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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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实体店的人越来越少，超市购物的人也没有从前多。昙璋把车停在顶楼停车场，买了一碗热腾腾的臭豆腐果腹，又买了两个热狗，边吃边下楼逛超市。

“喔!”昙璋低叫了一声，赶紧躲在货架后，情绪翻涌!

刚才她看到了谁?为了确定自己不是看错，昙璋又伸出脑袋看了一眼，这次确定她看到了颜盛和一名陌生的年轻女人在逛超市!

昙璋把臭豆腐扔进垃圾桶，给颜盛打电话。她看见颜盛与那女人说着什么，表情淡漠，看不出喜乐。一时间所有的猜想涌出脑海，颜盛是否同时拥有几个不同的女人?虽然现在人对忠诚很淡漠，占有欲让她不能接受颜盛脚踩几只船。

颜盛接通了电话。

昙璋问：“你在哪儿呢?”

颜盛看左右，说：“逛超市，冰箱里的东西快没有了。”

昙璋说：“你一个人逛超市?为什么不叫上我!”

女人推着车回到颜盛身边，看起来像是在选购货架上的东西，昙璋认为她在偷听。

“我以为你在打游戏。”颜盛说。

这借口真好，昙璋暗自嘀咕，道：“我打游戏你就不能叫我吗?我打游戏也会闷，也想出来走走。”

女人不再挑选货物，笑盈盈望着颜盛打电话。

颜盛说：“我与女同事一起，你出来吧。”

昙璋走出来了，要骗颜盛不简单，她也不想闷着发气，不如出去看看。

“你好，我叫郭静婷，是你男朋友公司的人物设计师。”郭静婷笑容灿烂，伸手与昙璋相握。

见郭静婷美丽大方，昙璋忽觉自己小气，有种难以言说的情绪让她极想做个改变。

“走吧，既然来了，看看你需要什么。”颜盛很自然搂起昙璋的肩，语气也变得柔和。

郭静婷一直保持着微笑，说：“我初来A城，对这里的环境还不熟悉，所以让老板带我来市中心逛逛，正好他说家里也有东西买，就与我一起来了。”

昙璋说：“在A城住的还习惯吧?”

郭静婷说：“挺好，我很喜欢这里的气候，工作也很不错，简直是完美。听说嫂子很喜欢打游戏，以前嫂子也是从事游戏一行吗?”

昙璋心里不是滋味，也许她不该整天沉迷网游，该出去找份事做了。

颜盛说：“她是《大神》的大股东。”

“喔~!”郭静婷捂嘴，露出惊讶的神情，说：“真是太厉害了，以后我有不懂的，可以向你请教吗?”

颜盛说：“恐怕不行，她比我们都要忙，有些细节，我还要问问她的意见。她比我们任何一个人更懂游戏。”

昙璋被夸成这样，不知说什么好，除了玩游戏，她对游戏制作一无所知。

郭静婷露出失望神色，说：“太可惜了，不过——以后终归会有机会的，到时还请嫂子不吝赐教。”

昙璋只能说好的好的，心里却在盘算要做点什么好。

“你东西买完了吗?”颜盛问。

“喔，差不多了。”郭静婷说。

“我们去那边逛逛，你买完了早点回去吧。”颜盛说。

“好的，我回去了。”郭静婷推着推车走了。

昙璋扫了两瓶酱，心不在焉。

颜盛见她如此，知她心里在为某些事动摇，说：“做什么能让你高兴呢?”

昙璋说：“小时候，看到别人气急败坏我就高兴，13岁后追星，16岁后买奢侈品和办party，18岁后与一个男人在一起，26岁后与另一个男人一起…”

“这就够了。别想太多，想太多容易迷路。”颜盛说。

“可是…就在刚才，我觉得我像一个怨妇，一无是处却心眼极小的那种人…我很讨厌那种感觉，那种人，我感觉自己不做点什么，就要失去你…”昙璋纠结万分，苦恼无比。

颜盛说：“你吃了臭豆腐和热狗。”

“这不是重点。”昙璋说。

颜盛说：“我十一岁迈入社会，见过太多的人，太多的事，对我来说，只希望有个女人，她有我身上没有的东西，这就足够了。”

“是什么?”昙璋问。

颜盛说：“永远也体会不到，这世界最为黑暗的一层。”

昙璋语凝，望着颜盛似有什么在心底爬动。好一会，叹息一声，推车前行，说：“你知道我有看过许多变态的游戏吗?时钟转到哪里，人的那部分就要被活活切除，自残表演，吃尸，各种SM。”

颜盛说：“有什么感想?”

昙璋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那样做，恶心。”

颜盛说：“曾经我极需要钱，有人告诉我得到大笔钱的快速途径，可去地下俱乐部表演有钱人提出的任何要求，只要达到要求就会得到赏钱。于是我去了…”

颜盛停了下来，昙璋心里炸开了锅，她非常知道地下俱乐部要表演什么，顿觉口干舌燥，为自己去过几次地下俱乐部自责不已。

“你能体会到表演者的心情吗?”颜盛问。

昙璋握紧推车，说：“为了钱，什么都肯做。我以为他们就是贱人，不然谁会做那种事?”意识到颜盛在旁边，说：“对不起…我以前不懂，因为我从来不知道钱有多重要。”

颜盛说：“没关系，我去了…看到舞台上表演者确实得了很多钱，也动了那层阴暗的心思…我告诉自己没什么了不起，但是…当我看到舞台上口吐白沫的表演者，忽然想到了颜宇第一次发病时…我忘不了，也做不到，所以我逃了，后来被人追回来狠狠的打了一顿，丢在了下水道里，我在下水道躺了三天，差点截去了一条腿…”

昙璋黯然道：“原来我真不懂…”

颜盛说：“不是挺好吗?有段时间，我整日幻想着有钱后的生活，以做梦来安慰现实生活，是许嫱把我带出了那段毫无头绪的岁月，我才能用自己的手和脑创造曾经的梦想。”

昙璋感叹，说：“为什么不是我早点遇到你。”自嘲道：“就算早点遇到你，那时候的我绝不会同情你，帮助你，不仅不会，还会鄙视你。”

颜盛说：“人穷，命贱!如果那次我选择了表演，便不会有现在。把别人的取乐当成了习惯，不需要很久，接触难以脱身，哪怕沾染上一丝气息，会有不见天日的感受。”

昙璋深呼一口气，说：“谢谢你给我信心，我们回去煮鸡蛋吃吧。”

颜盛恢复常色，说：“今晚不去守狼犬?”

昙璋看时间20点，说：“当然要守，晚点上线。”

颜盛说：“要支用时间吗?”

昙璋说：“你若有时间，应该要陪我了。”

颜盛笑道：“你看你，臭豆腐的油都滴在衣服了。”

昙璋低头一看，胸口有几点油污，道：“所以你知道我吃了臭豆腐和热狗?”

颜盛说：“气味还在。”

昙璋笑着推了一下颜盛，说：“你小时候一定很欠臭豆腐和热狗，才会这么在意气味。”

郭静婷从货架探出脑袋，看到两个人笑着走远，目光暗下来，低首沉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