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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先雅看陆尧澄走出咖啡厅的背影,松一口气,再看向身旁的男人,她羞愧的开口,“纪康,对不起,”是她错了,她没想到,纪康即便和她分手也没有不管她,反而一如既往维护她。
“没事,”纪康拍一下祝先雅的手臂,半是安慰的对祝先雅说。纪康知道这件事,祝先雅估计心里也会过意不去,但他就是不想让祝先雅难受,即使他们已经不在一起。
三人从咖啡厅走出来,祝先雅一路无话,只是默默的低着头,走在秦苒和纪康身后。
秦苒也看出祝先雅低迷的情绪,想必还有歉意在里面,祝先雅不知如何表达。
“纪师兄,你先送先雅学姐回去吧,我去趟前面的超市,”秦苒借口离开,果然经过秦苒一说,祝先雅抬头,悄悄看一眼秦苒。
“嗯,”纪康应着,眼神却不自觉看向一边的祝先雅,“不用,我送你回去。”纪康觉得,此时他不适合与祝先雅独处,便没顾及祝先雅的感受,或者,他现在没资格估计她的感受。
祝先雅懊悔的心原本期盼着,虽然知道,她和纪康是不可能了,但她还是期盼着。纪康的拒绝,显然像一道判决书,将他们之间的可能性判决为无。
虽然意料之中,但却心却被锥了一般的疼,猛然地,毫无准备的,生猛的疼。
祝先雅凄凉一笑,“不用麻烦纪康,我能回去。我既然能自己来,就能自己回去,”她既然亲手斩断这段感情,就不会拖拖拉拉,她会断的干干净净。
这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祝先雅知道,自己需要很长时间来疗伤了。
“那好,再见,”纪康双手插在裤袋里,垂首,声音不大,秦苒勉强听见。
“……好,”祝先雅的泪水蓦地氤氲在眼眶,忍住眼中的湿润,祝先雅开口,“再见。”
这一声再见,估计便是再也不见了。
祝先雅决绝的转身,她走的极为迅速,或者说,她在小跑,小跑这脱离这里。她手里的小手包,跟随她小跑时摆臂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弯曲的弧度。
纪康却呆呆里在原地,望着祝先雅离开的方向,他的心仿佛被狠狠揪掉一块一样。一旦失去那一块东西,就再也回不来了。多出的空白,让他的意识也逐渐变得苍白。
“既然不舍的,为什么还要让先雅姐离开?”秦苒不理解,纪康明明心中有祝先雅,却狠心的放弃了这一切,他的果断决绝,连最后一丝机会都没有留给两人。
“祝先雅是个好女孩,不过,我们已经错过了,没有回头的机会,她是,我也是,”相信无论他们当中的谁,都无法跨越心中那道障碍。
“走吧,陪我那个好玩的地方,”纪康上前,一把拎起秦苒后衣领,连拖带拽,将秦苒带走。
“又是什么好玩的地方?”秦苒不满的挣扎,奈何背对纪康,完全使不上力。
“本来之前就想带你去,又怕把你教坏了,现在看来,你不用人教都很坏,”纪康半是开玩笑的说,“我师父那里,你得给我美言几句,搞定他就靠你了。”
“喂喂喂,什么和什么就靠我了?”秦苒手挥舞双手,好容易从他手里挣脱出来,整理一下被纪康拽皱的衣服,秦苒撇嘴看他,“你要去喝酒?”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纪康率性的走在前面,对着天空,大声的朗诵曹操的《短歌行》。
秦苒不禁吐槽,他什么时候这么有文艺范了?医学是理科,大多都是典型的理工男,理工女。
纪康还挺会装文艺。
两人去了一家叫做“蓝山”的酒吧,秦苒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凌佳然倒是对这种地方轻车熟路,但秦苒从没被她带“坏”过。
凌佳然喜欢玩,喜欢热闹,不喜欢学医,更不喜欢学习。秦苒不一样,秦苒和肖澜都是不学到深夜不会回宿舍的人。
幽蓝赭色的店牌,装饰靓丽而华表的壁砖,门口几个男女说说笑笑,勾肩搭背走出来,几人腻腻的黏在一起,不知谁和谁才是情侣。
秦苒有点反感,她从来不喜欢这种文化,不是她过时,只能说接受过高等教育之后,她的三观被培养的太正了,她从心底里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纪康不同,他性格好,结交的朋友广,要不是学医,真委屈了他这自来熟的性格。
跟着纪康走进酒吧,光线立马昏暗下来,秦苒的视锥细胞对暗视野还没来得及反应。人眼的视觉细胞分为两种,视锥细胞和视杆细胞,视锥细胞的主要功能是调节人的暗视野,视杆细胞主要是对色彩做出反应。
