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羲和秦玄凌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86章 是她太清醒,不知绿新书将门毒后狠绝色,云羲和秦玄凌,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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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亲大会开始的前几日,拓跋奎向郡主府递了张帖子,说想逛一逛长安城。

云羲和最近挺闲,正好没事,便应下了。

翌日清晨,拓跋奎便亲自架着马车来郡主府门前接人,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云羲和就穿着一身常服出来了,身后还跟着小桃与小梨两个丫鬟。

云羲和对拓跋奎一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此人虽与她有着血脉相连的亲缘,但她却始终觉得亲近不起来。

拓跋奎一见人出来了,忙上前去迎接,扯着云羲和的衣角,眼巴巴地喊了一声,“姐姐,寡人才养好伤,就来寻你了。”

云羲和面对他的自来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躲开了他,“拓跋陛下,叫我羲和郡主就好。”

拓跋奎手上抓了个空,眼底一片受伤,“可你就是我的姐姐啊。若是连你都不关心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看样子是真的难过了,也不再自称寡人了。

云羲和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陛下若是真的不想活了,想来大顺也不介意再拓展一点疆土。”

拓跋奎不乐意了,重又抓着云羲和的衣角,“随便吧姐姐,我头还晕得厉害,你给我诊一诊脉嘛。”

云羲和:“”

这段时日未见,瞧他那双清淡的眼中更加了几分湿漉漉天真,放在那张秀雅的脸上更加具有欺骗性了,叫她几乎不能抵御。

“陛下若是寻医问药,这长安城中住着许多名医。”云羲和才不吃他这一套,“既然还未好全,这长安城改日再逛也可。”

拓跋奎当即换了副面孔,“今日风和日丽,雨后初霁也消散了不少暑气,就今日吧天气一好,寡人也挂着舒畅了许多。”

云羲和点了点头,“陛下想去逛什么地方”

拓跋奎,“都可以。只是想看看姐姐长大的都城。”

云羲和抬眸瞧他,“有这个必要吗你好好做你的西凉皇帝,我做我的大顺郡主,井水不犯河水。我对你没有旁的情感,我在大顺,也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拓跋奎面露哀伤,“姐姐只是逛逛而已。我也没有旁的意思,那招亲大会就在眼前了,待它结束,我也实在没有理由再赖在大顺了姐姐你若是不跟我回西凉去,那给我多留一点回忆,总是可以的吧。”

云羲和动了动嘴唇,没再说什么,随他一起坐上了马车,对车夫说,“到曲江池吧,那处是我最爱的地方。”

拓跋奎这才高兴了起来,二人同乘一辆马车,他给她拿了西凉特有的点心,“姐姐,你尝尝。”

云羲和不想看他再作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了,“多谢。”

一路上拓跋奎就一直用那副失而复得视若珍宝的表情瞧着她,到最后,云羲和忍无可忍,“拓跋陛下,虽然你我确是亲姐弟无疑,但我们从小并未长在一处,我不是很理解,你何来如此深沉的眼神呢”

拓跋奎轻轻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一想到这天底下,只剩下姐姐是我最亲的人,就自然而然了。”

说着又想起什么,道,“姐姐,你是没有见过母亲,你与她长的,实在是像,都有着一般无二的逆天美貌。”

云羲和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不免也有些好奇,“是吗”

拓跋奎眼神闪着光,“是啊,母妃当年亦是惊才绝艳可惜她走的那年,我才四岁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对她的记忆也不多了,我一直偷偷留着她的画像,怕我忘记她。

不过姐姐更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在西凉时,就听到了姐姐的美名。”

云羲和:“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是你姐姐的”

拓跋奎垂下眼睫,眼底一片回忆,“是母妃告诉我的,她要我牢牢记着,等我长大了,再来大顺带你回家。”

云羲和不能理解,“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是龙凤双生,却要将一双儿女分开,一个留在自己身边,一个远远地送走到异国他乡这个身为母亲的人,她到底在做什么

拓跋奎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跟她讲起了许久之前的一个故事,

“那年母妃才十六岁,还是大周先帝捧在手心的小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永德帝姬。母妃自小便优秀,比她的一众兄长都要优秀,却又很是叛逆,最喜欢事事争先。

她听说大顺的科举制度十分有意思,便女扮男装前往大顺求学,还毛遂自荐,成了名师大儒姜崇姜夫子的关门弟子。”

云羲和听到这里,心头咯噔了一下,姜崇乃是如今太后的叔父,亦是大顺先帝的恩师这便是永德帝姬与先帝认识的开始吗可算算时间,彼时的先帝已经是大顺的皇帝了,后宫妃嫔无数,最大的儿子甚至比永德帝姬还要大上一岁。

