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太北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二十九章 乔镖头问讯,沸镬残生,苏太北,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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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云齐全身肌肉一紧,瞳孔缩小。
黑衣人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任何变化,似乎有一块千年不化的冰。
云齐感觉全身发冷,这人绝对不简单,虽然很随意地站在云齐的面前,但云齐却似乎看不到他的一丝破绽,如果真的交手,云齐觉得自己一定会输,所以云齐只是保持戒备姿势,并敢轻举枉动。
“你跟我来一趟,乔老镖头要见你。”黑衣人缓缓道。
“乔老镖头?”云齐一愣,“乔仲回来了?”
黑衣人并不答话,转身就向外走,云齐忙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匆匆赶了出来。
黑衣人在前不紧不慢地走着,云齐不敢跟得太近,也不好离太远,隔着五六步远跟着。
在镖局里七拐八弯之后,云齐跟着黑衣人来到镖局东北角的一个小院子,院子不大,却素雅异常,院门上以篆书写着两个字“花径”,里面栽着许多果树,两侧摆着几个花架,上面层层叠叠堆放着一些花盆,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植物盆栽,很多都是云齐没有见过的。
此时院子里的几株桃花开得正艳,粉红一片,煞是美丽,有许多花瓣掉落在地上,春风一吹,翻滚着向前,让人顿生怜惜之情。
“零落成泥辗作尘,只有香如故。”云齐不由想起了这句诗,随口念了出来。
“这诗是陆放翁赞梅花的,小子,我这里种的可是桃花。”一个老者从花盆后面站起身来,手里拎着一把小铲子,看起来刚给花松了土。
这老者年纪约五十余岁,生得矮矮壮壮,头发也秃了半边,一副农夫模样,云齐以为是花农,便不好意思地一笑:“老伯,我只是看这花在落在地上挺漂亮的,脑子里便想到了这一句诗,随口而出,倒没有想是梅花还是桃花,对我而言,反正花都是香的,花瓣落到地上就感觉很可惜,这诗放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妥。我现在要先去见过乔老镖头,等回头再向你请教。”
“呵呵,老夫就是乔文成。”老者笑道,将小铲子放到花盆边上,拍了拍手。
“嗯,乔大伯,我们等会再聊,现在乔老镖头叫我,不能耽搁了,不好意思。”云齐抱歉地一笑,然后冲老者扬了扬手。
一转头,却见那个黑衣人正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又转身看看这个花农,这老头也用一种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着自己,心里电念一转,惊噩道:“你就是乔老镖头?”
“正是。”老者微笑道。
云齐大汗,忙上前见礼。
乔镖头洗净了手,招呼云齐走到院中一处矮桌旁,自己在一张藤椅上坐下,又摆了摆手,让云齐坐在另一边,云齐局促道:“乔老镖头,你是长辈,我站着听你说就行了,可不敢坐。”
乔镖头看了一眼云齐,也不勉强,对黑衣人道:“乔五,你去给我泡壶茶来,我想和这小伙子聊一聊。”
“是”黑衣人转身而去。
“云奇啊,我听乔仲说,你和他是好朋友?”乔镖头很随意地问道,好似邻家大伯一般和霭亲切。
云齐一直在观察着这位传奇人物,据说这曾经是浙江第一高手,一手开创了三江镖局,在江湖上立下了赫赫威名,原以为这应该是一位身高过丈,满脸虬髯的壮汉,却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位矮子。而且从他的动作身形里,云齐虽然看不出一点他武功的高低,如果说刚才那个乔五是一把剑的话,这乔老镖头似乎就是一潭水,根本看不出深浅。
听到问话,云齐忙恭敬地回答:“是,回镖头的话,我和乔仲是好朋友,在万梓县时,我们同居一室,吃住都在一起的。”
“听说这次我们三江镖局的镖被劫,只有你们两人逃了出来?”乔镖头又问,语气风轻云淡,好象说的跟自己完全无关似的。
“我没有仔细去查对人数,事发之后,开始我是急急逃命,后来我又回到原地,查看情况,看到被匪徒杀死的有很多人,都堆在一起,我想逃出来的人应该不多。”云齐想了想,回答道。
“那你知不知道这事是谁做的?”乔镖头问道。
“不知道,他们来得很突然,但显然是早就知道了我们的线路,一早就埋伏在那里,等我们快到的时候,才跳出来,而且他们有火枪,有弓弩,肯定不是一般人。”云齐回答道。
“听说你跟他们交过手?有什么发现?”乔镖头一边深思着,手指在藤椅的背上轻叩着。
