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黑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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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田中原本只有细若游丝的玄力，经过这几年的修炼后，已经变成了一个小水潭。

不断有外来的灵力涌入，在经脉中转化成玄力后，想要挤入这个淡蓝色的小潭中，然而每有一丝新的玄力进入，便有一丝非常浅淡的玄力从另一头被挤压出来，沿着经脉流出体内。

而水潭没有加深，也没有扩大，只是潭水的颜色变得更深了一些，只是这种变化也只是微不可查的变化而已。

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时候，楚孝文睁开了眼睛。

“明明只是隔着一层纸膜，但是无论我怎么冲击，都只能让自己的玄力变得更加精纯而已，要突破天玄境还真是难啊。”

楚孝文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对着水潭说道：“走了。”

“等等我，唉，你作为男人就不能等我一下吗？”尊无忆将双脚从水潭上缩回来，见楚孝文已经走出几步了不由气愤地哼了一声，慌忙穿上鞋子。

尊无忆小跑着追上来，秀眉微蹙，严肃教导道：“真是不懂风情，这可是你显殷勤的大好机会，你应该过来帮我穿上鞋子，这样我一定会更加喜欢你的，而且你也可以占到便宜。”

虽然一些十二岁的大家少爷都已经成亲了，一些纨绔子弟在更早的时候就尝过了女人的滋味，但是楚孝文对于这些事情明显还未开窍，而且虽然世界上已经找不到比尊无忆更加美的人了，但是想到她那魔女的身份，让楚孝文对她怀有最多的还是警惕。

楚孝文也实在看不出尊无忆有哪里喜欢过他，相信她对楚孝文怀着更多的也只是杀意而已。

在尊无忆叽叽喳喳地教楚孝文应该如何占自己便宜的时候，两人已经看到了平时走惯的山中小路，但是这个时候，旁边的树丛中却响起了沙沙声。

楚孝文眉头一动，马上便躲到了一棵大树之后。

尊无忆挤过来挨在楚孝文背上，说道：“一定是妖兽，捉起来烤了吃怎么样？”

楚孝文没有理她，只是眼睛盯着那发出声音的树丛一眨不眨。

草丛分开，不过走出来的不是野兽，也不是妖兽，因为世界上没有妖兽会有这种洁净无瑕的气息，也不会有这么美丽可爱的眉眼。

楚孝文眉头松开，从树后走出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刘眉雪提着一个竹篓，正在低头在地上找着什么东西，突然听到人声也是吓了一跳，不过看清树后走出来的是楚孝文后，马上放松下来，微嗔道：“被你吓死了，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吓死最好，狐狸精。”尊无忆哼了一声。

楚孝文没有理她，走到刘眉雪面前，说道：“我在这里练功。”

“练功？”刘眉雪惊讶地看着他，道：“一晚上都在这里？”

楚孝文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刘眉雪看向他身后的深山，佩服道：“怪不得你能这么快就达到太玄境巅峰，你比其他人少了上午的时间，自然便要用另外的时间来修炼了。”

楚孝文看见她佩服的眼神，笑了笑，问道：“那这个时间你来山里做什么？”

刘眉雪不好意思地将手中竹篓递过来，让楚孝文看到里面的一些花草，说道：“这山里有很多药材，平时城里的人都不敢上山，我见楚家里面的人也不怎么理会，就想着可不可以采些药草去卖，铺贴一下家里。”

随即她又有些紧张地问：“我不好意思问山庄里的人，这些药草我能带走吗？”

楚孝文点头道：“自然可以，楚家虽然也定期进山采药，但是主要的药材来源都不是这里，只要你不把所有的药草都采走了，破坏幼芽的生长，没有人会说你什么的。”

“真的。”刘眉雪放松下来，有些激动地道：“这里面的药草都是外面很少见的，而且年份又足，光是这一篓就能卖三两银子，我爹娘可是一个月都赚不到这么多的钱。”

楚孝文闻言一愣，突然一拍脑袋道：“我怎么想不到。”

“因为你笨啊。”尊无忆此时恰好插嘴道。

楚孝文看着竹篓中的药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会分辨药材吗？我我…”

刘眉雪知道他的家境比自己还差，看到他吞吞吐吐的样子也猜到了他的想法，便展颜道：“你想学采药吧，我可以教你。”

“真的？”

“当然，不过我可是要收学费的。”刘眉雪露出了奸商的模样说道。

“这…”楚孝文又犹疑起来，不过刘眉雪马上噗嗤笑道：“跟你开玩笑而已，现在的时候也不早了，还是先回去吧，我明天再教你。”

