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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鸾在牢里待了一夜,听到的是各种各样的喊冤、咒骂,还有躲在暗处的老鼠啃食木头的声音。她的心却格外地平静。
魏长林这样的人都不堪其扰,但见了楚鸾依旧云淡风轻,忍不住问:“你不害怕吗?”
一般女子待在这样昏暗阴凉之处都是会毛骨悚然的。
“我为什么要怕?”楚鸾盯着牢中黯淡的灯光,不知在想什么。
魏长林左右也睡不着,干脆和楚鸾聊了起来,“那你想出去吗?离开这个鬼地方?”
“现在出去也没用,我本就身处牢笼,离开这里,等着我的还是更大的牢笼。”说完,她又想起珞音来,补上一句,“不过我是一定会离开这里的。”
魏长林头脑简单,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也不明白楚鸾这么小的年纪怎么会有让人无法理解的悲伤,于是干脆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之前你说我和你一个故人长的很像,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魏巍一直都是楚鸾的禁忌,这么多年,不管是谁在她面前提起都难免激得她当场发怒。时至今日,她却难得冷静。
“和你截然相反的人。”
魏长林嫌弃道,“那他一定很无趣。”这话也不是他自恋,主要自己就是一个爱热闹、潇洒自在的人,对方要是和他截然相反,那不就是闷葫芦吗?
楚鸾也没反驳,似乎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听说你喜欢他?”
楚鸾转过头,在黑暗中轻扯了一下唇角,大方承认,“以前。”
她现在已经不喜欢了,她现在喜欢卫离了。
魏长林借着微弱的灯光想看清楚鸾的脸色,但不管他怎么睁大眼睛也瞧不清。
都怪这破灯!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生气。
魏长林决定再换个话题,“我听说你是在江南长大的,那是个什么地方?”
也不知道今夜是不是很适合伤感,楚鸾又念起了文邹邹的酸诗,“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魏长林左听右听听不懂,有些急躁,“你他娘说的什么意思?”
被人这么一打岔,即便是再悲春伤秋的思绪也被他一句话驱散了,楚鸾咬牙切齿地做出决定,“出去之后,除了学规矩,你再给我将书房里的书都抄一遍。”
魏长林疯狂抗议,楚鸾却再也不理他了。
被魏长林这么一打岔,她突然又想起卫离来。不知道自己若是在他面前伤感,对方会作何表现。
怀着这样一份思念,与烛火做伴,到梦中寻找答案。
因为楚鸾的拒不认罪,顾鄞遇害一案又被重审。
大理寺卿继续逼问楚鸾,“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认罪?”
面对大理寺卿的一再逼迫,楚鸾直视对方,“是非黑白,我早已说明。诸位大人与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好好查一查杀害顾丞相的真凶,也好告慰亡灵。”
“你!”
大理寺卿怒极,握着手里的令牌就要动邢。
“大人——”一带刀侍卫来到公堂,满头大汗,眼神是恐惧之色,“大人,叶丞相遇刺了。”
“什么?”
三司俱是不敢置信。
先是顾丞相遇害,接着就是叶丞相之子。
裴迪忙问,“仵作可有看过现场?”
那侍卫如实相告,“仵作已经确认过,叶丞相被害手法与顾丞相一般无二,应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大理寺卿立即看向楚鸾,昨日监管牢房的都是他的人,不可能放楚鸾和魏长林出去。即便不甘心,也只得先放他们离去。
短短几天内就有两位丞相被害,还都是朝中老臣,为了抓住幕后之人,皇帝特地下令加强戒备,任何人不得进出,弄得京城人心惶惶。
楚鸾心中虽有猜疑,但也不敢确定。她想着是时候去找常先生问个明白了。
朝中大臣也加强家中的人手,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倒霉鬼。更有甚者将好几个家丁交到自己房中守夜。
楚鸾刚从大理寺出来,叶家就有人打上门来。
主要还是叶家那些女眷,无非说什么楚鸾是灾星,之前她就对叶家有恨,说不定人就是她杀的。
楚鸾不屑于争辩,直接让魏长林将她们打走。
“姑娘。”
知夏推门而入。
“我不在的这两日你可有查清楚究竟是何人暗算于我?”楚鸾翻看着手里的经书。
知夏将头埋低了些,有些惭愧,“尚未。”
楚鸾啪地合上经书,起身拿起一件外袍,“无妨。既然我已经回来了,这件事我会亲自去查,这段日子你和如意一起待在府中,保护好珞音。”她坐在镜前,整理起自己的仪容,“这几日让雏菊也不要自己出去采买了,避一避风头。”
知夏看着楚鸾,谨慎开口,“姑娘觉得这次的事情是冲我们来的吗?”
