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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我们就做一对虚拟夫妻吧。反正,视频聊天,不被抓住就行。”许小豹总算开通了。

“放心,我会安排你上我的。不要到时候说不行哦。保养好身体比什么都重要。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我会跟朱哥打招呼,让他关照你。你是我的人,谁也不敢动你。谁敢欺负你,你跟我说,我让他死得很惨。”

“朱哥,谁啊?”

“朱挺啊,管你们重刑房的中队长啊。”

“是那个大脑袋吧。看他板着一张脸,我上辈子欠他钱没还似的。”许小豹从大脑袋的眼神里看出,这个人对他一脸的鄙视,还设专门岗盯住他,怕他不守规矩。

“宝贝,没事了。手机一定要妥善保管,不要乱处炫耀。我俩的事,最好只有你我知道,后果,你懂的。”俏护士还是给他打了预防针。

“我不知道。”杨尚武讪笑着说。

“管她呢。谁知道她唱的哪一曲?没事找她聊聊天,也解解闷。”许小豹说着给她回了一句:“我累了,明天再聊吧。晚安。”

“什么?你真是一个冷血动物。要是换一个人兴奋得还能睡得着觉?不过,你让我越来越喜欢你了。算不这会真正爱上你。晚安吧。”

两人终止了聊天。许小豹赶紧关了机。杨尚武试探他的口风:“许哥,跟不跟我们合伙做生意?”

“做啊,反正死就死呗。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教我怎么摇到下家,怎么拿到钱,怎么送以货。我可很笨的。”许小豹可能在兴头上没考虑后果,就答应了。

“你先联系人吧。服色好了人,我再教你联系货主,然后做帐、转款、提货。一点也不难。许哥,你可是财色双收。”杨尚武不无艳羡地说。

然后,两人分开睡了。第二天,许小豹以为还是推砖,戴好手套,推着手推车;可是一名干警走过来:“许小豹过来。”

许小豹摇头晚脑地走过去,中队长朱挺打量他半天,看他没有半点正形样子,歪歪斜斜,蓬头垢面,乱发真像个抱鸡窝,乱糟糟地。

“会烧电焊吧?”朱挺声音威严中带一点温情,应该是俏护士打了招呼了,真没想到一个护士会让中队长给她面子。看来这个护士真非寻常之辈。

“会一点。”

烧电焊虽然对眼睛有损伤,但比起在风尘里推砖,那是天壤之别了。

“给他安全帽,眼罩,跟着烧电焊吧。”中队长的话,在这里是最灵的。许小豹拿了眼罩,跟着一群犯人烧电焊。其实,就是把钢筋焊接牢固。许小豹确实有一点基础,他焊得像模像样,夹焊条,点焊枪,走焊缝,这活路做出来,焊疤匀实、平整、牢固,监工无话可说。

中午吃饭的时候,黑风怪孟江给许小豹打的饭菜,里面多了一个鸡腿,许小豹给了黑风怪,他不会多吃多占。他吃完自己这一份足够了。可黑风怪说:“后勤特别关照给你的,不信,你问后勤那个师傅,他问这份谁的。我说许小豹的,他就给你加了一个。真的。我要是有半句假话,断子绝孙。”

孟江可不敢贪许哥的东西,鸡腿又到了他碗里,许小豹扯了一口,还有大半个给了孟江,孟江知道这是许哥给他的恩惠,不要白不要:“许哥,谢了。”

许小豹想不到这个俏护士有这么大能耐,连后勤都要给她三分面子。放风的时候,孟江俯在许小豹耳畔:“水哥要见你。”

“水哥是谁?”

“你见了就知道了。”孟江悄声说。

“行。”许小豹满口答应了。他没有什么人不敢见的。

孟江用嘴向坐在墙角落,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正在吸烟的一个长发精瘦汉子。不像是江湖大佬,估计是师爷一类的人物,来相一相人面。许小豹摇头晃脑地走过去,轻声唤了一声:“水哥,我是许小豹。”

“嗯。”水哥鼻子里应了一声,“吸烟,不?”

许小豹摇了摇头,水哥又问:“喝酒,不?”

许小豹子还是摇了摇头。

“玩女人不?”

许小豹照例摇了摇头。水哥骂道:“你娘的,不吸烟,不喝酒,不玩女人,活在世上干什么?”

