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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希文卫向东二人是凌晨三点多进的邢万礼的住所,接近凌晨四点的时候,才把邢万礼放了回去。
回到家的邢万礼惊魂未定,耽搁了半个多小时才向日本特高课报案。
特高课不敢怠慢,立即把情况通过电话向尚在贾家汪的山下敬吾做了汇报,山下敬吾亦不敢怠慢,连忙去了高桥信的住所。
即便如此迅速,待高桥信得知信息的时候,亦已是凌晨五时了。
当山下敬吾一五一十把事情汇报给高桥信的时候,高桥信迷惑了。
这个叶途飞到底想做什么呢?高桥信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叶途飞去徐州城绑人质来逼迫交易的这个策略,是他高桥信事先想到了的,为此,他在出发至贾家汪之前,已经做了充分的工作,对徐州城内的重点人物均加强了保护,如果不出意外,叶途飞决计找寻不到漏洞。
至于这个邢万礼,高桥信觉得很无所谓,即便叶途飞绑了十个,甚至是一百个邢万礼,他高桥信也不会眨一下眼皮。
但问题是,叶途飞只是骚扰了邢万礼一下,讨了些钱财而已,似乎根本没有把邢万礼做为人质的意图。
这种做法,其目的究竟为何?
高桥信吃不准了。
山下敬吾在一旁耐不住了,提醒高桥信道:“高桥君,徐州方面还等着我们的指令呢!”
高桥信被山下敬吾打断了思维,有些不高兴,回道:“等一等又如何?那个邢万礼又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值得我们如此大惊小怪么?”
受到责备的山下敬吾丝毫没有生气,他脱了鞋,坐到了高桥信的对面:“高桥君,我认为叶途飞这么做只是为了扰乱你的心神,他可能确实想到了以人质交换人质的办法,但是,我们在徐州城内早已做好了防范,叶途飞无计可施,只得出此下策,以求扰乱我们的计划。”
高桥信眯起了双眼,道:“你的分析不无道理,就现况而言,也只有这种分析是最为合理的了,但是,我始终感觉到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叶途飞这个人深不可测,我们必须考虑全面,绝不能让他钻了漏洞。”
山下敬吾道:“叶途飞这么做,就是想把徐州的局势搞乱,让我们被迫放弃贾家汪,回到徐州。若是如此的话,那么我们就真的有了漏洞了!”
高桥信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道:“我非常认同你的判断,我们不如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看看叶途飞下一步还能折腾出什么动静来。山下君,我想此时,我们不能给尚在徐州城的叶途飞太大的压力,当然,也不能不闻不问,放任叶途飞。这个度该如何把握,你比我内行。”
山下敬吾露出阴鸷的笑容,道:“放心吧,高桥君,我会按您的意思,给予叶途飞一定的压力,迫使他尽快展开下一步行动的。”
高桥信微微点头,道:“你去安排吧,我需要再想一想。”
山下敬吾告辞了高桥信,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立即拨通了徐州方面的电话,电话中,山下敬吾要求特高课的下属道:“把气氛做紧张一些,可以做出全城戒严及大搜查的样子,但无需实际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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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途飞带着闫希文和卫向东二人回到了弟兄们潜伏的地方。
老朋友见面,自然有一番嬉闹,这多少冲抵了一些因为计划进行不畅所带来的压抑气氛。
卫向东顾不上喝口水,迫不及待地向各位弟兄述说了他和六爷合伙戏弄闫希文的故事,把弟兄们乐了个前仰后翻。
闫希文陪着弟兄们一块乐了一通。
乐过之后,闫希文把话题带入了正事:“叶老弟,你得给大伙讲讲,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叶途飞这时已经脱掉了日军军装,换了身轻便的短装衣裤,拿着把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听了闫希文的提问,叶途飞笑着道:“你们俩在街角上划了个那么大的‘牛’字,还在前面不远又划拉了一通,傻子都能想明白你们的意图。”
卫向东眨着眼问道:“那一块离我们的客栈还隔着几条街呢,六爷您又是如何找过来的?”
叶途飞叼上了雪茄,点着后抽了一口,喷着烟雾回答道:“你们俩做贼心虚,只敢溜着冷僻巷子的墙角走路,那种地方可不像是大马路上的水泥地,土质松软不说,还鲜有其他痕迹,呵呵,就看着你们俩的大脚丫印子了。”
闫希文向卫向东竖起了大拇指,道:“怎么样?小卫,我老闫厉害吧?我说这个法子能找到叶老弟,那就一定能找得到叶老弟。”
张罗辉此时插话道:“闫老哥这么着急找我们六爷,一定有要紧事吧?”
