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生采折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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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夜里，长生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人摇醒，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抓住推自己的手，却听到熟悉的声音！

“长生不要说话，起床跟着我！”小红穿好鞋，带着长生悄没声息地溜出小院，想了想仍旧不放心，在长生耳边悄悄吩咐道“我想让你看一看那些坏人做的坏事，你千万别声张......”

长生暗暗叹了口气，那些家伙做的坏事，自己虽然没有见过，但也能够想象得出来，又何必亲自来看一看？

距离小院几十米有一间独立平房，这间平房非常简陋，平时根本就没有人来，四周荒草丛生足有半人高！

小红和长生蹑手蹑脚的来到平房边，从简陋的小门上找了一条缝隙，眯起一只眼睛朝房间里看去。

平房只有区区几个平方，角落里有个破旧的沙发，中央搭着一个长条桌子，桌子上铺着白布，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平躺在白布上，似乎已经昏迷不醒，男孩的脑袋上蒙着一块白布，旁边放着七八个瓶瓶罐罐，也不知做什么用！

而在桌子边上正站着两个汉子，一个正是那位团伙头领烂七仔，而另一位是个四十多岁、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壮汉手里拿着一枚手术刀，走到平躺在桌子上的男孩旁边，一手掀开遮盖男孩的百步，用手术刀在男孩眼睛边比划了一下！

看到这里长生猛然一惊，这种事虽然没有见到过，但长生也知道必然存在，原本健康的小伙伴突然变成聋子、哑巴或者瞎子，其中必是烂七仔他们搞的鬼。

可猜测和亲眼所见还是有很大区别的，猛然间见到明晃晃的刀锋，伸向小伙伴的眼睛，长生怎会不感到震惊？

络腮胡子回头对烂七仔说了句什么，烂七仔拿出一枚玻璃瓶子，打开瓶盖放在络腮胡子手边，笑嘻嘻地自言自语一声“眼角·膜又涨价了，要不然我还舍不得这小子呢......不过呢，瞎子挣的钱更多，奇哥你说是不是？”

瓶子里装着淡黄色的透明液体，在晶白的灯光下透出妖冶的光晕！

络腮胡子嘿嘿一笑也不回答，手术刀从男孩眼睛边上轻轻一划，鲜血瞬间从男孩眼眶里涌出......

络腮胡子一掀起白布，长生就发现了，这个伙伴自己也熟悉，正是和自己打过数次架的小曲，因为他会唱数十段莲花落，因此总能讨到更多的钱财，也被坤叔和烂七仔各种夸奖，却没想到会躺在那里！

尽管这家伙以前总是欺负自己，但这时候，长生也没有了怨恨，心里只有一丝淡淡的悲哀。

随着小曲眼窝处的血液喷涌而出，长生瞬间感到头皮发麻浑身颤栗，脑袋砰地磕在平房简易的木门上！

夜深人静的时候，即使再小的声音也显得巨大，平房里的烂七仔和络腮胡子瞬间停下手里的动作，同时看向木门方向！

长生也瞬间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恐惧，猛地一推小红示意她先走，脑筋飞速旋转想着应对办法！

突然，长生眼睛半眯半挣，变成双目无神的样子，束手而立，脑袋一下一下轻轻地磕着木门......

烂七仔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来谨慎的拉开木门，正看到长生瘦小的身影！

而长生像是看不到两人一般，眼睛半睁半眯的走进房间！

“呃？你这个小畜生......”烂七仔怒骂一声，眼见长生有些不对劲，这才微微一愣，伸出双手在长生眼前晃了晃。

“七哥、这小子在梦游......”那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也瞧了过来，捏着手术刀淡淡地说道！

“是吗？”烂七仔似乎对络腮胡子很信任，随口问了一声，接着拎起长生衣领提到门口，一脚将长生踹出门，怒骂道“滚你个小畜生，再敢来这里老子弄死你！”

“阿巴、阿巴......”长生在地上翻了个跟斗，假装刚刚清醒过来，惊恐的看了眼四周，嘴里阿巴阿巴的乱叫起来。

“要不连这小子一起处理了？”络腮胡子嘿嘿一笑道！

“先别，这小子有些古怪，坤叔还有用呢！”烂七仔随口敷衍一句，再次朝摔倒在地的长生踹去，但长生早已站起，嘴里哇哇乱叫的跑向小院。

只是最后一眼，看到络腮胡子用镊子夹起的一枚眼珠，长生腿肚子打颤，差点坐在地上！

而烂七仔也不追赶，怒骂一声滚蛋，砰地将门关上。

等房门关上，长生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而小红早已吓傻了，正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等长生和小红重新回到房间，过了好久才冷静下来，小红用被子捂着自己和长生脑袋，带着颤音对长生说道“长生你真聪明，差点被那两个坏人发现呢......姐姐带你看这个，只是希望你明白，坤叔和那些大人都是坏人，长生千万不要再接近他们！”

长生默默一想，还是告诉小红自己会说话得好，要不然，还不知道小红惹出什么麻烦呢！

想了想瞧着小红眼睛，突然说道“小红姐姐、我知道那些是坏人，等过几年我们找机会逃走......”

“很难逃走的......”小红幽幽地回答一声，突然一愣，嗖地坐起身，看着长生的眼睛道“你、你、你会说话？”

从长生刚生下来，就是小红在照顾，说是朝夕相处一点都不为过，但小红却从来没想过，长生竟然能够说话！

要知道，眼见长生只能‘阿巴、阿巴’的乱叫，小红也不知懊恼了多少次，这时突然听到长生说话，怎能不惊讶？

“小红姐姐、你小声些......”长生赶紧将被子重新盖好，悄悄对小红道“我一直都会说话，只是不想叫坤叔爸爸才假装哑巴的，小红姐姐不要告诉别人！”

“嗯、我知道！”小红渐渐从震惊中醒悟过来，虽然还不明白，为什么长生这样小就会装哑巴，幽幽地说道“假如有一天，那两个坏人要害我，长生你不要管我，自己跑就好了，我们斗不过那些坏人的，长生明白吗？”

.......

时间慢慢过去，一些不够机灵或者讨不到太多钱的孩子不断地被烂七仔弄成残疾，只为了讨到更多的钱财让自己挥霍！

好在十四岁的小红甜美可爱，能够讨要到更多的零钱，再加上还要为别的孩子做饭，这才没有遭到烂七仔的毒手。

当长生和那些原本很健康，却突然变成残疾的小伙伴一起外出讨钱时，总会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心里莫名的恐惧万分，再看到小曲脸上空洞洞的眼窝，内心的仇恨也越来越深......

而这时，烂七仔越来越关注小红，时常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目光，悄悄打量着如蓓蕾般含苞待放的小红！

长生自然也注意到烂七仔的神情，心里知道，留给自己和小红的时间不多了。

从长生五岁开始，就跟着小红上街讨要零钱。

长生长得眉清目秀，又有哑巴这样的天然优势，只要抱上路过大人的腿，露出纯真的笑容，再加上嘴里阿巴、阿巴的乱叫，总是能够得到善意的回报，讨到一些零钱！

为此，长生心里也有几分过意不去，可若是自己讨不到钱财，其命运必定和那些小伙伴一般，被烂七仔弄成残疾，就算暂时还不会，但也要忍受殴打折磨。

因此上，长生也只能准备各种各样的欺骗方式，硬着头皮骗取别人的同情，对长生这般年幼，不能说话还要讨来钱财，其表演能力直接决定了晚上回去有没有饭吃，会不会被烂七仔用皮鞭抽打！

有时候长生甚至想，奥斯卡欠自己一个小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