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渔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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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长生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江边的草丛中，天色已经蒙蒙发亮，身边是血肉模糊的元朗，正蜷缩成一团急剧变小，嘴里发出一阵阵惨呼声音！

不多时，元朗再次变成瞎老头模样，长生走上前仔细瞧过瞎老头，又有些不放心地摸了摸瞎老头皮肤！

瞎老头皱皱的皮肤完好如初，只是气息微弱的瘫软在草丛中，就像是耗尽了所有体力一般。

“元前辈......”长生摇了摇瞎老头，低声叫道！

元朗烂泥似的瘫软在地动也不动一下，低低地说了句什么，长生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知道元朗虚弱不堪，只能让其恢复体力，站起身朝四周打量！

这片一人高的草地足有几公里宽广，远处的江面上汽笛声响，数百条行船沿长江交错而过，岸边方向一千多米开外，是一个不大的村落，随着天色渐明升起袅袅炊烟。

长生翻起自己的随身背包，将那枚飞云弩放在一边，想到如今只有自己一人，也没有将飞云弩拆卸，将背包里的其他东西一股脑的倒出来，拿起掉在地上的人民币数了数，剩下的钱虽然皱皱巴巴，却足有三千多块！

八十年代末期的三千多块，那可真是一笔巨款，足够两人走遍国都绰绰有余，长生暗暗放下心来，摸出三十块钱揣在口袋里，瞧了眼四周景象，背着包袱走向远处的村落。

杂草丛生的江边不太好走，长生深一脚浅一脚的穿过草地，已经是大半个小时之后，瞧了眼身上的粗布衣衫，经过江水洗刷还算干净，放心的走进这个不大的村庄里！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个村子的人大部分都是渔民，家家户户门前晾着鱼干之类的干货，村子只有几十户人家，一条街道将村子分成两部分，街道上铺着青石砖，在岁月的冲刷下有些坑坑洼洼的感觉。

七点不到的时间，街道上还没有几个行人，长生走到村头的一颗大榆树下站定，抬眼打量村落情形！

不远处有一个小卖部，小卖部老板似乎刚刚起床，将一个半米见方的售卖窗口打开！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长生肚子饿的咕咕乱叫，想了想走到小卖部前踮起脚尖朝内打量，小卖部里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条抹布，背对着长生整理货架上的东西。

八十年代末期，人们还比较贫穷，而这里又只是乡下渔村，小卖部的生意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货架上只有零星几种吃的喝的，烟酒之类的东西都布满了灰尘，像是许久没有卖出去一般！

“阿姨、有没有吃的东西？”长生拿出十块钱对中年女人亮了亮！

“哎哟、”女人似乎没有想到，大清早就有人来买东西，稍稍吓了一跳，等看清楚踮起脚尖的长生，才微微一笑，操一口武汉本地方言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哟、这么大的面额？”

“阿姨、我和爷爷走亲戚路过这里，有些饿了，想买些东西吃！”长生说着将十元大钞递了过去！

女人惊讶地接过长生手里的钞票，用怀疑地目光打量一番长生，听到长生外地来的，手里还有这么大面额的钞票，刚要询问什么，却突然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是坏人？

但仍然仔细地检查过钞票，这才笑着问道“这么多钱，小朋友想买什么吃的？”

“什么吃的都行，我实在饿得狠了！”

八十年代的农村人还是相当朴实的，女人惊讶地从货架上拿了一堆零食放在长生面前，瞧着长生抓起一包干吃面，狼吞虎咽的样子，笑道“你爷爷怎么放心你来买东西？要是遇见了坏人可怎么办？”

坏人？我昨晚还杀了一个呢！

长生一边吃着干吃面，一边寻思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元朗这时候虚弱不堪，自然不适合上路，而自己一人又不知墨家总院在何处，若是......

