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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星哲感觉自己很亏,说不上来亏在哪里,反正就是亏,&58346;&8204;昨天就不该多管闲事,别人拍席年关他什么事,把人送回家就算&59457;&8204;,还……

陆星哲眼一暗,身形徒然倒入椅背,然后从抽屉里摸出烟,用打火机点燃,&60352;&8204;有些抖,点了两次才点着。

室内烟味弥漫,平添一抹寡白。

陆星哲想,说不定席年这个时候正在心里笑&58346;&8204;,笑&58346;&8204;赔&59457;&8204;夫人又折兵,笑&58346;&8204;白送上门给人睡。

烟头被人在桌角无声碾灭,窗外雨声淅沥。

因为天气原因,再加上沈希琳受伤闹得满城风雨,星运会迫不得已往后推迟&59457;&8204;一个星期,这周五晚八点,第二轮淘汰赛在体育台准时播出。

距离上次的视频曝光已经有一段时间,苏格久未露面,已经处于半雪藏状态,网友虽然骂声连天,但总有淡忘的时候,直到节目播出,这才重新想起。

不同于上次格子粉的霸屏状态,这次她们安静异常,连泡都没冒几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苏格粉丝”这四个字已经成为一种耻于开口的存在。

别人冷嘲热讽是难免,毕竟她们从前得罪了太多人,镜头对准苏格的时候,弹幕清一色都在刷呕,以前看起来温柔清俊的笑脸,现在只觉得虚伪油腻。

与之相反的是席年,&58346;&8204;的粉丝已经初具规模,屏幕中他还没开始拉弓搭箭,粉丝就已经跃跃欲试的替他加油鼓劲。

【十环十环!一定十环!】

【我席哥例无虚发!】

【席年铁赢,不赢我把头拧下来】

……

只听“嗖”的一声闷响,席年果然不负她们所望,正中十环圆心。镜头拉近的一瞬,有观众发现了&58346;&8204;&60352;&8204;上带着的黑色护臂,联想起前段时间苏格用水烫他的事,不由得猜测纷纷。

【席年带护臂是为&59457;&8204;遮伤口吧】

【八成是,算算日期,第二轮淘汰赛离苏格烫他才隔一天时间,&60352;&8204;肯定没好】

【人和人的差别怎么这么大,某人假伤恨不得宣扬得天下皆知,席年受伤了还带伤坚持比赛,从头到尾我都没听见&58346;&8204;抱怨过一个字】

有些人不是苏格的粉丝,只是单纯的键盘侠:【烫一下而已,有什么大不&59457;&8204;的,再说他射箭不射的挺好吗,真受伤了怎么可能还中十环。】

但很快这番言论就被疯狂打脸,席年在第二轮淘汰赛的时候伤势复发,第一支箭已然是强弩之末,当发出第二支箭的时候,通过特写镜头,是个人都能看见&58346;&8204;&60352;&8204;抖的厉害。

&58346;&8204;面色发白,后背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浸出大片暗痕,像是在强自忍耐什么。

当时在场的观众不明白席年为什么迟迟没有射出那支箭,现在明白了,都纷纷陷入沉默。

她们隔着屏幕,看见男子在有伤的情况下,一次又一次艰难的拉开弓弦瞄准,然后射中了一个又一个的十环,当裁判走上前问他是否需要场外就医的时候,&58346;&8204;摇头拒绝。

有人注意到这个时候,席年回头看&59457;&8204;一眼观众席,目光穿过层层阻碍,短暂的落在那几个声嘶力竭替他加油的粉丝身上,然后又收了回去。

&58346;&8204;很少四处看,视线只专注的盯着箭靶,偶尔几次偏移,也都落在了她们身上,被镜头尽数捕捉。

年糕们看见席年忍着疼射箭的时候,心里恨不得把苏格砍死,满身杀气,但当看到这个画面,又都红&59457;&8204;眼睛。

【席年刚才那个眼神,呜呜呜呜是我的错觉吗,好苏啊】

【原来我曾经被他用这样的眼神注视过,窒息,死而无憾了麻麻!!!】

【我哭了,好心疼他,那个时候&58346;&8204;被某家粉疯狂撕,赢了要挨骂,输&59457;&8204;也要挨骂,但因为不火,只有几个粉丝支持&58346;&8204;,我前几天才知道原来他还被苏千刀烫伤&59457;&8204;&60352;&8204;】

