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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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小君一觉醒来已是日暮时分，他拿起手机想看看时间，发现手机没电了。龙小君这才想起昨晚听了一晚上歌，睡觉前手机就已经自动关机了。

也不知道几点的龙小君干脆继续躺在床上，试图再不回忆过去，尽力把黄锐的事搁置起来。可他发现，根本行不通。

不仅黄锐在他脑子里乱窜，连信小琰、董倩、阿雅甚至父母都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结果越是想忘记，记起的东西就越多。

就在龙小君为此烦躁不已的时候，忽然从门缝里飘进来一阵香气。

龙小君竖着鼻子闻了闻，又摸了摸自己饿瘪了的肚子，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老实说，这一瞬间他还真是把烦心事给忘了，因为他闻到的不是别的，正是他最爱吃的火锅。

龙小君下床来到门前，偷偷把门打开一个缝，透过缝隙他看到沈意等人围坐在一起安安静静地吃火锅。

龙小君很奇怪为什么这群人吃饭连点声音都不出，各顾各的吃着，一句话都不说。

不过奇怪归奇怪，饭还是要吃的。只见龙小君轻轻拉开门，踮着脚一溜小跑来到众人围坐的桌子前，一屁股坐到沈意旁边。

龙小君突然冒出来沈意毫无防备，吓得他差点把吃到嘴里的豆腐喷出来。

众人看到沈意有些滑稽的样子都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而这笑声也打破了刚才还死气沉沉的气氛。

“快吃，吃完给你看好东西。”沈意边说边递给龙小君碗筷。

龙小君点点头没说话，接过沈意递给他的碗筷，专心挑着锅里的食材吃了起来。

之后连龙小君一起，大家又回到之前的气氛中，静悄悄的吃着东西，没人发出多余的声响。

可能是被眼前的气氛感染了，龙小君的心慢慢平静下来，而一颗平静的心恰好是他现在最需要的。

吃完饭后沈意拉着龙小君进了卧室，并给他看了自己和根生带回来的资料。这两份资料说的是两件看似毫无瓜葛的事，但却共同指向了一个人——韩啸天。

龙小君看资料的同时沈意向他详细介绍着韩啸天的背景。

“韩啸天，第三代美籍华人，以前是做投资顾问。由于其在国内有大量人脉，又参与过很多国外企业对国内的投资谈判，所以之前被HRO集团聘为顾问，主要为HRO集团收集国内市场以及合作方的资料，而你们少和集团就是他的目标之一。在你们两家企业谈崩之后，这位大神彻底转正，被吸纳进HRO高层，专门负责中国市场。也就是说他现在一手掌握着HRO集团在中国的投资资源。”

看着龙小君脸上复杂的表情，沈意问龙小君：“知道他为什么能进HRO集团的高层吗？”

龙小君盯着韩啸天的照片摇了摇头。

沈意冷笑一下说：“呵，因为他提供的资料挽回了HRO集团不必要的损失。”

“不必要的损失？”

龙小君疑惑地抬起头看着沈意。

“嗯！”

沈意用手点着韩啸天的照片说：“就是这老小子把固山联合银行那则通告转给HRO集团的谈判代表的。跟算好了似的，HRO集团的人刚下飞机那则新闻就传到他们手上了，是不是让人感觉很奇怪？”

龙小君没搭话，但脑子里却飞快地思考着各种问题。

看到龙小君一言不发，沈意继续说道：“龙小君，你们谈的买卖不是卖军火，原本半年就能搞定的谈判拖了一年多，你就没察觉出有问题？还有我之前说过的，在你们签字的前一天HRO集团的谈判代表就到了，可他们为什么不直接过来却要在北京逗留一晚呢？从固山到北京开车不过三四个小时，他们竟还要坐第二天一早的飞机！你猜这是为什么？”

“我猜……他们在等！等消息！”龙小君说到。

“呵呵，这回你猜对了！少和集团的资料被HRO的人审了一遍又一遍，这就是为什么你们谈判的进程被一拖再拖的原因，那么又是为什么HRO集团不停地审核你们的资料呢？是因为有人告诉他们少和集团提供的材料有造假的嫌疑。是谁说得这话？就是这个韩啸天。导致签字前一天HRO集团‘降速’的那个人还是这个韩啸天，因为他说第二天会有大新闻发生，请HRO集团的谈判代表再等一晚上。结果，还真就被他说中了。”

沈意笑呵呵的看着龙小君，只不过他笑容里包含的是讽刺与不屑。

“都是姓韩的，难不成……”