她忍不住问道,“后来呢”

“后来啊”拓跋奎正要继续说下去,马车却停了下来,继而想起了车夫恭敬的声音。

“君上,曲江池到了。”

“唔”拓跋奎吸了口气,估计是觉得有些压抑,提议道,“姐姐,我们下去边走边说吧。”

云羲和垂下眼睫,心思复杂地应下了。

那一江水流静静流淌着,烟波浩渺,不知从何处来,亦不知往何处去,只是在流经大顺时,停了这么一瞬。

二人沿着江水边的树荫下慢慢踱着步子,拓跋奎忽然站定,老神在在地瞧着她,“姐姐,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并不是为了要以此诓骗你跟我回西凉。”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怜悯,“姐姐,我们的母妃真的很可怜。”

云羲和只说道,“我自有判断,你说吧。”

拓跋奎摸了摸云羲和的头发,重又继续方才的话题,“后来,后来母亲考中了大顺的状元。”他的眼神中闪着光,“金銮殿上,母妃侃侃而谈,大顺的先帝亲自将她点为状元。”

云羲和眼神里淡然清醒,“大周的帝姬考中了大顺的状元,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一场玩闹,却也是挑衅了大顺科考的威严。”

拓跋奎微微挑眉,不置可否,“姐姐,你觉得母妃做错了”

云羲和侧头,叹了口气,“大顺的科举本就是为了招揽人才,好好的状元之才变成了异国公主,确实打乱了朝廷用人计划。”

拓跋奎深深地看着她,“姐姐站在大顺的立场上,当然会这样以为了罢了,姐姐我们不要争论,你且听我继续说完。”

云羲和点了点头,就听他继续说道,“彼时大顺的先帝秦天,在得知母妃的真实身份后,却没有丝毫恼怒,反而将母妃奉为大顺的座上宾。二人相谈甚欢,在政见上也总是不谋而合。

渐渐地,母妃便沦陷在秦天的一片柔情似水中,二人也颇为琴瑟和鸣地在宫中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来在一片流言四起的声音中,秦天便许下了会迎娶母妃的诺言。”

云羲和听得一阵头大,这些细节倒是弥补了许多她先前查到的讯息,所以永德帝姬是因为想做先帝的皇后未遂,便因爱生恨,做出那一番惹怒秦天的事情,才被送回大周后来又嫁到西凉的么。

她轻轻叹息,“那确实是很可怜。”

和亲的滋味,她体会过,真的很难熬。异国他乡,所有人的不信任,却为了两国和平,必须要强颜欢笑。而那永德帝姬最后还自刎于阵前。

可是

云羲和看向拓跋奎,“秦惜也很无辜,你不该对她下手。”

拓跋奎一瞬间有种在她面前无所遁形的感觉,“”

云羲和眼神冷了几分,“再有下次,我不会对你客气。”

拓跋奎定定地看着她,“可是姐姐,现在的你为秦惜出头,可当年,谁又为母妃出头呢你可知,母妃是被秦天亲手灌醉之后,送上了西凉的床。”

“你说什么”

“原先的西凉、大顺与大周可没有现在这般平和。”

拓跋奎笑笑,

“秦天一手算盘打得不错,仗着母妃对他一往情深,即便是嫁到西凉,也必然会因为心如死灰,不会尽心辅佐西凉。而西凉的皇帝则会因为娶到了母妃,而对大顺和大周偃旗息鼓。那剩下大周自然而然也不会再可以打破这般平衡。

唯有母妃,成了他的牺牲品。而后来大周与西凉的嫌隙,也是那秦天一手挑起的,叫大周和西凉都与大顺交好,却又彼此防备。这才连累母亲,英年早逝。”

云羲和也随之沉默了下来,良久才道,“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她为何要抛下我。”

拓跋奎淡淡回应道,“因为她爱你。她说女子的一生太苦了,不想让你再生在皇室里,以后落得个被当做棋子的下场她才挑了云烈将军一家,让你锦衣玉食安闲自在地活了二十年。”

“说完了”云羲和抬眼看了看脚下的水面,眼底一片清明,“你说这些,是想让我对她同情,对她感恩戴德”

拓跋奎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与恼怒,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竟然没能说服她,犹自镇定道,“姐姐,我说了,我说这些,只是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云羲和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可你却在不知不觉中,往我心头种下一块心锚。让我在最放松的时候,轻描淡写地抹杀云家对我的养育之恩,又一点一点的抹黑大顺,让我开始认可永德帝姬的恨意,继而认可你的所作所为,不是吗不过你这法子确实很聪明,从头到尾都是我追着你问的,而且我知道,你说的,也一定是实话。”

