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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总和整理好了所有的收获,队伍中所有人都从纵穿落石带的阴影中走了出来,除了经历杀戮葛逻禄人的战士身上多了很多血色,即使是未曾参加那场袭杀的人也在口口相传中了解了老罗的一部分战力,三百多将近四百的葛逻禄人有近乎百多人是老罗的长刀杀死的,这份战力使得老罗这个领队人的威信得到了更大的提高,至于被传的新加入的被俘葛逻禄人的想法是没人在意的。

无形之中,重新上路的众人比之以往更多了一种底气,很多事情其实是难以言语的,比如士气,人气。就好比草原上有了狼王的狼群和没有狼王的狼群之间的对比一样,何况老罗比之猛虎雄狮更加凶猛。

再次行进的队伍中,每个战士的表现都变得更加精神饱满,倒是老罗这个领队开始像打盹的雄狮一样整天眯着眼坐在骆驼背上,任凭手下人处理路上的琐事。队伍里的母狮子李姌则不停地围绕着老罗转来转去,这从老罗带着血迹和葛逻禄人俘虏回到营地就开始了,反正感情已经确定,李湛这个做阿叔的也觉得这事算水到渠成,没人能干涉得了她。

当初从士麦那买来的类似后世夏尔马的高头大家伙,是来自勃艮第,但是没法验证到底是不是后世的那个法国地名,所以这类马被战士们起了个名字叫做赫拉克利斯马,意思是像大力神一样强壮,李姌和她的两个叔叔干脆就叫大力士马,倒也是形象得很。至于老罗的坐骑黑云不过才一岁半,尽管块头大,但是还不是最好的骑乘期,所以长途跋涉的时候队伍里的多数人还是骑在骆驼背上。只是可怜了老罗乘坐的骆驼,经常是一百公斤的老罗在它的背上,身后还趴着越发健壮得像只豹子的足有近二十公斤的花彪。

这段路途没有强大的国度,也不会有成千上万的军队来围攻自己,老罗一都不担心自己这个队伍的安危。虽然一千多头骆驼数百匹马的队伍很是吸引了一些窥探的盗匪,但是满是信心的战士们有足够的能力敲碎所有贪婪的野心。

路上偶尔错身而过的亚美尼亚人和格鲁吉亚人以及各种习俗不同的高加索人,都不过是沿途的风景一部分。遇到和善的部族,老罗这个队伍也会和他们交换一些必要的东西,比如用葡萄酒,麦粉,织物,刀剑等,换回来的有奇异的当地植物的种子,或者宝石,兽皮,甚至偶尔还有传中的陨铁之类。

格鲁吉亚这个地方,在古希腊的时候被传是伊阿宋寻找到金羊毛的地方,也就是是盛产黄金的地方,虽然这个时代的铸造业还没有发展起来,却有很多类似罗马工艺的金币,就是那种黄金融化后用类似印章的东西压制成的金饼,尽管数量不多,却是每次这片土地上有部族崛起都会少量发行。

起格鲁吉亚这个词汇,实际上是来自公元三世纪基督教东部支派也就是后来的东正教,当时这片土地的统治者接受基督教为国教,被册封为格鲁吉亚王国。本地的高加索人常年和拜占庭联盟对抗南部的阿拉伯人主导的伊斯兰教势力,又因为常有波斯人、奥赛梯人、亚美尼亚等涉入,分分合合,很难有一个长期稳定的政权。

即使是后世,这里地处黑海、里海以及亚洲和亚细亚半岛的地理分界区,同时也是天主教和伊斯兰教义的争议区,按照中国古兵法的法,天然的四战之地。

所以,老罗所处的这个时代,尽管这片土地深受罗马和阿拉伯文化影响,却也始终没能得到同样的发展。到处是割裂的公国,村落或者乡镇,虽然衣食不愁,但却没什么财富,仅有的交易也是少量的易货贸易。而也只有在交易的时候,这个队伍才有一商队的模样。

当然,琐事都由手下人来主导处理,反正必要的注意事项还有需求都吩咐了下去,借这个机会来锻炼人是最好不过的方法。

老罗本人则是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当中。他像个哲人一样开始思考自己身边的事情,没法子,不能不想,他可不想再次像从安卡拉出来时候那样,让自己陷入沉迷不知外界的状态,

老罗本人是个军人,之所以有战场综合症,不是惧怕血腥,也不是因为危险,而是因为有太多的战友在他身边倒下,有太多战友的血沾染在他的身上。

后世的他从军时候的大环境,总体来是个和平的年代。但是和平年代的背景下,是被遮掩的战斗,没有刀马相持的面对面战斗,而是波澜诡秘的利益相争,那种有的时候分不清敌友的战斗才是最残酷的。

不知道多少次,身边的战友被所谓的“自己人”出卖,如果他老罗不是警惕性足够强,心思缜密反应够快,早就同样变成了某个不知名丛林中的枯骨,或者某份名单上的所谓“秘密战士”。

