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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战王府洋溢着从前少有的暖意,风瑾夜在听风楼院外,挂满红色的枫树下挺身而立,抬头看着树上的红封,棱角分明的五官溢满笑意。
风瑾夜自是看出来,所有的红封都出自一人之手,每个小巧的红封上面画了画,有枫,有梅,有院子,有清风醉,有藏渊,还一个特殊的,一个圆圈周边是几须小条,风瑾夜能出来是太阳...
昨夜尾勺浅语给风瑾夜的红封,上面画的便是太阳...
枫树上挂着的红封与她给他的不同,风瑾夜从袖口将红封抽了出来,细细又看了一遍,他手里的红封,太阳下有一串特殊的字符。
风瑾夜越看越觉得熟悉,这串字符与他手上的刺青,极为相似...
风瑾夜周身的暖意,顿然消散,被浑身凛冽替代,差一些他就忘记她刺杀过他,她说恨他,风瑾夜不知道这些字符代表着什么?更不知道从何而来?
风瑾夜查过,但毫无所获,或许他该从她下手再查一查!
之语楼,尾勺浅语心想着,昨夜她给了风瑾夜红封,今日他该是会给她一个!
尾勺浅语若有似无的等着,可将近晌午,都未见风瑾夜人影,心里知道他不会来了,心里落空,很怀疑风瑾夜不懂礼尚往来。
尾勺浅语收了收思绪,她与他不荣再为儿女情长所羁绊。
尾勺浅语想起解药的事情,心下想着先处理脸上的伤疤:“晴夏,冷太医来了么?”
晴夏听尾勺浅语问起冷太医,心下知道,解药的事情终究瞒不过,便如实禀告:“冷太医来了,在听风楼,估计给允世子诊完脉,去给王爷拜年!”
“嗯,你去等一等,应该拜完年很快会出来才是!”尾勺浅语心下几分着急,也有几分期许。
晴夏领命去了听风楼,可却并未在听风楼院外等,而是直接同初九说了,拜托了初九进去请人...
冷太医正与风瑾夜、允铭,几人说着允铭的病情,初九走了入内,禀了一句:“爷,王妃让晴夏来请冷太医看诊。”
风瑾夜闻言,禁不住问了一句:“她病了?”
“奴才不清楚,晴夏只说请冷太医过去看诊!”初九毕恭毕敬回道。
风瑾夜习惯了心里的异样,归根于尾勺浅语儿时救过他,在过去那些年他去力过找到她,想将她留在身边,所以对她是不一样,于是风瑾夜面无表情,对着冷令道:“你先去!”。
允铭慵懒的声音,在风瑾夜耳边传来:“你不过去瞧一瞧?”
不说尾勺浅语不习惯这般的风瑾夜,允铭都觉得不习惯。尽管风瑾夜失去了七年记忆,但他对允铭几乎不存在改变,唯独对尾勺浅语万般别扭!
允铭淡淡笑了笑,如今这般藏着掖着,往后绝对有你好果子吃!
风瑾夜没有回答允铭的话,交代初九:“跟着过去看一看!”
风瑾夜话说得当然,却显然坐立不安...
之语楼,冷太医向尾勺浅语行了一礼,刚把药箱放下要诊脉,尾勺浅语才道:“冷老,本妃无事,传你来是想问前些日子给你的那瓶药,可能用?”
尾勺浅语对那瓶解药还是有一些信心的,毕竟国公府的医师已经验过能用。
冷太医有些诧异,这事他昨日在宫内给战王妃看诊,已同王妃身边的侍女说过。
冷太医也并未多想,便如实禀报:“王妃,那药是解药,可是却用不得!”
尾勺浅语听到是解药时,脸上便出现了笑意,可冷太医接下来一句确然尾勺浅语表情变得僵硬:“为何?”
尾勺浅语带着面纱,冷太医并未能看到脸上的失落,如实解释道:“王妃之前中的毒离奇,有高人将毒逼至皮表,若王妃皮表不伤,直接服下解药便可解毒。”
冷太医心下也万分遗憾,继续说道:“如今王妃伤了皮肉,若服下解药,身上每寸皮肉都会如当初脸伤一般,一寸一寸烂尽,其痛其苦如刀割,如沸煮,如火灼,王妃万万不可用药!”
尾勺浅语心里冷笑,也许天意将她该有的幸运给了她的年少,让她遇见了风瑾夜,她花光了运气,所以天意再不曾给她多少温柔。
“能解,只是过程无人能熬住,只怕生生痛死。”冷太医回道。
尾勺浅语颔首,心中自有一番打算:“本妃明白了,冷老回吧!”