拓跋奎半眯着眼,那清冷的眉宇间有些黯然,“姐姐。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才是这天底下与你最亲的人。”

云羲和无言。

良久,他又道,“姐姐,我看得出来,你喜欢那秦玄凌对不对一切都是因为他,你才这般防备我的,对不对可是你们大顺有一句话,上梁不正下梁歪,他有着那样的父亲,他也不会是你的良人。”

云羲和皱了皱眉,却很快了无痕迹,转移话题道,“你来大顺,打的是西凉与大顺结盟的名义,所以你打算如何收场”

拓跋奎侧过头来看着她,温声笑道,“这就不劳姐姐关心了。只是姐姐你若是喜欢了秦玄凌,我会很心痛的。母妃在天之灵也会很心痛的。”

云羲和抬眼与他对视,本来有意避开这个话题,却还是避不开,轻声凉薄道,

“所以,你想说,你很在意我这个姐姐,那为何又告诉我你心痛如果你真的在意我,那你首先要考虑的,不是我的幸福与开心吗还有她自从将我生下来,却从未养育过我一天,还因为她的作为,将养育我二十年的云家闹得鸡飞狗跳。我又为何要考虑她”

因为觉得她该与自己亲近,就一定要跳出来,让她也感同身受地来与他上演一出姐弟情深吗。事到如今,为了一己之私跳出来阻拦她的幸福,她恕难从命。

她虽然不是云家亲生的女儿,但她却是在父母亲情的爱里长大的。如果说重活一世,她最想守护的,那便是云家上下!

云羲和也是从云家明白,即便是父母之爱子,也会尊重她的意愿与选择,那可能是一种自然而然长出来的爱。那是为她考虑的东西,而不是自以为是的东西。

所以云烈与祖母才同意她搬出云府,尊重她生而为人有自己该走的路。

云羲和道,“说得难听点,你心痛与否管我什么事正如你这一路夺嫡称帝之路,对别人的心痛有过触动吗”

后来拓跋奎轻声说着,“唉,姐姐,你实在是太透彻。你说得对,可如果你愿意跟我说,你会考虑我的感受,不管是你实际上跟秦玄凌或是跟谁在一起,哪怕是骗骗我也好,我都会觉得很幸福。而我现在的心痛,正是因为太过在乎你的缘故。”

云羲和抬眼瞧着,眼前不远处的茶肆分明是上次同秦玄凌去过的那个。她若无其事道,“快要到午膳的时辰了,我们回去吧。”

“姐姐,连一顿饭都不愿意陪我吃吗”拓跋奎轻轻扯着她的衣袖,神色凄凄,“姐姐,你陪陪我好不好,今天是母妃的祭日。”

云羲和看着他,终于还是没能硬下心肠来。

二人一前一后的进了那茶肆,店小二又极为热情的迎了上来,“客官来的巧,咱们店里新上了一道西凉菜式,名曰香茅草烤鱼,二位可要一试”

拓跋奎面露惊讶,“哦”

这道菜乃是滇境的特色名菜,将鱼肉处理后从鱼背切开洗净,加入葱姜水,青辣椒、芫荽,食盐等调味料腌制入味,放入炭火里烤熟。鱼肉香嫩,香辣可口好吃。

他没想到,竟然已经传到了长安城。

旁人不知道,云羲和却是知道的,叶时芳近日发回来的信上有说,生意做得越发顺当了。她便点了点头,“试一试吧。”

总归是她的生意,不支持一下也是说不过去的。

而拓跋奎亦是兴致勃勃的样子,开始顺势介绍起了西凉的风土人情。

云羲和坐在一旁认真的听着,没有打断他,却也从始至终没有回应过他什么,说到最后,拓跋奎亦是觉得无趣起来,二人便安安静静的吃完了这顿饭。

后来拓跋奎送她回郡主府,待她要下马车后,却又蓦地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姐姐!”

云羲和回头看他,他已然恢复了常态,斯文秀雅的脸上仍旧一副淡然的表情,微笑道,“姐姐,这场招亲大会,想必秦玄凌已经势在必得了。往后你若是真的跟他在一起,我还是希望你能写封信给我。”

云羲和忍不住勾唇玩笑道,“怎么,你打算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拓跋奎笑眯眯道,“不,我会来暗杀他。”

云羲和抽了抽嘴角,翻了个白眼,径直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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