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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那赢西楼飞身上台方站稳了身形,眉角也不去看对面的凌嘲风,反是冲着台下的尹天成一拱手大声道:“尹兄弟,你这一场就让给我赢某人吧,算赢某欠你一个人情。”
尹天成等的就是这赢西楼,当下假模假式的推让了一番,非但化险为夷更妙的是两边都卖了面子,这才心满意足的坐回了座位上去,非但没有弱了紫阳观的声势,底下更有人不住的称赞尹天成的为人,就连天心道人应斜阳都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赞许来。
肖遥初出茅庐不久,当场之中见过面的也就紫阳观的尹天成、苗疆腐仙教右护法潘白晶、八卦山游龙门的孙克敌三人。
这三人中若说是勉强了解些的就数着尹天成了,只是自那九命阎王一事后,风孤星至今重伤未愈,他由此十分的不耻那尹天成的为人。
正没得计较的时候,就听到邻座的一个少年低声不屑道:“当年的明月宫也不过浪得虚名,宫主月寒武纸扎的把式死的倒是干脆,留下这些不成器的徒子徒孙别的不成,内讧倒是一把好手,别的门派还没有动静,圆月剑派和这残月刀派倒先掐起来了真真可笑之极。”
那少年似乎甚是高傲这番话也没想着背了人去,肖遥就坐在这少年身边,抬眼去看只见这少年郎皮肤白皙,细眉琼鼻文文弱弱的,比那尹天成更像一位官家的公子,混无半点绿林江湖的粗气沾身。
这少年发觉有人看他,瞥了这边一眼,突然不渝道:“你这人好生奇怪,不往那摘星台上看,反看着我做什么。”
肖遥没由来的面色一红,拱手道:“在下方才听得少侠品评台上的二人,听得入神这才冒昧失礼了。”
那文弱少年心中不由的暗自想到:“赢西楼和那凌嘲风两人非是无名之辈,在场的都是各派的精英弟子十有八九都是认得的,至于那明月宫当年分崩离析,圆月剑派和残月刀派内讧更是闹得沸沸扬扬武林中无人不知,我方才也不过只是说了些路人皆知的事,你这小贼却说什么听得入神,没由来的当我好骗么。”
又想到:“这人突然找自己套话,莫不是认出了自己的身份来,图谋不轨?”再看向肖遥的目光中,不由的带了几分警惕的意味。
就见他冲着肖遥一拱手,开口道:“如此倒是我错怪了少侠,不知少侠师承何派?”
肖遥急称不敢,回道:“在下师承灵隐阁忘忧真人门下,未请教兄台仙乡何处?”
那少年闻言奇道:“你是忘忧真人门下,难道就是那号称不平少侠的齐谷明么,倒与传闻中的样貌不似啊。”
肖遥忙道:“在下姓肖名遥,不平少侠齐谷明乃是在下的师兄?”
那少年闻言小声自语道:“灵隐阁一向单传,怎么又……”瞧见肖遥看来,忙道:“灵隐阁超然淡泊忘忧真人艺业非凡世所共仰,肖少侠能得垂青实在是羡煞旁人啊。”
接着又道:“又所谓灵隐阁内无庸才,肖少侠出身灵隐定有过人之处,依着肖少侠看台上这圆月剑派的赢西楼和残月刀派的凌嘲风一战,倒是谁能笑到最后。”
肖遥尴尬道:“让兄台笑话了,在下才疏学浅,虽然听说过圆月剑派和残月刀派的名号,但是却也只是勉强从两人手上带的兵器上区分出谁是谁来,故而方才听到兄台谈及二人才听得入了神。”
文弱少年见肖遥神色尴尬不似作伪,嘻嘻笑道:“这天底下浪得虚名滥竽充数之辈犹如过江之鲫,但如肖兄这般真诚坦率的却真不多,罗韶交了你这个朋友了,在下虽然武功不济,平素却颇为好事见闻还算广博,咱们兄弟二人不妨就着这少年英雄会指点江山一番。”
肖遥听他这么说,赶忙谢过了,挪过了椅子坐的进了些。
肖遥这时初出茅庐对一干的武林新秀人物一知半解,全仗着邻座这姓罗的俊朗少年对他解说。好在那罗韶见识也真广博,体谅肖遥的见闻,反是知道的无不抢先说了出来。
只听他小声细细道:“左边那位散发持刀的青年正是成都‘残月刀派’掌门人凌一城的二公子,另一边束发持剑的青年却是熊耳山‘圆月剑派’掌门人嬴月明的二公子,残月刀派与那圆月剑派二十多年前同属明月宫,嬴月明和凌一城本同是当时明月宫宫主月寒武的弟子,只不过月寒武后来死了两人为争正统彻底闹翻了,累的明月宫一分为二声势一落千丈。”
“自那以后残月刀派和圆月剑派就结下了死仇,门下的弟子更是互相仇恨,我看这两人此次来参加这‘少年英雄会’想着的都是盖过了对方去,倒未必是奔着那天下第一少年英雄的称号来的。”