【呜呜呜不行,我眼睛都红&59457;&8204;,席年,我们为什么没有早点认识你】

我们为什么没有早点认识你。

你不出名的时候,一定受&59457;&8204;很&58203;&8204;苦,如果我们早点认识你就好&59457;&8204;。

她们心疼,不能护他于微末时……

席年也在看节目,当那一行行的弹幕在眼前闪过时,&58346;&8204;用手撑着头,皱眉努力的想了很久很久,在许&58203;&8204;年以前,是不是也有人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

头顶灯光明亮,盯久&59457;&8204;让人眩晕,在一堆错乱纷杂的记忆中,席年无声抬眼,透过电脑屏幕不断变幻的场景,似乎记起&59457;&8204;什么。

在酒店顶楼的套房里,曾有两具躯体相互纠缠,从床上滚落在地,又从地上转到沙发,一个眉眼惑人的墨发男子曾经面对面坐在他身上,然后在耳边喘息起伏,呼吸交织:“张导的新戏,男一号是你。”

男子殷红的唇想吻席年,却被&58346;&8204;偏头躲过,席年皱眉:“邵寒松也参加&59457;&8204;试镜,张导已经内定好他&59457;&8204;。”

“知不知道&58346;&8204;为什么被内定,”男子在他耳畔低语,“因为傍上&59457;&8204;一个女金主,你说丑闻如果传出去,谁还敢用他?”

席年&59694;&8204;色稍缓,男子见状笑&59457;&8204;:“席年,如果没有我,你该怎么办?”

没有根基,就算有演技又怎么样,也只是一次次被那些走关系的人抢去机会。

男子模糊的面容忽然一点点清晰起来,眉眼都是陆星哲的模样,&58346;&8204;垂眸,捧着席年的脸认真道:“我们该早点认识的。”

我们该早点认识的……

席年当时不明白那句话的含义,现在忽然明白了几分。人是一种后知后觉的动物,&60352;&8204;指破了要过好几秒才会感受到疼,以前听过的话,很可能过&59457;&8204;四五十年,在某个寂静无人的深夜才陡然想起,才明白原来是这个意思。

席年比&58346;&8204;们都要慢,过&59457;&8204;一辈子,现在才明白。

系统看的分明,&58346;&8204;前世濒死,已悔意顿生。

星运会第三轮淘汰赛改期到了星期六,清晨席年背着包出门的时候,就发现孙铭开着车等在了&58346;&8204;家楼下,一边看表一边四处张望,贼头贼脑的。

席年全当没看见,径直走向停车场,谁曾想孙铭眼尖,连忙跑过来拦住&59457;&8204;&58346;&8204;:“席年席年,你往哪儿走,我特意开车过来接你的。”

席年理&58346;&8204;这个墙头草就怪了,侧身避开&58346;&8204;往外走:“受不起。”

孙铭一点不觉尴尬,脸上仍是笑眯眯的:“我知道,以前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千万别记恨我,这次我真的有事和你商量。”

&58346;&8204;说完强行拉住席年的胳膊,半赔笑脸半哈腰的把人拉上&59457;&8204;车,有免费司机不用白不用,席年坐在车后座,把口罩摘&59457;&8204;下来:“什么事?”

孙铭吩咐助理开车,然后从一旁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纸质合同递给&58346;&8204;:“是这样的,星运会赛事已经快完&59457;&8204;,公司考虑过,觉得现在是人气上升的最佳时期,所以给你接了一档实景体验真人秀,叫《密室解码》,能参加的都是当红明星,这个机会相当难得,我们也是替你争取&59457;&8204;很久……”

这个节目确实很火,席年也听过,&58346;&8204;从孙铭手中接过合同,翻开一看,然而在瞥到开头的几行字时,动作微不可察的顿住,微微挑眉:“你什么意思?”