“不怎么想活。”许小豹淡淡地说道。

“别哄老子了。老子,对你了如指掌。看你这副德性,就不是好鸟。算不定,你享受过的,老子都没享受过。起码,你亲手杀过人,老子还不知道杀人是怎么一回事。”说罢,他干笑了几声,可能也是一个干痨鬼,吭吭地咳嗽了一阵。

“跟杀鸡杀鸭一样的,血喷得凶一点。人死了的时候,那眼睛直勾勾地,有点让人寒碜。杀鸡杀鸭,没有这种感觉。”许小豹还是那种冷森森的语气。

“娘的,怎么不判你死刑,你这种人留在世上有什么用?死缓。一般来说,死不了。不过,是无期啊,无期,无期,遥遥无期。”水哥叨念着。

“我有神灵庇护,死不了的。算命先生说过。我小时候,遇到一条眼镜王蛇钻进我睡的摇篮里,我还跟它玩耍,那眼镜王蛇,还吐着开了叉的红芯子,逗我嘻嘻哈哈玩耍。我阿婆以为有谁在逗我玩,她走出来吓得脸色惨白。后来,请了师公来跳了大神,请神灵把他老人家接走,我一点事都没有。师公说,我是有神灵保佑的。”不知许小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挺邪乎的。

“你是本地人?”

“版纳州的。”

“我也是。”水哥用本地佤语讲话。许小豹也会讲佤语,两人叽叽咕咕说得旁的人一愣一愣的,除非是佤族人,其他人很难听懂的。

“我叫水井明,从缅甸佤邦过来的,少说这条通道走了几百遭了吧。哪知道被武警给端了。没想到我的妹子情夫也进来了。还有几个熟人先后进来了,齐了,齐了。”井水明很开心在这里碰到老乡,两人音量很低,聊得很投机。

“我跟着马帮走过货,只要给钱,帮主什么货都走。茶马古道,那些道,我都熟。我有一个相好,她娘的长得太美了。女人天生一个妖媚狐子,就容易招惹是非。我们村第一富,就是村长了。他娘的开一个农家乐,生意风火得很。我的相好,也被他请去当招待员。没想到,他娘的起了歹心,灌醉了我的相好,脏了她的身子。她有脸跟我说,我气愤难当,找他评理,他仗势欺人,还说以后我的相好是他的女人,以的我跟碰她打断我的狗腿。你说,老子气不气,当场没头没脑打了一场,真是杀红了眼,血热乎乎乱喷溅。我感觉那血,有一股让我冲动的快感。”

“哈哈,武松当年杀了张都监合家老少四十多口人呐。你比他还差多了。”

“水哥,里面再好,可不是人呆的地方。你没想过出去?”

水哥正色道:“别乱说。有些人听得懂我俩的土话。老实跟你说吧,在这里面做生意,比在外面做还保险一点。我还担心我的刑期太短,到时候想赖在里面都难。”

“水哥,你能不能跟小老乡一口饱饭吃?”

“看你的本事罗。我给你发货,你要销多少,我给你多少。嗯,你销得多的话,我还可能会给你一些额外的好处。你毕竟是我一衣带水的老乡,关起门来是一家人。我不照顾你,哪个照顾你。不过,你还得小心一点,里面的人基本上靠得住,外面的风险相当大。一有风吹草动,宁可不做这条线,赶紧划清界线。”水哥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他对这个小老乡还是很倚重的。

许小豹和水哥也说越来劲,水哥还从怀里开了一瓶二锅头,水哥一口,许小豹一口,不明究竟的,还以为你两人玩什么鬼把戏,你插进我衣兜,我插进你衣兜。物以稀为贵。娘的,要是在外面,什么红星二锅头,看都不看一眼。现在可是一月不知酒味,早就喉管子来火了。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喝了个滴酒不剩。

晚上下课的时候,干警叫:“许小豹出来。”

于是,许小豹摇头晃脑走过去,干警给他上了脚镣手铐,估计是打针。许小豹被带动隔离室,果然是那个戴了头饰、口罩,一身雪白的俏护士。干警关了铁门。

隔离室开着白炽灯,屋内亮堂堂的,可以看以有监控。俏护士无声无息地给他配药,低声说:“嗬,还喝上酒了?”

“不是我的。是一个老乡的,他好心好意让我喝,我不喝,太不近人情了。”许小豹嘀咕着,又向她道谢,“今天我做电焊了,不用推砖了。谢谢你。”

“我可没帮你。你别表错了情。我一个小护士能帮你什么。来吧,打针。”俏护士配了药水,右手挤着药水,左手拿着棉签。

“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许小豹感觉针到他股肌肉里去了,有药水注入血管中。她低声说:“耿彩凤。”

许小豹一愣,顿有所悟,怪不得她有特权,这个姓说明一切。许小豹故意踩了一下她的鞋,她低声喝道:“你找死啊。不想活的话,你就动手动脚啊。”

吓得许小豹怪怪地穿好裤子,悻悻地带着脚镣喀嚓喀嚓走出了隔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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