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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田的托词也不算是说瞎话,当年傻秀才的老娘的确嘱咐过他,今后宁肯饿死也不要给鞑子做事。那么读书人能做的事情也就剩下做官了,所以解读成不让他做官也可以。不过前提条件是不做鞑子的官,这和现在的朝廷没什么关系,好在那三个纨绔又不认识姜田的老娘,自然无法分辨这话的真假。
“他绝对没说实话!”刘色狼难得聪明一回,不过众人没有理会。
田公子的老爹是官拜吏部尚书的田愈,官场之中常将吏部官员称为天官,就是因为他们掌握着文官的命脉,别五品以上的任免需要内阁点头,可官员考核的这柄寒刀指不定什么时候砍下来,所以吏部绝对是凌驾于其他各部的重要职位,能在这个位置上担任尚书的人绝对不会是个傻子,同时也绝对不会被一句托词蒙蔽。可是即便如此田尚书还是有点头疼。因为按照明朝的规矩,任用官员首要的一点就是人的德行,一个人如果私德有亏那么哪怕是诸葛亮再生液是不能做官的,很多时候言官们弹劾的奏章总是说某某人做了某某缺德的事情。所以如果这人非要说母命难为,除非是皇帝亲自下旨夺情,否则他还真不用怕自己这个吏部天官。
刘色狼的老爹还是大马金刀的往那里一坐,就算没有穿戴铠甲也能让人出这是一名武将,刘家门里包括色狼的爷爷在内连出了几位为国捐躯的烈士,这才有了如今的封号与地位,天津卫西城墙边上的那片聚居区几乎都成了他家的私产了,俗话说有恒产者有恒心,他这任家主不能不为这一大家子考虑,当今圣上虽然是个不在乎华夷之辨的开明天子,但是架不住自己这族人没有能在朝堂上进言的门路,前朝倒是出了两位名人,一个郑和那是个太监,另一位是海瑞可惜官太小没成气候,放眼全国主要的文官职位都被汉人给垄断了,自己家在行伍之中也是孤掌难鸣,因为皇上就是带兵出身,自然清楚部队内部山头倾向的问题,所以他不敢明目张胆的拉帮结伙搞串联,真要是在自己手中将家族的前途给败掉了,到了天堂之上如何面对战死的老爹?
还是宋应星宋大人最是悠闲,他本来就是个技术官员,没有陛下的赏识最多也就是干个芝麻官终老至死,谁让自己写的八股文不受考官待见呢。再说自己跟政治斗争和军队派系都不沾边,就是这些人都倒台了也没自己什么事。不过他最感兴趣的就是这个净水器的原理,为什么木炭就能吸附那些苦味呢?为此他做过很多试验,发现用上好的竹炭似乎比木炭更优秀,但原理是什么至今也想不明白,问皇帝吧?笑话!天子日理万机岂能为这点小事分心。问那个神秘的小子吧?总得有个由头啊。而且这小子究竟还有多少真东西没有拿出来?
仨纨绔站在一旁着自己长辈各有心事的沉默了半天,刘色狼心思活动了起来,要说这个人很神秘是不假,但是也未必没有脉络可循,再说他眼下就有个难处需要别人帮忙,如果能动用长辈的力量让倚红楼放弃一个丫鬟,那这小子还不得对咱们感恩戴德?到时候找个机会和他喝酒,几杯烧酒灌下肚还怕他不说实话?他越想越觉得可行,所以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谁知夸奖是没听着,反而被自己老爹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蠢货!你就不能想点正经的主意?”
田尚书也觉得这个大侄子实在不着调,不过这不是自己的儿子,说话要婉转一点:“凭你几位长辈压服一个倚红楼还不简单,但是陛下最忌仗势欺人之辈,你这不是授人以柄吗?”
宋老头还是微笑着不说话,心想你刘家的族谱可是御赐的,这宝字辈的长房长孙就这幅德行?
宋懿出了自己爷爷事不关己的那种淡定,也知道他老人家最关心的其实是对方还有多少私货没拿出来,可着自己朋友那边如此的着急上火,也觉得老头有点不厚道,心里略微盘算了一下之后便建议道:“不如,我们再让他挣点钱?”
“如何挣?”田尚书明白这个小子还是有点头脑的:“难道他是个爱财的人?”
