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燕云会战（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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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向金兵帅台的背嵬将领正是施全。施全本想借着一股锐气冲上帅台，把金军将领一锅端。可是帅台之下的金军精锐异常，他们虽然没有上马，也没穿重甲，只是摆成步兵方阵，依然凭借血肉之躯，挡住了施全的五次冲击。等到金将赛剌领着一支骑军赶到时，帅台立即转危为安。

纵然身边诸将皆有后退之意，宗望却十分笃定地稳坐高台。用宗望的话来说，坐此帅台，可以统观全局，最便于临场指挥，岂能弃之而退。下面的金兵都是长了眼睛的，此刻他们和护民军依然僵持不下，如果帅旗突然后移，引起十余万汉儿炮灰炸营，极可能就是全军崩溃的局势。

“所以，坚决不能后退。”说到这里，宗望恶狠狠地抛下狠话。“再有劝我后退者，斩！”

正是因为宗望的指挥若定，突入金兵大营的背嵬军面临越来越大的阻力。挡在他们面前的，足有两个精锐万人队。

更要命的是，放火也没能起到太好的效果。天气酷寒，遍地积雪，好多帐篷外面都结了一层冰。火把扔到上面半天，也没能让帐篷暴起大火。缓过神来的金兵很轻松就用地上的积雪把火把压灭了。

王纲施全勇悍，却不失智。他们看到金军已经稳住局势时，就领着背嵬军向左右杀出，从金营的两个侧门杀了出去。

与此同时，辛赞指挥的数万步兵也突进了金兵大营，毁掉了金人的所有旋风炮，把操持旋风炮的汉儿军杀得尸横遍野。

聂万金陈万户从深夜就开始厮杀，如今时近中午，将近五个时辰的拼杀，两人只歇了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在歇息的间息，分别又吃下肚子十几斤熟牛肉，喝了两瓶高度白酒。岳飞那边军令一下，两人又毫无怨言地杀到了最前列。

此时护民军的营中只留下镇守大营的两万人，六万步兵已经梯次压上。最前列的重甲步兵，在聂万金陈黑户的率领之下，已经突进了金军大营将近千米。

绵延十几里的大营，绵延十几里的厮杀。这是自从童贯率二十万西军北伐辽国之后，这片土地上经历的最大规模的血战。

和童贯那次不一样。那次的童贯完全是来送人头的。

二十万和西夏经年作战不落丝毫下风的精锐西军，在耶律大石的数千残军攻击下，竟然一败涂地。契丹先锋左企弓率数百敢死之士刚刚涉水，正搂着侍儿舞女睡觉的刘延庆刘光世父子，吓得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光着屁股上了高头战马，一溜烟逃回了雄州。

如今六年过去，来自宋境的十万护民精锐，和女真的二十万大军，在白水河边再次展开了不死不休的生死搏杀。

岳飞和宗望一样，一直都是稳坐帅台，指挥骑步军分梯次杀出，有条不紊地攻击金兵。

如果金军的主帅是童贯老儿，估计二十万金军都扛不住八千背嵬军的突击。可是在指挥能力不亚于岳飞的宗望坐镇下，金兵扛住了背嵬军用火器突营造成的混乱，定下心来，完全挡住了护民军的脚步。到了下午，完颜斜也开始派定下心来的汉儿万户上前线厮杀。金军竟然隐隐地占了些许优势。

可是完颜宗望想不到的是，大营之内挡住了护民步兵。大营之外的旷野上，三万女真精锐竟然没挡住护民军的二万骑兵。

八千背嵬军勇不可挡，但死了统领伤亡数百的三千飞虎军，在术烈速的统率之下，汇合三千女真重甲，在旷野之上依然缠住了背嵬军。这些身经百战的勇士迅速想出了射避火铳的方法。对冲之时，只是藏在马头之后，双方相接时才突然暴起。这样依然会有伤亡，但大大减低了火铳的杀伤力。

