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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的巨响震动全场,场上所有人无不色变,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惊心一幕。
天空不知什么时侯,之前还是晴朗碧空,现在却是乌云密布。云层渐厚,默默的低垂着,愁云惨淡,像是要坠下来一样,深深向他压去。
周围密密麻麻的人,刀剑交杂的刺来,看huā了他的眼。
高抬的手直直的定在半空中,金龙刀闪闪发光,折射出一种逼人的迫势。
七人也迅速飞弹开去,重重摔在地上,吐出大口血剑。
到底要不要杀了他们?
那砍杀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了,他却渐渐像是失去了知觉。
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刷刷刷!”又是几剑横扫,以惊涛骇浪之势狂卷而来,某一道完美的攻击路线,向他迤逦而至。力量则愈来愈大,迫使他不住后退,提刀努力一挡。
比之雷震山崩地裂更为轰动的巨响震摄于耳,无数火huā碎石崩裂开来,卷风阵阵,刮起漫天血雨。
凌锋双眼一闭,他已经感受到了遥远的地方,心中那人的担心之情,她正满脸泪水的看着他的决战。而她的丈夫,一直站在她的旁边,似笑非笑的看着这场决斗。
最终,那刀还是慢慢的垂了下来。刀尖顶在地上,他伏在刀上,脸上的汗和嘴角的血一滴滴的往下流。
这是他在集那三刀金龙刀法之后又思考出的一刀,这一刀猛烈无比,将全身劲气尽数注于刀上的倾力一击,比之前那也刀更为强猛,且配上金龙刀的霸气,就算是师父那样的高手也未必能全力接下这一击。
一个飞转落地,凌锋用刀抵在地面,左手捂住胸口,大声踹气。刚才那一击,他虽然用尽了全力,但还是没能挡住那五人的联合剑击。
他冷笑一声,提起刀冲了过去,砍杀在那一片战衣中。
但又为什么一定要杀呢?
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只有那绝美容颜,深情双目,在他心里久之不去,时时萦绕着。
这些人都是卑鄙小人,不应该杀吗?
金光乍现!
这一战中,剑气、掌风、刀锋和内功混合交杂,不仅仅局限于一般兵刃的格斗形式,更是以气破利,以力入髓,强烈的气劲隔空取敌,渗入经脉来震开对方。
其实另外几人也并不乐观,几人在尽力一拼之下都或轻或重的受了内伤。只有法智大师功力深厚,并未受伤,但他因年事已高,且重掌出击下,已经大伤精元。
法智大师飞快后退,倒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那枯黄长满皱纹犹如鸡爪的老手渗出丝丝血丝。
对战的八大派,已经全部换了门派。对阵的那人,也由刀魔变为刀魔弟子。但是,这一战比之三十年前一战,却是更为惊心动魄。
“兵砰”几声,另外七派掌门人手中兵器尽数折断,纷纷散落在地,又发出沉沉的响声。
“给我冲上去杀了他!”耳旁传来张顶中的大声命令,他突然惊起,站起身来,看到眼前那大队的骑士队伍向自己冲了过来。
八大派掌门人都痛苦难耐,刚才那一击之下都重伤不起,也惊恐的望着他。
没有逃避了,他用尽身子里的最后一点力气,提起金龙刀,猛烈的四处狂砍。
凌锋猛睁开眼睛,〖体〗内气劲迅速流畅,一道铺天盖地的暴发山洪、滔天海啸,冲破右拳经脉的惟一缺口,迎天杀伐。身子也一跃而起,金龙刀杀气横空,狂劲劈出。
武林八大高手与金龙刀的乾坤一击!
他只觉得金龙刀触碰之处,无不血肉翻飞。眼前却一黑,头一沉,身子就要倒下。
金色的刀芒刺目,一道开山辟地般如闪电迅猛厉啸锐响的刀锋凌空划下,劈开天幕!
嘴角已经溢出血丝,差点闭目昏厥过去,一身真气在这一刀上尽数爆发!
