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契约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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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瑞尔觉得，如果他还能活着走出去，就算是被布雷斯打屁股他也会笑着接受的，真的。他再也想不出任何能让他们脱离险境的办法了，他想救的人，救了他的人，他一个也保不住，他甚至连自己都救不了。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失败过，难怪他不能得到意中人的青睐，他连保护重要的人的能力都没有，还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的喜欢。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很好的娱乐了里德尔，后者因此而笑的更加得意起来。

里德尔身后，哈利正艰难的把那根蛇怪毒牙从他的手臂里拔出来，他的整个手臂都肿胀了起来，泛着诡异的灰紫色光泽，看起来似乎谁也不可能救活他了。

可他们都忘了那只凤凰。

西瑞尔不知道凤凰有什么用，但哈利知道。福克斯蹦蹦跳跳的来到哈利身旁，眨了眨眼睛，晶莹的泪珠一滴一滴的落在了伤口上面，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哈利手臂上的灰紫色开始渐渐消散，肿胀也开始消退，伤口正在一点点慢慢愈合着。

这让绝望中的西瑞尔感到了一丝希望，他转了转眼珠，摆出一副已经死心的模样，淡淡的问，“你知道未来的你为什么会败给一个1岁的小孩吗？”

里德尔对他的问题不屑一顾，“那只是巧合，他凭的不过是运气而已。”

“我想我再也没见过比他运气更差的人了。”西瑞尔立刻反驳，“你会输的原因是因为你不懂爱，你不知道这种情感会带来多大的能量，它甚至可以产生奇迹。”

“爱？”里德尔嗤笑，“你在发什么神经，居然妄想跟我谈论这种毫无用处的情感？”

“你难道不认为1岁的孩子打败了未来的你这就是一个奇迹吗？因为他的父母对他的爱，所以他可以变得无敌。而你，从没感受过爱，也没试图去感受过，所以你不懂这种情感的伟大之处，你就像一个没有情感的机器，一味的追求着自己的目的，不懂变通，最终只会一败涂地，相信我，就算不是哈利，换做其他婴儿你也一样会是这个下场。”西瑞尔绞尽脑汁想着各种能混淆他的话。

“愚蠢的家伙。”里德尔冷冷的看着他，不以为然的说，“我不需要这种无用的情感，既然你想说它有多伟大，那么你就证明给我看啊，它是能救你们的命还是能让你们死的没有痛苦？”他翘了翘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我会让你最后死的，看在我是你同院的学长的份上。等着吧，等到救世主死透了，你就会迎来你的死亡——”

“他不会死的。”西瑞尔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我听说未来的你会去杀哈利是因为一个预言，你相不相信我也能做出预言。”他脸色坦然的说着不靠谱的瞎话。

“我可没听说博斯韦尔家还有预言的血统。”里德尔显然不相信。

“我跟我母亲姓，你并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不是吗，你怎么能肯定我没有预言的血统。”

里德尔喷了喷鼻腔音，“与其在这说什么预言，你还不如赶快写一封遗书比较好，也许我会大发慈悲的帮你带出去。”

“那可真是谢谢了。”西瑞尔毫无诚意的说，“不过我还是要说说我的预言——救世主最终会逢凶化吉，他会提着宝剑斩杀他们的敌人，带着他的伙伴们完好无损的离开密室。”

“哈，这也算预言？”里德尔满是恶意的笑了起来，“别笑死人了，这只是你的妄想吧。”

西瑞尔眨了眨眼睛，开心的说，“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呢？”

虽然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但里德尔还是犹豫着转过了头，在他的身后，哈利一手抓着蛇怪毒牙，一手提着宝剑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的视线转移到哈利的手臂上，没有伤口，没有肿胀，就像从来没被蛇怪咬过一样。

“怎么会这样。”里德尔大惊失色，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转过身阴沉的看向了西瑞尔，“你在耍什么把戏。”

“我可什么都没做。”西瑞尔摊了摊手，悠哉的坐在了地上，一派轻松的模样，就好像对自己的预言非常自信，“你不相信我的预言我也没办法，但事实证明它已经实现了三分之一，我说过了，不懂爱的你永远也赢不了的。”他抬头看了眼神色晦暗不明的里德尔，不动声色的翻起了那本已经被他戳了好几个洞的日记本，“说起来，有一件事是不需要预言也能提前知道的。”

里德尔眯起了眼睛，“什么事。”

“伏地魔必然会失败，他现在就是块疯疯癫癫的破抹布，神志不清还自大无比，你绝对想象不出他现在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就如同一只常年生活在地下道里的肮脏的老鼠，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啃食着垃圾，这样的黑魔王你为什么会认为他很强大。”西瑞尔拼命想着所有他能想到的贬义的形容词，他偷偷抬眼看了下里德尔的脸色，犹豫了一下又继续说，“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黑魔王必将失败，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此路不通，为什么不尝试着走另一条路呢？”

“什么意思？”里德尔眼神危险的盯着他。

“你年轻、睿智，又有前车之鉴，完全可以抛弃未来的自己，重新发展。你可以尝试那些你不曾涉及的东西，比如去了解爱，那是一种谁也无法解释的神奇的力量，它可以变成世上最坚固的盾，为你阻挡一切的苦难，也可以变成世上最锋利的矛，为你开辟出宽阔的道路。”他用一种蛊惑的语气说着胡乱编的理由，“你已经对它有所了解，为什么不去接触一下呢，我保证你会为它着迷。”

里德尔沉默了一会，低声说，“你也是孤儿，你应该会理解我的想法才对，为什么你会对爱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这么执着。”

