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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我进门之后,给你们十三楼主每个人都送了礼,唯独你没收,还退了回来。”

“无功不受禄,夫人的那对金碗,竹茹不敢承受!”

对于这个冠冕堂皇的拒绝理由,当年松音愤然奉送了一个“哼”作为回应。也因为这个字,玉川阁和鸣萱堂之间的关系便从此微妙了起来。

眼下,这套诚意不足的说辞在师潇羽面前再次响起,师潇羽自然不会因为是她本人亲口陈述而欣然接受,也不会因为是她沉在雪地上的双膝而惠然相受。

竹茹深吸一口气,道:“其实,夫人很早以前就已经送过竹茹一件很宝贵的礼物了,我觉得那就是最好的礼物,所以其他的礼物,竹茹再难收下了。”

“什么?”师潇羽茫然不解。

“方才您问我你我初见时的情形,很惭愧,我已记不大清楚了。您当时的是何模样,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说过什么话,我都已经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天很冷,我身上只有一件又破又旧的单衣,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打颤。正当我跟在故门主的身后走在银杏道上的时候,你来了。故门主和你说了一会话,你就走了,走的时候,你把你的外衣送给了我。”

“唔……”师潇羽低头觑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红色斗篷,慢慢地想起了一些事情,“当时你的样子,是人见了都会不忍心的。”

“不,只有你。”竹茹的语气很坚定,坚定得有些悲凉。

在师潇羽的印象中,二人初见的情形充满童话般的惊喜:金风十月,银杏铺黄,凉而不寒的阳光从银杏道的一头一直铺到了另一头,仿佛连阳光都格外偏爱这里,每一片乘风而陨的银杏叶都可以得到一束专属阳光的照拂,它们在风中翩翩起舞,以阳光般的热情将那个女孩簇拥在金色的童话里。

而对于一个身上只有一件破陋单衣的孩子来说,根本不会去体会什么是金风十月,也不会去欣赏满地铺黄的胜景,她只会感觉到那一阵阵卷起满地金黄的西风就像刀子一样割在自己的脸上,而那一件温暖绵软的红色外衣就是抵御那把

刀子最厚实最坚硬的盔甲。

不过最珍贵的还要数藏在那件盔甲之中的那裹香甜可口的泽州饧,因为它让她第一次品尝到了人间不只有苦一种味道。

可惜对于竹茹所记得的这些细节,师潇羽已经没有太多的印象。

之后,二人再度陷入了长长的沉默之中,或在沉思,或在回忆,但不管怎样,师潇羽冰冷的表情就此消散。她实在无法狠心再使用自己方才那副架势那副腔调去面对当年那个楚楚可怜骨瘦粼粼的小女孩。

泠泠霜风起舞徘徊,卷起迷人眼眸的一星雪絮,师潇羽本能地闭了闭眼睛,在这澄静莹澈的黑夜之中,她仿佛听到了寒英辞柯的声音。

或许是由于那些曾经随风散布在祁门角落里的流言和那些不知何时在自己内心萌芽了的猜疑皆因不敌“坦诚”二字的考验而溃散而去了,让这原本寂寂无闻的落梅声变得更加清晰,也更加动人了。

空气中,一缕纯净而微妙的暗香在朦胧的夜色中浮动。

良久,师潇羽伸出她的右手,紧紧地攥住了竹茹的双手,满怀歉疚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原来——”一时间悲喜交加的师潇羽未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竟哽咽得无法言语。

看着师潇羽笑中带泪泪中带笑的模样,竹茹更加不知所措了,她翻转手背,用她的双手紧紧地捂住了师潇羽冷得与冰雪无异的手。

“竹清不受尘,人清不受俗。看来,我那对金碗是太俗了。”师潇羽抽了抽鼻子,破颜笑道,“嗯……我那里还有两个玉壶春瓶,一个是我从柳云辞那里赢来的,一个是几年前从九叔那里拿回来的,送于你,如何?”

“玉壶先春,冰心可鉴。多谢夫人厚礼!”竹茹欣然不拒。

“你别嫌弃酒气重才好。”这玉壶春本是吴门的好酒,而这酒瓶也不一般,请的是定窑的师傅专门定制的,胎薄细腻,洁白如雪,师潇羽一见便爱不释手,只是这酒气浓郁,竟空置了几年都未能将那股子酒味散去。

“无妨!”竹茹微笑着摇了摇头,沉吟片刻后,她又补充道,“不过

,我收下这份礼物是可以,但是你方才说的事情,我不能答应你。”竹茹的思绪并没有滞留在往事上,她很快便回到了眼前那个话题上。

“就算是报答当年那一裹泽州饧也不行吗?”师潇羽佯作一脸失望的表情问道,眼睛望着远处,却又暗暗地留意着竹茹的反应。

竹茹也明白师潇羽在试探自己。

她顺着师潇羽的目光,一齐望向了远处:“夫人行善从来不图回报,我若是因为这个而答应您,岂不坏了夫人您的名声?”

