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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楼下万事俱备,只待舞者登台。

“放开我!放开我!”听着这聒耳的声音就知道是孔笑苍。

只是此刻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叫孔笑苍。

石榴裙红,芙蓉簪花,一席红绡贴身裹体,一条拖霞披帛绕肩曳地,俨然一副舞女的打扮。魁梧僵硬的身材配上一条纤柔轻薄的长裙,这样的搭配,无疑是非常大胆的尝试;不过与此相比,他的妆容则更具创意和胆量。

一字长眉中道绝,两山远近高低错。春草新绿夹岸生,斑斑点点蘸水开。

可怜了他那一字通眉,就此一刀两断,再也连不到一块儿去了。不过说实话,没有了这一道通眉,于他,不只是改头换面,更像是脱胎换骨,不仅原本的野性和粗俗顿减,连年纪也仿佛年轻了十几岁。

只可惜他一开口,就又原形毕露了,又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样横冲直撞了起来,将那一抹烈焰唇脂糟蹋得五官皆是。旁人好心想帮他抹匀描正,他偏不领情,还将脸上本就横斜凌乱的膏泽脂香弄得更加错综复杂了。

刻下,他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上已完全辨不出他本来的面目。满面猩红一色,全身妖魔一体,怎一个丑字了得啊!真是难为了这个武功盖世的硬汉子,竟要做得这样一个惊世骇俗的小丑。

如此欺人,叫人怎生安忍?

一直以“小不忍则乱大谋”自励的孔笑苍这时也不再忍气吞声,“是可忍,孰不可忍!”

震耳欲聋的叫骂声一直未有停歇,歇斯底里般的怒吼声一直在这燕子楼的上空回荡着。一开始还有人出面喝骂他几句,也有人好心劝他闭嘴,不然还要遭受皮肉之苦。

可惜,孔笑苍一概不听,反而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折成两段,反手一挥,径直从那两人的颔下穿喉而过。从那以后,便没人敢靠近他,也没人敢与之说话,寂寞的他只得一个人在这冷清的舞台上扮演着独角戏,连个观众都没有。

照理说,这样丢人丢到家的场景,他早就该下台了,可脚上的那条铁链紧紧地拘禁着他,让他的活动

范围始终出不了这个舞台半步。

也不知那条链子是何物打造的,竟坚硬无比,徒手不可摧,刀剑不可断,孔笑苍已经试过无数次,都无法动它分毫,非但挣脱不掉,每次绷紧铁链子时,那副脚镣内侧还会生出一圈又尖又细的利刺,直戳入骨,疼得他在这三九天里都生出了一身汗来。

哀嚎、怒骂、呻吟,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也一遍一遍地磨着这个硬汉的骨头。

如此吃过几次亏后,孔笑苍也不敢再重蹈覆辙。只懊恼地坐在舞台中央,观察着那副脚镣,与寻常无异,怎生如此可恶,如此阴毒?

看着脚镣上的血迹,孔笑苍不再念叨那句“小不忍则乱大谋!”也不再呼号那句“是可忍,孰不可忍!”只恨恨地骂道:“他妈的!居然是檀心一点红!”

嘴里詈词不绝,脸上佯作镇定,可那粗犷洪亮的声音尽头却分明暗藏着无言的畏怖,正从足下一点一点的蔓延上来,他无法遏制这种情绪的扩散。

那一抹红色,很好看,好看到令人心悸,好看到令人万念俱灰。

正当孔笑苍感到绝望的时候,司马丹抬腿入场了,全场顿时肃静缄默,除了那个小丑。

双方还没见面,就已让自己白白死了两个人,难道这司马丹就不害怕自己成为第三个送命的人?怕!当然怕!这个司马丹不仅贪财好色,还贪生怕死得很。他之所以敢昂首挺胸地踏步进来,因为这燕子楼可不是一个歌舞升平的地方。

目下,他已在正当中的圈椅上坐定,悠然呷了口热茶,润了润嗓子,方才开口道:

“这位壮士,不是要来比舞的吗?那就开始吧!”

“哼,老子比的是腿脚和刀剑,才不是这轻歌曼舞。”

孔笑苍不再干吼,不再咆哮,也不再拖着那条铁链子四处闲逛。因为就在司马丹落座的同时,燕子楼上,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上百只白燕一齐俯冲而下,来势迅疾,径往台中袭来。

孔笑苍惊恐的眼睛快速指挥四肢作出了自己的反应,双手抱头,双腿屈膝,严密保护着自己那张脸,生怕

自己这副妖艳如花的尊容被这些鸟儿给破坏了。

可就当他惊恐莫名地抱头自守之时,那上百只燕子在他头上穿插飞过后,凌空跃起,奋翼直上,全无相害之意,最后在舞台上空三丈处振臂盘旋三周,才敛翼止歇。

过得许久,孔笑苍才怯怯地从自己那狭窄的指缝间露出那双狼狈的眼睛来。他跼蹐不安地仰望高处,似乎并无可容安栖之地,可那些燕儿却整整齐齐地横空而栖,燕尾如剪,相接成环,燕首矫矫,瞻仰昊天。

这一落一起,似流星飞电,如行云流水,流畅而自然,迅疾而有序,无有偏差,无有滞缓,连这些燕儿的个头、动作、形态都是一模一样,无有二致。若不是眼中那一粒檀心一点红,孔笑苍还真以为是这司马丹将这群活的鸟儿驯养得如此神妙。

惊叹之余,孔笑苍抑制不住的惊恐也从他的瞳孔之中扩散了开来,那个美妙的燕环高悬于顶,宛若死神的光环笼罩着自己。

孔笑苍苦笑一声,心里暗暗骂道:该死的墨尘!

