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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门后,皇帝便开始环顾四下,寻找着那人。
却见,在众人中,有一个身穿儒袍的半大孩子,想必,他就是那个郭春海了。
“阁下可是郭小友?”皇帝微微拱手,笑着问道。
“正是区区,请问你是”郭春海闻言抬头,随手回了礼后反问他道。
“不才姓黄”
在作了互相介绍后,皇帝便提出了想和郭小才子单独一叙的请求,言称是,为了加强学问上的交流。
不料,此求却被郭春海婉拒掉了:俺正忙着赶稿子呢,哪有时间陪你扯淡吹水?
皇帝愕然:咦,竟然敢拒绝朕?
还好,吴晚荣化解地及时,这才算把尴尬掩过去了。另外,老吴建议说,等赶完了稿后再叙也不迟呀!
然,郭春海仍拒:和你扯淡,又没什么好处,我为何答应?
好处~~
没办法,皇帝只得取出来一幅自己的亲笔画,算作诚意。
不得不说,天子的丹青造诣就是不凡,那郭春海仅仅瞄了一眼,便被其精湛的画技给吸引住了。
自然而然,也就答应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
郭春海向报社借了一间素净的偏房,并在那里单独约见了礼贤下士的今上。
这一次,吴晚荣再次化身为了负责看门的二大爷,立于廊下自言自语。
室内,一桌、两椅,外加盏茶待客。
虽然简洁了点,但却不失文墨气息,令人感觉心静身凉。
天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出开场白道:“我观小友文风,逻辑清晰,措辞凝练,非一般的士子可比,不知师从何门?”
郭春海一脸自豪地回道:“家师姓洛名讳渊,为朝廷前任国子监的大祭酒。”
哦?你是洛老头的门生?
难怪如此才华横溢。
皇帝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今日拜读大作,见有批判首牧之语,我对此甚感诧异,故而特来请教。”
见郭春海有些不解,天子又道:“黄某是外地人,不太清楚琼州的情况,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在内地绝对没有人敢抨击巡抚大人,小友却为何不惧呢?”
“噢你是想问,为什么我敢于批判齐大人?是不是这个意思?”郭春海恍然一笑,道。
皇帝正色道:“对!就是此意!”
郭春海想了想,答道:“传媒的作用,主要在于报道事实和传播真相,让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都无所遁形,继而起到监督布政、司法、以及表达民众诉求的综合作用。倘若说,只是为了给官老爷们抬轿,或者是用来粉饰瑕疵,这种执笔,毫无意义可言!”
皇帝闻言奇道:“琼州的报社,就不受官府的管制吗?”
郭春海断然回道:“绝对不受!只有保证传媒的绝对独立性,执笔的文人才能畅所欲言。反之,就会畏畏缩缩,最终沦为权势下的代言人。前不久,齐大人在讲学时特别提到,文人的风骨绝不可失,失之则弊。既如此,我又有什么可畏的呢?”
这么回事呀!
有点不对!
听他这话的意思,和齐誉之间不仅没有任何龃龉,貌似还挺尊敬的。
对此,郭春海解释说:“我批判他,乃是以事论事,并非无端针对,立场问题必须说明。琼州倡导,律法面前,人人平等,而齐大人公然杀牛,自然也必须为此作出自辩。常言道,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地方官呢?”
大体意思就是,他对事不对人。
从大义上来说,郭春海的做法是对的。
而且,还是用齐誉自己定下的规矩来反驳和批判他,有理有据。
这种嘴炮看似犀利,实际上确是以法为本,无论任何人犯了事,都要收到公众舆论的口诛笔伐。
谁都不例外。
直到此刻,皇帝才算是真正明白齐誉所书的那句,‘不为君王唱赞歌,只为苍生说人话’的真正含义。
虽然说,天子对于这种舆论放任不太认可,但是,却对捍卫律法的动机表示赞许,感觉上,这两者似乎有点自相矛盾。
然,旋即一想,他又觉得释然了。
自本朝建政以来,一直倡导文死谏、武死战的政治美德,而且还形成了以都察院为代表的弹劾集团。每当遇到争议大事,他们都会据理力争,甚至还不惜一头撞死在御阶下。
这种风气,不正是国家最该力倡的吗?
皇帝甚至认为,本朝的文人是古今史上最具风骨、也最具特色的政坛群体,这不仅是文教的成果,同时也是民族的骄傲。
嗯,看来以后还得更大程度地,去加大文官集团的发言权,继而达到兼听则明的最佳效果。
皇帝慢慢收住了心神,突然问道:“郭小友,你对当今天子又是怎么看的?”
“天子?呃我和他不熟,不想讨论。”郭春海脸色一怔,露出了些许的紧张神情。
“呵呵,刚才时你还大谈风骨,纵论无畏,怎么一把话题扯大,你就变胆怯了呢?”皇帝眼睛一瞥,带着些玩味道。
“谁说我怕了?是我恩师他不让我逾矩的,免得我将来的仕途受阻不畅。”郭春海带着些不服气道。
“你要是怕,就由我来先说,这样总可以了吧?”
“你先说?那倒是行”
皇帝干咳了一声,自吹自擂道:“在我看来,今上乃是我华夏历史中非常难得的好皇帝。你看,他广开文教,振兴军工,东克扶桑,北拒二强,西拂吐蕃,南定诸蛮!即使是面临内忧外患之际,他也坚决恪守不纳贡、不称臣、不和亲的三不之策。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如此的道德之君,是为真正之明主也!”
谁知,郭春海却是嘴角一呶,反驳说道:“然在我看来,今上他刚愎自用,不善用人,而且还是那种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的顽固之人!”
啥?
朕顽固?
天子闻言,刚刚泛起的好心情,直接降到了冰点以下。
那拔凉拔凉的感觉,几乎堪比南北两极的极夜之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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