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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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伯颜政和公输野赶来之后，长生就站到了角落里，要不是姜守义在这里，早就返回烁今书院了！

长生明白，虽然袭杀巨子的是凌风，可整个计划绝对是公输野和鸠无常密谋的！

虽然自己是玄宫楼主，但年纪太轻、威望又不足，也不便参与墨家的事，只能站在旁边，冷冷地瞧着公输野和鸠无常，等有了合适的机会，再为巨子大人报仇雪恨！

这时，眼见诸位伯老都看向自己，长生暗暗皱起了眉头，巨子大人的遗诏里也没提我啊，他们都看着我做什么？

“玄宫楼主！”坤正阳暗暗苦笑一声，道“依祖制，新晋巨子尚未选出之际，墨家诸事暂由玄宫楼主主持！”

“啊？”长生猛然一惊，不由得问道“怎么会这样？”

“此子才十几岁，怎么能让他主持墨家大事？”不等别的伯老说话，鸠无常率先站出来反对！

“混账、你敢对玄宫楼主无理？”

“呃？公输大人......”

鸠无常无法理解公输野为何训斥自己，但伯颜政却是理解的，假如没有这份遗诏，必定是伯颜政继承巨子之位，但有了这份遗诏之后，那可就不一定了！

遗诏上写得分明，待选出‘德高望重之大贤，持墨子剑继承巨子之位’，这岂不是说，只要公输野抢到了墨子剑，再纠集几位亲信属下，就有了争夺巨子之位的资格！

公输野当众训斥鸠无常的事可不多见，一众内门伯老纷纷看向两人，心里明镜似的，都明白公输野的心思！

而伯颜执座冷冷地扫过公输野，并没有开口。

“两位执座大人、众位兄弟，且听第二封遗诏！”

“什么？还有第二封遗诏？”

坤正阳叹了口气，又从竹筒里抽出一张宣纸，念道“念及玄宫楼主年幼，本座特赐神器一枚，凡有墨家弟子不尊号令者，玄宫楼主请出神器，杀之......”

“呃？神器？”一众伯老和院主更加惊讶！

只见坤正阳从衣袖里摸出一枚木筒，越千山站得近，瞧了眼木筒微微一惊，喃喃低语道“这是七十二扣的孔明锁？”

而长生同样愣在原地，既不想管墨家的事，也不知该怎样管，更不知道巨子大人想要自己做什么......

坤正阳瞧了眼傻站着的长生，默默一想，别说长生惊讶，就连自己都没有料到啊！

墨家两位执座争权夺势，对墨家高层来说，早就不算是什么秘密。

按说巨子大人突然归天，墨家肯定要经历一番惊天巨变才对！

暗中内斗都是小事，说不定会演变成两派厮杀，进而变成墨家总院分崩离析的大事！

可这位几乎不管墨家内外的齐凤巨子，却意外地将墨家的权柄，交给了年仅十七岁的长生，只用了‘祖制’两字，就让所有的墨家弟子都说不话来，思虑之深，就连坤正阳都佩服的五体投地。

“既然巨子大人传下遗诏，公输野斗胆，请玄宫楼主看在齐巨子和我等薄面上，暂且主持墨家大事！”公输野眼神一错，率先站出来躬身一拜！

伯颜政冷冷地注视着公输野的后背，如果目光能够杀人的话，想必公输野早就死了十七八次了......

“请玄宫楼主体谅我等，主持墨家大小事务！”以鸠无常为代表，公输野的亲信纷纷站出来表态！

伯颜政暗暗叹了口气，这真是到嘴的鸭子......虽然还没有飞走，但已经有了飞走的征兆了，同样躬身一拜道“老朽斗胆，请玄宫楼主主持墨家大事！”

“两位大人、诸位前辈不必多礼！”都到了这个份上，长生也知道没法拒绝，接过坤正阳递来的遗诏和木筒，挠了挠头道“如今巨子大人......那个、刚刚归天，墨家还有很多大事要办！”

这还是长生首次主持这么大的宗门，而且是突然之间接手，仓促之下也不知该从哪方面说起！

一边琢磨着接下来应该办的事，一边组织语言，道“首先，十二卫院主亲率弟子搜捕来犯强敌，尽量留活口，我要知道是谁指使了这个计划；其次，内九门诸弟子由坤伯老率领，为巨子大人准备后事；第三......就先说这两点吧！”

