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人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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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后面，是什么样的。”小冰块缓缓问了一句。

“与这里没什么区别，存在的人都对我带着恶意，甚至比这里更差。”小云儿回答了小冰块的问题。

说完，小云儿又看着小冰块：“还不杀我吗？”

“发生了什么？”小冰冰差异的看着小云儿，怎么出去一趟，整个人都变了。

“没什么。”小云儿突然闭眼笑了起来，过了一会，缓缓说道：“生命真无趣，早知如此，我便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说完，没等小冰块回话，小云子便自尽而去。

而后，封冥雪便恢复完整了，但同时，小云儿过往的记忆也出现在了封冥雪的记忆中。那些痛苦，这自然会由封冥雪承受了。

“杀了便是了。”封冥雪并不像小云儿一样，见了人间恶魔，便失去生命的希望，她只是轻轻说了一句，便走了出去。

而后，封冥雪便抓住了弄玉朝，把他用剑气拖在身后，然后让他看着自己亲眼屠尽整个灵剑派。最终，在杀弄玉朝的时候，小云儿的记忆终究影响了小冰块，她终究还是没对弄玉朝举起杀剑。

弄玉朝并不知道此刻的小冰块并不是以前的小云儿，虽然她们的确有着共同的记忆。

于是弄玉朝便疯了，眼中充满着恐惧，亏欠，以及怨恨。

恐惧与亏欠，很好理解。

弄玉朝也加入了恶魔之中，他自然害怕自己被杀死。而亏欠，从第一次发现女童被折磨，这个情绪便滋生在他心里了，因为女童是他带出来的，这一切的原罪，皆是他。

怨恨，其实也很好理解。曾经，小云儿在弄玉朝的眼中，也是一束光，一束可以拯救自己的光。他渴望这份温暖把自己拯救出去。

但最终，这份温暖太小了，他们救不了彼此，要活着，就必须堕落成恶魔。

可是此刻，他看到的女童是这样无比的强大，于是过往的情绪，便在这一刻转化成了怨恨！他恨女童为什么不拉他一把，恨她为什么不救自己。

甚至恨着恨着，一切都变了，弄玉朝开始觉得，就是因为女童的出现，他的一生才会成了这般！若没有她，自己肯定是另外一个模样。

于是，一切的原罪，在弄玉朝心里，便成了小云儿，依旧是如今的封冥雪。

后来，封冥雪便把弄玉朝的记忆改变了一下，并开始建造一个小云儿渴望的灵剑派。

云儿又散了，小冰块轻轻起身，看着山下，嘟囔自语道：“抱歉了，小云儿。”

说罢，封冥雪便化作一道剑光长扬而去。

转瞬，她便站在了弄玉朝的身前。

“死！”看到封冥雪的瞬间，弄玉朝眼中的恨意再也藏不住了，化作漫天杀意直接杀了过去。

封冥雪也没说话，仙灵神剑一扬，便是万道青荧共舞。

剑对剑，人对人，几场风起，便有几片叶落。

第一场风吹的最烈，极致的光芒中，两道更极致的剑用生命舞着此生最强的一剑。

生命最初是什么颜色的？

答案是白色的。

那用生命而舞的剑光又是样颜色的？

答案依旧是白色的。

赤色的天地中，两道白至的光芒升起，然后整个天地便成了白色。

光太强烈，无人能看清两人是如何战斗的，能感受到的，只有两颗心脏在疯狂的跳动，似乎它们只打算跳这一次了，似乎这一场对决结束后，它们便不打算在跳了。

天地猛的一颤，仿佛是心脏最后的一拍，随后，便是死的寂静。

极致的光芒中，一个身影缓缓倒下，一个身影慢慢转身离开。

而后，周围数不清的残剑也归去了，如此，一切解散，唯剩孤景。

这时，一抹倩影拉着一个男童慢慢走了进来，她一边走一边念道：“江湖一饮太白客，不作名利争与休！提剑代笔春秋史，潜龙开榜乱与愁。”

话声落下时，来人已经抱起了倒在地下的尸身，她让男童捡起远处被丢弃的春秋剑，然后便离开了。

如此，孤景之中，只剩一把孤零零的太一。

风尽了。

“柳柏杀剑，不错。”荒郊的戏台上，夜英说了一句便离开了。

“夜家五戒剑，也不错。”戏梦生回了一句，又开始独自唱戏了。

一切仿佛没有发生，唯独夜英离去的身影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路。

另一场风，每一下都在吹着恨意，每一下都在吹诉着离别。

此处的天地完全成了血色的，在血色的天地中，又有一点青光在穿梭着。

突然，风止，血色的天地中出现一个人影，他满身是血，手中的剑也是血，他的生命，只剩死亡了，什么都忘了，只剩仇恨，只剩杀戮。

一瞬，漫天血光归于剑身，弄玉朝手中的魔剑仿佛活了过来，那剑开始轻轻的颤着，就像在呼吸一样，转后，便化作一道流光击向了天际中飞舞的青光。

“玄玄太清，众仙不存！九幽之冥，万魔皆坠！仙韶令，仙魔尽灭！”空中，一声轻语，青色光芒一闪，宛如飘云，直接便横向一斩，然后，魔剑便被斩碎，化作万点血滴飘落。

声落，封冥雪身影缓缓的落下来，与她一同而落的还有万千血雨。

血雨之中，弄玉朝的身躯开始慢慢倒下，他努力的盯着封冥雪的身影，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个身影了，从很久很久之前，他就不敢看了。

弄玉朝眼中依旧充满恨意，似乎这份恨意，到死都不会消散。

血雨滴答滴答的落着，每落一下，弄玉朝的心脏便跳动一下，每跳一下，他眼中的身影便离他近了一分。

人影越来越近了，心脏跳的越来越慢了，血雨也只剩几滴在零落的滴落着。

终于，血雨停了，心脏也停了，封冥雪也走到了弄玉朝的身旁：“再见了，师兄。”

“对不起”最后的一瞬，弄玉朝眼中的恨终于消失了。

看着弄玉朝完全没了声息，封冥雪抬头看着天空再次聚起来的云儿，嘟囔自语：“小云儿，至少，我帮你找回来那束你一直寻找的光了。”

说完，剑光一闪，便朝着剑鸣山飞去。

过了许久，一个淡黄色的倩影突然出现，她轻轻拾起弄玉朝的尸身，便离开了。

转瞬，风又来了，天空的云儿又开始聚聚散散，它们又开始演绎生命的悲欢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