“嗯，好。”楚孝文马上点头答应，若不是真的快要黎明了，他还真的想现在就采下一个山头的药材，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两人下了山，回到山庄时天才微微亮。

分开后，用过早饭，楚孝文便早早地来到了道场。

小飞没有因为昨晚的事情而迟到，就算楚孝文出现，他也没有一丝睁开眼睛的意思。

而不久之后，背靠着楚孝文坐下的尊无忆突然哼了一声，楚孝文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来了。

刘眉雪非常自然地坐到楚孝文旁边，说道：“你怎么每天都这么早过来？”

楚孝文挣开眼睛，说道：“每天清晨是调整内息的最佳时间，对于一整天的精气神都有很好的帮助。”

刘眉雪看着周围，除了他们两人和看不见的尊无忆之外，大道场中便只有小飞了，便说道：“可是怎么只有你们两个？难道其他人不懂这个道理？”

楚孝文笑了笑：“不是不懂，而是早晨起床对于一个人来说就是一件非常煎熬的事。而且精气神再好，对于修炼的帮助也是微乎其微的。”

刘眉雪哦了一声，笑道：“这就是你们两个跟其他人的差别了，他们只知道你们的天赋，却看不到你们的努力，就算再微乎其微的差别，日积月累之下，也能堆积成山的。”

楚孝文颔首一笑。

这时却又出现了两个让楚孝文意外的人。

楚立拖着沉重的脚步，哈欠连连地被小季拉进道场，对于懒散惯的楚立来说，这是他人生中最痛快的事了。

不过看到场内的楚孝文时，不管楚立还是小季都眼前一亮。

刘眉雪皱着眉头，对楚孝文轻声道：“他们过来了。”

“孝文，眉雪师妹，早上好。”楚立走过来打招呼道。

楚孝文只是点点头，而刘眉雪在楚家少主面前还是非常紧张的，马上起身还礼。

“少爷，季师姐。”

不过小季却非常亲切地拉住刘眉雪的手，笑道：“师妹不用这么多礼，我们现在是同一个班学习的人，都是子弟，应该相亲相爱。”

说着也不客气，拉着刘眉雪也坐了下来。

楚立也在楚孝文旁边坐下，说道：“我爹说，你的表现非常出色，让我多向你学习，所以这么早我便被他赶出来了，你不会嫌弃我吧。”

家主明显也注意到了楚孝文，但是道场里面的事没有楚隆允许是连家主都不能插手的，因此家主只是交代楚立接近他，却没有其他奖励，但是这已经是最明显的重视了，让未来的家主主动亲近，便代表着楚孝文以后在楚家的地位一定不低。

“这个楚立还好，不会做作，但是这个小狐媚子实在恶心。”尊无忆也猜出了楚梦神的意思，不过看着跟刘眉雪谈得很开心的小季还是忍不住地道。

对于楚立，楚孝文也没有什么讨厌的感觉，但是他也很认同尊无忆的话，只是一场比试，知道楚孝文的天赋和前途不比小飞差的时候，小季的态度便立刻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现在没有先和楚孝文说话，而是先跟刘眉雪熟悉起来，这样自然而然地再接近楚孝文就不会让人显得突兀了。

刘眉雪感受着小季跟以前完全不同的态度非常不自然，不过在小季亲切关心的温声话语中，还是很快便被感染了，也慢慢跟对方聊了起来。

之后道场上的人慢慢多起来，不过再看向楚孝文的目光时，已经不再是藐视，而是多了几分敬畏和嫉妒。

至于楚行仙等人努力地不往这边看，不过偶尔望到坐在楚孝文旁边的楚立和小季时，眼底难免地露出一分妒忌，本来在楚立和小季身边的应该是他们才对。

不过楚孝文也有些意外地发现，白习也重新跟在了楚行仙几人的后面，只是脸上带着几分畏惧，几位讨好，脸色实在说不上有多好看。

而就在教习们走入道场的时候，也有一位猎户打扮的高大男子走进了山外一个非常偏僻的破落小院。

小院坐落在河边，周围没有其他房屋，但是院子里却聚集了几位樵夫，农夫和渔民。

这名猎户一样的高大男子看了一圈院子里的人，淡淡地道：“今天河里干净，可以放鱼了。”

而在猎户跟院子里的人说着话的时候，一片黑色的羽毛从屋子里飘出，没有惊动院子里的人，轻飘飘地落在了河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