他似乎又感受到天地的压迫力都彷佛集中到他一人身上去,〖体〗内膨胀的真气,硬向他扩张一样,那种经脉欲裂的难受感让他痛不欲生。
五人中最前面的商战和欧阳尘却被迅速震的落地,且不停后退,颓然错出数步,都喷出一口鲜血,然后怒视着凌锋。举起剑正欲再次击来,发现自己已经被他的刀气所袭,一时难以进攻。
真气从右腕快速扩散,注入刀内,输入一团柔和之气和一团烈阳至刚的真气,在周身迅速游走一遭后疾速喷出。
场中的凌锋冷冷的看着众人,慢慢的抬起了刀。
“砰!”的一声巨响,凌锋又后退了三步,胸前的衣服被凌利的剑气划开,丝丝血迹渗了出来。
场中所有人都惊恐失色,不知他是不是要马上大开杀戒。
“到时将那什么八大派掌门人都给我杀了!”师父的话回响在耳旁。
面前那八人的脸色都显的得意,互相对望一眼后,都凌空而起,疾弛飞来!手中的兵器呼啸着夹杂着片片风声,排开长云,直贯刺来!
“我将金龙刀交给你,并不是要你去涂炭生灵,只是不想看到一把好刀和一个用刀奇才被埋没。”鲁忠的话又回荡在耳旁。
烟尘滚滚,阴风阵阵,待画面清晰起来,一长发飘飘男子翩然落地,灰白的头发飞扬着显得潇洒飘逸,手中的金龙刀仍金光不减。他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鲜血后,差点往前倒去,但又立刻站好。
宋初一伸出手在火盆上烤手,对子朝的请罪恍若末见。
子雅看着子朝匍匐在地上,眼泪更加汹涌。僵持了片刻,还是放下已经不属于自己的骄傲,在子雅身边跪下来“奴知错了,求主责罚!”方才子雅说的话,倘若给真正的权贵听见,早就拖出去乱棍打死了。
宋初一未把自己摆在那样的高度上,却也不能容人随随便便指责,她斜倚在扶手上,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缓缓道“你们也曾经是贵女,当知道方才那番话,是个什么罪名吧?,…
子雅心底突地一下,额头上冷汗倏地冒了出来。子朝心中焦急,
但宋初一还未说出怎样处罚,她不好立刻再求。
“给你们讲个故事吧。”宋初一饶有兴致的道“有个农夫,冰天雪地里捡了一条冻僵的毒蛇,心中怜惜,便将它塞进怀中捂。蛇活了过来,发觉自己有些饿,便毫不犹豫的咬了农夫的胸膛。”
子雅身上冷汗涔涔,她说的话纵使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到宋初一,但是行为的确与毒蛇无异。
“说这个故事,并非要指责子雅。、,宋初一的话出乎两人意料。
紧接着便又听她道“你们或许还不太了解我,我宋怀瑾从来都不会捡着蛇往怀里揣。我也从不强求人,倘若大家好聚好散,我没有半点不乐意。但,谁想反咬一口,上天入地我都不会让他有好下场!