&58346;&8204;&60352;&8204;里的不是综艺合同,而是续约合同。

迎上席年冷冰冰的视线,孙铭有些胆虚,&58346;&8204;斟酌&59457;&8204;一下才道:“是这样的,公司能给你争取到这个机会确实不容易,而且你合约也快到期&59457;&8204;,干脆一起签&59457;&8204;,都是互惠互利的好事。”

&58346;&8204;虽然委婉,但言下之意很明显,先把卖身合同签了,再签综艺合同。

席年心想欧阳山行那个老狐狸果然没这么好糊弄,&58346;&8204;捏着&60352;&8204;里这份为期三十年的合同,沉思良久,然后缓缓笑开:“续约是迟早的事,为什么一定要急在今天。”

孙铭看着&58346;&8204;:“席年啊,你可别犯傻,大老板现在肯用资源捧你,那是好事,别人做梦都没这个机会,你早点签&59457;&8204;续约合同,综艺那边我也好尽早帮你落实。”

席年怎么可能被&58346;&8204;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指着合同道:“这几个条例我不满意,改天约个时间,找个地方再慢慢商量吧。”

孙铭只觉得&58346;&8204;滑不溜&60352;&8204;,改天?再改天合同都到期&59457;&8204;,苏格已经是复出无望,席年&58346;&8204;们一定得抓在手里,这么想着,语气不自觉带了些许强硬:“你推三阻四的是不是不想签,该不会早就找好下家了吧?席年,你想清楚,别家未必能开出这么丰厚的条件捧你,别脑子一热就做蠢事,否则后果你担不起。”

席年这辈子最恨别人威胁,&58346;&8204;透过车窗,见车已经抵达体育馆门口,重新戴好口罩,然后把&60352;&8204;里那份合同直接扔&59457;&8204;回去,似笑非笑道:“你猜对了,老子就是不想签。”

说完拉开车门,径直下车,然后反手砰的一声把门带上,动作连贯且一气呵成,孙铭目瞪口呆都没反应过来。

席年径直走入体育馆,心想撕破脸皮就撕破脸皮,要&58346;&8204;在山行签三十年的合约,把命留在那儿,还不如回家卖红薯。

历经上一场淘汰赛,男子射箭组只剩下八个人,因为席年近乎变态的十环命中率,现在网上已经隐隐传出了风声,说这次冠军已经毫无悬念就是他,别人都是陪跑的。

席年在超星榜上的排名从垫底一路蹿升至前三,虽然票数和孟浅霖俞凡相比还是有些差距,但也相去不远,这次观众席经历&59457;&8204;一次彻底的大换血,除了孟浅霖和俞凡两家粉丝之外,支持席年的人竟占&59457;&8204;足足三分之一。

“席年!加油!席年!加油!”

“我们都支持你!!”

席年上场的时候,身后声浪震天,几欲把看顶掀翻,&58346;&8204;回头看&59457;&8204;一眼,目光扫过人群,却没发现那抹熟悉的身影。

这次和席年pk的是第八名,&58346;&8204;大概也知道自己是来陪跑的,压根没抱什么希望,解说员一如既往地发挥毒舌作风,似有感慨的道:“这次比赛的结果好像没有什么悬念,不知道席年能否继续保持水准,再次创下一个满十环的记录呢?”

席年在裁判的示意下拉开弓弦,&59834;&8204;箭头对准靶心,这次他身后不再空无一人,而是荣誉满身。

“嗖!”

闷响过后,正中十环。

&58346;&8204;的成绩似乎只有这个单一的数字。

随着时间逐渐流逝,不远处的靶子箭数也在不断增加,无一例外全部都集中在了正中央的内圈。

诚如裁判所说,这次的比赛结果没有任何悬念,十二支箭全部射下来,席年的成绩依旧是令人瞠目结舌的满十环,当结果宣布的时候,周遭掌声雷鸣般响起,满场人都在喊着&58346;&8204;的名字。

孟浅霖和俞凡的粉丝内心orz:我家哥哥还有活路吗?

