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7章 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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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后，省委又举行了庆祝酒宴。郝楠楠同其它常委坐到了一起，她主动敬了众位常委一杯，小脸被大家恭维得仿佛春天的花朵红艳艳。她敬张清扬酒时，张清扬表示了祝贺，郝楠楠小声道：“省长，我成功了，别忘了您的承诺。”

张清扬咧开嘴笑了，回答道：“这几天不方便。”

郝楠楠妩媚地白了他一眼，鞋尖“不小心”踩了他一脚。马中华见到他俩说话，笑道：“省长，郝书记，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啊，能不能和我们大家分享一下啊？”

“呵呵，马书记，我们没说悄悄话，我只是希望省长以后照顾我这个新上任的省委常委！”

“应该的嘛，我们大家都要照顾你这位女同志！”马中华微笑道。

就在这时，秦朝勇的秘书跑了过来，握着电话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秦朝勇的脸色马上就变了，接过电话轻声嘱咐了几句，然后对马中华、张清扬说：“马书记、张省长，刚才国企改革小组报告，第一化工集团的职工闹事，到市委请愿，反对四维集团对第一化工的再次收购。”

马中华的脸马上就拉了下来，现在双林省上下人人都知道他与四维集团关系很好，现在出了这种事，无疑打了他的脸。

张清扬问道：“老秦，现在情况怎么样？”

“很严重，据说有上千人。”

“什么……上千人？！”马中华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张清扬与秦朝勇在傍晚十分赶到了平城市委市政府。闹事的第一化工职工暂时散开了，工作人员正在清扫门前的广场，门口堆满了各种垃圾，还有被焚烧过的条幅痕迹。如果张清扬再早到一会儿，也许根本就冲不进来，职工们拉扯的条幅内容不堪入目。平城市委接到省委领导要赶过来的消息后，加派警力驱散员工，终于将请愿人员劝走，马上安排人收拾广场，但还是没有恢复如初。

秦朝勇望着忙里忙外的工作人员，叹气道：“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社会资金分配不公，今后……类似事件只能越来越多，我们要警惕啊！”

张清扬沉重地点点头，说：“你说得没错，国企改革搞了半年，现在出现这种事也是一件好事，我们很早之前就说国企改革要把员工的利益摆在第一位，可是工作还是没有到位啊！”

“第一化工是个特例，也许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甚至连新一届平城班子都不了解的新情况!”秦朝勇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哦，老秦，你这话……”

“省长，我还没有得来及向您汇报，最近平城新班子将第一化工的改建摆了出来，通过调查我才发现，对于第一化工的情况，我们只了解到了皮毛！”

“我明白了！”张清扬看到了车窗外出门迎接的平城市委班子的干部，彭翔将车停下，在平城市委书记孔文龙、市长江小米的带领下，平城市委班子的成员迎了过来。

孔文龙上前拉开车门，将手挡在上部，免得张清扬碰了头。张清扬同秦朝勇走下车。张清扬向来不废话，同孔文龙握了下手，指了指门口，问道：“散了？”

“是啊，好不容易散了！省长，是我们没有做好工作，给省长添麻烦了！”

“这些话先不用说，我们开个会，通报一下具体情况吧，我对第一化工的事情了解较少。”张清扬大手一挥，抬腿就要进楼。在外人眼里，张清扬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雷厉风行。

“省长，您看天都黑了，您还没吃饭，是不是先……”孔文龙已经安排好了酒店。

“我们过来不是为了吃饭的！”张清扬气愤道：“饭什么都可以吃！”

“这……”孔文龙脸上讪讪的，感觉张清扬今天过来就是找茬的。

张清扬听说平城出事，就提出马上赶过来，确实“别有用心”。平城班子刚组建，孔文龙这个班长又是马中华亲自选的，他想亲自过来敲打。若按常理来说，有秦朝勇这个省委常委出面足够了。

张清扬继续向办公大楼里走，突然头一歪，瞄到了江小米，看到了她左脸有些淤青，伸出手来说：“小米，你的脸怎么了？”

“我……”江小米俏脸一红，不知道如何回答。

市委书记孔文龙在一旁语气有些古怪地笑道：“刚才小江出来和职工们喊话，不小心被扔过来的水瓶砸到了脸部。可怜我们的江市长，刚上任就负了伤。”