六年前,由于原本队的战友死绝,只有他一个人存活,他在军队里饱受质疑,被强制退伍的老罗在东方的母国待了一段时间,却无法适应阴霾的天空,也不想回到故乡让满身的悲伤影响到父母。他选择了离开故土漂泊在外,同几个境遇类似的朋友组建了一个佣兵公司。五年的时间,他在世界的各个角落游荡,游走在黑暗与光明的分界线上,看惯了不同的大国家大势力,为了财富或者为了生存,如同池塘里的鱼群互相吞噬。

这就是后世的种族国家的生存之路,如今这个世界不也同样是一个池塘吗?唯一的区别不过是池塘的水质不同,鱼类的生存方式略有区别罢了。

从到这个时代这个世界,老罗就在无时不刻的观察身边的一切,它与后世没什么内在的不同,同样的勾心斗角,同样的生存斗争。好多这个时代的部族或者民族,后世已经看不到了,好多后世的国家,这个时候还没有踪影。

这就是部族群体的发展路程,那么归结到个人个体呢?大浪淘沙泯然众人,还是王霸天下?自己的前方的路又该怎么选择?

老罗初到东非那一片山坡丛林的时候,想的只不过是生存,然后到达蒙巴萨之后,遇到了崔范两家的人,才想起自己也许要回到故乡,到达开罗后,他才开始考虑自己到了这个时代故乡该怎么生存。

最早的计划回家乡,老罗不过是找一些道家的书籍,试探揭开自己手里空间的谜底,还有斧子的秘密,这是自己回到原本那个时空的关键,一个人无拘无束没人能够束缚他。

可是人终究是社会性的,即使他这个自谓冷酷的战士也不能免俗。到了开罗,遇见了阿勒哈森也就是现在名字叫艾尔黑丝恩的科学家,才感觉自己从马赛部落的时候,就开始套上了一些无形的牵绊。

于是为了未来多一些选择,或者为了自己眷恋的那片土地多一些机会,老罗主动去了君士坦丁堡,却没想到搬空了图书馆的同时,却意外惹出了曾经大唐的工匠营后裔。结果在雅典为了照顾这些族人挑选的角斗战士也成了自己的手臂,未来必将难以割舍。到了巴库那片平原,还有数万人等着自己去带领,更远一些,到了东方那片故国,自己又该怎样抉择?

这一系列的事情,有时候想起来,让老罗也不禁有些苦笑。命运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很难琢磨,预料不到或者失去控制的事情太多了,就像他时候在草原,想做一个牧羊的骑手;后来当兵之前,苦练拳术妄想做一个除暴安良的大侠;从没想过当兵的他,却成了最冷酷的杀人机器;做了逍遥自在的战争野狗,却没料到一个意外却被打到了这个橡胶轮子都没有的时代。

现在是老罗觉得自己像一只轮子,在被世界与世俗的规矩推着前进,偏偏他还无法去抗拒,不仅是从现实的环境,还是从他的本心。

他明白自己的性格,特长乃至所有,自己绝对做不来封建王朝的顺臣,这个时代的宋王国绝不是他想要的国度,至于辽王朝更不用,一个雷同于后世满清的充满民族压迫的国度更是要打破的,而草原上的还处于萌芽状态的蒙古人更不是他的归属,尽管他有一半的蒙古血统,那种野蛮的统治制度完全没法让他认可,而且如果有机会改变悍勇的草原部落的命运也许更不错。

越过德马尼西隘口,进入还算宽阔好走的峡谷区,虽然沧海桑田,老罗对这片山地依稀还可以找到后世的印象。距离巴库这个短期目的地越发近了,老罗想的事情也开始越来越多。不是近乡情怯,也不是后世老乡见老乡的那种期待感,而是面对将来数万人的整合的一种压迫感,一种重任在肩的责任感。

这种感觉让老罗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作为曾经的军人,那种责任大过天的感觉又来了。只是这次的责任不是所谓上级委派的,而是老罗自己主动的,同时还有很多不是他曾经经历的事情要压在他的肩上。譬如服人心,譬如非战斗人员的整合,譬如综合调理的人事安排等等这些都是老罗所不熟悉的事务,反而李湛和张卢所的最担心的事情——东行路上的安全,这个事情老罗最不担心。军事上的事情不是老罗狂妄自大,而是真的看不上这个时代的中亚部族。

等到了巴库之后的行程,可就不再是眼前这个不足两百人的队伍了,那是数万人,相当于后世一个的县镇人口。如果老罗不涉足非军事人员的统筹,那么未来的路上肯定麻烦不断,老罗深信这一。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军心即民心,民心不稳,外围作战的战士肯定心乱,所以白了讲,他必须做一个军政一把手。

也许自己该试一下?老罗心里知道自己只能选择那个肯定的答案,因为他无法面对蠢货领导自己的同族去送死,也无法接受一个蠢货来对自己指手划脚,即使蠢货也许会表现的很聪明和睿智。

“这里就是希尔凡沙阿了!”身边传来李姌兴奋的呼叫声。

老罗抬头望去,确实,远处是一望无际平原区,零散的可以看到有明显波斯风格的矮房子民居,还有耕地和耕地里面忙碌的穿着波斯传统服饰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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