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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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云并非是要自寻死路，因为从老者的言语中，他听出来了一些玄机。

虽然老者明里说的是让厉海做选择，实则就是让他自行了断。门是死的，但动手脚的人却是活的。故而厉海无论选哪个门，结果其实都一样，只不过他至死都没能想明白。

而至于自己，却并未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所以不管选哪个门，都会通向第二关。

看着段云的背影在门中一闪而逝，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说道：“高邑老弟，出来吧！”

话音刚落，便有一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从门后激射而出，落到了老者面前。

被称作高邑的来者年龄与老者相仿，不同的是，他却是真实的存在，并非意念所化。

“陈老，你把我给搞糊涂了，为了这小子而耗费你留在这个世界不多的精神力，值得吗？”高邑说道。

“呵呵，你看这小娃如何？”陈老并未直接回答高邑提出的问题，反而报之以神秘一笑。

“恩，不论从心性、品行还是潜力都是没得说，然而境界实在是太低了，你确定要将战阵术传授与他？”提到段云，高邑也是颇为赞同，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

“如此年龄能达到八级武侍，初级大药师，在这个世界已经是不容易了。并且据我观察，他真正修行的时间也就一年左右，现在你还觉得他境界低么？”

“啊?方才我在门后倒是没有注意，若是这么说的话，战阵术送给他倒也并无不可。”听了陈老的话，高邑大吃一惊。他自知即便是自己，也绝难在如此短的时间达到如此地步。

“呵呵，送？我却是没想过。关键还是看他自己，若是我下的那个小小禁制都破解不了，注定以后也是难成大器。所以，接下来我们静静观望便可。唉，希望他能够成功吧。”陈老叹了一口气，徐徐地说道。

“但愿吧，早点找到继承人，我也无需天天耗在这你所留的这片空间中发呆了。”高邑看陈老的情绪有些低落，便开起了玩笑。

“说起来，我亏欠你的的确是太多了。当日若非你助我一臂之力，我焉能走到那更广阔的天地？”陈老言语中满是愧疚。

“自家兄弟，何须客气。能有一个人走出去，总比两人都窝在这狭小的世界好的多。再者说，听你讲的那些光怪陆离的事情，我也长了不少见识呢，哈哈!”高邑本就是性情中人，满不在乎地说道。

“心若不死，死门也会变为生门……呵呵，或许我兄弟二人重逢之机，便在此子身上。”陈老看向段云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

两人的谈话内容段云自然无从得知，因为在进入小门的一瞬间，一股灵魂的撕扯力便随之而来。

渐渐地，段云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被剥离出了肉体，如无根之萍一般游荡着……

很快，段云便迷迷糊糊地来到了一个村落。这村落的外围有山有水，更是有着许多弯弯曲曲的小路。一切的景象都令他感觉非常熟悉。

这不是灵山村么？段云不禁呆住了……

而就在他发呆之际，却见一个个猎户扛着猎物从他面前有说有笑地经过，然而令他奇怪的是，这些熟悉的面孔对他却是视而不见，犹如他根本不存在似的。

“铁叔，今天的收获好大啊！”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孩从小屋里跑了出来，嫩声嫩气地冲着为首的中年人喊道。

看着这小孩的面孔，段云几乎都要惊叫起来，这不就是小时候的自己么？突然看到另外一个自己，换做是谁都无法镇定下来，段云也不例外。他强忍着好奇之心，静静地看了下去。

“段云，这其中可是还有你爷爷一多半的功劳呢！若非他老人家指明了道路，我们也不会打到如此多的猎物，这个便送给你玩吧！”说着，铁叔便将一只受了点轻伤的野兔塞到了小孩手中。

突然有了伙伴，小孩兴奋不已，自顾自地和野兔玩了起来。

而就在他玩的开心的时候，却见这野兔猛地一窜，使尽浑身的力气努力向着远处跑去。

小孩抹了一把鼻涕，嬉笑着追了过去。

虽然有求生的欲望在支撑着，但毕竟受了伤，故而野兔没跑出多远便体力不支，停了下来。

小孩见状，纵身向野兔扑去。然而他却没注意到前面就是悬崖，由于扑的太猛，他从悬崖上摔了下去。

见势不妙，段云迅速瞬移到了事发之处，伸手欲抓住小孩的脚。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自己的手明明已经触摸到了小孩的脚踝，却从其中穿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难道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还是说我自己本身便是假的？眼前的一幕使得段云迷茫了起来……

山中的花草树木不断地荣枯着，段云就这么一个人静静地站在悬崖边缘。谁真？谁假？这两个词不断地响彻在他的心头，使得他的眼神都逐渐呆滞了起来。

“小云，在想什么呢？”也不知过了多久，也或者是多少年，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段云身后响了起来。

这一句话顿时把将要迷失自我的段云拉了回来，他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若非爷爷的及时出现，他是否会永远沉沦其中都未可知。

“爷爷，您不是战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对，您前面还指点猎户们打猎…还有，为何别人看不到我，您却能看得到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段云的脑子中充满了疑问，一股脑地问了出来。

“傻孩子，你先前应该是身处幻境之中，故而会看到一些不该看的的景象。而我却不是幻境的一部分，严格来说，我只是由于决战前不放心你而留下的一缕残魂而已。在那枚储物戒中蕴养至今，方能短时间出来活动……”

顿了一顿，段峰接着说道：“刚才我看你精神有些恍惚，便不得不以这精神之躯走入你的精神世界中，所幸还不算太晚。出来这一次，几乎耗尽了我全部的能量，所以能帮你的也仅限于此了，接下来你能否从这个幻境中走出去，关键还要靠自己。你记着任何幻境都有着破绽，唯我才是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