云齐深思了一下,他原来隐藏了一些情报,没有和乔仲说,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说出来,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现在站在这矮小无害的老人面前,他却感觉到了强大的威压,这老人明明一动不动,偏偏就让云齐觉得一切反抗都是徒劳,站在老人面前,云齐感觉自己好象是完全透明的,所有的隐饰都会被轻易戳穿。
云齐原本自己对乔老镖头就心怀仰慕,现在正是说出实情的时候了。
“乔老镖头,这事我觉得十有八九是军队做的。”云齐肯定道。
“为何?”乔镖头睁开眼睛,凝视着云齐,云齐只觉得好象有两根有形的光柱打在脸上,灼得生疼。
云奇从腰间掏出缴获的匕首,放在桌上,对乔镖头道:“我在被他们追捕的过程中,利用以前在山里打猎的本事,将他们一个个引到陷阱里杀死,缴获了他们的武器,弓弩我已交总镖头了,这是他们的匕首,我发现他们每一件武器都一模一样,上面都有记号,但已被磨去了,我也搜过他们的身上,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看得出来他们绝对是训练有素,而且纪律严明。”
乔老镖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云齐一咬牙,道:“我和乔仲最后杀死的那两个人,其中有一个人亲口对我说,他们是军队的人。”
“亲口说的?乔仲怎么没提到这事?”乔老镖头奇怪地问。
“我在乔仲前面赶到了事发地点,被他们发现,我借口是过路的,骗过了他们,我想套他们的话,但他们训斥我,让我赶紧滚,别阻碍了军爷的办差,然后我绕到了他们身后藏了起来,乔仲和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我才从暗处出手,和乔仲一起解决了这两人。”云齐回答道。
“唔,原来如此,你们保镖时,曾镖头可曾有什么反常的举动?”乔镖头又问。
云齐想了想,摇了摇头。
乔老镖头又问了几句别的,见没有太多有价值的信息,便招手,叫来乔五,让乔五送云齐出去,并叮嘱道:“你与我交谈的事除了乔仲,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关于凶手是军队的事情,你可以告诉总镖头,让他定夺,以后还希望你和乔仲互相帮扶,继续做好兄弟。”
云齐向乔老镖头躬身行礼,然后在乔五的带领下,走回自己的住处。
乔老镖头看着云齐离开的背影,转过院门,消失不见,才闭上眼睛,靠在藤椅上,久久不动。
过了许久,他才慢慢睁开眼睛,对站在身边的乔五道:“你觉得这云齐说的是真话吗?”
乔五道:“是,他不敢说谎。”
乔老镖头摇了摇头,道:“他不是不敢,是不需要,我从这孩子眼里能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坦荡的人,虽然内心里隐藏着一些秘密,但一定不是那边的人。”
说完,他用食指对外侧指了一下。
“那镖头觉得这事是谁干的呢?”乔五问。
“目前还不好说,这小家伙说是军队,呵呵,这个替身找得不错,不管是他们的疏忽还是故意留下的线索,总之我们需要去核查一番,看看究竟是谁捣的鬼。”乔老镖头若有深意地说。
“镖头,我还是觉得那边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你老人家。”乔五有些惴惴地建议道。
“乔五啊,我也希望不是那边干的,否则,我真的会寒了心,这一次,下手实在是太狠了,不仅拿了我的货,还要我的人,尤其这次乔仲也在里面,所以这事绝不能善罢干休。”乔镖头咬了咬牙,脸上露出一股杀气。
“或许他们只是为了这批货。”乔五嗫嚅道。
“如果他们是为了人呢?”乔镖头眯着眼睛,看着乔五。“或许劫镖只是为了一掩护,是为了干扰我们视线的一个顺手之举。”
乔五打了一个哆嗦,不可置信地看着乔镖头,喃喃道:“不至于吧,不至于吧……”
乔老镖头不再言语,又将眼闭上,手指在膝盖上轻叩着,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过了一晌,他对乔五道:“你去跟樊总镖头讲,让他查一查所有知道我们镖车行进路线的人,我觉得我们镖局里面一定有内奸,给我找出来。”
“有没有可能内奸已经在这次行动中被杀了?”乔五犹豫着道。
“不,他一定活着。”乔老镖头肯定地回答。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对乔五道:“等乔仲回来之后,你让他来见我,这次我要让他出一趟远门,对了,那个云齐不是他的好朋友嘛,让他们一道走,你告诉老六一声,让他准备一下,由他护送过去,这路上,我估计会有些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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