龙小君满腹狐疑地看着沈意。

“此韩非彼韩，虽然都姓韩但血缘上应该没什么关系。不过跟钱就有关系了。”

沈意说罢指了指着他带来的资料又问道：“这个看出门道了吗？”

龙小君摇摇头说：“这不就是一个法国女人的资料吗？还挺有钱拥有一个庄园。”

沈意冷笑一声说：“这女人，不简单。三年前还只是个卖画的，现在居然有了自己的庄园。”

“艺术家啊？”

“谁知道呢，反正她的画几个月前还是几百欧元一幅，可前阵子却突然有人花几百万欧元买她的画，那个人就是韩啸天。”

龙小君听完，一时没弄明白两者间的关联，就问沈意：“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沈意解释道：“跟你说明白点吧，这女人用咱们中国人的话说就是被韩啸天包养了。表面上看起来是韩啸天买她的画，其实就是变相给她钱花。记不记得当初我跟你说我发现了条线索？”

龙小君点点头说：“记得。”

“那条线索就是这个女人！第一天到固山那晚我就和根生全力打听HRO集团参与谈判的人员名单。和你一样，我看到这个姓韩的老小子就注意到他的姓氏了。然后就顺藤摸瓜，看看他那时有没有什么重大新闻。不出半个小时，我就在外国的社交工具上发现一条他花重金买画的新闻，并且那个画家还是女的，所以我就产生了兴趣。之后我和根生分别去了法国和美国，他负责收集HRO集团的资料，我负责收集这女人的资料，结果还真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虽然我们猜错了韩啸天和韩家的关系，但还是抓到了他和这女人的关系。你要知道，包养女人是要花钱的，尤其是懂艺术的女人，更得花大价钱。”

说到这里沈意脸上露出邪恶的坏笑，然后他继续说：“韩啸天在美国有家室，他也挺有钱的，但还没到随便花几百万欧元买画玩的地步。而且他的财务状况根生在美国查了，没查出有多余的收入。由此可见韩家给他的酬劳这老小子应该都花在这女人身上了。如此一来，在美国查不出什么东西也就不奇怪了。我在法国那段时间去盯那女人的梢，看见两人出双入对一起住在那女人名下的庄园里，那派头可不是韩啸天的收入能担负得起的。”

龙小君这下明白了，他摇着头笑道：“看来男人十有都是栽到女人手里的。”

沈意得意的说：“我们掌握了这点，我们就能反过来逼韩啸天就范，间接地为咱们和韩家的谈判争取有利条件。”

虽然沈意信心满满，但因为时间太短，沈意和根生提供的资料很不充足，几乎无法支撑起两人的推敲。

所以龙小君顾虑重重地问道：“这事那个韩啸天要是不认怎么办？咱们手头着点证据可说明不了什么。”

“你放心，我保证他害怕！这事要是传到美国，不用咱们插手自然会有人抓住不放，韩啸天心里明镜似的。”

“那咱们什么时候约他出来谈谈？”

“不着急，你和韩家谈的时候顺便捎上他就行了，不能留给他准备的时间。”

龙小君听完后点点头。说到和韩家谈判，龙小君想起了张海岩发给他的东西，便找出来和沈意一起看。

张海岩给龙小君的是自己录的一段视频，沈意看过后惊呼不可思议，还说龙小君是个贼滑头，保险上多少个都不够。

两人正说话间，忽然根生敲敲门进来说：“方便吗？”

“怎么了？”龙小君问到。

根生举着手里的iPad说：“刚刚从美国得到的消息，韩啸天向HRO集团高层推荐了合作伙伴，是创达实业。”

听到这个消息，龙小君和沈意相视一笑。之后龙小君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这下可有意思了。”

当天晚上韩家就发来最后通牒：再给龙小君一周的时间，一周后创大事业将全盘接手少和集团，并在创达实业的总部举行两家公司的转让仪式。

这是一则让人气愤的通知，态度傲慢，没有具体内容，而且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对此龙小君只是坦然一笑，轻轻地地说了句“那就一周后见。”

接下来的一周，龙小君频繁地来往于政府与七大家族之间，在怀疑与质疑声中，他争取到各方最大的信任，并在不知不觉中编织起一张反韩家的大网。龙小君的想法就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韩家的方式取得这场纷争的胜利。

