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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停步在四里外的蒙古人,没有过多的举动,让在边兵营里的吕念山,稍稍松了口气,飞快地派出了信使,从后营溜出去,联系甘肃镇里的官府,准备调集其他卫所的军士。

这批蒙古人如果劫掠附近的村庄,那他就有机会了,只要能拿下十来个鞑子,不论死活,他就是大功一件,甲、乙两个营队的遭遇,也就能轻松遮掩过去。

人就是这样,欺软怕硬犯贱的多,吕念山不外俗人一个,自然蠢蠢欲动了。只要再给他一天多点的时间,来自碎石堡、清风谷的两路人马,加上他的五千边兵,就是用人海堆也能堆死这些蒙古人,更别说他还有大量的火器了。

在他看来,这股蒙古人似乎的昏了脑袋,一下就钻进了这三面环地的地方,还傻乎乎地开始宿营不走了,那不是给他送战功来了嘛。

寒风呼啸的深夜,边兵营里篝火旺盛,一队队军士交错巡逻,营外两里地洒出了数十的快马暗哨,揣着响箭监视着西面的蒙古人。

但吕念山万万没想到,这个天色漆黑的冻夜,按常理不喜欢晚上行动的蒙古鞑子,竟然牵着战马钻进了荒野大沟,深一脚浅一脚地绕到了变兵营正北的官道上。

有着侍卫带路的三百鞑子骑兵,就凭着手拽前面同伴战马的马尾,硬是绕出了一百多里地,无声无息地转移了位置。

在前面开路的侍卫小队,手里连发军弩也干掉了几个突出的边兵暗哨,躲过了吕念山的探查。

当马蹄上裹着棉布的战马,小跑着逼近边兵营不到半里地的时候,赶在前面的十几个黑衣侍卫,已经清理道路推到了边兵营外的壕沟前,留下草丛、灌木中一具具变硬的尸首,散发出的血腥气味被寒风一扫而光。

两队侍卫消失在了夜色中,骑在马上的泰刺齐,抬眼看看那边兵营里的火光,阴着脸一挥手,有亲卫牵来两匹驮马。

驮马背上绑着两个结实的箱子,被亲卫小心地解下打开,蒙着白布的手灯照上去,箱子里装满了整齐的震天雷,但铸铁的头部上露出一圈醒目的红色。

五百枚燃烧/弹,分给这三百骑兵,也不过人手还不到两个,但这玩意的威力,泰刺齐宁死也不远沾上。

叫来三个百夫长,泰刺齐让亲卫打开了那个包袱,里面的铁盒里,足足装了两百枚带着香味的丹药。

“你们,选出两百死士,准备冲营,能活下来的每人赏女人一个,白银二百两,”

“记住了,敢于反抗的一律往死里打,没动静的帐篷就不要动了,”把这批丹药交给了三个百夫长,泰刺齐带着几个亲卫,留在了原地。

这种名叫爆力丹的丹药,可以让军士迅速爆发出两倍以上的武力,持续时间不到半个时辰,也就是做多一个小时,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二百并未服用强力丹的蒙古军汉,会因力竭而死,根本不用厮杀,只要耐心等待一个小时,这次突袭边兵营就落下帷幕了。

戊字营在边兵营的南面,靠近甘肃镇方向,今晚也是风声鹤唳,每个伍队帐篷里,大家都在枕戈待旦,提防着蒙古人的骑兵。

军校商荣现在已经是一个正规的军官了,掌握着十个什队,而伍长蒋半双和尹健也成为了他的左右副手,各自指挥着五个火铳队。

有了少量的强力丹,商荣的百人队基本上成了萧夜的编外军队,也在吕念山一次次的外派军务中,火速地积攒着战斗经验。

要不是边兵营里的军士,大都来自附近屯堡、卫所,牵扯的家属过多,王梓良甚至都想把这个边兵营给一锅端了。

一顶稍微大点的牛皮帐篷里,商荣和蒋半双、尹健,借着微弱的烛光,坐在软垫上一边说着话,一边擦拭着手里的短火/枪;至于吕念山配发的火铳,出了操演拿出来抻抻手,大家一般都不愿用,生怕不小心伤了自个。

