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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源瞧见一人下马跪拜,哪里还不知,急忙下马,搀起道:“回来就好!”
黄邵起身,一听这简单至极的回答,立即水漫双瞳,还没有来得及再感恩几句,就有两人异口同声道:“草民拜见将军!”
李源寻音望去,发现二人行礼,随着这二人行礼,后面三百余人呼啦啦先后跪倒。他也知道以后这就是自家兵马了,亲热道:“起来吧!一路劳顿,大家进城先吃饱喝足。”
李源自始至终也没有松开黄邵臂膀,只听他介绍道:“将军,这是青州管亥,河北文丑,皆是武艺高强之人。”
李源听到文丑二字,一愣,随即大喜道:“好好!念你功劳,以后你便任假司马一职。”
黄邵大喜,拜道:“末将谢将军。”二喜虽有分别,却也是殊途同归。
李源压下激动,嘱咐何曼将三百人马安顿好,自己则带着众人回到居所。
厅堂点起油灯,亮如白昼,众人依次而坐。
他一看管亥,顿时有些意外,他以为这厮最少八尺开外,想不多身材矮小,与自己一般。
若不是早闻其名,打死他也不相信这长着一副庄稼汉模样的人,能与关羽大战三十余合的管亥。
文丑人如其名,丑!
他与关羽交手三合,因心怯退走被杀,死的那叫一个狗血。
凡是与关羽交战的武将,只要撑过前几回合,便能确定无事了。
“今又得两员虎将,实乃朝廷之幸,本将军之福也。”李源举起酒盏,“来,二位壮士,请满饮此杯。”
文丑与管亥仰头灌入,李源笑道:“再来!”
李源心情非常愉悦,能得到文丑实属意外之喜。
文丑似乎喝了几杯酒,性子放开了几分,道:“将军,我们何时能杀敌啊?”
李源笑道:“凉州多乱,有你们打仗立功的时候。”
文丑又饮一盏,道:“那敢情好。”
“这是我二弟典韦,现代理长史一职,你们先在他帐下做事。”李源说道。
管亥连忙应诺,文丑却道:“大人,我也想独自领军打仗。”
黄邵一听,皱眉喝道:“文丑,不得无礼。”
文丑不理他,只是看着李源。
李源暗说这是个刺头,讲解道:“你二人初来乍到,若立即升官,恐众将不服。等些时日,建立战功,莫说是司马,就是将军也做得。”
文丑眸子一亮,道:“多谢大人。”
这顿酒饮了半个时辰,众人皆有醉意,散了酒宴,众人入梦。
唯有李源坐在阶前,深冬的雪还未融化,寒冷依旧,天地冷冷清清的……
四季轮转,渡过了万千风流;时代兴亡,离不了柴米油盐。
李源对于文丑与管亥的到来,纵然欢喜,但此事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亹亹愁绪,恰似一江春水……
深夜逐渐走向黎明,他也由阶前回到屋内,踏上仰面,心事萦绕,无丝毫困意。
万物破晓又多活了一天,李源率部行于关中平原上,西风正烈,旌旗谡谡,呼啸张狂,行进速度慢了许多。
“我等去那里暂避一时。”李源指着前方一个高坡。
当先打马而行,来到坡底,下得马来,登上高坡,送目远去,人烟稀少。
典韦也跟着上来了,不过那对沉重的大戟放在了马车上,但还是有一对小戟护背,佩刀插腰,步子大开大合,在大风中丝毫不费劲:“大哥,你看什么呢?”
他正准备回答,却看到文丑等人也上来了,就等了他们片刻,全部上来后,他才说道:“刚才典长史问我在看什么,你们知道我在看什么吗?”
何曼瞪着三角眼望了前方一眼,没有什么特别的,疑惑道:“哪有什么好看的?”
他看到这帮武夫一个个疑惑的面容,有些毛骨悚然,这帮提前退出历史舞台的武将,一个个聚集在自己的周围,道:“未望持节苏武,未观赫赫姜嫄,而是日后关中大战。”
文丑疑惑中夹杂着一丝兴奋,道:“将军,羌人还会打进来吗?”
李源冲他笑了笑,道:“谁知道呢?即使打不过,也会有人打起来的。”
李源扫了众人一眼,道:“我李源武艺不足,智谋低微。正所谓‘独木不成林,单丝不成线’,只要有你们在我身旁,不愁大事不成。”
“我等原为将军赴汤蹈火。”
看到他们一个个信誓旦旦,李源颇感好笑,恐怕自己所言大事,在众人眼里的变成了加官进爵。
他笑着笑着,越来越大声,众人不明,也跟着笑了起来。坡下士兵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个奇怪地瞅着山上。
正午时分,疾风逐渐缓慢,似乎疲惫了。
众人上马,不过经过上午一幕,李源也不急着赶路了。
走着走着,来到一处破败的村庄。村庄未旧,残垣断壁之处不多,但已无人居住。
去年的尸骨还未清理,伴随着他们世代而居的村庄一同消逝,几声哭声由远及近缓缓传来,李源呼吸一紧。
三个少年哭泣而来,身材瘦弱,面容肮脏,看不出多大。
“你们几个孩子为何哭泣?”李源听到亲兵如此发问,白了一眼,这不是废话吗?
三个孩子万万没有想过会遇到军队,被这一问,慌忙逃窜。
“守义与我去看看究竟,其余人在此等候。”
李源与典韦二人快速追上三个少年,将他们堵在一处残墙下,李源看到他们眼神急闪的样子,道:“你们别怕,我是护羌校尉李源。”
看到他们不发一语,道:“你们的父母呢?”
三个少年尤为干枯的双眼又流出了泪珠,趟过了他们干瘦的小脸,兀自哭泣,也不回答。
典韦瞧他们不说话,扯着大嗓门道:“哭什么哭?问你们父母呢?”
还别说,这一吼还管用,其中一个身量略高的少年道:“都死啦。”
“那你们方才哭什么?”李源问道。
那少年又道:“严叔叔去世了。”
李源闻一知三,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道:“我身边正缺几个伺候的人,你们以后就跟着我吧!”
那少年似乎有些不满,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典韦一瞪,生生吓回去了,只好跟着他们往回走,其余二人以他为主,纷纷跟上来了。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三个少年坐在粮车上,手里攥着胡饼,胡吃海塞着。
李源正跟管亥说着话,往后望见这一幕,心情不觉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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