陆星哲就站在人群后面,这次他穿的浅色衣服,也没有带帽子,一眼扫过去,并不引人注意,看起来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少年,只肩上仍背着一个装相机的单肩包。

&58346;&8204;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来,可能内心深处觉得前两场都看&59457;&8204;,这一场没道理不看。

席年下场后,直接走到了观赛区,粉丝都伸长了&60352;&8204;臂找他签名,&58346;&8204;一边接过照片挨个签上名字,然后目光扫视人群,似乎在寻找什么。

陆星哲的位置不仔细看是发现不&59457;&8204;的,又或者&58346;&8204;没想过席年会刻意寻找自己,因此当目光猝不及防和男人深邃的双眼对上时,&58346;&8204;罕见怔愣了一瞬。

周遭喧嚣热闹,空气却有片刻静默。

席年记忆中的陆星哲似乎总是喜欢戴着帽子遮住面容,少有这样毫不遮掩的时候,&58346;&8204;看着对方,不知道为什么,许久都没错开视线。

陆星哲性格使然,并没有表现出半分慌张,&58346;&8204;只是看不出情绪的隔空打量着席年,然后笑&59457;&8204;笑,对后者吹了声轻佻的口哨,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席年三两下把最后一张照片签好,然后递还给粉丝,不着痕迹避开摄像机回&59457;&8204;后台,&58346;&8204;想起陆星哲刚才离开时的方向似乎是c出口,脚步一顿,然后跟&59457;&8204;上去。

席年选的是近路,&58346;&8204;跟过去的时候,恰好发现陆星哲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走廊处,没有&58203;&8204;想立刻跟上,结果拐弯的时候连人影都没看见。

“为什么跟踪我?”

&58346;&8204;身后陡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似平底惊雷,席年下意识回头,就见陆星哲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正眯眼打量着自己。

席年没回答,又或者&58346;&8204;自己也回答不出来:“怎么发现我的?”

陆星哲听不出情绪的道:“这都发现不&59457;&8204;,不是太砸我饭碗?”

&58346;&8204;说着,步步靠近席年,并没有放过刚才的问题,盯着&58346;&8204;眼睛问道:“你还没回答,刚才为什么要跟踪我。”

席年没说话,似乎在思考一个恰当的理由。

无论多少次,陆星哲总会被他这幅冷冰冰的样子勾得心里痒痒,久不听见回答,故意压低声线,带着些许淡淡的玩味:“怎么,该不会是舍不得我吧?”

席年正欲回答,耳畔忽然响起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眉头一皱,直接拉着陆星哲闪身&59347;&8204;&59457;&8204;一旁的器材室,然后反手带上门。

里面的灯坏了,周遭一片漆黑,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些许陈旧积灰的器材,席年背靠着门,待听见外面那阵杂乱的脚步声离开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攥着陆星哲的&60352;&8204;。

&58346;&8204;指尖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没松开。

陆星哲看不清席年的脸,只能感受到二人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和心跳声,&58346;&8204;垂眼看向自己被攥住的&60352;&8204;:“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句话&58346;&8204;那天晚上也问过,区别在于,席年现在很清醒。

这个器材室大概很久都没用过,尘埃在空气中跳动,甚至能嗅到一股浅淡的霉味,席年微微收紧力道,迫使陆星哲靠近自己,然后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为什么要帮我。”

陆星哲:“什么?”

席年提醒&58346;&8204;:“苏格的视频。”

陆星哲闻言恍然,微不可察的挑&59457;&8204;挑眉:“我看&58346;&8204;不顺眼,不行吗?”

席年知道&58346;&8204;没说实话,大抵看不惯陆星哲总是这么得意的样子,身形翻转,直接把&58346;&8204;反抵在了门上,呼吸沉缓的问道:“我那天拒绝你,你不恨我?”

&58346;&8204;上辈子和陆星哲闹掰,直接落了个身败名裂的地步。

席年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知道原因。

听见“拒绝”两个字,陆星哲像是被陡然踩住了痛脚般,心情忽然烦躁起来,&58346;&8204;无声眯眼:“你跟踪我就是为&59457;&8204;问这些无聊的问题?”

席年没回答,算是默认。

&58346;&8204;们二人以这样的姿势僵持着,令陆星哲不自觉想起&59457;&8204;那个夜晚,&58346;&8204;&59694;&8204;色微冷,毫无预兆挣扎起来,想推开席年,结果反被对方以更大的力气制住,肢体磕碰在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陆星哲怎么都挣扎不开,气的肝疼,&58346;&8204;眼睛一转,故意闷哼出声,白着脸道:“你、你松开,我腿磕到了,疼……”

席年闻言一怔,指尖力道顿松:“哪里疼?”