“半双老弟,炮队那里联系的如何?”低声问着,商荣把装满了弹丸的短火/枪,插在了皮带上,此刻,他的战袄里面,也穿上了一件珍贵的防护衣。

“就凭咱家侯爷开出的粮饷,手拿把攥的事,”蒋半双笑着给腰上挂了弹匣,从身后的包裹里拿出了一把粗大的信号枪,咔吧装上了弹丸。

“诺,用这个,一旦军营里事起,对着总兵大人的军帐,来上这么一下,好给外面的人指路,”转手把信号枪交给了尹健,蒋半双看着这个兄弟出了帐篷,这才凝重了面色。

“商荣老哥,拉走的弟兄越多,咱们的功劳就越大,但那个吕念山的亲卫,就不能留了,”

“这个边兵营,搞得动静越大,咱们撤走的时间越充足,”

话未说完,耳尖的商荣呼地站了起来,外面隐隐传来尖利的铜锣声,还有阵阵的爆炸声响动。

“他们来了,”拔出火/枪的蒋半双,目光看向商荣,“弟兄们交代好了没?别给伤着了,”

“早交代好了,今晚就是天上下刀子,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走出帐篷,现在都趴在里面呢,”

轰隆隆,当二百皮健马冲到军营外的壕沟旁,值守在营地里的军士,这才愕然发现,蒙古人竟然跑到了面前了,顿时巡逻的各队军士就乱了套。

“轰、轰轰,”没有鲁莽地硬闯营地外的障碍物,三百蒙古骑兵首先抛出了手里的三枚震天雷,随后当先的二百汉子,扬手吞下了爆力丹。

“哇,冲,冲进去,”在百夫长高声喝令下,弹片飞舞的军营外,烟尘涌起中就有战马闯进了狼藉的柴麓堆,嘶溜溜的战马越过了壕沟,一头就装上了粗木营门。

咔咔,噗通、噗通,翻滚在地的战马,挡不住面色红光的蒙古骑兵,踢开马镫几个滚动,弯刀已经抄在了手里,嘶吼着扑向了惊恐的边兵们。

到这时,报警的锣声刚刚敲响,但随即就被一把弯刀给劈成了两瓣,连人带啰一起碎裂开来。拿着卷了刀刃的弯刀,通红了眼仁的蒙古骑兵,就是摇身一变成为步兵,也是凶神恶煞一般,蹬蹬就冲了进去。

服用了爆力丹的两百蒙古骑兵,冲进军营后,直直扑向了中军大帐,那里灯火最为明亮,也成了显眼的指路明灯。

咔咔咔嚓,噗、噗,凡是敢于上前阻拦的军士,遇到这玩命的砍杀,还是力量极为巨大的砍杀,能坚持下来的,远远比不上避开逃命的。

但是,在这有着五千边兵的军营里,除了戌字营地点偏僻,其他的四个子营的军士,大都被惊动了,一队队持枪拿刀的军士,在校尉的怒吼声中,逐渐集结起来。

只有和役夫营地离得很近的炮队,基本上没多大的动静,两个带队的百夫长军校,很是明智地也躲了起来,这种近身搏杀,不是炮队的长项。

“轰、轰,”当蒙古骑兵甩出手里的燃烧/弹,炸响了一股股的焰火后,阻挡在中军大帐外的军士们,轰地乱了起来,十几个浑身冒火的倒霉蛋,惨叫着在地上拼命翻滚,很快就被烧成了一团黑渣。

有试图上前救援的军士,不慎沾了燃烧剂,也很快烧成了火炬,这让本就没多少抵抗之心的边兵们,呼啦啦散出老远,也避开了蒙古人的弯刀、铁蹄。

一顶顶着火的帐篷,火光照亮了这个占地百亩的军营,乱成一锅粥的军兵,让站在大帐外督战的吕念山,禁不住脸色漆黑如墨。

扭头,看看身边环护着自己的五百校尉,吕念山这才咽下了堵胸口的闷气,这五百嫡系可是他最大的本钱了,没有他的命令,就是被打死了也得站在原地不动。

“亲卫队,上,去斩杀了这些蒙古人,全部斩杀,”随着吕总兵官的一声喝令,五百亲卫拔出短/枪,或者取下肩上的火/枪,在头目的带领下,呼啦组成三排横线,慢步向那疯狂的蒙古骑兵逼了上去。

