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小露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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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小华真正的名字叫罗龙文，小华只是他的号。

他是明嘉靖时期有名的制墨大师，与别的手艺人不同，他不仅有精湛的制墨手艺，本身也是个很懂钻营的人。

他曾附于严嵩之子严世藩门下，官至中书舍人，虽然只是个从七品的官阶，且明清此职较前朝削权更重，

但因其掌书写诰敕、制诏、银册、铁券等，仍属天子近臣之列。

后严世藩倒台，罗小华自此下落不明。

罗氏墨并没有祖方留下，但史书记载颇多，在当时有坚如石，纹如犀，黑如漆，一螺值万钱之誉。

眼前这两块墨锭，高约十一二公分，宽约三公分，厚在一公分左右，墨锭通体黑色，微微泛青，这是自然老的佐证。

墨锭正面凹一框，框内浮雕‘绝世好辞’四字，背面则是‘小华道人’四字。

“好玩意儿，保存的也很好，一克千金也不为过。”

赵轩也算看明白了，黄老专攻玉器，虞老是瓷器，刘老是杂项。

比如现在这块墨锭，虽然黄虞两人面上都有欣赏之意，但两人都没有插口的意思。

刘老所说一克千金，倒不是指一克千两黄金，而是指具体的钱额。

在古代，金其实只是一个特指钱的名词，比如说赐金多少，很多时候都是以铜代之。

但就算是这样，这两块墨锭的价值也高了。

自古文房就是收藏的大热门，价格相较其他就高出一截来。

轮到赵轩上手，他先试的是重量，一块约在三两半左右，按吴老的说法，一块的价值至少也到了近二十万。

不过，赵轩之前就有疑问，此刻释放异能往内探视，许久后，他心中暗叹一声。

“朱总，有没有兴趣？”

薛掌柜面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这两块墨收来不久，他一共才花了三千块，就这对方还乐得屁颠屁颠的。

“有啊，薛掌柜看什么价格愿意让？”

朱子哲也是越看越喜欢，心中已存了据为己有的决定。

“罗小华墨，目前传承为真的也就十几块，我也不多要，两块一起80万怎么样？”

朱子哲一愕，之前刘老的定价，两块不到四十，没想到这老薛真敢开口，直接翻了一倍。

“你这小子钻钱眼里去了，逮着一个往死里薅是什么道理？”

孙老也凑了过来，他对墨锭同样感兴趣，但听到薛掌柜的报价，他胡子都快被吹了起来。

薛掌柜面不改色，含笑对着两人抱拳道：

“买卖嘛，我可是斥巨资收上来的，各位也知道，我小薛一直不虚，也只是赚个辛苦钱，见谅见谅。”

人至贱则无敌，显然薛掌柜深得此话真理。

他就一口咬死自己是高价收来的，所以卖个高价合情合理。

但这种话，也就骗骗小孩子罢了。

赵轩并不在意这些，毕竟他很多时候捡漏，要说手段其实多少也有点不光彩，

这一行，吃的就是眼力钱。

朱子哲的性格很好，他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还是开口道：“物有所值，那我就…”

赵轩见他要答应，赶忙起身道：“叔，这块墨我看不准。”

赵轩的价值观很朴素，那就是不能坑自己身边的亲人朋友。

此话一出，现场并没有反驳和喧嚣，反而是一片寂静。

所谓的看不准，在这个场合意味着什么意思，大家全都明白。

但他们没想到，在刘老鉴定是真品后，赵轩居然还会质疑。

朱子哲面上一愕，随即就淡笑道：“物有所值，但我就不夺人所爱了。”

这样的场合，不管赵轩出于什么动机，他都必须要力挺。

“小伙子，说说？”

孙老头反应过来，再次将盒子拿到自己面前，恨不得把脸都贴到盒子上看。

如果对方不是朱子哲，赵轩是不会在此时开口的。

一是没人让他鉴定，其二这个时候出口其实得罪的人挺多，并不是薛掌柜一人。

孙老头再度摇了摇头，在他看来依然是真品。

“小兄弟，你还年轻，有些东西没见过也是正常。”

薛掌柜的话，并不算好听，但在场众人都觉得此话没毛病。

赵轩起身，刚想对刘老致歉，对方当先开口笑道：“放心大胆的说，听说你自己捡的漏都能开个博物馆了，我正打算下个月到京城去看看呢。”

又对着黄虞两人道：“你俩没这打算？”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一笑，黄老指着赵轩道：“等这小子的请帖呢，不然冒然过去，万一被当成要饭的赶出来，那这张老脸可就丢大发了。”

现场纷纷附和着笑起来，原本有些针对的氛围立刻松了不少。

“今天咱在这，那就是相互学习的，这个宗旨可不能变了。”

说罢，又指了指赵轩道：

“这小子不得了，我告诉你们，故宫的王先民、顾同明，可都在他的面前打过眼。

二月份，他有个大楼开业，听说里面的好玩意，都比上半个故宫了，甚至有些宫里都没有。

到时咱协会弄一个金陵团，一起去看看，顺便好好吃这小子一顿。”

众人再度叫好，都说到时一起。

赵轩心中感激，这是给自己开张聚人气呢。

起身对着众人深施一礼道：“各位前辈抬爱，务必赏光，晚辈粗茶拙酒还请勿怪。”

作为主人，他在现场，此话就必须要说了，否则就是不识抬举。

话到这份上，他也不再啰嗦，正好借此露一手，他叫来服务员，请其取清水和砚台过来，

这才对着薛掌柜一拱手道：“我要磨一方试用，如果是真墨两块百万我收了送我叔，薛掌柜应该没问题吧。”

薛掌柜面上阴晴不定，看到赵轩信誓旦旦的样子，或许真有自己没看到的猫腻，他不想答应，

但百万的诱惑力实在太大，而且此时自己要是不同意，此事必将传开，到时自己这两块墨肯定是砸在手里了。

“何人为证？”

“我！”

“我！”

连着两个声音响起，一是朱子哲，一是黄老。

朱子哲对着黄老抱拳，这才看向薛掌柜玩笑道：

“老薛，我家住哪你也知道，放心吧，区区百万，我还不会跑路。”

薛掌柜犹豫再三，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赵轩，好一会才道：“同意。”

恰好此时，服务员取来要用的东西。

“我来弄。”

刘老也来了兴趣，很想知道赵轩的依据在哪。

要求现场试墨，这就不是怀疑是不是出自罗小华之手了，而是怀疑眼前的两锭并非是真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