忙碌的日子时间会过得很快，转眼间就来到韩家指定会面的那天。

双方会面时间是九点钟。七点的时候学腾等人齐聚酒店房间内，等待龙小君的安排。

前一天龙小君说为了显得更有气势一点，自己有个计划要实施。大家问他是什么，他故作神秘地说等到第二天就知道了。

结果到了当天大家发现龙小君所谓的计划不过是买了同款的西装送给大家，要求众人统一着装。同时龙小君又叫了他爸原来的司机张叔开车来接大家，并嘱咐张叔开个大点的车过来。学腾等人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有车龙小君不用反而还要叫车？龙小君解释说是为了保持同步，免得开几辆不同款的私家车被韩家嘲笑散漫、没精气神。

龙小君的奇怪理由搞得大家更摸不着头脑了，纷纷猜想他是不是有额外的计划。

其实龙小君的想法很简单：想让更多的人见证这一时刻。

张叔作为龙小君父亲的旧识，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能看透他父亲心思的人。当初龙小君父亲过世后张叔曾解开了龙小君的疑问，让龙小君明白父亲的所作所为是伟大的而不是一文不值。那段难熬的时间张叔一直以司机的身份陪在龙小君身边，哪怕龙小君付不起工资他也没有离开。这使龙小君对张叔多了一份依赖。后来张叔说自己岁数大了想退休，龙小君便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做自己喜欢的事，临走前张叔曾对龙小君说他父亲对他的期待远不止如此。

当时意气风发的龙小君很不解张叔的意思，但现在经历了起起伏伏，龙小君渐渐懂了。所以他希望这次张叔能作为一个见证者，将结局从头看到尾。

学腾等人换上龙小君买来的“阿玛尼”西装，都十分高兴，猜测着这套衣服的价钱，因为龙小君说他花光所有积蓄才给大家一人买了一套“阿玛尼”的衣服。不过根生看了看衣服的标签后发现了猫腻，他指着标签问龙小君为什么阿玛尼的英文ARMANI，而这件衣服的标签上的英文却少了一个R，变成了AMANI。

经过根生的提示大家才发现这个问题，龙小君幽幽地解释说：“以你们的风度与气质，真货假货没区别啦！”

刚刚欢乐的气氛立马变了味，众人纷纷投来鄙视的眼光，而龙小君则厚颜无耻的假装没看到。

这时阿水突然想到一件事，就提醒龙小君说：“老韩家的少爷一向看不惯你，这次一定想狠狠羞辱你，想好对策没？”

龙小君耸耸肩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韩闯是头狮子可他的儿子却是只狗，嚷嚷两声的功夫有，真本事没多少。他硬，你比他更硬就好了。”

龙小君想了想后又说：“今天这个合同必须逼着老韩头签了，不然夜长梦多。到时候阿水、晴天在楼下挡住保安，不然保安一窝蜂的上来，他们肯定浑水摸鱼跑了。”

一旁的小米问龙小君：“我呢？要不也和阿水他俩留楼下吧？”

龙小君摇摇头说：“别忘了，寒假的大少爷养了一帮无业游民在身边，这帮人今天肯定守着韩家父子，对付他们可少不了你，你的担子可比晴天他俩的重。”

龙小君的话听得沈意那仨“外来户”莫名其妙。王杰问他们在说什么？龙小君笑笑说他们太了解韩家痛打落水狗的行事风格了，所以在商量如何有尊严的走进去。

沈意有些不安地问龙小君：“听语气，搞不好会动手？”

“难道你不想活动一下筋骨吗？”龙小君看着沈意反问到。

看到龙小君脸上平静的表情，沈意一下子就安心了，然后做了个夸张的表情说：“只要不用掏医药费就好。”

龙小君则笑着鼓励道：“只要你开心就好。”

又等了一会儿张叔给龙小君打电话说自己到了，一行人就收拾好材料出门了。可到了酒店门口众人却看到大跌眼镜的一幕：张叔开着一辆印有“老张海鲜店”的面包车等在楼下。

一群已经傻掉的人走近这辆面包车，像是看外星生物一样左看看右看看，不时还会发出一声声惊叹：“这车鱼腥味真够劲！”

龙小君茫然无措的看着张叔，问道：“叔，我不是让你开个大点的车来吗？这是什么？”

张叔泰然自若地答道：“啊，这是我店里最大的车了。我猜人少不了就把后面的车座都拆下来了，你们上去挤挤应该没问题。”

“那这海鲜店是怎么回事？”

“那会儿你不是让我愿意干点啥就干点啥嘛，我想自己就好钓鱼，索性就开了个批发海产品的店。”

说罢张叔就拉开车门，一股更浓的鱼腥味扑鼻而来。

见此情形学腾等人纷纷委婉地表示自己有车就不麻烦张叔了。可张叔却“热情”地将一帮人全塞进面包车里，只有龙小君待遇稍好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其余的都蹲在后面，人贴人地挤在一起。

