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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往城外奔去,谢颂华保持镇定地打开包袱,发现里面一个木质的小盒子,整整齐齐地码着一整盒小金锭,着实是笔不小的资财。
在城门口,婆子从谢颂华这里拿了颗小金锭,置办了好些路上要用的东西回来,不但有路上用的干粮,还给谢颂华带了两身鲜亮的衣裳回来。
终于马车稳稳当当地出了城,没多久却晃晃悠悠地停了下来,婆子才松开缰绳,就发现自己的胳膊被人钳住了。
“去哪儿”
谢颂华冷冷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婆子表情一僵,随即谄笑了一声,“四姑娘莫怕,老奴只是刚才水喝多了,去那边草丛里方便一下。”
“是吗”谢颂华笑问了一句,眼睛里却没有半分笑意。
“当然……”婆子才说出两个字,然后就发现自己身上某一处传来刺痛,然后整个人就浑身酸软下来,竟提不起一丝力气。
谢颂华慢慢地将手上的簪子收回来,脸上的笑意已经全然消失。
她费力地将婆子拖回到马车里,然后撕了件衣服,将她的手脚都捆了起来,又把她的嘴堵了,这才冷笑出声。
“既然想要我的命,那也不思量思量,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在对方惊骇的目光中,谢颂华将那包金子放在婆子的身边,又从婆子的腰带里找了个东西藏在了马车的角落。
然后才捡了几颗金稞子,小心地卷了藏在身上,下了马车之后随便往脸上抹了把灰,又捡了根树枝拄着往城里去。
果然没有多久,就看到几个面色不善男子,骑着马迎面而来。
对于谢颂华这种逃难似的行人,对方没有半点兴趣,可谢颂华却清楚地看到他们别在腰间包了布头的短刀。
一个孤身女子,带着巨额的财富,还在城门口那样鱼龙混杂的地方露了白,想不死都难。
谢淑华这是想借这些人的手要了自己的命,偏还要装做为了她好的样子来。
在原主的认知里,这个替换了自己人生的三姑娘,为人大方,性子和善,常常在生母面前替她说好话,碰到别人欺负自己总是护在她身前。
可以谢颂华的眼光看来,这个冒牌货分明就是个大绿茶,两面三刀、暗地拱火、口蜜腹剑,能骗的也不过就是原主这个涉世不深的单纯小姑娘而已。
原主是在张姨娘生产的时候,因为太害怕,想找人来救张姨娘,结果不小心绊在门槛上给摔死了。
谢颂华再想一想当时的情形,不由冷笑了一声,就算原主没死成,对方也有的是对付她的后招。
既然占了这个小姑娘的身体,于情于理,谢颂华也该给她报个仇,才算说得过去!
谢颂华一边在心里盘算,一边赶路,才刚进城,忽然被人推到了一边,只见几匹高头大马疾驰而过。
才有城卫要阻拦,就听到马上的人高喊:“边关八百里加急,若有阻拦,格杀勿论!”
说话间,那几匹马就已经跑远了,后面的人群围上来,开始议论边关之事。
“应该是宸王殿下的事儿吧!唉,这一仗打得这么难,宸王殿下奇兵致胜、以少胜多,没想到竟然在最后遭了暗算。”
“是啊!据说凶多吉少,而且不易挪动,估计是为着殿下的伤势来的消息,这边应该要派御医过去了。”
“……”
面对周围七嘴八舌的声音,谢颂华并没有太在意。
这个消息原主也是知道的,宸王是当朝最有权势也最得圣宠的王爷,才三岁就受了先帝的封诰,当今更是恩宠有加,甚至特赐随意出入宫禁、见帝不跪等特权。
而他本人则学识过人,又能征善战,称得上是朝堂的中流砥柱。
这一次大荣骤然发兵,各方准备不及,宸王当仁不让立刻奔赴边关,率军抗敌,很快就将大荣军打得落花流水。
原本以为马上就要班师回朝,谁知却忽然受了细作暗算,竟命悬一线。
这样的英才人物,谢颂华一向非常欣赏,因此心里不免感叹了一句,这大概又是后世历史书上的一个遗憾了。
只是这样的人离她的生活太远了,也轮不到她来关心,她眼下最重要的是回相府处理后面的事情。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手指忽然传来一阵刺痛,这才猛然发现,那枚指环还在她的无名指上。
一身灰扑扑的样子,却带着这么一枚指环,似乎有些太招摇了,谢颂华便想将它除下来,谁知这指环卡得紧,一时间竟然退不下来,就只能先回去,等回头再看看。
从相府大门进去是不可能的,好在原主的身体底子倒是不错,按照脑中的记忆,谢颂华找了个狗洞钻了进去,然后就直接去了张姨娘的院子。
从原主来到谢家开始,张姨娘就十分受宠,人长得好看,性子也温温宛宛的。
她记得,原主到谢家之后,也就只有张姨娘有一回在路上碰到她时,笑着打了个招呼。
虽然昨晚上一切都很混乱,但是谢颂华并非没有印象,昨晚发生的一切,根本就有问题。
与平时的热闹不同,今日张姨娘的院子分外冷清,除了两个正在看门嗑瓜子的老婆子,连个丫鬟都没有。
她翻墙后轻轻松松地就进了内室,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目光就落在了墙角上。
果然!
这个局不单是在害张姨娘,更是在害原主!
正在四处翻着,门口忽然探进来一个脑袋,警惕地往里面看。
谢颂华停下手里的动作,思索了一下,“张妈妈”
“四……四姑娘!”
门口是张姨娘跟前的婆子,她一看到谢颂华,立刻跑了过来,“四姑娘,救救少爷吧!他是你从姨娘肚子里取出来的,好不容易挣得一条命,再这样下去,他没两天就要随他娘去了!”
谢颂华跟着她来了西厢,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
孩子这会儿被襁褓包着放在床上,小小的一只,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旁边的桌上只有一只碗,和小半碗水。
张妈妈擦着眼角的泪花哭诉,“说是小少爷命里带煞,出生克母,又说他身带血光,不许出门,怕会影响家里的气运。”
她哭着指着桌上的东西,“给老奴送来的都是些冷饭馒头,管人要点儿米汤都不给,老奴只能给他喂点儿水,这生下来都快一天了,连口吃的都没有啊!”
谢颂华顿时气得头晕,这特么是人干的事儿!
她略微想了一下,当即把孩子放到张妈妈的怀里,“我来想办法,你听我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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