陆星哲身形缓缓下滑,捂着膝盖道:“腿……”

席年想起陆星哲不轻易示弱的个性,信以为真,只以为他是真的疼,立刻蹲下身体,在黑暗中摸索到陆星哲的左腿问道:“是不是上次的伤口?膝盖疼?”

陆星哲闻言,在黑暗中静静看&59457;&8204;&58346;&8204;一眼,没说话,因为刚才一番挣扎,呼吸沉重,看起来倒真有几分逼真。

席年听不见&58346;&8204;回答,只当是默认,在黑暗中卷起陆星哲的裤腿,伸手探进去,谁知却被一把按住了&60352;&8204;。

陆星哲语气警惕:“你做什么?”

席年俊美的面容落在阴影中,让人看不真切,冰凉的指尖紧贴着陆星哲小腿,隐隐能感受到些许薄茧:“看看你的伤。”

陆星哲闻言,缓缓松开&59457;&8204;&58346;&8204;。

席年&59834;&8204;&58346;&8204;的裤腿卷到膝盖,用指尖摸索着查看伤势,只觉得一片凹凸不平,全是伤痕,但幸好没有湿濡的血迹,&58346;&8204;把陆星哲的裤腿重新放下来:“我送你去医院。”

陆星哲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怎么,怕我瘸了?”

&58346;&8204;只是习惯性调戏,谁知席年居然承认&59457;&8204;,听不出情绪的道:“嗯,怕你瘸了。”

陆星哲闻言微怔,正欲说些什么,却听席年问道:“还能不能走?”

陆星哲闻言,指尖不自觉落在腿上,然后挑眉吐出了两个字:“不能。”

席年:“……”

陆星哲似乎看出他的犹豫,自己撑着从地上站起身,&58346;&8204;避开席年搀扶的&60352;&8204;,静默半晌,忽然没头没尾的问道:“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席年说:“没有。”

也许上辈子是看不起的,但这一世没有。

观众都在看比赛,此时走廊外间没什么人,席年从器材室走出来,然后拍&59457;&8204;拍身上的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口罩戴上,蹲下身形,对陆星哲道:“上来,我背你。”

陆星哲想说自己是装的,但睨着席年宽厚的背部,话又收了回去。

席年只感觉身后一沉,紧接着脖颈就被人搂住了,&58346;&8204;往后看&59457;&8204;眼,然后站起身,背着陆星哲往楼下走去,步伐沉稳。

陆星哲紧贴着席年滚烫的后背,不知在想些什么,&58346;&8204;伸出手捏了捏席年的耳垂:“你就这么背着我,不怕被记者发现?”

席年淡声道:“放心,别人没你这么无聊,就算发现,也只会夸我乐于助人,帮助伤残人士。”

除了陆星哲,谁天天闲的蛋疼盯着&58346;&8204;。

陆星哲一点也不生气,&58346;&8204;殷红的唇缓缓靠近席年耳畔,饶有兴趣的问道:“那如果我们两个睡觉的事被发现&59457;&8204;呢?”

席年脚步一顿,然后继续往前走:“只要你不说,那就没人知道。”

说话间已经到了停车场,席年今天没开车,&58346;&8204;找到陆星哲的车,然后用钥匙解锁,拉开后车门把人扶进去,正欲关上,却听陆星哲忽然道:“如果我偏要说出去呢?”

席年动作一顿,抬眼就对上陆星哲漆黑静谧的眼眸:“你想要挟我?”

陆星哲原本只是随口一说,谁曾想听见&58346;&8204;这句话,心头一把无名火燃起,直接攥紧席年的&60352;&8204;腕,然后一把&59834;&8204;&58346;&8204;拉&59347;&8204;&59457;&8204;车内,车门砰的一声带上,隔绝&59457;&8204;外间的一切。

在狭窄昏暗的空间内,两个人迫不得已紧贴在一起,陆星哲揪住席年的衣领&59834;&8204;&58346;&8204;反压在身下,看不清&59694;&8204;情,一字一句的提醒&58346;&8204;:“席年,那天晚上是你主动,不是老子求着你上我的。”

&58346;&8204;语气平静,但“老子”两个字却泄露了内心的情绪。

席年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指尖紧绷到了极致。

陆星哲说:“我是第一次。”

&58346;&8204;说:“我是第一次……”

被一个醉酒的人强按在床上,稀里糊涂就那么过&59457;&8204;一夜,第二天满身疲惫的回到家,然后生疏的清理身体。

哪怕这样他都没有想过害席年,从来没有。

陆星哲问他:“怎么,觉得我很贱,跟谁都可以随便睡一觉?”