肖遥心中暗道:“没想到这武林中的恩恩怨怨牵缠纠葛如此的繁复难辨,昨日的同门师兄弟,今日却变成了容不下对方的生死仇敌。想起师傅忘忧真人玄真子讲过的这‘少年英雄会’的由来,在场的各门各派之间,只怕如这残月刀派和圆月剑派一般的宿仇旧怨未见得就在少数了。难道都想着在这‘少年英雄会’上做个了断么。”
想到此处,情不自禁的往四下看去,只见数十上百名的少年英豪,有的目不转睛的望着摘星台上全神贯注,却也有不少恶狠狠的互相瞪视。
一旁的罗韶见他叹息着四下望去,似乎知道他的心意,喂有默然不语。
摘星台上临渊对峙的凌嘲风和赢西楼两人,数百弟子三十年两代人的仇恨,远不是三言两语一时半会能够说得清的。
能骂的话也早就骂过了的,当下见了面更不答话。
凌嘲风性子火爆,抢先发动怒喝一声,一式‘力劈华山’当胸猛劈过去。嬴西楼举剑封架,只听‘当’的一声刀剑相交,嬴西楼身子不由的被刀势震得晃了一晃,而那凌嘲风也被震得后退一步。
当年明月宫刀剑双绝威震江湖,可惜刀剑一路自月寒武往后却没什么人能够真正的融汇领悟了。
嬴月明和凌一城当年就是各学了一路去,明月宫分崩离析后门人有跟着嬴月明去了熊耳山的,有跟着凌一城去了成都的,刀剑之势彻底的离散。
往后的弟子中甚至有的都不知道自家的门派最初走的是刀剑合璧的路子,只是原本明月宫刀剑双绝中,刀主攻剑主守,分拆之后难免是残月刀杀伐凌厉却破绽重重,圆月剑固若金汤却杀伐不足,虽然嬴月明和凌一城各自修整了剑法,但是其中的痕迹却依然颇重。
摘星台上刀来剑往,凌嘲风刀如怒浪每一刀的角度都十分的刁钻古怪,像一道道霹雳划过,在刺耳的刀风呼啸中,刀剑不住的纠缠交击。凌嘲风仿佛已身化狂潮,而赢西楼却似万载磐石,摘星台下许多本事不及两人的,瞧得是如痴如醉大声的叫好,便连肖遥身边的罗韶这时也瞧得目不转睛不在嘲讽两人。
台下的许多小辈青年瞧在眼中还未见怎地,摘星台上坐着的三大掌门看起来却暗自唏嘘,纷纷知晓明月宫的武功经当年一难由一化二,无论是嬴月明的圆月剑派还是凌一城的残月刀派想再重振明月宫当年的威风都只是痴心妄想罢了。
一转眼便是几十个回合过去了,肖遥再见凌嘲风一刀劈出时不由的脱口叹道:“只怕这凌嘲风要输了。”
一旁的罗韶奇道:“我瞧这凌嘲风和赢西楼两人武功不分伯仲,谁胜谁败殊难预料,肖兄弟这时却怎么好像认定了那凌嘲风会输。”
肖遥小声道:“罗兄弟所言不差,若单论武功,这两人当真难分伯仲,只是这凌嘲风性格火爆,一味的强攻怒打耗费了大量的气力,反观那赢西楼却心思沉稳暗自聚气,只怕不出十回合那凌嘲风就要有难。”
罗韶闻言点了点头,心中却仍是半信半疑,就在这时只听台下一阵惊呼,两人赶忙往摘星台上看去。
却是那凌嘲风久功不下越发的狂躁,心气浮动气力衰竭一刀之后,脚下慢了半分,让那赢西楼抓住了机会,手中长剑一式‘有去无回’便急电般的往凌嘲风左胸刺去。
好在残月刀派与圆月剑派纠缠多年,许多招式对方都了然于胸,凌嘲风瞧见这一式‘有去无回’千钧一发之际,勉强横移了两寸,那雪亮的剑尖只刺在了左肩上。
一时鲜血喷涌,那赢西楼长剑急刺抽回,正想趁机取了凌嘲风的性命时,素空已经飞身上台搁在了两人当中。
赢西楼暗恨不已却不敢坏了‘少年英雄会’的规矩,只得面色阴郁的冲着素空一拱手,瞧也不去瞧那倒在地上的凌嘲风一眼。
素空自然知道圆月剑派和那残月刀派之间的仇怨,唤上来几名少林弟子将凌嘲风扶到一旁救治,这才冲着赢西楼宣了声佛号,开口道:“这一场得胜的是熊耳山圆月剑派的赢西楼,不知赢少侠是决定连战还是下台稍事休息。”
赢西楼心知,若论真实武艺自己与那残月刀派的凌嘲风实在是不相上下,此番得胜全仗的是那凌嘲风鲁莽而自己却胜在了心机上,这一战着实费力不少,只怕连战必定讨不得好去,只得道:“素空大师明鉴,当着天下少年英雄,在下怎能霸着这摘星台,还是请其他俊杰一展风采才是。”
言下之意便是打着稍作休息的打算了,素空于是也叫上了一位少林弟子将赢西楼带了下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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