“这倒不是。”宋懿整理了一下思路:“他现在只是暂时将那个丫鬟包了下来,听说还是每天三两银子的高价,这样算来他手上的银子最多能花两个多月,那么他现在最想做的无非就是多挣钱,或者能一劳永逸的将人赎出来。若是刘贤弟上门和陈妈妈好好谈谈价格让她便宜一点,我想这个面子她还是不好不给的,然后我在从爷爷您这里挑一些不要紧的差事交予他办,许以重金赏赐,如此便能逐步试探出他的深浅,能做个净水的坛子也许只是歪打正着便不足挂齿,若他真的天赋异禀就算我们是虚惊一场也好向圣上举荐,落下选贤任能的好名声,同时还不会让人抓住把柄。”
刘将军点点头,然后还不忘了瞪自己儿子一眼,那潜台词就是:“你瞧瞧人家!”宋老头也是轻轻颌首,心说别你们官大,可我这孙子比你们的儿子强上不少,说不定前途不可限量。宋尚书则听出了他的化外之音,在座的一文一武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可是到现在都调查不出对方的真实身份,说不定还就真是自己有点风声鹤唳了。这个人最可疑之处便是能流利的书写军字,以及和圣上雷同的绘图方式,也难保这个世上就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此时的姜田可不知道自己究竟引起了多少人的注意,单单是茶馆里的那些客人就够他忙活的四脚朝天了,也不知外边是怎么传的,刚刚吃过晚饭,附近闲着没事的人都跑来热闹了,因为他们不仅听说姜田把一个破坛子卖给了朝廷,而且这人还会说上一段不伦不类的评书。
柳先生依旧没能恢复工作,白天的时候赵老板在安排好夕芸的住处之后,就动身去探望自己的老朋友,结果回来之后就不停的感叹岁月不饶人,也不知道他究竟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无论是扎针灸还是喝汤药,老头依旧止不住的往茅房跑,几天下来本来就瘦的人几乎变成了皮包骨头,要不是有点积蓄能吃点大补的东西调养,否则这把老骨头就要交代了,于是晚上还需要姜田客串说书先生。夕芸对姜田说的那些不算是评书的评书很感兴趣,因为不想让她抛头露面每次都要躲到门帘后边偷偷的听,别每次的故事都没头没尾十分的短小,可听上去却生动有趣。
“啪!”姜田伸手一拍醒木:“今天还是由我来给您说段笑话……”
老实说姜田肚子里的单口相声快被掏空了,对口或是群口的传统段子倒还有点存货,可一个人没有办法进行表演,他现在唯一期盼的就是柳先生赶紧治好病重新上岗,哪怕还是说那个没结尾的《红楼梦》都行。
“我呀从小就有个偏才,您甭我读书读得不怎么样,可我会对对子,要不怎么叫偏才呢……”
一段《狗撅嘴》总算是将今天给糊弄了过去,而且由他这个秀才说这段,还真让人相信这就是他亲身经历。问题是今天是过去了,明天怎么办?他一边准备关门歇业,一边不停的思考着还能抄袭的响声段子,很明显那些带有政治倾向的东西是不能说的,明朝才刚刚结束,许多人对前朝还是有点感情的,类似于《珍珠翡翠白玉汤》或是《谢学士》之类的历史段子根本无法表演,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姜田发现在普通百姓心中朱元璋还是很受好评的,除了他曾经驱除鞑虏光复中华之外,大开杀戒惩治贪官也为人津津乐道,这和清朝那种故意抹黑他的形象相去甚远。但是这几天已经将《天王庙》、《打油诗》、《满不懂和假行家》等精典说了个遍,在这样下去难道要说《官场斗》?和珅与刘墉还没生出来呢!
装上门板之后,姜田一转身就见夕芸正在擦桌子扫地,他曾经劝阻过几次可是没有什么效果,赵老板也不知该拿这个小姑娘怎么办,搞得好像是姜田花三两银子每天从倚红楼借调了一个丫鬟。当初姜田一冲动就将人给领了回来,到现在却不知该如何安排,嘴上说着是将人家认作妹妹,其实现在的情况极为尴尬,一个月的租期十分短暂,到时候你是继续续约呢?还是乖乖的把人送回去?
赵老板私下里打听了一下,据说那个玲珑姑娘大为光火,不仅因为姜田当众驳了她的面子,还因为这个夕芸本是她的贴身丫鬟。要说贴身丫鬟,怎么也不会干一些粗重的伙计,只因为她笨手笨脚的不太招人喜欢,所以总是遭到玲珑的奚落与打骂,可是如果要给她换个丫鬟却又不同意,倚红楼里私下盛传她就是以欺负人为乐,所以姜田将夕芸带走之后这股无名的恨意一时难以消解。
本来赵老板还觉得姜田这个年轻人很有城府,似乎是胸有大志而不拘小节,哪成想通过这一件事他发现,这个秀才还是太嫩了,在很多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就莽撞行动,若是当初能和自己商量一下,也不至于搞到今天这个地步。老头子其实还有一重担忧,那就是他打听到那个玲珑原先是某个官家小姐,只因父亲犯了天颜才充入奴籍,而夕芸原先就是她家的下人,俩人刚刚进入教司坊的时候颇有点相依为命的感觉,究竟为什么那个玲珑现在却以虐待夕芸为乐呢?这里边一定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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