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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俭没有暂时没有直接对对司马荡寇的提议做出回应,只是说了一句改日再议便结束了当时的对话,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有意见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马上执行。
藩王作乱被灭,皇帝需要亲自前往皇陵祭祖,以告知列祖列宗,并在宗庙之内将作乱藩王除名,皇帝出行,仪仗万千,借道两边的百姓们皆是争相观赏,虽然街上守卫森严,可是仍然挡不住百姓们一睹天子风采的热情。只见龙辇之前甲士旌旗、麾纛曲盖,继以锦衣校尉,再次是幡幢宝帜、步行侍卫,随后是金爪、银铖、卧爪、立爪、金挝、银爪、金响节、白麾等,真是仪仗森严,威武万分。
紧随其后又继以仪刀、红杖、黄衣武护卫官和侍从武官等,又后是黄罗伞盖、紫盖、黄幢、曲盖、曲伞、黄盖、紫幢、青帜等,再继以碧油衣帽的殿前侍卫、值班侍卫、女侍卫等,距离御驾约十丈左右,徐徐前行。
紧随御驾后边的是护卫官、亲王、郡王、国公、皇族国戚、文武大臣,再后是司礼太监、京城守备太监率领着中官内监等人,再后是抗豹尾枪地侍卫、御林军、锦衣卫、禁城的禁卒、戍兵。两翼督队的是五城兵马司,他们也换上了高头大马,横刀扬鞭威风凛凛。
皇帝御驾直进中门,告祭太庙、社坛,折路回宫直入金殿,虎豹齐鸣之间,张俭步入金殿,直至龙椅就坐,接受百官朝觐。
山呼万岁,接见已罢,张俭虎目一瞪,高声喝道:“来啊,宣罪民张高炽上殿!”
说话的功夫,张高炽便被四名金瓜武士押解着登上了金殿,殿上的许多文武大臣久闻秦王之名,可是还不曾见过他本人,这时瞧他,一袭罪囚的白衣白裤,蓬头垢面,手脚缚着铁镣,实在看不出一点那个西安的土皇帝的模样,只是他形容虽然狼狈,却神情倨傲,满脸不屑,看不出一丝惧色。
按辈分来说的话,秦王张高炽应该算是张俭的叔叔,虽然张高炽与张俭曾经见过面,但是这次特殊的见面,却是叔侄二人头一次真正面对面,四目相对互相凝视良久,张高炽冷哼一声将自己的头狠狠地扭到了另一个方向,张俭目欲喷火,戟指喝道:“张高炽,朕自登基以来,从未曾薄待于你,你却背叛朝廷,举众谋反,枉你还是张家子孙龙宗凤种。朕今日已去祭告了先祖,禀明你的罪行,朕且来问你,待你死后有什么面目去见我大明帝国的列祖列宗?”
秦王料知自己此次必死无疑,故而又岂肯在这金殿之上示弱于他,他手举铁镣,仰天大笑道:“张俭,你说我背叛朝廷,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先帝无后嗣,这大明的天下自是有德者居之,你弑君狡招,天地不容,我身为大明的亲王,自然要举兵评判,以清君侧,你竟然还有脸来说我,你又有什么脸面去见大明的列祖列宗!”
“逆贼住口,竟敢直呼皇帝名讳!”御史台左都御史魏斌跳出来指着张高炽大声喝斥道。而跟着魏斌一起跳出来对张高炽呵斥的的官员并不在少数,只见他们骂的极是义愤填膺,煞有其事,只不过其中有多是是在真的怒骂,又有多少是在自己面前卖弄的,张俭心中自然是有一杆秤的。
秦王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此乃我的家事,要尔等奴才出来插什么嘴?滚开!”
他双眼一张,亲王威势尽现,把魏斌等人出班呵斥的大臣们唬的顿时退了回去,秦王冷笑一声道:“你是从张桢手里拿来的皇位,而我,却是想从你的手里拿皇位,只不过你成功了,而我却失败了,但若是我成功了的还不是和你一样面南背北,荣登九五,万民朝拜?正所谓成者王侯败寇。既然中原逐鹿失败,那要杀要剐悉听遵便,你又何来这许多的聒噪!”
张俭本来就已经被秦王气的有些气冲牛斗,然而这会却被他这几句话说的反而冷静了下来,看着秦王万分不屑的说道:“朕这皇位是先皇亲自交到朕手上的,所以朕与你这乱臣贼子不同,朕,乃上顺天命,下顺民心,天命所致,君权神授,而你,在史书中却是一名地地道道的乱臣贼子,还有,什么是逐鹿中原?就凭你也配!瞧你那副德性,长着一颗满脑子猪油的猪头,就算给你一头鹿,你还能追得上吗?逐鹿中原,狩猎天下,这种高雅细致的活,你也配出来丢人现眼,跟朕玩!”
