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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文义遁术无用,便知是此帕作怪,哪有心思去理是那个女子说话,把手一招,摄物之术对这样一件红色丝帕自然是手到擒来,呼的一声,便被抓在手中,只是在抓到丝帕的同时,鼻子却闻到一股淡淡香气,该是那帕上传来的。钱文义急唤方仲道:“快走。”又待扬土欲行,猛见眼前一花,一个俏丽窈窕之极的女子拦在前面。
那女子云鬓高叠,轻纱遮体,袒露着双肩,曲线玲珑处欲隐欲现,让人见了恨不得为之癫狂。那女子冲着二人盈盈一笑,顿时如万花开放,眼前都是那女子的浅浅笑意,启一点朱唇一丝仙音缓缓道:“奴家的帕丢了,有谁捡到了么?”说这话时,凤眼中饱含着脉脉风情,几乎要将人融化入骨。
那无限风情袭来,便是坚硬的石头也会酥软。
钱文义呆楞片刻,看了一眼手中丝帕,吃吃道:“这帕是你的么?”
贵夫人浅笑道:“正是奴家的,你喜欢么?喜欢的话就送给你。”
钱文义缓缓摇头道:“多谢好意。”也不知是忘了还她,还是舍不得还,一手抓帕,另一手一扬尘土,又要施展土遁逃走。
那女子哀怨地道:“这帕本是一对儿,被你捡去一块,另一块岂不是孤苦伶仃没有伴儿,这饭又怎么吃得香,觉又怎么睡得着,我看还是凑成一对的好,你说呢?”一边说,一边变戏法一般伸出右手,在那玉葱般的手指尖上盘弄着另一方丝帕,转了两圈,忽地一抖,丝帕又掉落在了地上。这种有心无意、似癫还怨的神情,让人神魂颠倒,心生无限怜意,恨不得楼主她好好抚慰一番。
钱文义又是遁术无功,也不知那女子有几方丝帕,丢了一块又一块。
方仲轻轻咦了一声。那贵夫人冲着他一笑,慵懒的道:“你也想捡一块么?可惜奴家的心只有一个,怎么好拆分做两半。唉,两个都舍不得,真是难处。”接着微微皱眉,似乎十分难过。那眼神中一亮一亮,似乎有泪光闪现。
钱文义与她眼神一触,如中了魔一般,也是蹙眉愁苦之态。贵夫人柔声道:“其实我还是向着你的多些,只怕你不懂。”这话也不知是对方仲说还是钱文义说。
钱文义痴痴的道:“我……我懂得,原来你心中有我,还是凑成一对的好,玉茹师姐,你终于明白我的苦心了么?”
贵夫人道:“我当然明白了,你过来,我细细说于你听。”
钱文义傻笑道:“好,我这便过来。”拿着丝帕就要向贵夫人走去。
方仲在身后一拉,讶道:“师父,你做什么?”
此时钱文义眼中只有那个女子,喃喃道:“让我过去。”
那女子眼神迷离的道:“这位小哥怎么乱说话,奴家心里委屈的很,哎哟!”以手扪心,微微一仰,一副柔骨弱不禁风,似乎就要跌倒,让人见之心疼。
钱文义脸上挂着笑,伸手欲扶,两手一张,手中那块帕也就掉了,待得发觉,弯腰去捡丝帕,岂知一低头,栽倒在地。
方仲一颗心也随着贵夫人这一仰扑通扑通乱跳,恨不得也冲过去相搀,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怎么可以让她伤着、委屈着。只觉她的玉手一拂都重重拂在了自己心里,热血上涌,呼吸急促,浑身的真气乱窜,简直要破体而出,急忙低了头气沉丹田,想着这女子曾经的一举一动,顿时那无限妩媚的样子逐渐消散,显出曾经冷若冰霜,动辄扇人耳光的狠劲,心中亦逐渐平静了下来。
那女子眼神依旧那么勾人心魄,玉面却露出一丝讶色。方仲不敢再看,闭了眼道:“我见过你,你不是好人!”这一声喊得极响,贵女子面容一寒,眼神转冷,淡淡道:“你在哪里见过我?本夫人认识你么?”
方仲道:“你是妙夫人!”
身后那头陀在马上哈哈大笑道:“妙夫人之名连这等无名小辈都已知晓,真是艳名遐迩,可喜可贺。”
这个贵夫人就是曾在卧虎庄灵泉沐浴的妙夫人,当年方仲与普玄躲在暗处看得清楚,一直记得她的模样,此时脱口说了出来。
妙夫人飞了头陀一个媚眼,转对方仲笑道:“好一个童男,不闻花帕之香,未经男女之事,反而迷不倒你,可是你也飞不出我的手掌心去!”
