱地掏出左轮短/枪,三人一组背靠背,瞪着眼睛和对方对峙,甚至连震天雷都擎在了手里。

“夫君,那些人是何人?为何要围住宁中阳他们?”身后,梅儿和莉娜带着丫鬟,也在举目张望。

“不清楚,”萧夜攥了攥手里的军铲,沉声答道,他的目光,盯在了人群外,那个长脸的瘦高个身上,从那阴沉沉的脸上,萧夜感觉到了不善的气味;“走吧,下去看看,”

顺着坡道走下山丘,萧夜来到人群外,他的到来,顿时就让聒噪的双方,不约而同闭上了嘴巴。也许,雷正堂的死,让这些锦衣卫们,对萧夜这个百户军官,有了莫名的敬畏。

把军铲丢给一旁的亲卫,拍拍手上的尘土,萧夜回头示意梅儿她们去马车上,自己抬步向傲然而立的那个锦衣卫百户。

远远站在一棵松树下的方善水,摆摆手阻住了手下的动作,眯着眼瞧着萧夜,心里说不出的气愤还是兴奋。

经过多方调查,这个年轻的百户,和那南昌的王爷不但没有关系,甚至还有着丝丝的过节,甚至还派军士去到草原上,把那吕一刀给逼得远遁没了踪影。

自己以前的猜测错的没变了,这让他很是恼怒,但是也让对朝廷中心耿耿的方善水,有了窃窃暗喜;雷正堂之死一事的发酵,在他看来,那是必然的。

果然,昨夜子时,他就受令跟随监军大人,带着人马赶到了碎石堡;西门萧夜清明祭奠父母的消息,得到的虽然晚了点,却是刚刚好,足够他们连夜赶到这里。

埋伏在山丘下等了快半天了,终于让他等到了萧夜的到来,很自然,手下就围了上去。

萧夜虽然和其他军户一样,认得锦衣卫的官袍,但是不认识对面的百户,走到方善水五步远站住,拱手道,“这位是?”

“西门萧夜,你的事发了,这是我家百户方大人,你还不赶紧束手归案,”站在方善水身边的苟良晨,刚忙站出来,大声喝道。

“事发?归案?”萧夜眉头一皱,凝目看向方善水,“请问方百户,我西门萧夜到底是因何事事发,归的哪门子的案?”

言语间的意思,你不给个合理的答复,恐怕这事就难收场了,他萧夜可不是好拿捏的主。

“呵呵,西门百户,本官也只是受监军张忠张大人之命,带你去千户所走一趟,别的事,本官不慎清楚,”方善水含糊地答道,扭头狠狠滴瞪了苟良晨一眼;你这个蠢货,万一这次西门萧夜不死,倒霉的可就是你了。

说着话,方善水拿出一纸公/文,“不瞒西门百户,现在有两队锦衣卫力士,已经到了老羊口屯堡和石关屯,那里的防卫,应该被接管了,西门百户就不要操心了,”

“兹有永和屯百户西门萧夜,擅自更改百户所居地,勒解除百户一职,解至千户所待查,”简简单单的内容,上面签盖着碎石堡千户所大印,还有王崇礼的私押印章。

公/文里,没有半点卫所的干系,纯粹是碎石堡千户所的内务,这也是张忠精明的一手。

“西门萧夜,碎石堡里八百军士已经集结,你还是识时务的为好,”把公/文让萧夜看过后,方善水好心地劝道,他不是心肠软,而是不愿萧夜万一今后有了机会,找自己麻烦。

只要不亲眼看到萧夜被处死,他就不会轻易翻脸,这是他的处世之道,尤其是清楚地知道,萧夜暗地里做的那些凶事后,他更是小心谨慎了。

鬼知道萧夜有没有自己的心腹,万一真有那么几个的话,再来一次总兵府爆炸,他的百户所可是受不了。

“那么,方百户的意思是?”萧夜眼看着方善水收好了公/文,心里已是冰寒刺骨,嘶哑着问道。

“解除军器,跟我去千户所,监军大人还等着呢,”方善水干脆地说道,心里惴惴地揣摩两下,慢步走到了萧夜面前;这个距离上,凭萧夜的身手,可以一把拉过他,火/枪顶在身后,那些力士们自然不敢草率妄动。

