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左手光明右手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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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冷冷的吹过，连老很认真的向许离讲解着自己的一生，很平静的语气，却让人心里生出无尽的寒意。

前任光明殿主竟然是魔族！

一位魔族竟然能把光明神术修至圣阶！

这，怎么可能呢？！

许离没有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因为他本来就知道这件事，虽然很不可置信，但这确实是真的！

光明从他的眼眸中逸散出来，从他的掌心中喷涌而出，在万丈光芒之下他显得高大无比，隐隐有一种神圣之意，许离看着连老，神色复杂，终于缓缓的问道：“您，后悔么？”

“后悔？！”连老，或者偃南天冷笑道：“有些事明知会后悔，也不得不做。”

“不得不做……不得不做？”许离低头微念，然后抬起头看着连老脸上的皱纹很认真也很严厉的道，仿佛指责：“有些事不得，则不做！”

听到这句话，连老沉默了很久：“我确实没想到我重伤龙玄的那一剑会引来后面这么多的事，剑绝情得对，如果龙玄没有伤在我手下，陈家也就不会被灭族了。”

“龙玄自知自己将死，而龙明宇当时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支撑起龙家，所以当然要把潜在的威胁清除掉，而朝阳城里最能威胁到龙家统治的就是当时的陈家。”许离顺着连老的话道：“陈风云刚刚跨入圣阶，陈家又出了位绝世天才陈渊，一但龙玄死后陈家若有什么异心，那会是非常危险的事情，毕竟那时候龙明宇还没有正式跨入神圣领域。为了消除这种隐患龙家联合了天山剑主对陈家发动了突然的袭杀，陈家毫无防备，陈家家主陈风云战死，陈氏被灭族，只有陈渊一人破夜而出。”

许离抬头看向连老，狠狠的道：“您毁灭星阵，这是站在自己本身家族的立场来做的，我可以理解，但您虽然未曾动手杀一人，只是重伤了龙玄，但却有这么多无辜之人因你而死，这些债难道不该算到你的头上？”

“我很遗憾，但这也是没什么办法的。”面对这些质问，连老淡淡的回应，表情再也没有起伏，不是云淡风轻而是寒冷无比。

许离沉默的看着连老，剑眉斜插鬓角，仿佛刺向天空的两柄剑，面色趋避冰冷，杀意缓缓从他体内弥漫开来，混杂在光明之中，让光明变得刺眼无比！

“可以理解也仅仅是可以理解而已，但并不意味着可以原谅！虽然您是我的老师，但您既然做出了那样的事，我身为光明殿主不得不来杀您。我也很遗憾。”

连老面色平静，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大徒弟：“你在韶华城找到我，不就一直是想杀我么？不然你会在刚刚执掌了光明神殿之后，就离开光明神殿，一个人举国上下的寻找我的踪迹？”

许离并没有否认，略微了头，缓缓伸出右手，一柄铁枪突兀的出现在他手中，枪身奇黑无比，就连枪头也都是如同墨汁的颜色，若非许离体内绽放出了无限的光明，在如此沉重的夜色之中恐怕真的很难看清它，随着这柄铁枪入手，许离气势到达峰，仿佛一座高山，随时会向连老倾覆而来！

“明枪？”看到这柄纯黑色的铁枪连老眉头微挑，有些略微的讶异：“你竟然能得到它的认可？”

“您得不到明枪的认可，是因为您体内本身流淌就是魔族的血，就算您光明神术再精湛，也无法遮盖那抹淡淡的痕迹。我自身光明无比，自然可以使用明枪”许离缓缓的解释道，脸上严肃而平静：“您把覆水剑送给了师弟，不知用什么挡这柄光明神殿的圣器。”

连老似乎听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脸上露出了嘲讽的表情：“明枪，很了不起么？”

然后连老缓缓的飘了起来，双脚离地，青色衣袍在青沐平原的夜风里猎猎作响，他缓缓伸出左手，一抹比许离更加精纯的光明瞬间从老人那如同枯木一般的手掌中绽放而出！

“别忘了你的光明神术还是我教的！我在光明神殿四十余年，对于光明神术的理解早就超越了你们的想象！”

两股精纯无比的光明神辉相继绽放在青沐平原上，青沐平原彻底被亮，明亮的如同白昼一般！

许离略微躬身，向自己的老师致意，言语之中尽是决绝之意：“您很强，但并没有强到让人绝望，或许我没有办法杀死您，但我至少可以以命换命。”

完，许离双手紧握明枪，把无尽的光明尽数灌注到这柄漆黑的铁枪之中，铁枪微微轻吟，漆黑之色慢慢淡去，变得透明、变得圣洁无比！

连老悬浮在离地一尺的地方，静静的看着许离的动作，当看到明枪变得圣洁无比时，脸上划过一丝诧异也闪过一丝欣慰的赞许，不过只是一瞬间，就又归于寒冷。

“以命换命么？”连老笑吟吟的看着许离，脸上的皱纹刻得越来越深：“恐怕还是不够啊！”

连老再次缓缓伸出了右手，一抹绝对的寂灭之意从连老右手指尖渗透出来，青沐平原之上温度骤降，仿佛瞬间来到了凛冽的寒冬！连老周身百丈之内的青草全都停止了摇摆，被冻结住，然而冻结也只是一刹那，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所有被冻结青草全部破碎，成为最细的粉末！连老周身的百丈之内寸草不生，就连原先黝黑肥沃的土地都开始慢慢变黄、干裂！

青沐平原上的光明黯淡了下来，仿佛从正午来到了黄昏，一股寒冷的寂灭之意从连老的右手逸散，一股令人心神颤动的黑暗气息悄然弥漫，仿佛最漆黑的夜一般。

连老微笑的看着许离，眼中尽是嘲讽之意：“虽然我精通光明神术，但不要忘记我毕竟是偃家的人，月神殿的手段我也都烂熟于心，所以黑暗的手段我也极为擅长，只不过我从未施展过罢了。”

一袭青衣在离地一尺之处悬空而立，全身衣袍无风自动，连老左手光明，右手黑暗，恐怖的杀意直冲苍穹！冷漠的看向许离，仿佛在看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