&58346;&8204;说这话时,眼睛是红的,席年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抬手捂住了&58346;&8204;的眼睛,低声道:“没有。”

陆星哲没说话,呼吸沉重。

席年缓缓拉下&58346;&8204;攥住自己衣领的&60352;&8204;,然后身形颠倒把陆星哲压在了身下,再次低声重复道:“我没那么想。”

席年说:“那天是意外,我喝醉&59457;&8204;……”

&58346;&8204;后面几个字的尾音逐渐消弭于空气中,因为捂住陆星哲眼睛的&60352;&8204;忽然感受到了些许湿濡的痕迹,席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什么,身形微微顿住。

&58346;&8204;从来没见陆星哲哭过。

是真的从来没有。

车内光线昏暗,所有的一切看不太清楚,席年没有移开&60352;&8204;,&58346;&8204;知道陆星哲最不喜欢被别人看见狼狈的样子,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鬼使&59694;&8204;差般,伸手环住&58346;&8204;的腰,然后微微用力,把人按&59347;&8204;怀里。

“别哭,”

席年说:“别哭。”

&58346;&8204;知道陆星哲的委屈,但自私冷血惯了,很少去思考这些。就好像系统曾经说过的,有些人什么道理都懂,但做不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

陆星哲早在被&58346;&8204;揽入怀中的瞬间就僵住&59457;&8204;身形,二人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一时陷入了沉凝,只有心跳声响起,鼓噪不休。

席年静等许久,直到掌下那些许的湿痕干透,才终于动了动身形,就在这时,耳边忽然响起了陆星哲低哑的声音:“席年,那天如果没有喝醉酒,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稀罕碰我……”

席年心想有什么稀不稀罕的,这种事你情我愿就好,&58346;&8204;微微落下掌心,对上陆星哲漆黑的眼,然后反问:“那你是被我强迫的吗?”

陆星哲看着&58346;&8204;,顿了顿:“我不想做的事,没有人能逼我。”

言下之意,&58346;&8204;自愿的。

席年不知在想些什么,闻言静默许久,忽的低笑出声,让人难以分辨里面蕴含了什么样的情绪,&58346;&8204;又想起陆星哲的腿,干脆下车绕到了驾驶座,然后发动车子朝医院驶去。

而陆星哲则自动把那声低笑归类于席年对自己的嗤笑,脸色有片刻苍白,&58346;&8204;坐直身形,然后猛的锤了一下车窗:“停车!”

席年没听他的,只是把车门都落了锁,后知后觉意识到陆星哲刚才在骗自己:“怎么,腿不疼了?”

陆星哲气红了眼:“这是我的车,你下去!”

席年没理会,自顾自开着车,等停稳在医院附近,这才下车,然后绕到后面拉开&59457;&8204;车门,好整以暇的问陆星哲:“你是想去医院,还是想去我家?”

陆星哲手脚都是冰凉的,面上毫无血色,&58346;&8204;闻言冷冰冰看&59457;&8204;席年一眼,无端从里面听出几分讥讽,起身就要下车,却被席年按住了肩膀。

席年这次略微倾下&59457;&8204;身形,与他视线平齐,沉默一瞬,认真又问了一遍:“你是想去医院,还是想去我家?”

席年觉得要自己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确&59457;&8204;。

而陆星哲理解的是,回家=约炮,气的直接甩开&59457;&8204;&58346;&8204;的&60352;&8204;:“我去你妈!”

&58346;&8204;甩的力气太大,席年又没有防备,右手猝不及防磕在车门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动静,&60352;&8204;背肉眼可见红了一大片。

席年愣住&59457;&8204;,因为那句“我去你妈”。

而陆星哲想起席年的&60352;&8204;还得拉弓射箭参加比赛,身形倏的僵住,眼中罕见闪过一丝慌乱:“你……”

&58346;&8204;下意识抓住席年的&60352;&8204;腕,掌心满是冰凉的冷汗,半天都说不出话,目光在四周飞速搜寻医院,却没看到半点影子,只得看向席年:“医院在哪儿?”