闫希文喝了口水,清了下嗓子,回答道:“那可不是!我先问你啊,你们弟兄们到徐州城来做什么了?你不用回答我,我都知道了,我想问的是,你们找到目标了吗?”
张罗辉默然摇头。
闫希文来了精神,道:“昨天我和小卫到了二郎山,听留守的兄弟说叶老弟带着大伙到徐州城绑肉票来了,再一打听,才知道是高桥信这王八蛋扣了二郎山五百好汉,以此引诱叶老弟,叶老弟想出了以人质交换人质的计策,这才跑来徐州城。”
说到这,闫希文看了眼叶途飞,叶途飞微微点头,以示闫希文说的正确。
闫希文接着道:“我当下一寻思,估计叶老弟得受挫,你想啊,这人质换人质的计策最初是高桥信想出来用在搭救彭书记的,这一次一定会有所准备,所以啊,我就跟小卫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希望能帮上叶老弟一把。”
张罗辉来了精神,从桌上跳了下来,靠向了闫希文,急切地问道:“闫老哥这么说一定是有好办法了?”
这时,众弟兄也不自觉地向闫希文围拢过来,居中的闫希文很是得意,晃着脑袋道:“那是当然,不过啊,我可是有条件的。。。”
一听闫希文说有条件,众弟兄不由得转身去看叶途飞。
叶途飞摁灭了雪茄,笑道:“有啥条件就直接开口,别磨磨唧唧地跟个娘们似的。”
闫希文道:“条件很简单,事成之后,你答应我跟小卫,我们俩入伙。”
“你俩?入伙?”叶途飞有些不相信。
张罗辉则直截了当道:“你们俩不干共产党了?”
闫希文反问道:“干共产党就不能跟你们一块打小日本了?”
张罗辉下意识地挠了挠头,回答说:“能到是能。。。”
闫希文抢道:“那不就得了!现在就等叶老弟你一句话了,答应还是不答应?”
说着,闫希文向叶途飞做了个‘欧阳雪萍’的口型。叶途飞登时笑了,道:“你闫老哥话都说这份上了,我敢不答应吗?”
闫希文得意道:“我俩入伙,可不能当喽,小卫嘛,给你叶六爷当个副手挺合适,我嘛,好歹弄个军师当当凑合凑合。”
众兄弟顿时发出了嘘声。但这嘘声听起来却毫无恶意,仅仅是弟兄们的故意起哄。
叶途飞笑道:“都依你,都依你还不成吗?你闫老哥要是乐意,我叶途飞给你当下人都成!”
闫希文哈哈大笑,道:“那可不敢!”
郭忠林有模有样地向闫希文施了礼,道:“闫大军师,咱就别废话了,赶紧说说你有啥好办法吧!”
闫希文收了嬉笑,颇为严肃道:“你们都知道的,徐州会战期间,老闫我是战区长官司令部的高级参谋,所以啊,掌握的信息自然就多一些。台儿庄一战之后,军统徐州站的人曾给李长官一个建议,想在徐州城里做些安排,以防今后徐州万一陷落了,不至于一点力量也留不下来。”
叶途飞听到这儿,来了兴趣,走到了闫希文身边,道:“你们是不是在徐州城里建了秘密设施?”
闫希文点头道:“叶老弟果然厉害,一言即中。不错,我们当时在徐州城里选了几个地址,建设了几个秘密暗道,藏了一些武器。我当时也参与了此事,但因为保密惯例,我仅仅知道其中一处。”
叶途飞追问道:“这一处在什么地方?”
闫希文没有作答,而是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撕下一张纸来,又向张罗辉讨了一支笔,在纸上迅速地画出了一幅简易地图。
“这条路是马市街,和马市街交界的这条路是大同街,这儿是钟鼓楼,我知道的这一处就在这儿!”闫希文讲解着,最后把笔尖定格在钟鼓楼旁边的一处建筑上,“日本人进城前,这儿是五战区军需处长官的私邸,现在则被小日本刚从大本营调来的师团参谋长所征用,叶老弟,若是能绑了小日本的师团参谋长,那高桥信。。。”
叶途飞盯着那张简易地图,截住了闫希文的话头,道:“那别说五百多弟兄,就算是五千多弟兄,他高桥信也只能怪怪地交出来!”
闫希文指着地图,道:“这个地下暗道长约一百二十米,原来是修了做为防空洞使用的,后来接受了军统战的建议,把它改造成了秘密地道,地道的出口便是那幢房屋后院的假山,而入口则在这儿的地下排水管道中。”
叶途飞伸出手指,在地图上比划着,道:“咱们半夜从这儿进去,对其进行突袭,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嗯,成功的机会确实不小。”
闫希文道:“关键是如何撤退!咱们得手后,即便能从入口处撤出来,但是想安全撤出徐州城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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