长生突然想到，不如先在这里住下来，等元朗稍稍恢复一些体力再上路，可一想到元朗夜里的变身，长生又不敢让别人知道，看来只能先等元朗清醒过来之后，再决定去留！

暗暗叹了口气，长生将吃的喝的东西包起来，再拿出十块钱，对中年女人说道“阿姨、有没有大人的衣服卖给我两件？”

“嗯？你买大人衣服干啥呢？”女人疑惑地问道！

“我爷爷生病了，我想买几件衣裳给我爷爷！”长生眼也不眨的撒谎道。

中年女人稍稍有些犹豫，但似乎想到了什么，暗暗叹了口气，去后院找了两件男人穿的旧衣服交给长生，接过长生手里的十元钞票，像是占了多大便宜似的，说道“小孩，你和你爷爷来我家住吧，我家还有一间空着的房子！”

“不用了，谢谢阿姨！”长生也不敢在这里多待，抱起衣服撒腿跑出村庄，而中年女人有心想要追问个究竟，刚走到窗口前，长生已不见了踪影......

好不容易找到瘫软在地的元朗，长生将几件衣服披在元朗身上，再给元朗喂了些水，拿出包袱里的飞云弩摆弄着，等待夜晚到来！

而元朗仍旧没有什么动静，偶尔嘴里嘟囔几句话，长生也听不清楚。

长生将黑色的飞云弩拆开装好，再拆开再装好，经过七八次的拆卸之后，对于飞云弩已经了如指掌，但因为飞云弩劲道太猛，射出的箭羽足有一百米有效射程，长生也不敢轻易射出箭羽，箭羽只剩下了十二枚，要是找不回来就可惜了！

随着夜色渐渐降临，瘫软的元朗有了一丝动静，身皮肤开始泛红，嘴里发出咕嘟嘟的声音！

见过元朗数次变身，但只有这次距离元朗最近，看得最为清楚的一次。

元朗身上渐渐长出一丝丝诡异的茸毛，手指变粗、指甲变得坚硬锐利，身像是充了气一般膨胀起来，同时像是经受着某种苦楚，嘴里的嘶吼声越来越响！

接着，其身躯慢慢弓起突然挺直，在地上弹跳了两下后再一次弓起，而随着元朗动作越来越大，气息越来越粗重，身也剧烈的膨胀，变成一个壮硕有力的大汉，只是和以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元朗身仍旧是血红颜色，虽然没有鲜血再涌出，但仍旧惨不忍睹。

瞧着这种诡异到了极点的变化，长生暗暗后退了几步，默默想着，若不是重生自己绝对见不到这般景象！

当然，即使这般身体里藏着一头野兽的变化，和重生比起来也不算什么......

“呃......”变成壮汉的元朗猛的翻身坐起，大喝一声，带着锋利爪子的右手嗖地抓向身边，接着怒喝道“小辈找死！”

当然，元朗并没有抓到自己的木棒，淡蓝色的目光扫到长生，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再瞧了眼身边的衣裳，将眼中的狠厉隐去，对长生说道“你竟然没有趁老夫昏迷逃走？”

“元前辈说的什么话？元前辈在生死关头，都没有丢下长生独自逃生，长生又怎会不顾前辈而去？”长生淡淡地说道。

元朗点了点头，也不知信不信长生的话，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猛然站起身，说道“今天已经是八月十二号，时间来不及了，我们必须找一艘船只赶路......”

“这时候还赶路？前辈你的伤势不要紧么？”长生瞧着元朗身血红颜色，也不知元朗的伤势好了几分，略微有些担忧的问道！

不过元朗并不在乎自己的伤势，拿起身边的衣物胡乱的套在身上遮丑，一把抓起长生扔到自己背上，朝江边飞奔而去，一边飞奔一边对长生叮嘱道“长生记住，老夫至少需要三天才能恢复元气，这三天的白天里，所有的事都由你来做主，其一，绝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老夫病重的事实，其二，也不能有丝毫停歇，否则时间就来不及了......”

说话之间，元朗就到了长江边上，江边停泊着几十艘大大小小的渔船，也有大一些的运货船只停在浅水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