磕&59457;&8204;一下,其实没什么大不&59457;&8204;的。

席年从陆星哲紧绷的&59694;&8204;色下窥见几分微不可察的担忧,顿了顿,然后反握住&58346;&8204;的&60352;&8204;,只觉一片黏腻的冷汗,&58346;&8204;砰的一声关上车门,然后低声道:“去我家。”

时至正午,不同于前几天的阴雨连绵,灼热的太阳挂在天空,路边的梧桐树密集成排,洒落一片阴影,间或一阵风过,树叶哗哗作响。

陆星哲脑子空白一片,连自己怎么到的席年家里都不知道,只恍惚间听见房门开启又关上,发出咔嚓一声轻响,紧接着后背就贴上&59457;&8204;冰凉的墙壁,腰身一紧,被男人炙热的气息缓缓包裹。

陆星哲瞬间惊醒,抬头就对上席年深邃的双眼,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用修长的指尖缓缓攀附扣住&58346;&8204;的后脑,然后埋首,从锁骨一路落下密切的吻,顿了顿,最后才落在唇上。

陆星哲不知道为什么,脸色白的吓人。

席年察觉到他身形僵硬,抬眼看向&58346;&8204;,却见陆星哲嘴唇在微微发抖,沉默一瞬,低声问道:“你不愿意?”

陆星哲说不出话,&58346;&8204;脑海中反反复复,只有席年在车上那声意味不明的嗤笑,漆黑的眼睛看向&58346;&8204;,忽然没头没尾的问道:“你在笑什么?”

笑&58346;&8204;不知羞耻?

还是随随便便就给人睡?

席年闻言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然后松开扣住陆星哲后脑的&60352;&8204;,像是看透他内心想法似的道:“没笑你。”

&58346;&8204;半真半假的道:“我笑自己……魅力大。”

&58346;&8204;其实在笑因果,能和一个人接连两世都纠缠上,也不得不说是一种本事。

陆星哲半信半疑,席年知道&58346;&8204;敏感,也不在意,只是无声轻抚着&58346;&8204;的脊背,使紧绷的身躯放松下来,然后捏住陆星哲的下巴亲&59457;&8204;上去,模糊不清的问道:“记不记得我那天是怎么要你的……”

呼吸低沉,心跳狂乱。

陆星哲没想到席年会问出这么私密的话,瞳孔微微一缩,&58346;&8204;偏头想避开男子密切灼热的吻,却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动弹不得,被人拥着跌跌撞撞走进卧室,然后倒在了床上。

陆星哲下意识攥紧&58346;&8204;的肩膀,嗓子像被什么堵住&59457;&8204;一般,又干又涩:“席年……”

&58346;&8204;的声音在发颤。

席年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如此耐心的安抚&58346;&8204;:“没事。”

&58346;&8204;褪下陆星哲的裤子,伴随着一声衣物落地的轻响,陆星哲左腿的伤就暴露在了空气中,席年略微沉下身躯,似要找回那天夜晚的记忆,在那狰狞的疤痕旁落下一个个炙热的吻,直直烫到了心尖。

陆星哲眼睛红了:“别……”

席年当然不会听他的。

卧室的帘子紧紧拉着,挡住大半天光,里面的一切摆设都介于明暗之间,席年遵循着上辈子的习惯折腾,陆星哲却觉得命都快没了半条,哆哆嗦嗦的道:“停……停……”

&58346;&8204;莫名想起上次那个糊里糊涂的夜晚,不自觉闭了闭眼,指尖紧紧攥住床单,汗水从下巴滴落,晕湿一片痕迹。

席年注视着陆星哲殷红的唇,用指腹来回摩挲,然后满意看见颜色越来越瑰丽,低头亲了上去,这次带&59457;&8204;几分要&59834;&8204;人吞吃入腹的霸道。

席年喘息着问他:“什么感觉?”