楚鸾描眉的手一顿,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她也不确定对方究竟想做什么。
“小心些总没有错。”
自从江南十三司的钥匙出现,她是越发忌惮了。
楚鸾收拾好一切,就带着雏菊出府去顾家吊唁了。
刚到顾府,门口的家丁看着楚鸾面面相觑,一番推搡,最后还是顾府管家恰巧路过将她请进去。
虽说是请,但前面带路的那个小厮却离她们几丈远,步伐极快,生怕沾染上什么晦气似的。
雏菊对此十分不满,“这顾家什么意思,明知此事与姑娘无关,还如此作态。”
楚鸾倒是不置可否,任由雏菊抱怨。
来到顾丞相灵堂前,不少宾客围在此处,顾家其余公子都在招呼宾客,只有顾汜跪坐在灵位前,神色恍惚,与当初那个风流倜傥的浪荡公子判若两人。
相比他,其他几位顾家公子就显得稳重许多,但脸上多少有些伤感。其他前来吊唁的宾客也都神色凝重。
还是顾家大公子率先发现站在门外的楚鸾,招呼她进去给顾丞相上香。
楚鸾点燃一炷香,正要祭拜,顾汜突然起身将她拦下。
众人不明所以。
顾大公子低声呵斥一句。顾汜也没听,只是拦着楚鸾,神情迷茫中又带着几分怨恨。
她想,她或许明白了顾汜的意思。到底还是和那些人一样怀疑她,可是她只是一个人,又怎么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楚鸾不想和他计较,开口道,“我今日前来只是想给顾伯伯上柱香而已。不过楚鸾到底是不祥之人,这炷香还是烦请汜哥哥替我上吧。”
听楚鸾这么说,顾汜也知道自己所为不妥,微微错开神,让楚鸾上前。
“汜哥哥,有些话说出来本不合适,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真凶仍在逍遥法外,京城已经人心惶惶。你若还是如今日这般,怕是永远都无法替顾伯伯报仇。”说完,楚鸾便告辞离去。
临走前,她回头看向厅内顾家人围作一团相互劝勉,心中难免生出几分羡慕之意。他们的仇,可以兄弟联手一起报。而阮清的死,除了自己怕是不会有人在意了。
雏菊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最后还是选择什么都不说,默默跟在楚鸾身后。
刚出顾府,就迎上卫离和林一主仆,像是故意在这等她似的。
卫离对她一笑,“快下雨了,我送你回去吧。”
两人相伴走在京城的街道上,彼此无言。自从上次当街纵马,两人也只数日未曾见面。但这数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楚鸾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沐汐还在你的府上吗?”
卫离突然发问。
楚鸾装作不解其意的模样。
越是这幅模样,越是让卫离担心。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楚鸾什么事都不告诉他,自己又怎么能帮到她呢。
“那日,林一看见她进了杜家旧宅。”
楚鸾心下一惊,那日林一跟在她身后自己竟丝毫没有察觉。
卫离继续追问,“你到底在干什么,杜府究竟有什么东西让你不惜几次三番涉险,为什么你去了杜府就出了这些事情?”
一连串的发问都如同巨石一层一层累在自己心上,快要喘不过气。
追问没有停止,她就要被压死了。
“为什么你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你心里没有我吗还是你从未相信过我?”
相信?又是相信。她真是恨毒了这两个字。
“慕容修为什么这么肯定江南十三司的钥匙在你身上,慕容瑾府上突然多出来这么多的家财?”他好像坠入一个无底的深渊,越往下问坠得越快。“楚鸾,你到底在隐瞒什么?”情难自已,他禁锢着楚鸾的双臂,誓要逼出一个答案。
楚鸾望着他,眼底是一潭死水。她突然轻笑一声,极快、极浅,“卫离。”她感到疲惫,恨不得将所有真相和盘托出,但是最后一丝理智的弦又将她束缚。
不行,还不是时候。仇未报,耻未雪,她不能前功尽弃。
“你想说什么?”卫离看出她的犹豫,不再强势逼迫,转而循循善诱。
“我还是想回江南。”
卫离有些不满,“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但我可能回不去了。”楚鸾轻轻挣脱束缚,看向皇宫的方向,“这个笼子好大,我飞不出去,我找不到生门。”
听她这般说,卫离更加心切,“到底怎么了?”
“我以前仗着自己是局外人的身份主动入局,想着靠我的本事定能破局,但是直到顾伯伯身死,我终于意识到,这一开始就是个死局。”她看向卫离,带着苦笑,“皇权之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卫离,你问我和瑾王殿下是什么关系,我以前觉得我和他是同病相怜的挚友,后来觉得我是害他不幸的始作俑者,但我现在觉得我是他手中的棋子,一颗心甘情愿为他铺路的棋子。”
“所以阿瑾府中多出来的那些钱财都是你……”
“是我。”楚鸾坦荡道,“是我把江南所有的铺子卖给阿栎藜得来的。与江南十三司无关,那把钥匙不是我的,不是你的,更不是慕容修的。”她的眼神十分坚定。
“阿鸾,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我,我会一直护着你。”
“我知道。”她当然知道卫离是个言出必行之人,但也正因如此,她才不忍心再利用他。“卫离,你不得不承认,现在我们之所以能在一起是因为我们都有共同的目的和仇人,但是等一切结束,众多皇子为了争储,势必会引起一场大乱,你我立场相对,那时又该如何自处?卫离,我不后悔与你相识、相知、相恋,但是你不能为了我忘记你的职责;同样的,我也不会为了你放弃自己的使命。我只能做到手里的长鞭永远不会对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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