秦王听之大怒,对着张俭反唇相饥,怒吼道:“欺人太甚!孤王是你的皇叔,败便败了,何以如此辱我?孤王是猪,那你又是什么?你置全天下太祖太宗皇帝的子孙后嗣于何地?你这忘典背宗的小杂种!”
这两位龙子龙孙一通对骂,猪呀驴的全上来了,夹杂着各种经典的国骂,反正是得这什么就骂什么,什么难听骂什么,最后,就连起居官也无奈的停笔不记了,因为他实在是没有脸在写下去了,众多大臣更是面面相觑,有的低着头不停地抠着自己的指甲盖,有的则抬头不断的看着金碧辉煌的宫顶,而有的甚至直接装睡,甚至还煞有其事的打起了呼噜,而李岩本来也确实不想多言,但这时眼见一个皇帝一个王爷骂得不可开交,整个肃穆的大殿上都是两个人污言秽语的怒吼,他忙招手唤过站在台上尴尬无比的司殿太监魏申,在他的耳边低语几句。
魏申一听,忙一溜烟儿跑回去,趁二人对骂累了呼哧喘气的功夫,悄声对张俭低声道:“皇上,秦王虽然已被削爵为民,但终归却还是皇室子孙,您与他二人这般对骂,实在是有失皇上您的身份,免得让大臣们笑话,您还是早些处置了案子,回宫歇息一下吧。”
听到魏申的话,张俭这才省觉这般对骂却是有失自己的身份,他重重地哼了一声,一拍身前龙案道:“刑部尚书何在,张高炽举兵谋逆造反,该当何罪,汝且速速拟来”。
新任的刑部尚书韩鹏飞听到张俭传唤,赶忙出班奏道:“启禀皇上,谋逆造反者,按律当凌迟炙尸,家族一例碎剐。但秦王……”。
但没等韩鹏飞把话说完,盛怒之下的张俭已是箭袖一甩呵道:“那就依律将张高炽凌迟,与之相关人等全部处斩,将秦王府上下以及附从叛逆的逆臣一律处斩,首级悬竿,以儆效尤!”
其实,依明朝时期的旧例,亲王犯罪是没有被砍头或者腰斩这一说法的,其一般情况下,也不过就是一条白绫或者鸩酒赐死,最多也不过就是处以绞刑,然而不按套路出牌的张俭,却是对待亲王另辟蹊径,直接对秦王一脉处以斩首极刑。
张高炽一听张俭的旨意脸上勃然变色,立即出言抗辩,并对张俭破口大骂,他虽知自己的罪状必死无疑,却从未料到张俭会对自己处以剐刑。
宣宗时代,以铜炉酷刑炙死当时的汉王就已经违背了祖制,怒极之中的张俭却也不暇计及祖训,立刻命令锦衣卫把秦王拖下去立即行刑。
在场的大臣们虽然知道张俭此行有违祖训,但是对于正在极怒之下的皇帝,他们却也只能默默的发出一声叹息。
被拖走的秦王虽在不断的大声驳斥,不断挣扎,可是面对正在盛怒之中的张俭,又有谁敢替他说情?执行命令的锦衣卫接旨之后,二话不说拖起秦王便走,又自牢狱之中把秦王府中一干大小犯官及其家眷统统拖出来押上长街,不分男女老幼职位高低,尽皆脱光衣服,裸体而跪,施以斩刑。
午时三刻,阳气正浓,一名锦衣校尉手举令箭,打马飞驰,沿街而过,高声呵令道:“所有钦犯,验明正身——”
而负责行刑的千名锦衣卫,在听到那声音之后,齐声高喝:“所有钦犯,已验明正身——”
那骑士马不停蹄,继续向前,“所有钦犯,验明正身,斩——”
所有的行刑锦衣卫再次齐声呼喝道:“斩——”
话音刚落,钢刀举起,墨色的飞鱼服应和着铮亮的刀锋,反射出刺眼的阳光,一道道银光闪过,血箭飘忽,上千颗头颅应声而落。
秦王更是眼睁睁的看着跟随自己被一刀一刀的片成碎肉。
随即,锦衣卫又将秦王以及附逆的大小官员首级尽数悬于竹竿之上,遍插街头,应天城内绵长数里都是这种人头悬竿的恐怖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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