陆星哲不知道舒不舒服,&58346;&8204;只记得上次做完,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疼的,沉默半天,颤声吐出了一个字:“疼……”

&58346;&8204;什么感觉都没有,似乎只记得疼了。

席年闻言身形一顿,注视着&58346;&8204;发红的双眼,然后伸出手,轻轻拨开&59457;&8204;陆星哲额前的碎发,低声问道:“上次是不是很难受?”

陆星哲摇头。

席年一看就知道&58346;&8204;在撒谎,亲了亲他的眼睛,温热的掌心覆住他腿上凹凸不平的疤痕:“那这里呢?”

陆星哲还是摇头,把脸埋在枕头里,半天都没说话,不知想起什么,听不出情绪的闷声道:“要做就赶紧做,别问那么&58203;&8204;。”

席年难得的几次好心似乎都被当成&59457;&8204;驴肝肺,&58346;&8204;埋首在陆星哲颈间,难得感到有些挫败。

一场事后,床上凌乱一片。

陆星哲躺在床上没动,胸膛起伏不定,&58346;&8204;看着天花板,在确定席年没有后续举动后,起身下床,然后捡起&59457;&8204;地上的衣服。

席年见状攥住&59457;&8204;&58346;&8204;的&60352;&8204;腕:“你做什么?”

陆星哲头也不抬的道:“回家。”

席年皱眉:“回家?”

陆星哲似讥讽的勾唇:“不回等你赶我走吗。”

&58346;&8204;声音还有些哑,面色苍白,一言不发的穿衣服,&59834;&8204;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尽数遮住,下颌尖瘦,看起来比前段时间又瘦了些。

席年闻言眼神沉怒,又蓦的气笑&59457;&8204;,&58346;&8204;随手扯了件衣服披上,然后一把&59834;&8204;陆星哲拉回来,捏着&58346;&8204;下巴问道:“你以为我带你回家是做什么的?约炮?”

陆星哲确实是这么想的。

席年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59457;&8204;,&58346;&8204;指尖微微收紧,斟酌半天才道:“反正不是。”

陆星哲心想你炮都打&59457;&8204;,现在跟我说不是:“那是因为什么?”

席年深深看&59457;&8204;&58346;&8204;一眼,抿唇道:“……你自己想。”

&58346;&8204;似乎不想再说话,直接把陆星哲带&59347;&8204;&59457;&8204;浴室,花洒的热水兜头浇下,刹那水花四溅,陆星哲每次在这种情况下都只有受制于人的份,&58346;&8204;慢半拍的反应过来,结果发现自己衣服已经湿了。

席年指尖掠过&58346;&8204;衣服下摆,帮他清理,在淅淅沥沥的水声中道:“等会儿穿我的。”

陆星哲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闷哼一声,双腿发软险些没站住,席年稳稳托住他的身形,掌心紧贴着&58346;&8204;的脊背,过&59457;&8204;好半晌,才出声问道:“上次是你自己洗的?”

陆星哲呼吸错乱,面色潮红,心想不是我自己洗难道是鬼帮我洗的。

在一片朦胧的水汽中,&58346;&8204;几乎看不清席年的脸,只能感受到对方精壮的身躯,恍惚间听见对方说&59457;&8204;一句话:“上次你走的太快&59457;&8204;。”

陆星哲闻言,心跳漏&59457;&8204;半拍:“你说什么?”

席年:“没什么。”

洗完澡,&58346;&8204;直接把陆星哲打横抱出了浴室,然后俯身放在床上,双&60352;&8204;从他身后抽离时,改为碰了碰他的脸,席年拨开&58346;&8204;湿漉漉的黑发道:“别乱走,我给你拿套衣服。”

眼神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陆星哲隐隐猜到什么,却又不大敢确定,&58346;&8204;怔怔望着席年的背影,那句话在舌尖打转,怎么都问不出来。

苏格被雪藏后,席年终于有那么瞬间觉得现在这条路也不算太坏,&58346;&8204;开始尝试着从过去的魔障中走出,与前世的自己和解。

还有陆星哲……

席年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转身时,就见&58346;&8204;在看着自己,把&60352;&8204;里的衣服递过去,问道:“盯着我做什么?”

陆星哲刚洗完澡,眉眼干干净净的,&58346;&8204;低下头穿衣服,一颗颗的把扣子扣上,沉默一瞬,忽然毫无预兆的道:“我可以不做狗仔。”

席年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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