“不，我不是孤儿。”西瑞尔毫不犹豫的反驳，“我有外祖父外祖母，我有巴克夫人，我有艾曼和萨利，我有许多的邻居，进了霍格沃茨以后，我还有了很多的朋友，他们对我很好，我也很爱他们，所以我不是孤儿。”

顿了顿他又像个知心姐姐一样开导，“你以为的不是你需要的，曾经我也以为我不需要父爱，我有来自朋友的关爱，父爱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尤其是我还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但自从去年我通过厄里斯魔镜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后，我才终于明白，我到底想要什么，厄里斯魔镜不会骗我的不是吗，它总是能诚实的反应出你内心真正想要的东西，我建议你有空也去看看，我敢打赌你看到的跟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里德尔开始不耐烦了，他有些暴躁的打断了西瑞尔的长篇大论。

“做你自己。”西瑞尔一脸真诚的简洁概括。

“……”

西瑞尔估摸着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帮他做了个总结，“简单的说就是，杀掉伏地魔，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杀掉伏地魔？可我就是伏地魔。”里德尔已经上钩了，他开始认真的思考起这个问题。

“不，你不是。”西瑞尔摇头，“你只是16岁的他，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平行时空的理论，因为某个选择而延展出来的两个甚至多个不同的时空，比如我选择成为老师和我选择成为科学家，之后发生的事情会完全不同，我的成长轨迹也会完全不同，以此延展出两个不同的时空，发展出不同的结果，但在做出这个决定前发生的事情是一样的。”

喘了口气他又接着说，“你，就是在某个选择之前所存在的那个唯一的时空中的汤姆里德尔，而伏地魔却是在你做出的某个选择后所发展出的黑魔王，现在，你已经确定了成为黑魔王是没有好下场的，你完全可以做出别的选择，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回到过去重新开始的机会。”

里德尔沉默了下来，消灭主魂是个不错的提议，西瑞尔说的重新发展他也有些心动，即使他并没有把所谓的感情当回事，但他也确实对这个东西有些好奇，就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打败了未来的他，还让被蛇怪咬了的波特伤口愈合。

西瑞尔死死的盯着他，可是等了一会儿对方还是没有什么要说的，他有些着急，拖得越久金妮就越危险，可如果现在表现出了着急的神色，他前面说的那么多就全白费了。

就在西瑞尔着急上火的时候，里德尔终于开口了，“你说的这些确实值得我考虑一下，但我并不能就此饶你一命，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点的死法。”

“不，你不能这么做。”西瑞尔连忙说，“你的灵魂并不完整，继续杀人你的罪孽就更加深重，到时候再想要拥有完整的灵魂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等我能够脱离日记本单独存在，我自然会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里德尔不在意的说。

西瑞尔着急的看向不远处躺着的金妮，她的脸色似乎更白了，这让西瑞尔慌乱了起来，他绞尽脑汁想着其他借口，怕被里德尔看出他的慌乱，他不得不垂下了脑袋。

他的袍子已经脏兮兮的不能看了，泥浆和下水管道里的污垢让袍子完全变了个颜色，然而神奇的是，斯内普教授在圣诞节送给他的那个胸针却没有沾上一丝灰尘，依旧璀璨。

胸针？西瑞尔灵光一闪。

炼金术！

他猛的抬起头，“不，你没办法解决！你吸取金妮的生命力能获得的只是一个暂时强大的灵魂，想要灵魂完整的方法只有忏悔，如果你想要不断的靠杀人存活下来，那你永远也洗刷不了自己的罪孽，你的灵魂永远也不可能完整，哪怕你得到了强健的身体，你依旧只能是个不人不鬼的东西。”

“如果你能诚心的忏悔让自己的灵魂完整，那我就有办法给你一个强健的身体。相信我，从罪孽中解脱出来比从苦难中解脱出来更能让人感到欣喜，既然你已经决定要去尝试接触爱，那你就必须先诚心忏悔。”

“你说给我一个身体？你有办法？”里德尔显然对他那句‘给你一个强健的身体’比较感兴趣。

“是的，炼金术，炼出一个身体，将你的灵魂固定在里面。”西瑞尔故意说的含糊不清，让对方以为自己精通炼金术，“我确实有办法，总有些祖传的秘方不是吗，我爸爸可是个厉害的炼金术师。”

里德尔嗤之以鼻，“我也能给自己做出一个。”

“那只是，跟灵魂并不能完美的契合，你有的时候甚至可能会控制不住它，而且你难道还打算继续杀无辜的人？那样你的灵魂永远不可能完整，至少在你让灵魂完整前的那段时间你得保证自己不再伤害无辜吧。”

西瑞尔觉得自从圣诞节过后，他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能力大大的提升了，从里德尔开始松动的表情和又一次的沉默就能看的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西瑞尔甚至都要以为金妮的生命力要被吸光了，里德尔终于轻轻的点了点头，“我凭什么相信你。”

“有种契约不是吗？”西瑞尔喜出望外，连忙说，“有魔法效力的契约，直接作用于灵魂的。”

“确实。”里德尔不耐烦的说，“那就这样，我会去忏悔，在这期间不会伤害无辜。”

“而我，将会在你忏悔过后为你提供一具强健的。”西瑞尔狡猾的没有说明提供的方式，出去以后，他就会把日记本交给邓布利多，到时候，里德尔就威胁不到他了，就算从乱葬岗找具尸体给他，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让他安心的是，里德尔并没有发现这点，他的注意点在其他地方，“在这之前你得保证日记本不会被毁坏。”他警惕的说。

“好的，我保证。”

一个新的契约诞生了，之后，里德尔只是淡淡的看了西瑞尔一眼，就一声不吭的消失在了日记本里。

危机消除，西瑞尔一直提着的心终于彻底的放了下来，他瘫在了地上，连动一下手指都有些力不从心。

“我想我的预言算是实现了吧。”他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