“射击,”“彭、彭彭彭,”三段射的火/枪阵线,吕念山拿到了手里也玩出了真本事,劈头盖脸打过去的弹雨,连带正和蒙古人拼命的军士,一起放翻在地上。

二百再凶悍的蒙古人,遇上了五百火/枪手,就是服用了爆力丹,也不过眨眼的工夫,死伤过半,但他们手里的火/枪也同时打响了。

“彭、彭彭、彭彭彭,”相距不到百步的面对面,两大团涌起的硝烟,惨叫倒地的伤员,把一个巨大的兵营,搞得热闹非凡,血光四溅。

火器上不相上下,但人数占优的亲卫队,很快就能干掉这些头脑愚钝的蒙古人,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

“哼,看是你们不怕死还是老子的亲卫队不怕死,”脸上横肉抽动的吕念山,恶狠狠地按着腰间的长刀,心情颇为好转。“啪,”耳边轻微的一声响动,让这个机警的老马贼,猛地拧身趴在了地上。

头顶上,划过一道耀眼的红光,一枚拉着刺眼光线的弹丸,打在了吕念山身后的帐篷上,他身边的几个贴身亲卫,随即拔出了短火/枪。

“呯、呯、呯,”连串清脆的枪响,在这些身壮如牛的亲卫身上,打出了密集的血洞,纷纷倒地的亲卫们,临死前扑在了头领的身上,试图用身体给吕念山挡最后一次的弹丸。

吧嗒、吧嗒,躲在尸首下的吕念山,眼睁睁就看见,两枚冒着火星的震天雷,掉落在了自己的眼前,不由得哀嚎一声,死命地伸出了大手,“啊,”

“轰、轰,”没来得急捡起面前的震天雷,吕念山的半个脑袋,被疾风般扫过的弹片,直接就掀飞老远,毙命当场。

半个时辰后,突入边兵营袭击的二百蒙古骑兵,全部死于亲卫队的枪下,但随即,营地外连串的步枪声,把这些满脸硝烟的亲卫们,很快击毙在了汹汹火光下。

远远观望的泰刺齐,听着稀稀落落的枪声,忍不住暗叹一声,命人吹响了收队的号角声,召回了殿后的一百蒙古骑兵,借着夜色向野猪滩退去。

临走前,泰刺齐在官道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木板,上面贴着济农盖印的告示。

所谓出兵有因,也是给萧夜的报复打个掩护,告示上义正言辞地讲明,因着那石关屯是蒙古人的势力范围,却是被你们大明给占了,故而前来警告云云。

城外边兵营那里打烧的热闹,震动了本就惶惶不安的甘肃镇,陈旧的城墙上,一队队役丁、衙役,还有卫所的军士,扒着女墙眼巴巴地看着远处的火光,祈祷着那该死的蒙古人不要过来。

但是,北面加强了戒备的城池,其他三面自然人手就少了,杨十八带着一队弟兄,轻松翻过城墙,潜入到了城里,找到了接头的暗桩。

一炷香的时间刚过,吕念山宅院里人影晃动,刀光闪闪,寒风中轻微的军弩射击声,让看护宅院的三十校尉,无声无息地倒毙在走廊、甬道里,只剩下看守大门的五个校尉。

换上了盔甲战袄的侍卫,大摇大摆地走到大门口,麻利地掐住了校尉的咽喉,拖进了侧门耳房里;随即,五个面孔阴沉的校尉,手按腰刀又出现在了大门外的台阶上。

挂着两盏硕大灯笼的总兵宅院,悄然更换了临时主人。

后院书房里,蒋杰已经写好了厚厚的书信,正好,今晚宁王的外事管家来了,两人坐在炭盆旁,喝着暖酒聊着那波斯商道的事。

“朱老哥,只要掐断了那西门萧夜的粮食买卖,断绝他和其他商家交易,不出半年,那啥的马道石堡、鹰爪堡,就都是咱们黄沙堂的地盘了,”

