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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灯如火,烟火如荼。
天际霞云尚未燃作灰烬,沁香河已在佳人才子步入之际,完成点睛之笔,化舞鱼龙。
三步一舫,十步一亭,诗词互答,长歌相竞。
渐起辉煌的两岸,落英缤纷,人潮涌动,不时传来的欢笑声和叫好声也都浸满了香气。
整个沁香河一片热闹,舞动天册三十八年的第一场繁华。
银针吴独自揽下六船连舫,端着红泥茶壶,翘着二郎腿,坐于船头,看腻了才子吟诗作对,便看名妓轻歌曼舞,轻歌曼舞也腻了,便听凤箫龙鼓,再不就与对船的美人调笑几句,吃吃豆腐,呷呷茶,虽然六船连舫中坐的全是彪形大汉,也没打搅到他的雅兴,一个人在那儿摇头晃脑,优哉游哉。
唔……济世医馆的赵以任,杀虎帮的大胡子,菜摊上的小女娃……
银针吴在心里默念着这些名字,不时点头,又摇着头,似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这些人本来都能为他所用,却因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和自己作对,如今尸骨无存,又能怪得了谁?
银针吴呷着茶,大有“一壶在手,天下我有”的寂寞,他已然没考虑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沥血殿出手,断无失败的可能,只是早知周少爷也和这小子有过节,何至于花万两黄金,一百鼎炉,去买这么一颗破烂人头?
亏了亏了,银针吴叹着气。
不过总的来说,所有的麻烦和刺头都解决了,尽管过程费了点事儿,破了些财,结果倒差强人意。
抬头看了看天色,银针吴盘算着再听听诗词,看看歌舞,玩耍一两个时辰,回去时赵以任也该把祖传秘方交代了。
想着明天又是财源广进的日子,银针吴不由得开始哼起歌来。
忽然,眼前一暗,一道肥胖身影落下水来。银针吴乜斜着眼扫了一下,没有在意,只当是某个被同伴推攘下水的倒霉蛋,不过很快,他发现自己错了,那胖子落水不但没发出“噗通”的响声,反而如剑锋震吟,“嗡”一声轻响,却是点在一根竹篙上飘了过来,而那方向,正是往自己这里。
银针吴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手里的红泥茶壶,强忍着砸过去然后转身逃跑的冲动,往后看了看满船的大汉,尽管这些人只有这一晚上归他管,但不妨碍他底气足了许多,于是强自镇定,嗤笑这胖子真像一只扒了翅膀的肥鹌鹑。
轰隆!
肥鹌鹑落在银针吴的六船连舫上,如一颗巨石般轰然砸落,船体骤然倾斜,浪花伴着落花惊溅四起,银针吴像锅里翻炒的蚂蚱一样,顿时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
好在肥鹌鹑似乎并不是要银针吴的命,在银针吴尖叫连连的时候一把拎住他的后领,像抓着小鸡崽儿一样把银针吴扔回到太师椅上。
六船连舫重新回到水面,肥鹌鹑拨了拨微湿的头发,走到已入落汤鸡的银针吴跟前,咧嘴一笑:“嘿嘿,吴先生,韩某人来和你商量个事儿!”
银针吴惊魂未定,一副被蹂躏了千百回的凄惨样,在晚风中瑟瑟发抖,过了半晌才颤抖着出声:“什、什么事儿?”
“韩某人来和你商量你的小命儿值几个钱。”
银针吴抬眼看着自称韩某人的胖子,又听着身后众人因方才那一砸乱作一团的惨叫,神色更凄惨了几分:“你是来……杀我的?”
姓韩的胖子笑得更欢:“吴先生说笑了,韩某人若要杀你,怎会有机会让你说话?”
“那你来做什么?”银针吴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来杀自己的就好办。
“韩某人方才已说了,来和吴先生算算你的小命值多少钱。”
银针吴打了激灵,看向两岸对眼前一幕熟视无睹的百姓,心中寒气升起――
他已知道胖子是谁,只是、难道:“还有人想杀我?”
姓韩的胖子赞许的点点头,似乎在说你还不算蠢到无药可救,负手踱了两步:“这么说吧,你给我们说的那个少年,不是凡人。”
银针吴一怔,还没开口,又听道:“不仅不是,而且大部分修行者都不是他对手。”
银针吴忽然心乱如麻,冷汗浃背:“那、那怎么办?”
姓韩的胖子转身一笑:“还能怎么办,当然找一个比他更厉害的人把他杀了就是,比如说――我。只是吴先生,我得再次告诉你,今夜我是来与你谈你的小命值多少钱的。”
……
千亦走在南城街上,天色已暗了下来。
街道两边的院落一片寂静,本该亮着的灯光和人影都被沁香河吸引了去。
清冷的街道,千亦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不知谁家院里的犬吠。
忽然想起初到江陵的那一夜,那一夜,自己也是在寂静的夜色中行走,只是不同的是,那一次是送信,这一次是杀人。
对于杀人,千亦在三岁时便已麻木,后来在龙城谷又杀过不少堕入魔道、叛入妖族的人,看着或狰狞或平和的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反而麻木的心变得慎重起来。
正是因为太容易剥夺,所以才愈发不肯出刀。
庭下雀说,一个人犯错,即是众生在犯错。
残夜说,去他娘的,该杀就杀,有什么想法杀完再说。
千亦决定今晚按残夜的话行事,虽然他伤势刚刚好,实力不到往日的十分之一,但杀几个凡人,几十个凡人,并无大碍。
心中泛起些微的碎念,千亦已到了弘仁医馆。
医馆是如之前任何一个院落的寂寞,但千亦却皱起眉,尚在一里外,千亦便皱着眉,因为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从这里传来。
千亦推门而入,在黑暗中像是有指引一般,穿过中堂,掀起帷幕,斜入庭院,走进一间柴房,直到一堵洒着零星月光的木墙才停下,随后,抬脚一踹――
轰隆!
一个大汉惨叫着和木屑倒栽下去,滚落十数个阶梯,最后隐没在手中的斧头飞起砸落的瞬间。
千亦像是没有看到这一幕,一步步下阶梯而去。
地牢中已有人听到动静,举着火把、斧头、朴刀冲了出来。
两名大汉看着地上被开了瓢的同伴,对视一眼,举着斧头同时冲了过来。
千亦没有出刀,猛然一个大踏步,宛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出,同时双拳直捣心窝!
轰!
千亦落在了地上,两名大汉镶在了墙上。
斧头呼啸着远去,千亦弹指震碎迎面斩来的朴刀,一记肘击,直接将大汉打穿到另一堵墙后。
四拥而上的大汉,千亦看也不曾看一眼,他的目光落在牢里被吊起来的一个络腮胡大汉,和昏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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