趁此机会,他也可以试试苟晨良。

好在,他算是赌对了,萧夜没有暴起发难,给自己带上一顶叛匪的帽子,而是呆滞了好一会,这才艰难地扭过头,“中阳,告诉弟兄们,卸下身上刀枪火器,”

“是了,百户,”宁中阳大声应了一句,冲着左右亲卫们,下达了让萧夜后悔终身的命令,“全部都有,百户令,解除身上刀枪火器,”

随着宁中阳的命令,亲卫们和女护卫,纷纷把短/枪、军弩摘下,腰刀、弯刀带着刀鞘,放在了脚下,就连身后皮兜里的震天雷,也取下来,小心地摆在了地上。

脸色纠结的萧夜,深叹口气,伸手摘下腰间的腰刀,从后腰皮套里拔出左轮火/枪,丢在了脚下。

“哗,”随着萧夜丢枪在地的动作,锦衣卫力士们一涌而上,手里铁链抖动,把亲卫和女护卫们,锁了双手。在方善水的示意下,苟晨良上前,嘿嘿笑着拿出铁链,锁住了萧夜的手腕,拉住了就往屯堡走去。

梅儿两女的马车,也被力士很快搜到了暗格,没为难萧夜的女人丫鬟,力士们只是把五杆步枪和两盒子弹拿走了。

碎石堡东侧堡墙外,一处不高的土台后,狗蛋和传令兵藏在半人高的荒草丛里,正拿着望远镜,吃惊地看着南面黄土大道上,一队队疾驰的战马,轰隆隆向西龙河河岸飞奔。

好半天回过神的两人,再看向南面,愕然地发现,远处山丘下,百户他们竟然被一群人给锁了往屯里拉,顿时就急了。

“娘的,哪个狗胆的孙子,敢把百户他们锁了,”心急火燎的狗弹,掏出左轮短/枪就要起身,被传令兵一把给拉住了。

“看那衣袍,应该是锦衣卫了,咱们去了也是白去,”机灵的传令兵,拉住了狗蛋的衣服,“百户如果反抗,他们不会这么轻易得手,大概是出了乱子了,”

“刚才有马队去老羊口那里,咱们还是赶紧往回跑,先把消息传给辛秀才,看他如何处置,”传令兵的话,让狗蛋脑袋上急出了一层细汗,不由分说,抬腿就往土台下跑。

下得平地上,拉过藏在几颗松树后的战马,翻身上马,两人扬起马鞭,驾驾地高叫着,急急向西龙河方向奔去;有着信哨在手,如果速度跑快些,应该能和老羊口那里南面的暗哨联系上。

而这时,远远绕道行进在大沟深壑里的刀子一行,已经从南面的荒野里,摸到了碎石堡东南的一条土沟里,风尘仆仆的五个军汉,为了躲避沿途侦搜的官兵,挑着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奔波了好几天。

站在一座矮山岭上,拿着望远镜四下里看了一会,一脸灰尘的刀子,总算是松了口气,对着后面灌木丛里歇息的同伴,哈哈一笑,“弟兄们,咱们总算是快到家了,前面过了两条大沟,就到正道上了,碎石堡也就不远了,”

他的话,让几个同伴低声笑了起来,不用他说,大家都看出来了,这里已经是碎石堡管辖的地界了,东面那隐隐绰绰的黑点,可不就是碎石堡吗;望远镜有两副,其他人早就急不可耐地查看了好久了。

不过,就在刀子准备收好望远镜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靠近大道的那条沟里,有人影在晃动,不由得一愣。

“嘿嘿,前面有动静,该不会是官兵发现了咱们?”刀子低下身子,几步跑下了山岭,“先给战马套上牛皮嚼子,咱们摸过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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