机会娄只给一次但你们要牢牢记住,有时候一句随随便便的话一个任性的念头,都会让人万劫不复。我所说的,没有一句废话,望你们牢记于心。”
宋初一的声音无比温柔,却无端的透出一股肃杀,令两个人不由自主的屏息“奴谨记在心。”宋初一也不想就如此简单的把事揭过,但两天之后就要出发去秦国万一把她折腾的断胳膊折腿,路上带着也不方便。
说完,她便起身返回寝房。
子朝松了口气“雅,先生是个磊落之人,跟着他即便远远比不上做贵女时,却比我们流落在外朝不保夕好的多。”
子雅紧紧抿着唇,她生来是贵女,尊贵刻进骨血,子朝也一样只是子朝能隐忍,能放的下,她却不能。
“雅,你若是不愿意,阿姊便陪你一起走。
”子朝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柔。
子雅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子朝“阿姊。”她们才遭难不久,母亲惨死,子朝又重病昏迷不醒。子雅性子要强,一声不吭的咬牙坚持,但她终究还是一个未经历这么多苦难的贵族女子。
“雅,那么多没有正妻之位的女子,不也照样能活?”子朝明白子雅的心思,她害怕的并并非生活艰辛而是像货物一样被人送来送去,这个权贵玩够了,便转手送给那个权贵。年轻貌美时,尚且能够用身体讨好主人,换得丰衣足食,一旦年老色衰,可想而知生活会有多悲惨。
至于得到长久的宠幸她们根本不敢想象,这世间有几个美人能像褒姒那样一笑倾国?就算是褒姒,倘若面对一个脑满肠肥的周幽王,恐怕日子也不甚好过。
姐妹二人越想越是伤怀,竟在屋内抱头痛哭起来。
宋初一回了房听见隔壁传来嘤嘤哭泣声,心想发泄一下也是好的恰巧早上来传话的那名少年又过来了,她也没有闲暇去管那两姐妹。
“奴是将军指派服侍先生的,奴名唤丹。”少年在宋初一面前跪下。
一般的奴隶都不会有特殊意义的名字“丹”有赤诚之意,显而易见,这名少年在砻谷庆心中颇有分量,宋初一多打量他几眼“起身回话。”“谢主。”丹起身,以跪坐之姿面对宋初一,但上身依旧微微弓着。
丹十六岁左右,目测身量与宋初一差不多,身上着半旧的布衣夹袄,眉清目秀,皮肤比一般奴隶要稍稍白皙一些,发髻整齐,露在外面的双手被冻得有些红肿,但清理的很干净,从头到脚无一处脏污,一个奴仆如此,令宋初一实在叹为观止。
“你原来在哪里做活?、,宋初一问道。
“奴原是将军身边的侍书。”丹恭敬的答道。
怪不得,小小年纪看起来与一般的奴仆不同,侍书必是选择家底清白,聪慧能干,通文墨的奴仆,待遇与一般的家仆迥异,在将军府里说是官职也不为过,宋初一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接受。
她沉吟一下,起身道“我先去见过将军,你随我一起去吧。”
“是。”丹起身道。
宋初一走出房门,才发觉那两姐妹还在继续哭,不禁烦躁的抓了抓大腿,吼道“哭!哭她娘的有个鸟用!还不如省点力气想着怎么掌控男人!”丹被宋初一毫无预兆的咆哮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的望着她,一时连规矩都忘记了。丹只见过宋初一两三次,印象中她总是笑眯眯的很和气随性的模样,没想到竟这么大的脾气!
宋初一对他的目光视而不见,抬腿便往主院走。
她对丹没有掩饰的意思,这一趟过去,她料定砻谷庆不会把丹收回去,所以作为她的奴仆,一定要能够适应她的脾性才行。总不能为了迁就一个奴仆而改变自己吧。
宋初一到了砻谷庆的院门口,还未开口,便有个须发huā白的老人迎了上来“怀瑾先生。将军在茶室,请随奴来。”
“家老请带路。”宋初一客客气气道。
“先生严重了。”老人微微笑着还礼。
丹忍不住偷偷看了宋初一一眼,她现在温文尔雅的样子,与之前咆哮骂娘的凶悍简直判若两人,但又不像是装出来的温和。
到了茶室前,老人通报了一声“将军,怀瑾先生来了。”“请近吧。”砻谷庆道。
丹侯在廊上,宋初一进门便朝砻谷庆施礼“将军抬爱。”“呵呵,请坐。”砻谷庆伸手示意。待宋初一坐下之后,便问道“你瞧着丹,是否满意?”“将军调教出来的人自然不会差,只是如此将军岂不是身边无侍书?”宋初一道。
砻谷庆叹了口气“老了,我这有小半年都看不清字,又不耐烦听人念,留着他也无甚用处,不如跟着你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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