“小姐,我们再找其他解毒的法子吧。”晴夏只以为那药解不了毒,未想到竟是如此,晴夏胆战心惊,就怕尾勺浅语要用那药。
冬暖却似乎料到她家主子会服药,并未感到诧异。
“晴夏,你去备些东西,我们先回一趟国公府,回来就去晚来雪。”尾勺浅语不时便做了决定,她得会国公府与外公交个底,免得出乱子,战王府有风瑾夜倒是不必担忧。
“小姐,你这怕是不要命了!”晴夏着急,语气带着嗔怒。
冬暖拍了拍晴夏肩膀,将晴夏带了出去,一同去准备护国公府拜年的年礼,也让尾勺浅语独自静一静。
初九回到听风楼,便到风瑾夜跟前回禀:“王妃无恙,只是问了冷太医解药的事宜,那解药怕是不能用!”
风瑾夜心中一拧,心下叹气:“冷令可有说不解毒,可有危害?”
“冷太医未提及!”初九暗悔方才没有多问几句。
风瑾夜极为不悦,敲案台的手指也多用了几分力气,夜十一人未现,便听到他家王爷冰冷至极交代:“将冷令过来!”
尾勺浅语用过午膳,便出发去国公府。
路上,尾勺浅语提不起精神,今日元日,她一个人用的早膳,请了冷太医,风瑾夜也没有来,她一个人用午膳,还一个人回娘家拜年。
极少有新嫁娘,是这般的吧?
尾勺浅语吐了一口浊气,有些看不起她快成深闺怨妇。
人有时最怕便是有了期待,期待会落空。
晴夏不止一次两次与尾勺浅语说过,何不就直接同风瑾夜说明,他失去了记忆,她就是他亲自聘下的战王妃。
尾勺浅语一开始犹豫过,风瑾夜不太可能会相信她。
如今呢,允铭就在战王府,她若想说,允铭便是最好的证明。
可是,就如昨日,尾勺浅语为她心里的这个家准备了一切,她看出来风瑾夜心里是被触动的。
她便对风瑾夜有了期待,可今日期待便落空了。
若尾勺浅语将她与风瑾夜的过往,和盘托出,或许能让他们之间少一些隔阂,但也必定会有更多的期待落空。
若风瑾夜知道一切,只怕尾勺浅语对风瑾夜的期待,会越来越多,可两人的记忆并不同步,那必定是一次一次的期待落空。
再者,尾勺浅语不想,将从前血淋淋的伤口再次撕开。
若风瑾夜终究会想起,那她便陪他再痛一次,若他不再想起,她便将那些伤和痛收好,有风瑾夜在,尾勺浅语相信总能愈合。
风瑾夜便是能晒干尾勺浅语,所有伤与痛的那道光芒。
马车外,传来晴夏的声音:“小姐,国公府到了。”
尾勺浅语缓步从车上下来,感觉周围的人看她目光有些异样,尾勺浅语若无其事交代冬暖一句:“去打听打听发生了何事?”
尾勺浅语入国公府,已经过了午时,尾勺浅语便未到会客的正堂,直接去了陆国公的院子,同陆国公拜年,与陆国公说了有解药的消息要外出几日寻药。
尾勺浅语不想多耽搁,在国公府待了半个时辰,便回战王府,将晴夏留下来应付,换了男装同冬暖又悄悄出去,躲开所有耳目,直奔晚来雪。
到了晚来雪,尾勺浅语直接上了阁楼,拿出解药立即便吞了下去。
冬暖看得目瞪口呆,急急忙忙给尾勺浅语倒了水:“主子何须这么着急?”
尾勺浅语苦笑:“再想想,恐怕就要犹豫不决了!”
尾勺浅语并不是无所不惧,她也怕痛,怕伤,怕丑。
“现在好了,既来之,则安之!”尾勺浅语故作轻松道:“刚刚可打听到什么?”
“嗯,今早开始,越都现在大街小巷都在传,战王妃是个丑妇。”冬暖回了一趟冬月楼,便知道外头所有的消息。
尾勺浅语笑了笑:“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
“属下疑惑,战王妃不是能随意评头论足的,尽管宫宴上的命妇,回到府上会说,但绝不敢大街小巷说三道四!”冬暖听到人们到处编排尾勺浅语,心里少不了有几分火气。
冬暖这一说,倒是提醒了尾勺浅语:“这事不知是否与洛宴清有关?”
“这是不会这般单一,应该会有后招。”尾勺浅语可以肯定,否则战王爷娶一个丑妇,最多只是一个笑料,供人们茶余饭后聊一聊。
“冬暖,你这几日多注意外头的流言。”尾勺浅语怕是身体一发作起来,顾不上太多。
战王府,冷太医午膳都来不及用,又被夜十一拽着返回战王府,只能百般无奈说明了缘由,换了风瑾夜冷冷一句:“往后她若寻你问诊,都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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