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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归尘的细心照料下,杜青衫的伤渐渐恢复了。
他是闲不住的人,在床上躺不住,还未大好,就又和未受伤时一样,日头未出就在前院练武。
今日不同往日,若是习武之人,一眼便能看得出来,杜青衫的武,练得有几分故意的慢。
秋日的早晨已带了凉意,一层薄薄的白霜铺在宋归尘精心种下的蔬菜上。
这些日子,因宋归尘精心打理,小院前后被收拾得整洁素净,前后种着成片成片的花木,如今那蔬菜才冒了个头,嫩生生、绿油油的,甚是喜人。
小院中飘落了不少竹叶,随着杜青衫练武的动作,竹叶飞扬,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空中尽情绽放。
不远处,宋归尘双手托腮坐在石板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杜青衫练武。
不得不说,长得俊就是不一样,分明是充满力量的招式,宋归尘硬是看出了几分美感,觉得杜青衫比划的招招式式都十二分吸引人。
在他最后一招收势后,宋归尘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拍手称赞。
“不愧是我阿晏,这剑舞得真好,又好看又厉害!”她粲然笑着,“不过,还是阿晏最好看。”
不理会她略带恭维的“甜言蜜语”,杜青衫将剑入鞘,朝她走来,一脸严肃:“所以,你记住了多少?”
“额……”
宋归尘作鸵鸟状。
尽管他这已经是第二遍了,可她一直只顾看他的人,哪里还有心思记他的招式?
杜青衫无奈轻笑:“可是你说要学武,央求我舞剑,我才舞的。你倒好,我这都给你演示了两遍,你还一招一式都不记得?嗯?”
宋归尘忙仰起头,不服输地赌气:“自然记得。”
“那你练给我瞧瞧。”
杜青衫将剑递给她。
宋归尘不情愿地接了剑,“那……我就试试?”
杜青衫含笑将她推到了院子中央。
宋归尘长这么大,唯一会的和武功有关的,便是箭术。
这是因为她自小在山中长大,少不得要上山打猎,因而熟能生巧,练就了一身百发百中的箭术。
但要她练剑,可真是为难她了。
但是话是自己放出去的,自从被黑衣人抓去一次后,宋归尘就深刻地觉得自己得学一点防身之术,免得下次遇到同样的情况,又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故而她突发奇想,和杜青衫提了一句,要不他教教自己武艺。
她昨日本是随口一说,毕竟动动脚指头也知道,学武讲究的是日久天长,要自小锻炼,她半途来学,哪里能学到什么。
可杜青衫却认真了起来。
今儿一大早就将她从温暖的被窝里叫了起来,要指导她练剑。
宋归尘白皙修长的右手举着剑,起了个势,回忆着方才杜青衫的动作,慢悠悠走了几招。
不就是练剑嘛,和射箭肯定都差不多,一个道理嘛!
宋归尘如是想着,手里的剑舞得便有了拉弓的势头。
杜青衫看得直摇头。
走过去就着她的手拿着剑,带着她动作。
“放松,跟着我的动作走。”
宋归尘哪里敢放松,她只觉得杜青衫身上的竹香一阵一阵扑鼻而来,叫她满脑子都只有他的味道,哪里还记得什么舞剑,只能下意识跟着他走。
察觉到她的分心,杜青衫无奈皱眉。
罢了罢了。
这家伙确实不是练武的料。
怪不得武叔当初死活不愿意教她易容术。
要辅导一个完全没有练武天赋的人练武,着实不是一件好差事。
杜青衫低笑一声,手里的动作开始变换,变得更像舞,而不再是武。
本想着她若能练得一点半点防身之术,自己也稍可放心些,不过看着样子,还是自己将她护在怀中来的比较容易。
他温柔一笑,左手揽上她的腰,右手紧握她持剑的手,瞥了一眼她绯红的耳垂,低笑道:“不专心。”
浅青色的身影如同雏燕般轻盈,与之相反的,白衣身影则显得僵硬许多,好在在青影游刃有余的带领下,白衣也能按部就班地跟着移动,远远望去,一副赏心悦目佳人舞剑图。
远处苦楝树上坐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张长脖子望着院子中舞剑的二人,啧啧有声。
“臭小子,几日不见,竟这么会了,将人家小姑娘迷惑得,啧啧。”
他手里拿着几枚苦楝果,津津有味地看着戏。
突然,那边青影一个蜻蜓点水的回身,一柄剑直直朝苦楝树这边飞来,老人不慌不忙偏身躲过,骂道:“臭小子,谋杀啊?”
说着忿忿地将刺入苦楝枝干的剑拔出来,朝杜青衫扔去。
杜青衫见剑鞘一举,剑稳稳当当入了鞘。
笑问:“武叔,你怎么来了?”
“你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实话。”
武叔飞身跳下树,来到院里:“在开封久等你们不至,武叔我只好自己找来了。”
杜青衫神色一敛。
武叔却是没有察觉,而是巴巴儿来到宋归尘面前,嘿嘿一笑:“说实话,其实武叔是想念小尘做的饭菜了,知道你们到了南阳,所以长途跋涉赶来。”
宋归尘莞尔:“这有何难,我这就给武叔您坐一桌子菜去。”
“小尘最好了。”武叔满足地笑了,才又重新看向杜青衫,“听说,武红烛也在南阳?”
提到武红烛,杜青衫和宋归尘二人都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杜青衫扯了扯嘴角,笑道:“是的,南阳还有不少芙蓉门的人。”他望着武叔,眉头一挑,“武红烛让武叔您提前回京,是因为什么?”
竟然匆忙得都没有和自己告个别,就那样不见了。
武叔闻言,犹豫了几息,再三斟酌后,才道:“我其实不是被武红烛调走的,而是收到了芙蓉令。”
“芙蓉令?”
“不错,这是芙蓉门最高级别的调令,收到令者,无论身在何处,都要按照命令行事,不得有误。令中要求我在七夕当日去上清观,至于去做什么,令上没说。”
“可是武叔你不是早就退出芙蓉门了吗?为何还会受制于芙蓉令?”
“退出?”武叔苍凉一笑,“入了芙蓉门,想要退出,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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