“要不要来点音乐？”

张叔发动车后问龙小君。

“嗯？难得叔这么有兴致听歌，客随主便。”

接着张叔放了一首《tillIlpse》。

这是一首龙小君和“土特产”们都非常熟悉的歌，在创办少和集团之初，这首歌简直是他们平日生活的必备品。，说不上为什么会如此迷恋，但每次气馁的时候，大家一起放出来听听就会很快又变得精神抖擞。说起来，那时的张叔还因为他们天天放这首“不知道唱的是啥”的英文歌骂过他们，没想到这次张叔居然会特意放这首歌，其中的深意龙小君、学腾等人不言自明。

伴随着逐渐激扬的音乐，龙小君静静地望着窗外。高地起伏的大厦一闪而过，就像人生，巅峰与低谷就在转瞬之间，浮华背后的真相往往是不可说的残酷。巨大的成就不代表永恒的荣耀，也许只是坠落的第一步。

龙小君想起很多，关于父母的、关于信小琰的、关于黄锐的、关于现在他身边这些人的……

车在前行，记忆在倒带，那些美好的、悲伤的统统一涌而出，此时此刻龙小君明白他需要征服的只有他自己。

他试着看淡一切，试着面对不敢触及的黑暗，尽量用一颗平静的心灵去面对所有的坎坷，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重新找回生活的意义以及最淳朴的快乐。

当车停下来，外面那座高耸的创达实业总部大楼让人看着眩晕。龙小君回过头看了看有些狼狈的学腾、沈意等人，他们每个人都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一路的颠簸没有磨灭这些人的热情，相反一双双炙热的眼睛看得人热血沸腾。

这是龙小君给予他们的信心，现在他们要把这份热情化作能量助龙小君一臂之力。

龙小君看着这帮信心满满的家伙，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众人纷纷露出同样傻傻的、痴痴的笑容，好似变了成了慷概赴死的战士，时刻准备着大闹一场。

此时等在创达实业总部大楼的不仅有韩家的人，还有七大家族的代表。因为在对待龙小君的态度上七大家族仍不能保持一致，所以就派力挺龙小君的丁香和反对支持龙小君的赵家二公子赵和一同守候在创达实业总部大楼，要他们带着两种完全不同的意见冷眼旁观，看看到底谁对谁错。

创达实业总部大楼的大厅里热闹非凡，大批员工像是看热闹般围在这里，猜测着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滑稽场面。作为内部员工，他们已经接到通知，要将嘲笑声奉献给龙小君，并用一切可用得工具记录并传播出去。十多个保安衣冠楚楚的站在门口，做好迎接龙小君的准备。看起来一个羞辱的开场势在必行。

丁香和赵和混在大厅的人群之中。看到韩家的作为，赵和小声嘀咕道：“龙小君恐怕门还没进就崩溃了。”

丁香没表态，径直走到门旁的玻璃窗前，有些不安的看着外面。

赵和跟了过来，提醒道：“要不给龙小君打声招呼？”

丁香瞥了一眼赵和，回应道：“如果这都承受不来，那他还是龙小君吗？”

话音刚落，丁香和赵和就看见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停在门口，而且副驾驶上坐着的就是龙小君，这让两人都大吃一惊。

赵和讥笑道：“看，你的龙小君来了，这么重要的日子居然开了辆破车来，看来他也只是嘴上说得好听。”

丁香在旁边冷冷地反驳道：“龙小君做事是你我这等人能看明白的吗？”

“哦？那我们就拭目以待。”赵和轻蔑地说到。

丁香冷笑一声，继续盯着外面的面包车看。

其实丁香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底气十足，当看到龙小君如此落魄的开场，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可她依旧仍期待龙小君能将这里搅得翻云覆雨，而且越煞风景越好。

这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来了！”大厅里的人群迅速堆积到门口，有的人甚至掏出手机开始拍照。接着，人群里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引来一阵阵哄笑。在这些人看来，只能坐在破面包车里的人注定是失败者。

没错，如这些人所想，这将是一场属于胜利者的宴会，但胜利者却不是他们这些看客……

当车门打开，龙小君带着刚毅的表情第一个下车，他高昂着头颅，扫了一眼阶梯之上的情况：一群连命运都要托付给别人的蝼蚁正在恭候着自己。

“哼……”