杀到后来，背嵬军干脆连火铳都不使用了，就用百炼钢刀和飞虎军厮杀。

按理说背嵬军都被挡了下来，战力略逊的近卫师团当然更不在金兵话下。可是金兵这次偏偏就栽在了近卫师团的手里。或者更确切一点说，栽在了高宠手里。

战斗将起时，高宠还在和吉倩并肩战斗。一个时辰之后，吉倩就看不见高宠的影子了。高宠领着千余骑，在金军之中纵横驰骋，专杀猛将悍卒。所到之处，根本没有一合之将。

正午时分，高宠终于撞到一条大鱼。宗望爱将那野。

那野少年时期即随完颜阿骨打起兵反辽。如今年过五旬，依然老当益壮。他已经和护民军厮杀了好几个时辰，依然战力不减，手舞马刀高呼酣斗。

高宠领着千骑冲开了当海的阻截，本再想转一个圈子，继续追杀当海。却看见数百金兵正冲击焦文通的骑兵团。

焦文通和身下的白色大公牛如今全都遍体血红，依然挡不住这股金兵，被杀得勒马一退再退。

高宠命令麾下骑军暂停此地休息，自己一催披了铁甲的战马，风也似地冲向那队金兵。

高宠之所以匹马单枪冲阵，正是因为想减轻金兵的警惕。若是他率千骑猛扑而至，数百金兵绝对会如临大敌，且战且走。

可是他单人独骑，金人就不放在眼里了。此时双方已经杀红了眼睛，就是有认识高宠的金兵也毫无畏惧，准备用人海战术围殴高宠。

高宠冲到金军队前二百步时，数十名金军离队而出，冲着高宠围了过来。百五十步时，善射的金兵纷纷挽弓。数十支羽箭呼啸而至，高宠只是用套了铁皮的双手护住面门，低头猛冲。羽箭落在他身上，大多被铁甲弹开，不过也有几支破了甲，让他感到疼痛。

这点疼痛对高宠而言，只是提高了他的杀人能力。

双方战马相撞，他猛然抬头，大枪横扫，只是一个瞬息的工夫，他已经杀穿了这队金军，至少杀了七八人，然后又以更快的速度冲向那野。

被他冲开的金兵高声示警。那野转过头来，看到高宠一人一马，已经从侧面杀了过来。

那野看得清楚，来将正是一招之内生擒完颜阇母的那个神魔般的宋将。

看到自己的亲兵奋不顾身地迎上去，然后又被像稻草人一般地挑飞开去，那野心头一寒，再也顾不得追杀焦文通的人马，领着百余骑横里跑开。

一公里之外，就是当海的大队骑军。只要逃到那里，高宠纵有天大的能力，也别想杀掉他。

为了用最快的速度逃到当海那里，那野拼命催马，丝毫不顾惜马力。但是那野不知道高宠出身隐世的暗杀门派，他精通所有的杀人技巧。高宠战马受了伤，他离马飞起，踹飞一名金兵，抢了战马。这匹战马没有披甲，算是轻骑，速度很快。纵然如此，高宠发现也不可能在那野冲进当海的大队骑军之前生擒那野了。那野距当海的大队骑军已不过二百步，而他距那野还有一百步。

生擒不了，那就杀死他。

高宠猛然一声长啸，手中长枪猛地投出。长枪划过一个完美的弧线，从那野的后背扎入，前胸透出一米来长。

那野惨叫一声，翻身落马。高宠催马向前，赶在当海的骑兵杀来时，弯腰一少，已把长枪抽出了那野的身体。

这还不算完。当着大队金军的面，高宠跃下战马，把那野的人头割了下来，然后冲着金兵大喝道，“金狗不堪一击！谁敢与我高宠一战！”

当海才不打算和高宠单挑呢。他领着大队骑军一拥而上。此时焦文通也领着骑兵团掩杀过来。他们和当海这数千骑军绞杀在一起。

高宠率领的那千骑大军，虽然和高宠暂时分开，却丝毫不乱。在副将王万的率领下，他们从当海后翼杀入，直接给当海来了个双面夹击。

这下当海抵挡不住了。他领着骑军败退而去，试图汇合其他的女真骑军。方圆十几里的旷野上，双方骑军都分成了十几股，纵横来去的厮杀。但在武勇过人的高宠率领下，护民军的整个骑兵师渐渐聚在了高宠身后，就连背嵬军都不例外，这样就形成了一个有力的拳头。

金人虽然在当海的指挥下也聚在了一起，但他们就是挡不住高宠的突击。很快将近三万金军，就被近二万护民骑军给冲散开去。

高宠再度阵斩三个女真千户。

三万金军被高宠杀得暂时退出五里之外，准备休整一下，重整旗鼓继续厮杀时，高宠却不顾将士疲惫，领着二万骑军再度从金军大营后方的一个侧门杀了进去。

这一次的冲杀效果出奇的好。

金军精锐几乎尽在大营中部，正在压着护民军精锐打。后方的十余万汉儿军已经派上来二个万人队。

因为汉儿军已经定下心来，没了炸营的苗头，看守汉儿军的一个万人队也被抽走了一半人数。

所以高宠率领着大队护民骑军冲杀进汉儿军大营时，五千女真骑兵根本不可能挡住他们。阵前的女真骑军尚未分兵来援，女真骑兵已经被杀得逃出了汉儿军大营。

女真兵都逃走了。护民骑军在汉儿军大营里来回冲杀，汉儿军大营当即就彻底崩溃了。

近十万汉儿炮灰完全顾不得基本的阵型，就是向着西北方向逃窜。焦文通领着近卫师团继续追杀他们。王纲施全则领着背嵬军，跟着高宠的后背，从背后杀向了金兵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