师潇羽撇了撇嘴,佯作出一张无言以对的苦脸。

深雪脉脉,无言地指引着两个人继续前行。竹茹还是照例尾随在后,一如曾经无数次的“偶遇”一样,默默地跟在师潇羽的身后,看着她轻快似舞的翩跹脚步,听着她嘴里哼着的吴侬小调,仿佛一切都还如当初一般美好。

绕过一块狭长的灵璧石之后,师潇羽准备往回走,不远处小竹林里稀疏的灯光隐约可见。竹茹往那光亮处抬头望了一眼,又望了一眼四周,然后迟疑地停住了脚步。

“夫人——”

“嗯?”

“其实……其实当年祁爷娶江夫人是迫不得已的。”竹茹闭紧双眼,一口气把话说完。

走在前头的师潇羽没有注意到竹茹还停留在那块狭长的灵璧石的另一侧,而走在后头的竹茹也未注意到师潇羽在她鼓足勇气说出那个秘密的时候一脚已陷入了一个齐膝高的雪坑里。

黑暗之中,她只见师潇羽扶着灵璧石停住了脚步,便以为师潇羽已经听到了她所说的话。她屏住呼吸,紧张地望着灵璧石的那一侧,心头就像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什么迫不得已?”师潇羽没有回头,正在努力试图摆脱脚下的困境。

“当年祁爷娶江夫人,是故门主逼他这么做的。”

“七叔为什么要逼他?”

“为了一味药草。”

“仙桃草?”师潇羽停止了徒然的自救,怀着某种预感屏住了呼吸。

“没错。当时故门主和已故的墨老掌门都

突然生了病,都需要服用祁门一种极其珍贵的药丸,而这种药丸最重要的一味君药就是‘仙桃草’。”

师潇羽的身体猛地一震,沉重的脑袋里“嗡”的一声,就好像心里的某根弦突然断了一样,瞬间成了一片空白,幸好,身边的灵璧石支撑住了她瘦弱的身躯。

“当时千金堂已经连续五年没有找到这味药了,采不到也买不到,所以那药丸就停制了五年。故门主没有告诉墨家,只是自己一个人先停止了用药。后来,故门主听说绍兴药王世家江家有这一味‘仙桃草’,但是那江家说什么都不肯将此药转售与千金堂,除非两家能够结下秦晋之盟,否则——”

“那个珍贵的药丸就是我现在每日在服用的那个药丸?”没等竹茹说完,师潇羽就打断了她。

“——是!”竹茹默然良久才点头应道,“祁爷一直不让我们告诉你。”

“那……绿衣姐……那江夫人也知道这件事?”厚重的雪压在师潇羽的脚上,让她动弹不得,竹茹从后望去,她整个人就像是僵住了一样。

“江夫人并不知道两位老掌门的病情。她只知道‘仙桃草’是九转元香丸必不可少的一味药。”不知是出于何种考虑,竹茹并没有上前探视,尽管她已心乱如麻,甚至还有些后悔,但她还是停留在原处,以最坏的打算等待着师潇羽的询问。

“也就是说,你们都知道,就我一个人不知道?”

“祁爷一直瞒着你,也是关心你,他怕你会像六年前一样,因为生他的气就折磨自己,不肯吃药,耽误自己的病情,伤害自己的身体。”

“六年前的事,他怎会知道?”师潇羽的心口蓦地一酸,“是宁云苓跟他说的?”

“六年前您失足落水,祁爷知道后,他比任何人都担心你,可是他不敢去看你,也不能去看你。他怕自己会一时心软而悔婚。幸好,给你看症的云苓师父是祁爷当年的一位授业恩师,所以他去求了云苓师傅。云苓师傅拗不过他,就答应了他每天都来跟他汇报你的情况。你用过的每一张方子都是祁爷亲手写的,只是不

知为何,你的病就是反反复复的,迟迟不见好。你不知道,那个时候,你的病都快把祁爷给愁死了,别人不知道,还笑他是为了操办自己的婚事而劳累成那样的呢。”

竹茹断断续续地叙说着六年前的故事,每个停顿的片刻,她都会暗暗地留意一下师潇羽的反应。

“断指神医宁云苓,就是因为这事才断了两根食指的吧?”

“太乙仙翁是偶然一次发现字迹有异才知道的。”

“所以我爹也知道。”

“是。”

师潇羽紧咬着嘴唇,努力地在克制她身体内无法自已的颤抖,游移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散落在眼前这个半明半昧的世界中。她紧紧地攥着手里的袖炉,似乎想用这种无力的声音宣泄内心的不满。

她没想到,她的父亲竟也会参与其中,和他们一起联合起来隐瞒自己,为什么?师潇羽想了很久,觉得很痛苦也很气愤,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过来。

就如父亲为何会将她嫁给祁穆飞的道理一样,一切都是为了弥补他对别人的亏欠。

尽管明白了父亲的用心,但她的内里仍然有一种压迫心脏的欺骗感涌上心头,让她好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喘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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