龙小君冷笑一声，笑里的张狂与藐视不言而喻。

在龙小君身后是陆续走下来的沈意等人，一个个西装革履、昂首挺胸、神态自若的型男让准备看热闹的人目瞪口呆。

龙小君毫无惧色地站在最前面，他身上那股舍我其谁的霸气早已感染了沈意等人。龙小君回头看了看一字排开的诸位，用诡异的一笑告诉他们：好好享受这一刻。

这一刻是美妙的，是高亢的，让人兴奋得欲罢不能。带着这份激情，龙小君迈开坚实的步伐，稳稳地踩住每一阶楼梯向创达实业的总部走去。跟着他的人更是一个个精神抖擞，或犀利、或不羁、或深沉的眼神折射出他们的心思：他们要大闹一场，并且带着想要的结果离开。

张叔坐在车里望着龙小君不卑不亢的背影，拍了拍方向盘对他的爱车说：“老伙计，你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么激动人心一刻，真是三生有幸啊。”紧接着张叔摇下车窗玻璃，向外望着天，深情地说道：“龙老哥，你儿子比你有胆气！没白养！”

龙小君等人走完长长的阶梯站到自动门前，堵在门口的人群纷纷后退，按计划本应上来盘问的保安也自动让开了一条路，眼睁睁看着他们走进大厅。人群安静得像不存在一样，因为他们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压力，像是在目睹汹涌而来的海啸，那份切身的恐惧实实在在压在心头。

人影越来越近，呼吸越来越重，表情越来越清晰……邪恶的笑容、骄狂的姿态、目中无人的神色。众人这才看清这八个风度翩翩的男人竟然是抽干灵魂的魔鬼。但肤浅的人是不会发现，龙小君明明死人般空洞的眼神里，却包含“生”的火焰。

原本要嘲弄别人的人群此刻正被深深的刺激着，面对不知所措的恐惧，他们想不出侏儒有什么资格去嘲笑巨人。

丁香心满意足地笑着，恣意地笑着，那是一种心理和生理一并进入高潮的笑容。她的眼睛只盯着龙小君，随众人一起目送龙小君等人朝VIP电梯走去。随后丁香偷偷问赵和：“有何感想啊”

赵和木讷地答道：“超震撼。”

创达实业总部大楼有五部电梯，其中只有唯一的的那部VIP电梯可以直达顶层的会议室。

出于羞辱的目的，那部VIP电梯被挂上“维修中“的牌子，好让龙小君等人坐普通电梯再走楼梯上顶层。

不过龙小君等人不吃这一套，阿水一把把维修的牌子扯下来扔到一边，然后打开电梯。

龙小君等人陆续走进电梯，阿水和晴天按照之前计划的那样站在外面没进去。

电梯门缓缓关上，在合缝前阿水和晴天朝龙小君潇洒地敬了个礼，龙小君则翘着下巴回了一个坏笑，仿佛在嘱咐二人千万别“死”了。

电梯门关上以后，一个保安队长急忙走过来，并大喊着：“你们干什么？”

可不等他近身，阿水就从腰间抽出一根甩棍朝他脸上一挥，吓得这个保安队长赶快后退了几步。

一旁正低头点烟的晴天瞥了一眼这个保安队长，接着吸了一口烟仰着头朝空中吐了个烟圈，然后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惊呆了的人群，轻蔑地说：“此路不通！”

与此同时电梯内沈意等人正在做热身运动：转转头、活动活动手腕脚腕、挥挥拳找感觉。

突然沈意问：“谁最弱？”

龙小君、小米、王杰、根生不约而同地扭头去看站在他们中间的学腾。

学腾无奈的托起手，沈意、根生就把手里的文件放到他手上。

代表楼层的数字不停地向上升，龙小君向前一步走到电梯门前，运着气调节自己的呼吸。

接着他听到沈意在后面发问：“喂……龙小君，还记不记得你大学的第一天就揍了个玩命小偷？”

龙小君“呵呵”一笑后说：“哦，怎么能忘。”

“那就记住那份勇气，记住你还有我们。”

龙小君扭过头，扫了一眼电梯：双手抱胸倚着电梯的沈意；一旁抱着文件撇嘴的学腾；把胳膊搭在学腾肩膀上竖着大母手指的根生；一左一右站在两边看着自己的小米、王杰。

还有挡在电梯口的阿水、晴天。

这些人让龙小君欣慰的笑了，笑得有些腼腆，惹得电梯里的哥几个也跟着暗暗发笑。

“叮！”

电梯停了，龙小君收起笑容，回过头看着眼前的电梯门，静静的等待着门开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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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editorbyJack2014-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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