白燕集结完毕,司马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这三百六十只燕子以及司马家所有的机关设置,可都是他两年前花费重金请墨家专门为之量身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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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家在这一带算得上富甲一方的大户人家,不过,也许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家的财富“来之不义”,必遭人仇。所以自他祖父辈起,就不断地在为他们这份家业寻找长久万全之策,筑高墙、修高楼、挖地道,还遍请武士来戍卫他家的万贯家财。

可惜到得最后他们连自己的性命都没有守住。其祖父死于家贼叛乱,父亲则死于暗月七星之手,也因此,这位司马丹才下定决心重金聘请墨家良工为之布防。

尽管墨尘一张嘴,跟强盗明抢也没什么区别,但司马丹深信“人心惟危,难托大任,墨守惟坚,万世不易”,为了能让自己在金山银山上高枕无忧,为了能让自己这份家当安然无恙,他还是花出了司马家有史以来

最昂贵最阔绰的一笔。

到如今,他都深信自己当年那一笔花得值!非常值!

尤其这燕子楼上的白燕成环,可是他最得意也是最满意的地方。

当年,墨尘站在燕子楼上,观察地形时,慨然道:燕子楼空,佳人何在,空锁楼中燕。由是,想出了燕锁空楼的机关布局,司马丹甚是满意,只是他觉得黑水玄鸟的颜色不好看,要求改成了金丝白燕,墨尘瞟了他一眼,同意了他的要求。

“腿脚刀剑亦可成舞嘛。我们这儿有一位舞师善作《七德舞》,歌七德,舞七德,披甲持戟,执纛而舞,哎呀,真是声震百里、气壮山河啊!壮士武功高强,若能为在下舞一曲,定可胜那《七德舞》!”

台前,司马丹恬然高坐,身旁还坐着一位身着碧绿色衣衫的女子,举止优雅,风姿绰约,婉转流盼,敛袂不语,只管在一旁静静地吃茶,似乎只想一个作壁上观的观众。

不过,她的美貌,她的举止,她的风度,很难让人不注意到她,尤其她手中那柄芭蕉团扇,在这数九寒冬之中尤为醒目。

孔笑苍瞥了一眼那位持芭蕉团扇的女子,尽管她以扇遮面,但他总觉得有些面熟。可转头又见其搔首弄姿地与司马丹眉来眼去,对他的处境不仅漠不关心,还大有他冷眼旁观之意,由是,他也就不再去想那女子会是何许人也。

“奸夫**,狼狈为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孔笑苍在心底暗暗地骂道。

孔笑苍恨恨地冲着这两人骂道:“哼,老子不是你的舞姬歌女,快放开我。司马狗贼,你要有本事,就真刀真枪地跟老子打一顿,用这等下作的暗器对付我,算什么男人。”

司马丹倒不恼怒,依旧不厌其烦地请孔笑苍献舞,而孔笑苍则宁折不弯,始终拒绝献丑。两个人就在这自说自话的讨价还价之中浪费着自己的口水,那位碧衣女子百无聊赖的听着二人毫无意义地你来我往磨牙费嘴,徒劳无功,也无甚意味。

“壮士还是舞一曲吧,我司马家这次比舞的规矩,来了就得跳舞,不跳可不准离开。不过,

壮士放心,就算你输了,在下也会如数给赏钱的。”

“老子才不稀罕你这几个破钱呢。”

“壮士既然不稀罕赏钱,为何又要来挑战比舞呢,如今衣服都给你换了,妆也给你化了,你却又不肯舞了,这不是藐视我司马家、藐视我司马丹么?”

“我就藐视了,怎么样!有种就杀了我!”

“司马公,这位壮士很有骨气呢,就是不知道他这张硬嘴有没有你这三百六十只燕嘴儿来得硬呢?”那女子的声音轻柔如流水,绵软似柳絮,可这每一滴水里都饱含着一股子瘆人的血腥之气,每一朵柳絮中都裹挟着一股冷峭的冰寒之气。

孔笑苍愕然抬头,往那美人的眸子里望去,那勾魂的媚眼顺势抛过一道醉死人不偿命的柔波。

幸好,这孔笑苍素来不好这一口,自诩圣人之后的他牢记君子三戒,决不敢妄动在色之戒,诚然如今他血气已衰,但这少时之戒对他依然有强烈的约束力。所以美妇当前,他也只是在心里骂了一句:蛇蝎妇人!声色狗马!

“哦?娘子的提议——甚好!”司马丹拊掌称赞,趁机还往美人若隐若现的胸口窥了一眼。

碧衣女子似乎并不介怀他眼神的亵渎,还颇为善解人意地向着他微微侧了侧身子。二人眉来眼去,心照不宣。直气得孔笑苍暴跳如雷,大喝道:“你!你们!你们这对狗男女!奸夫**!!”

孔笑苍自知此话出口,必死无疑,只恨自己的血饮魔刀不在身边,要不然他定向着天地引刀横揖,以敬孔氏先祖,然后挥刀自刎,以己身之血荐己身之刀,终不负血饮之威名。目下,双足受缚,两手空空,他只得昂首挺立,仰天长啸,好让自己死得有尊严一点。

可惜,他的死期还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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