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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杨一帆寻了个空挡,一把飞剑刺中了余诗琪的右臂,她因冲击力继续向后倒去,樱舞剑失去了她的掌控,满天的樱花一息间随着她的倒下而掉落在地。

一地的粉色樱花,飞溅的血点点喷洒在樱花瓣上,一个美丽的粉衣女子倾倒在地,如果不看现场,这是一副多么诡丽的画面。

张启亮如森罗殿阎王般说道,“乘鹤宫杨一帆胜。”

余诗琪幽怨地看着前方,不知为何,罗欣欣觉得她此刻的眼神与梁秋怡有几分相像,只是她此刻看着的却是张启亮。

杨一帆蹙了一眼倒在擂台上一动不动的女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动了动嘴说:“承让。”

罗欣欣见他说完就往擂台下走,一群乘鹤宫的弟子前去迎接他。

罗欣欣也随同项一鸣石安常等人上擂台去把余诗琪扶下。

她来到余诗琪身旁蹲下,“余师姐,我们下去吧。”

余诗琪仿佛回过神来一般,慢慢聚焦,然后看着罗欣欣,眼里忽然闪着泪光,“师妹,我……”

罗欣欣回给她一个温柔的笑容,“什么都别说了。”

余诗琪仿佛被她的笑容说服了,敛起泪光,点了点头顺从地跟随他们下去。

临到观众席的时候,余诗琪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张启亮,他依旧是那个公正严明的裁判,她闭了闭眼,流下一行泪。

接下来都没有飞仙宫的比赛,罗欣欣也没了看比赛的心思,她陪同余诗琪回了竹子林。

余诗琪看到这一片的竹子林,这里是他们居住的地方,也是他们每天晨练的地方,她眼神呆了呆,茫然中似乎又有一些亮光。

那一年她八岁,他十岁,他半真半假地跟长辈说要娶她为妻,当时全部人都轰然一笑,只有小小的脑袋瓜里转不过来,只记着,他说要娶她为妻。

然后他被长辈安排来七星门,她就死活要跟着来,结果如愿以偿,两个都测试通过了。当时她还不明白娶是啥意思,后来她懂了,她就以为他们会成为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他果然是她看中的人,修为稳步上升,人人都赞颂的后生一辈,而她修为一直停滞,刚开始他还经常鼓励她,后来,日子久了,他就对她不闻不问了。

是的,她现在已经配不起他了。

余诗琪越想越伤心,最后眼泪居然就涌出来了。

“余师姐,莫要伤心。”罗欣欣道。

余诗琪拭干了眼泪说:“让罗师妹忧心了,我没什么。”

为什么要说没什么,她明明在乎得很,心里撕扯般的痛,可是说了也没人理解,他们还是只知道她是开开心心大大咧咧的余诗琪好了。

如此想着,但她还是莫名其妙地问出了,“我是不是很傻……”

似问,也似对自己说。

“不傻。”罗欣欣摇头。

余诗琪差异地看了罗欣欣一眼。

哦,意识到罗欣欣以为她说的是比赛,她更是自嘲地一笑,他们怎么知道她和他的事呢!

虽然罗欣欣不是很懂男女之情,但是刚才余诗琪看张启亮那一记眼神,还有临到观众席的那一次回头,她都看在眼里,纵然她不理解,还是察觉出了些不寻常,当时她还和项一鸣石安常互看了一眼,只是余诗琪专注于台上那抹身影,没有留意到而已。

但是她没有问得很直白,她也不好直说,只能一语双关地说不傻。

张启亮给罗欣欣的感觉一直是刻板严肃的,他只有对项一鸣才会相对宽容一些,她不知道余诗琪与他过去的事,所以想不明白平时洒脱活泼的余诗琪怎么会喜欢……

“余师姐,要回屋子里休息一下吗?”他们一直都站在平常晨练的地方,

余诗琪想了想,有些愧意地看向罗欣欣,“罗师妹愿意陪我说说话吗?”

“可以,反正我也不想回去看比赛了。”罗欣欣笑着说。

余诗琪点点头,“谢谢。”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坐在石凳上。

场上的欢呼声不绝于耳,想必还有更精彩的比赛呢,但这都不是罗欣欣此刻最关心的。

过了许久,余诗琪打破沉默,幽幽地说道,“我配不上他。”

罗欣欣还是摇头。

余诗琪这次倒是正经地看着她。

她是说不知道呢,还是不是呢,她知道说的是谁吗?

正在余诗琪错愕之际,罗欣欣的声音慢悠悠地传来,“就事论事。”

既然余师姐不想开人名,她只好装不知道到底。

哦,余诗琪心中了然,就事论事啊,随即心底又有一个疑问,真是这样吗?

“没有配不配,只有喜不喜欢,喜欢就是赔,不喜欢就是不配。”

余诗琪猛然坐直,她的话一字一句地进入她的脏腑,进入她的血液,像锥子一样搓着她最柔软的地方,哐当一声,心有些地方裂了。

又是过了许久,余诗琪叹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不懂,原来你比我懂。”

然后声音少了很多,似是喃喃自语道,“孩童时的喜欢,怎么会是长大后的喜欢呢……”

她笑了笑,笑意中充满悲凉。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余诗琪又笑了,这次是真笑,“我可爱的师妹怎么越来越不可爱了。”

“我一直都很可爱。”说着笑起来,两颗虎牙露了出来,然后眼神变得幽深,“只是有些立场必须坚定。”

说这话时,罗欣欣的笑容已经收住了,余诗琪又是一呆,想了想,她的师妹似乎在提醒她,有些事当断则断。

自从牵涉到那个人的事情,她就变得不像她了,好一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是她不知道。

余诗琪苦笑了一下,“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以前不知道,今天猜得出个大概。”罗欣欣坦荡荡地说道。

余诗琪释然了。

“我真蠢。”想来刚才自己太明显了。

“师姐不蠢,在寻仙的道路上找到一个与自己情投意合的人相伴一生很美好,可是千万不要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吗?她看得出她只是单方面的喜欢,为什么她自己看不出来,他说过要娶她的,可那是小时候的玩笑话,怎么能当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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