鸠无常暗暗瞧了眼结结巴巴的长生，眼中露出鄙夷之色，而其他伯老也是差不多的神情，答应一声，就要转身离开。

长生突然说道“还有第四、不、第三件事，宗门正值多事之秋，内九门、十二卫和烁今书院，所有弟子坚守岗位严防死守，任何擅自离守的弟子，以墨家法度论处！”

“我等明白！”

随着两位执座、一众伯老纷纷离去，长生特意让谷裕年留下来，走到姜守义身边，道“巨子大人已经仙游而去，请姜前辈节哀！”

姜守义漠然的点了点头，眼神中毫无生气！

“谷院长、这几天我要留在这里主持巨子大人的葬礼，请您送姜前辈返回书院，如何？”

“玄宫楼主放心！”谷裕年暗暗松了口气，搀扶起姜守义，离开了墨竹林......

接下来的几天里，长生忙的是不可开交，为巨子换上领御常服、选择棺椁、和两位执座商议巨子丧葬的规格，还要听取十二院主的汇报，和内九门的各种安排！

直到一切准备妥当，长生才回到墨竹林！

坐在墨竹林的凉亭里，也不愿进入摩云洞，暗道，怪不得齐巨子不管墨家的事，这实在太他么繁琐了吧！

仅仅是由谁来给齐巨子摔盆的事，两位执座就讨论了大半天，双方是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争来争去都没有争出个结果！

又争执了半天时间，才做出最后的决定！

由长生来摔盆、坤正阳持送往节，其他八位内门伯老抬棺，而姜守义只能做为普通的外院院长，跟在送往的队伍中。

其实，长生刚开始的决定是，姜守义以巨子亲传弟子的身份，披麻戴孝摔盆！

可公输、伯颜这两个不怎么对付的老家伙，在这件事上的意见出奇的一致，异口同声的否决了长生的提议，八位内门伯老纷纷站出来，声援左右执座！

尽管长生据理力争，那两个老家伙也绝不后退！

眼见葬礼就要停滞下来，最终还是姜守义亲自赶来，劝说长生以大局为重，长生这才后退一步，不再坚持己见。

长生怎能不明白，这些家伙分明是觉得姜守义威望太高，又是神农氏之后的名门望族，若是再让姜守义坐实了巨子亲传弟子之位，恐怕会变成自己的绊脚石！

而长生虽然是玄宫楼主，但太过年轻，就算给齐巨子摔盆，也不会有人推举他为墨家巨子，这才一致决定，由长生来给齐巨子摔盆。

眼见一众高层勾心斗角、针锋相对，长生对墨家内外的最后的一点敬意也没有了，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等这件事办完就离开墨家......

六天之后的黎明时分，一队身披重孝的队伍走出墨家内门！

最前面是手持白色节幡的坤正阳，接着是头顶纸盆的长生，后面跟着清风和明月，再后面是手扶棺椁的两位执座，和抬着棺椁的八位内门伯老，最后才是十二卫院主、谷裕年和一些内门伯子等人。

长长的送葬队伍走了数里远，来到一座幽暗的山谷里，这里葬着历代巨子，也是齐凤巨子最后的归宿！

繁琐的礼节一直持续了大半天，眼看着太阳都快落山了，最后的几位外院院主才祭奠完毕！

长生站在最前面，瞧着新堆起来的土坟，再瞧了眼身后的墨家高层，向土坟恭敬地一拜，道“请巨子大人一路走好，长生在此立誓，任何与刺杀有关之人，总有一天，长生要将他们统统毙杀......”

身后是一阵纷乱的低声讨论！

长生并不管他们低声议论，转过身高声喝道“两位执座大人，有关凌风毒杀墨家巨子，抢夺墨子剑之事，长生也仔细想过了，今天在巨子大人坟头下达第一道命令，所有墨家精锐立即集结，由九位内门伯老亲自统率，前往日本诛杀凌风、抢回墨子剑，你们可有异议？”

不等伯颜政回答，公输野率先站出来，道“在下不才，愿亲率墨家精锐远征日本，诛杀黑羽家族、夺回墨子剑......”

“公输兄弟正是当年，墨家之事还要由公输兄弟主持呢，老朽请公输兄弟留在山门，老朽率领墨家......”

眼见这两个老家伙又要争抢，长生气不打一处来，怒道“至于由谁统御下山的墨家弟子，你们商量着来，今、明两天做出决定，后天下山......”

说罢，长生理都不理一众老家伙，扬长而去！

走出百余步，瞧了眼准备给齐巨子守孝的清风和明月，眼见两人落寞的走进旁边的茅草屋，默默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