“还有人口,不能让边墙里的青壮被那混小子所用,要彻底杜绝有人私自跑去做工干活,”

“最好的办法,还是要派人暗里和济农联系,两下齐举,他西门萧夜想不死都难,”

不得不说,如果两年前蒋杰出了这些大招,恐怕萧夜只能流窜去了草原深处,只要离开了和石关屯的联系,那死活就难说了,但他现在说得有些晚了。

“恩,宁王殿下那里,已经知道了这个小子的事,殿下有命,务必要捉拿这个逃犯,灭其全族,以正法纪,”外事管家被蒋杰说得很是动心,尤其是知道了萧夜买卖的红火后,立马搞不清楚自己的状况了。

“天亮后,等吕总兵回来,本管事自会去联络那个监军,事不宜迟,尽早拿出章程的为好,”

喝着暖洋洋的酒水,吃着爽口的酱肉,蒋杰深藏在眼眸底部的怨毒,也消散了很多;他还有时间,能看着这个西门家被抄灭了,那时有了大笔的赏赐,蒋家兴旺指日可待,不就是多找几个妙龄女子而已。

肩负着给家族血脉开枝散叶重任的蒋杰,刚刚兴起憧憬的念头,就听见外面普通一声,不由得有些发怒,“齐刚,有甚事?”

听不到心腹的回话,蒋杰疑惑地看看身边的外事管家,他也有两个心腹在外面候着,现在也没了动静。

惊疑间,房门咣地被人踹开了,一个身影带着寒气,大步闯了进来;没看清来人的面貌,但那黑色的制服,让蒋杰啊地一声跌倒在地。

“蒋千户,本人是西门侯爷属下侍卫统领,杨十八,奉我家侯爷之命。来给您问个好,”走进书房的杨十八,笑嘻嘻地看着地上的蒋杰,这个缺了半截手臂的家伙,他实心是不想动手,面子上说不过去啊。

他不愿动手,后面跟着的两个侍卫,却是上前,一把按住了两个有着醉酒的家伙。

被拎着头发,拖到一边的蒋杰,眼看着杨十八坐在了他的座位上,拿起酒壶倒了杯酒,兹溜喝了下去。

“他是哪个?”看看还在强自挣扎的宁王府管家,杨十八眉头一皱,不过,蒋杰硬气地没有吭声。

蹭,侍卫拔出狩猎刀,咔地就扎在了蒋杰的大腿上,随手一拔,噗噗的鲜血吓得外事管家几乎要昏了过去。

“那你知道他是谁?”看向这个陌生的中年人,杨十八笑眯眯地问道,守在管家身后的侍卫,蹭地拔出了刀子。

“我说,我说,”魂飞胆破的外事管家,慌忙大声喊道,“他是将杰,以前碎石堡的千户,现在是吕总兵官的幕僚,也是宁王府的外围执事,小的也不过是宁王府的一个小执事,”

哎,看这个刚才还意气风发的管家,几乎被吓得尿了裤子,蒋杰不由哀叹一声,忍着大腿上的伤痛,哆哆嗦嗦地闭上了眼睛,任由伤口突突地冒着鲜血;他和西门萧夜的恩怨,自己心里太清楚了,死活是过不了今晚了。

这个外事管家的呼喊声,尚不能惊动外面的守卫,看来,这个总兵宅院,凶多吉少了。

“噗,”外事管家的交代,依旧没能阻挡侍卫的狩猎刀,一刀下去,抱着大腿爱爱恸哭的管家,鼻涕眼泪哗哗的,看模样怪可怜的。

“继续说,”在滴着血渍的尖刀下,外事管家直接就把蒋杰的信件内容交代了,更是吐露了蒋杰黄沙堂副堂主的身份,可是把蒋杰气的五佛出窍。

“四年前,蒋杰任碎石堡千户时,他麾下的一名百户,嗯,全名叫西门烈风的,”说到这里,杨十八双手抱拳,冲着西面一拱手,“他是如何死的?”

