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因果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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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黑灯在虚空中轰然炸开，化为大片的光粒子，照亮了一条通往混沌深处的路。

“你…来了。”

与此同时，一道更为苍老的声音在混沌尽头处响起，带着沉重的喘气声，似乎十分疲惫的样子。

“谁？！”

申马一震，体表绽放出道道龙纹印记，严密戒备起来。他望向通道的尽头，那是一座宏伟的宫殿，跟一座神岳一般，高耸入云，只是其上的屋顶被掀开了，只剩下残缺的墙壁。

在宫殿中，有一道黑影，朦朦胧胧，看不清真实的面貌，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十分庞大。

“有一个生灵！”

申马倒吸了一口冷气，那是一个庞大的生物，并不是人形的，反而有点像某种植物，不过它并没有枝叶，只有光秃秃的躯干。

它的身上有许多印记，刀枪剑戟、钟鼎斧钺轰出的伤痕遍布全身，最恐怖的是中间那一道剑伤，几乎将它的身体劈成两半。

然而，它依旧挺立在天地间，没有倒下，它的身上隐约间透着超越仙的威压。

申马面对这种气机，感觉灵魂似在瓦解，要化为光，要重新轮回，要去往生。

庆幸的是，这种感觉一晃而过，宫殿中那位神秘的存在似乎收起了威压，身体轻轻晃动，周围的混沌雾霭渐渐消散开去，一股浓郁的生命气机弥漫开来。

突然，灰白的大地冒出大量的嫩芽，而后迅速生长起来，有的长成苍天大树，有的开出五颜六色的花卉…

一念之间，这片死寂之地不再荒寂，到处都是花香鸟语，藤萝叠绕，美不胜收。

“请坐！”

一张苍老的脸庞在那巨大的躯干上显化，声音模糊而虚无缥缈，明明就在眼前，却宛若在无尽岁月前跨越时空传来。

申马震撼莫名，知道眼前这个奇异的生灵绝对超越了人道领域，甚至极有可能越过了仙道领域。

他沉默了片刻后，一步踏出，冲上了宫殿中那高达千丈的石墩，在石墩的前方，还有一张巨大的石桌，上边摆着一个大罐子以及两个大碗。

面对眼前的一切，申马就如同来到了巨人国，为了增加一点气势，他动用了法天象地神通，将自身膨胀至万丈大小，勉强能与对面那个存在对视。

“敢问前辈大名？”不知为何，坐在石墩上后，申马心中一片平和，对面的这位存在给他很强烈的熟悉感，但是他却无法忆起相关的一切。

这里的环境十分特殊，像是可以直指本源大道，就连人的思想也被净化了，变得更为简单。

“不知，一切都被斩落，许多记忆都消逝于岁月长河中，我只是一道残碎印记。”莫名存在的声音十分平和，带着丝丝缕缕的道韵，飘飘渺渺。

“呃，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申马又问道。

“时间长河的夹缝，世外之地，一个锚定的点。请！”莫名存在轻轻抖动，桌上的大罐子被掀开，一股浓郁的酒香喷薄而出，带着炽盛的混沌雾霭。

罐中的美酒在一股秘力的引导下，飞窜出来，点滴不漏的落在桌上的两个大碗里，酒水晶莹剔透，芬芳扑鼻，让人几乎要在此醉倒。

“这是什么酒？”申马一闻到酒香，整个由灵魂构成的身体忍不住颤抖，像是要羽化飞仙而去，那种感觉太美妙了，这绝对是酒中珍品，万古难见。

“万道树为酒曲，时间长河之水为引，再添加各纪元的劫力，历经无数载，才酿就这一罐酒。一个又一个纪元过去了，又是一个轮回的开始，我等的…”莫名存在抚摸着酒罐子，喃喃自语。

“前辈、前辈！”

半个时辰过去了，对面那位莫名存在似陷入了回忆中，久久未回过神来。申马实在是等不了，只能大声呼喊。

“嗯，刚才讲到哪了？对了，酒名，此酒无名。纪元轮转，唯此酒永恒，轮回不能覆。你是第二个来到此地的生灵，今日有口福了。”莫名存在坦诚道。

“永恒？！轮回难覆！”申马深深的看了一眼对面那张黑脸，不知怎么的，总感觉有些不靠谱。他深吸了一口气，询问道：

“那第一个来到此地的生灵是谁？”

“其实他也不算是第一个来到此地的生灵，而是原本就住在这里，至于他的名字，忘了、忘了，仅存的记忆都被上个纪元那道剑光斩灭。”莫名存在带着莫名的惆怅。

“独断万古之剑！”申马悚然，看了一眼那莫名存在身上的狰狞剑痕，大腿忍不住打颤，心里腹诽道：“这家伙谁啊？竟然没死在荒天帝的剑下，难不成是一位仙帝的残魂！是诡异一方的吗？可是看起来不像啊。”

“这酒喝下去会不会立地飞仙，功力大涨，突飞猛进，直达彼岸。”申马问道。

“你想多了，此乃因果之酒，背负了一个纪元又一个纪元的因果，若是承担不起，连酒碗都举不起来。当然了，若是能…”莫名存在意味深长的说道，眸中闪烁起几缕炽热的光辉。

“有那么夸张吗？因果还能沉淀于酒中不成？”未待那位存在说完，申马直接伸出了龙爪，抓向了石桌上的大碗。

“咚咚！”

申马运足了力气，想要抓起大碗，却发现自己像是在面对一座宇宙本源神山，无比渺小。

酒碗发出声声颤鸣，像是有一座时间大钟被撞响，振聋发聩般的声音回荡在申马的元神中，并传向时间长河，响彻诸天万界。

这一刻，古今未来似乎都被撬动了，光阴之力在飞舞，要将诸天万界劈开，碾压成碎片。时光之轮在旋转，将天地都磨得扭曲坍塌了。

申马心中一片空白，像是被清空一切记忆，要回到原点，难道就要在此归寂吗？

恍惚间，他看到了一朵又一朵浪花，那是纪元之花，一道又一道恐怖的身形在那无上大凶地时隐时现。

那是不可想象的生灵，也不知存在于哪一个古老时代，但是散出的气势，荡漾出的波纹，却映照了古今未来，贯穿了一个又一个纪元。

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