张清扬听出了孔文龙话中的讥讽，停下脚步，扫视众位常委说：“一市之长站出来同群众喊话，那么市委的安保措施就要做到位，现在市长受了伤，政法委书记要负责任！”

孔文龙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扭曲，硬生生停留在刚才的波段里，仿佛被人用手把他的脸皮按住了。

政法委书记关汉民上前一步，垂着脑袋说：“张省长，您批评的对，江市长受伤，我是有责任的！”说完之后，眼神有意无意地看了眼孔文龙，似有责怪之意。如果不是孔文龙多话，张清扬也不会借题发挥。

张清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令原本是同条阵营里的干部对同伴心生不满，秦朝勇暗暗佩服。同那些政治上的老油条相比，张清扬的政治智慧总是软中带硬。

张清扬望向孔文龙，微笑道：“平场班子刚刚上任就遇此劫难，这是对你们的考验啊，从现在的反响来看，你们的应便能力不是很好，有待加强！”

“对对，张省长，您批评得对。”孔文龙的冷汗下来了，别看他是马中华的嫡系干部，可是他也不敢不把张清扬当回事。

江小米看向张清扬心生感激，她明白省长这些话都是在帮助自己。站在后头的舒吉塔更是兴奋，亲眼见势到了“大叔省长”的魄力，这令她感觉十分的骄傲。

众人来到市委会议室，张清扬秦朝勇被请到了主位上，孔文龙、江小米分坐左右，在张清扬的示意下，江小米就坐到了他身边。对于这种事，张清扬向来不避讳对自家干部的喜爱，他这么做也是为了给初来乍到的江小米打气。别看平场班子基本上全换了新人马，但是之前平城的本土势力仍然靠向马家军的干部，江小米几人的形势不容乐观。

张清扬凑到秦朝勇身边，说：“会议你来主持一下。”

秦朝勇喝了口茶，望向在座的黑压压的干部，说：“谁向省长介绍一下相关情况？”

孔文龙看向张清扬，说道：“我看就由李春华同志向省长汇报吧。”

大家都看向了平城市委常委，党委副书记李春华。李春华四十岁上下，其父亲是原民政部部长，几年前从部委调职双林省磨砺，今年被选为了平城新班子的成员，也算是一位高干子弟。当年其父亲是通过郑景柱的关系安排他过来的。后来马中华到任后，其父又和马中华打过几次招呼。马中华虽然与其父交情不深，但必竟是部委的干部，多多少少也要给个面子。平城党委副书记这个位置，马中华不好再安排自己人，也不能选择张家军的干部，所以就选了个折中的办法，李春华京城出身，不属于双林省的背景，容易让人接受。可实际上，李春华还是要感谢马中华。

现在，孔文龙安排李春华向张清扬作汇报，也是看中了他“高干子弟”的身份。平城出现了群众闹事事件，市委的责任在劫难逃，如果他自己汇报，孔文龙担心张清扬责难自己，那他这个市委书记可就没有面子了。他觉得让李春华出面就不同了，他是京城背景，张清扬怎么也要给他父亲一个面子，不会说什么过份的话吧？他哪里知道张清扬向来对事不对人，别说是面对一个退休部长的公子，就是一号首长的公子，他也会直言不讳。

见孔文龙这个老油条想出这么一条折中的办法，张清扬咧开嘴笑了，以他的官场经验来看，孔文龙的点子很蠢也很无耻，再联想起江小米对此人的评价，张清扬决定杀杀他的威风。

“等一下！”就在李春华刚要开口汇报时，张清扬打断了他的话。

黑压压的干部全都看向省长，不明白领导是什么意思。张清扬对孔文龙说：“为什么让李春华汇报？”

“这个……春华了解情况，所以……”孔文龙不明白张清扬问此话的原因，小心回答。

“就他了解情况？”张清扬直接问中了要害。

“我……”孔文龙似乎是想解释。

张清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声色俱厉地说：“孔文龙同志，职工请愿事件是从上午九点开始的，现在是下午六点，也就是说过去了九个小时，身为平城市委书记，常委班子的班长，我不管你在这九个小时都做了什么，难道你还没有了解情况吗？”

“了解，了解了一些……”孔文龙没想到张清扬点火就着，张清扬上任后，发火的时候很少，一直以来都大家都把他当成很务实又很和善的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