他的问话,让蒋杰不由自主地一个哆嗦,目光阴冷地看着外事管家,这个家伙知道的事太多了。

“四年前?”这么远的事了,外事管家还真是没记起来,随即,狩猎刀噗地又扎了下来,硬生生扎透了地面的青砖,紧贴着他的大腿。

“说了,或许你能活,不说,今晚就不给你留全尸了,大卸八块本统领还仁慈了,”满脸阴霾的杨十八,转身挡住了蒋杰的目光,低头逼问着这个宁王府的管家。

“这,这,”惊慌失措的外事管家,自打从小就生活在皇家的福荫下,哪里见过这般的阵势,眨巴着眼睛,拼命地回忆和蒋杰相关的信息。

“不说是吧,那就没用了,割了他的脑袋,”在侍卫刀子的逼迫下,发挥了全部潜力的外事管家,终于回忆起了四年前的事。

“不,不,我说,我全说,饶命啊大爷,”被粗粗在伤口上裹了药带的外事管家,跪在地上,压根就没理会一旁的蒋杰,讲述了他所知道的全部消息。

事情其实不复杂,西门烈风偶然截获了一个私商,搅和了一批制式弓箭、箭支买卖,阻碍了黄沙堂和草原蒙古人的交易,也招来了杀身大祸。

作为宁王府里的嫡系管家一员,这个外事管家虽然不清楚蒋杰在这事件中的作用,但黄沙堂绞杀一个百户军官,那不过是饭后的笑料罢了,他自然听到了消息。

“罢了,罢了,还是老夫说吧,但求能给老夫一个痛快,”沉默良久的蒋杰,见事情都快被吐干净了,遂也开了口,但求一个痛快的死法。

哎,我蒋家这一脉是没了。

“西门烈风死于蒙古骑兵之手,安排他值巡的正是老夫,通报他行踪的是老夫,他身边的下暗手的人,虽然后来被处理掉了,但指使传令的,还有现碎石堡百户徐海,事后他得了百两赏银,”

竹筒倒豆子,蒋杰交代了暗害西门烈风的过程,在口供上画了押后,被侍卫拖了出去,留在地上长长的一道血痕。

看着地上缩成一团的外事管家,杨十八犹豫片刻,收好了那封书信,没有再下杀手,而是带人找到了吕念山的钱窖,清扫干净后撤出了甘肃镇。

临来前,萧夜下令查清真相,绞杀凶手,灭掉吕念山,王梓良告知他要干净手尾,辛儒林却是让他不得伤害无辜,这个宁王府的外事管家,他就不知道干咋处理了,干脆饶了他一命。

公事房的交代,也就是萧夜的交代,这一点萧夜放权在了那里。

似乎,他都做到了,也遗漏了一个祸患。

要是萧夜在场,只能无奈地摇头苦笑,辛秀才的苦心,他岂能没有察觉,不就是让边兵戒备西门石堡,自己只能向西而进罢了。

边兵营里枪声停息,汹汹燃烧的大火,照亮了整个军营,一队队的军士聚拢在吕念山的残尸旁,木然不知该如何应对了。总兵官战死在了军营里,那他们会不会受到惩处?下任的总兵官会如何对待他们?

这些大部分没上过战场的新兵们,一时间惊慌得没了主意。就连残余的那些校尉、军校们,也是眼神闪烁,没人愿意出头招呼一声。

吕念山的嫡系基本上死光了,沉默片刻后的军营里,不时有人悄悄溜走了,很快,“大家还是赶紧跑吧,蒙古人说不定还在附近呢,”轰地一声,大群人一哄而散,四下里很快跑没了踪影。

商荣的百人队还有七十多人,蒋半双、尹健在众人中以巨力见长,很是有些威望,麻利地整顿好了军士,裹挟了军营里大部分炮手,在两个黑衣侍卫的引导下,快速没如进了荒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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