妙夫人看了一眼地上的钱文义,对头陀道:“此人心智不坚,却是个情种,留给你的手下人修炼宝贝去吧。”
岂知那头陀道:“那白脸弟子夫人自己留着吧,本王尚未收徒弟,这小子给我了。”抡起钩镰刀,一催座下马,如一团黑云相似,眨眼冲到了方仲身后,伸开蒲扇大的手掌,向方仲就抓。连钱文义只交手一招便飞剑脱手,方仲自知不敌,根本不敢招架,尽力跃起身来躲避,忽觉脚下一紧,如被铁箍,急忙低头一看,已然被妙夫人探了一只玉手捉住了脚脖子。
只听妙夫人娇笑道:“谁擒得就是谁的。”向后一拉,方仲哎呦一声,被妙夫人扯去。
那头陀道:“好!”钩镰刀反转,迳扫方仲被妙夫人抓住的双脚,另腾一手,去抓方仲后背。他那意思,把方仲一分两半,双脚给妙夫人,余下的给自己。
妙夫人忽地松手,另一只玉臂在方仲脚心一点,方仲向后的身形顿时前冲,不但避开了头陀划来的一刀,连抓来的大手亦差了半分。妙夫人咯咯一笑,香风一卷,人已到了另一边,轻轻探手,依旧抓住了方仲双足。
此二人的速度之快,在方仲眼中如同鬼魅,根本来不及招架,几乎任人摆布。那头陀冷哼一声,手臂骤然粗了一圈,向前一伸,手掌之中一股巨大的吸力一吸,方仲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那头陀倒去,巨大的镰刀从下向上急划,只要妙夫人不松手,那就留两只脚在手里。
妙夫人终于服软,嗔道:“罢了,给你。”松了芊芊玉手。
头陀撤钩镰刀笑道:“好一个知趣的夫人。”还未得意,猛地眼前剑光闪落,却是方仲挣扎之下一剑劈下。头陀往后一闪,妙夫人娇笑一声,向前一扑,欲把方仲抱住了便走,到那时那头陀势必不能用勾镰刀把二人都一劈两半,那这场争斗便算是自己赢了。
方仲被二人这番捉弄,又惊又气,恼羞之下牙关一咬,把全身的真气都灌注到双掌之上,左掌对着头陀,右剑对准妙夫人,一声大喝,一道雷光和一团蒙蒙剑气同时迸发而出。在如此短的距离内,二人亦不曾提防,且方仲修为底下,就算有什么手段也大可不必担心,岂知方仲施展的一个是雷咒,另一个竟然是剑气化形才可能施展的化形之术,都是犀利之极。
那头陀胸口中雷,虽然有护身罡气保护,却依旧闷哼一声,骑着黑马连退数步。妙夫人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撞入怀里,尖叫一声,贴着地皮旋出去老远,站定了一看,胸口衣衫破烂,已是春光外泄,急忙把烂衫遮掩羞处。
方仲筋疲力尽,扑通落地。
四个婢女惊呼道:“夫人!”追过去查看。头陀一拍胸前焦黑处,并无大恙,但被一个小辈打了个措手不及,依旧心中怒极,眼中凶光闪动,把钩镰刀一抬就要杀方仲泄愤,刀还未落下,忽然一道耀眼光华从空中刺来,剑光未到,便已有一股森寒之意笼罩而下。
头陀一惊,钩镰刀舞动,遮住头顶,当当当连续数下交击如狂风急雨!
那道剑光毫不手软,越逼越近,头陀措手不及,额头冒汗,极力招架,举钩镰刀奋力一磕,终于把剑光扫退,反手一按背后大红葫芦。喝道:“什么人?”
此时才看清楚来者是个身穿白袍的蒙面老者,手中一柄松纹古剑散发出闪闪寒光,那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宝剑。那人借力落地,一脚挑起钱文义,向方仲喝道:“抓住我!”扬手甩出一把金沙,举手接住下落的钱文义,冷哼一声道:“走!”
金沙落地,三人已经渺然无踪。
那头陀手按葫芦盖,好半响才道:“金遁!”遁术之中以金遁最快,也最难被克,只是这遁术非一般人可以施展,没有些财势之人只怕几个遁术一施便要倾家荡产了。
妙夫人在婢女围护下重新走来,冷冷道:“此人是谁?好厉害的剑法。”
头陀道:“兴许是他昆仑长辈相救,不然难有这般造诣。哼,他欺我不备,算什么本事。”
妙夫人冷笑道:“化堂主让他把人救走,还在自吹。”
头陀怒道:“下次相见,必取此人狗命。”忽又冷笑道:“妙夫人,本王看你衣不遮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与你有什么苟且之事,说出去好说不好听。我先走一步,夫人蒙羞的事,一定代为隐瞒。”拉过马头,随来的几个役鬼堂手下跑过来道:“禀堂主,那些受伤的兄弟怎么办?”
头陀道:“这群废物,若嫌麻烦,交给妙夫人处理好了。”领着一群手下从山道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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