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相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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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丫实心实意，次日，枯骨鬼王就带着花容玉泥来送给何皎娘了，她换了一身飘逸的紫色衣裳，娇容艳丽依旧，落落大方的把小玉盒子塞到何皎娘手心里，不顾何皎娘的推辞，笑道：“姑娘是难得的稀客，你不嫌弃我招待不周才好，这些小东西值得什么。”

何皎娘却之不恭，忙起身朝她道谢：“皎娘谢过鬼王娘娘了。”

对方美目流转，拉着她的手道：“妹妹不要这么客气，我生前闺名叫做叶红纱，阳寿阴寿都比你大多了，你唤我一声姐姐吧。”言罢又教她如何在脸上涂抹玉泥。

桂丫找来一面水镜，何皎娘坐在镜前任由叶红纱给她涂抹装扮，不一会儿，镜子里映出一张清丽绝伦的脸来，比起之前的苍白凄惨，这张脸现在完好如白璧，多了些许鬼魂少有的生气。

何皎娘摸了摸自己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喃喃道：“红纱姐姐的手真巧。”

身后的枯骨鬼王有些得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谦虚道：“那是妹妹自身的底子好。”她有心亲近，何皎娘也不退让作假，一时间宾主尽欢。

余下的日子里，叶红纱时常带着她在自己的枯骨殿中游玩，这里面大的出奇，全部都是由枯死的数木组成的，大殿中间几棵参天巨木高入云霄，一眼看不见头。

何皎娘看着这足足有十人合抱粗的树干，触感光滑冰凉，竟像钢铁般坚硬。叶红纱也看着这大树感叹道：“妹妹应该能看出来，这不是普通的树木，黄泉府底不长生灵，这树是神木，当年我游荡至此，他们还未完全死绝，我机缘巧合附在这树身里修炼了三百年，也就此在这儿安了家。”

“鬼魂还能修炼”何皎娘好奇道。

叶红纱粲然一笑：“当然可以了，人界有人修，魔界有魔修，鬼界自然也有鬼修了。”

何皎娘若有所思：“我只听说过有人修道升仙，那鬼修修成最后会成为什么呢”

叶红纱认真答道：“鬼修大成者也可以成仙的。”她顿顿了，笑道：“不过我听过的鬼修大成者少之又少，神仙界教条那么多，我们修得本事，在鬼界里称王称霸不是更好吗”

何皎娘双眼明亮，她拉着叶红纱的手：“姐姐，请教教我。”

叶红纱爽快的答应了，往后的每旬满月之日，整个地府都会映进来朦胧的月光，她就带着何皎娘坐在巨木的高枝上吸收月之阴华，叶红纱对何皎娘悉心教导，三个月过去，她已经不用吸食元宝香烛，靠着吸纳的月华产生力量。

桂丫对此感叹不已：“何姐姐好厉害，不像我修了五十年了，还什么效果都没有。”叶红纱弹了弹她圆圆的脑门儿，笑道：“你生前懵懵懂懂，死后也是糊里糊涂的，哪里像你何姐姐一样，我们都是吃过了大苦头的。”

在阴间追问鬼魂生前之事对对方来说是很大的忌讳，叶红纱从来不问，何皎娘也讳莫如深，不过她第一次修炼的时候就说过，鬼修之中也分天赋深浅，像她们这样早就化身厉鬼的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因为本身的怨气够深，意志也更加坚定。

叶红纱讲完这些的时候转头问何皎娘：“妹妹阳间的仇人都得了报应了么”

何皎娘笑了笑，看向遥远的地府：“前生的仇人大都被我亲手杀了，不过还不够，我想要再去杀他生生世世，杀的他们不能转世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