秦苒眼前一片灰蒙蒙,好像x光片上那种压抑儿惊悚的灰色。
依稀能辨认出前方人的身影,秦苒小心翼翼跟在后面。
渐渐的,她的视觉变得清晰,站才看清舞池里扭动的一具具如同火蛇般娇嫩,鲜艳的身体。
秦苒被吓到,赶紧走了几步跟上纪康。
纪康在吧台点了好几杯颜色怪异的酒,他点酒时说的很快,秦苒没听清,加上周围爆破一般的音乐,秦苒更没听清。
只见几杯颜色各异的酒,在不断变换的镁光灯下,时而发出不同的颜色。
纪康随手推过一杯,放在秦苒面前,对他扬了扬下巴,说,“喝了它。”
秦苒摆手,赶紧拒绝,“我要喝了,就是你的共犯,钟致丞那边怎么交代?”秦苒其实是想,她这酒量,一杯就倒,纪康肯定是不醉不归,她还得操心把他送回去。
纪康被强求,径自端过秦苒面前那杯,仰头,喉结一动,一杯酒下咽。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带犹豫,连皱眉都不曾有。
一杯不够,纪康接二连三,好几杯都是这样直接灌下去。秦苒在一边,想劝他,却不知从何劝起。
担忧的看着纪康,他这幅样子,明天肯定不能上班了。
被钟致丞骂是肯定的。
音乐越发响亮,越发动感,纪康喝酒的频率也逐渐随着音乐加快,一杯又一杯,秦苒看着心惊。从不知道纪康酒量这么好,十几杯空杯一排排摆在秦苒眼前,她整个人是呆住的。
“纪师兄,别喝了,你这样太伤胃,”纪康喝酒就是灌,比口渴了喝白水还要灌得的多,秦苒真怕他把自己喝出个好歹来,得不偿失。
纪康摆手,推过秦苒,十几杯就下肚,虽然还有意识,但身体已经出现反应,开始瘫软。手臂支着吧台才勉强将自己的上身挺住,他眼神迷离没有焦距的看向秦苒,“你——呵呵,两个人,”纪康觉得是视线问题,猛的摆头,试图让自己脑袋清醒一点,再抬头,秦苒竟然又变成好几个。
“纪师兄——”秦苒觉得自己真是给自己找罪受,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中,她非但得忍受环境带来的心烦意乱,还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人一杯杯将自己灌醉。
想劝住纪康,纪康却不由秦苒掌控,依旧一口口饮着酒,不曾间断。
秦苒没辙,放开纪康,准备给郑师兄打电话。出门前,郑师兄嘱咐过她,有什么事给他打电话。郑新相比也料到了纪康今日的结局。不过他没料到的是,还有陆尧澄给纪康和祝先雅之间添油加醋。
秦苒拨出电话,奈何酒吧的声音太大,秦苒也听不清,那边好像播过去,但没人接。
正着急这,手里的手机突然传来一声震动,秦苒兴奋,以为是郑新拨来的,但看到来电显示是“九泽”之后,这种兴奋戛然而止。
“喂——!”秦苒说的声音很大。
“秦小姐……”九泽说。
“什么?听不清啊!”秦苒实在没听清。
“秦小姐……莫先生他……钟……”九泽说。
“听不清,你等会儿啊,”秦苒依稀听到了钟致丞的名字,但实在没听清九泽说了什么,随意寻了声音小点的地方,抬头才发现,原来到了卫生间门口。
秦苒走近女厕,声音这才小下来。
“喂,九泽,你说什么?”秦苒问。
“秦小姐,莫先生今天又喝酒了,这次无论如何我都劝不住,我原本想让肖小姐劝莫先生的,但肖小姐这个时间已经休息——今天和莫先生喝酒的人是秦小姐的先生,我想秦小姐赶紧过来看看吧,他们两人都喝了不少,这么劝都劝不住——”九泽焦急的说。
“什么?钟致丞跑去和莫绍岩喝酒?”秦苒始料未及,钟致丞什么时候有这种闲情逸致,不但有时间喝酒,还约了莫绍岩一起。
“他们两人在包间里谈话,不让任何人进去,服务员已经送去好几瓶茅台了,莫先生的胃秦小姐是知道的——”九泽关心的始终只有莫绍岩的胃,比关心自己的还要上心。
秦苒只觉得头疼,今天都是怎么了,师徒两人都不省心。
“好,我马上去,”钟致丞那边不能不管,纪康这边也不能不管她该如何是好?
回到吧台,纪康已经趴在吧台上胡言乱语,秦苒听不清他嘟囔什么,只能隐隐约约听到,“先雅,先雅……”
秦苒将纪康扶起,“纪师兄,你给力一点,我现在送你回去。你师父那边也出事了,我还赶着去救人一命呢!”她赶着去就莫绍岩的命,钟致丞的酒量,秦苒见过,虽然她曾吐槽过钟致丞的酒量放在漫山县根本算不得什么,但钟致丞已经比平常人能喝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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