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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蜂军众人见这绿焰威力无穷,皆心头一震:“是何方神圣前来相助?”又瞧见形骸手中一柄璀璨夺目的绿色长剑,心中暗呼:“原来是他出手!”
扶贺惊魂未定,魏风喊道:“小心,又来了!”谢无伤将剩余半座小山扛起,再度投向此处。众叛军心跳到了嗓子眼,心中都喊:“这魔头老怪,当真叫人挡无可挡,避无可避!”
形骸长剑一振一劈,剑芒如一朵绿云,把那小山也一击消了,只剩下一些沙粒缓缓飘落。众叛军见了这开天辟地般的神剑,直是遍体生寒、呼吸不得,有人喃喃说道:“那边若是魔头来临,这边只怕是亡神降世。”
谢无伤一旁走来八头亡灵大象,每四头拉着一大拖车,谢无伤从车上搬起一个大铁球,“呼”地朝叛军一扔。那铁球自然比先前的巨石小了许多,可来势却快了不少。形骸生怕那铁球靠近,再劈剑芒,不料那铁球“砰”地炸开,忽然间灰尘滚滚,遮天蔽日,形骸再看不清敌军状况。
魏风喊道:“糟了,这一招好生狡猾!他只需不断朝墙头扔铁球,咱们唯有弃城而逃。”
扶贺咬牙道:“谢无伤并非莽夫,我实在将他瞧得小了!”
形骸长剑横着一抹,城墙前三十丈远处升起一面绿焰火墙,此墙高二十丈,好似天地间的一张大屏风。谢无伤再抛铁球,却再过不了这火墙一关,敌军的兵马突不过来,己方的弓箭也射不过去。
扶贺心生敬畏,身子发颤,暗想:“孟行海这一剑足以挡得下迷宫中的风暴,我们在他之前,渺小得宛如蝼蚁。”
突然间,形骸左臂中真气涌动,如蛇撕咬,令他青阳法身一时断绝,形骸本就在担心冥虎风剑,立时说道:“我不能再出剑了!这屏风不久也会消失。”
扶贺道:“孟大侠,我等已感激不尽。”她定了定神,道:“所有人撤离城墙,散在城中!一旦进入巷战,敌军不熟地形,便不是我们对手!”
大军得令,散至城下。有将领说道:“庇护院的士兵将领全都是窝囊废。他们见了孟大侠神剑之威,只怕吓破了胆,再不敢前进半步。”
扶贺道:“谢无伤生平几未败过,他绝不会退缩。只要他不退,敌军也必受迫往前。”
黄羊儿道:“谢无伤若杀进来,他最恨扶贺妹妹,定会对妹妹她紧追不舍。而此人本领太高,长胜不败,必会轻敌,不会带太多帮手。咱们诱他进入游人居,一人与他周旋,其余人铲除他羽翼,再用狂风炮轰死他。”
扶贺道:“是我将他引来的,该由我去挡他!”她何尝不知此举九死一生?但此人至此,实是因她疏忽大意。她心怀愧疚,若能冒死杀了这四大公爵中头号屠夫,又何惜区区性命?
魏风喝道:“休得胡言!你连他半招都挡不住!此事交由老夫来办。”
扶贺道:“师父需操纵狂风炮,乃是胜负关键,如何能直面这刽子手?”
魏风道:“此事简单,我这就将狂风炮操控之法告诉你。”
扶贺道:“可徒儿片刻间如何能学会?”
秽留嚷道:“住口!先前不都说好了么?这孟行海先前抢足了风头,赚足了颜面,该由本将军大显神威了。”
形骸苦笑道:“那也由得你。”
黄羊儿知他全是为了自己,激动之下,泪如泉涌,道:“秽留将军,你你何苦”
秽留在她唇上一吻,黄羊儿身子抖动,一时神魂颠倒,只听秽留说道:“你可真傻呀,这儿是阴间,就算我死了,也定会变作鬼魂,只要你点一点头,咱俩仍做得成夫妻。”
黄羊儿如何舍得,霎时哭成了个泪人?但秽留心意已决,无可更改。众将士皆肃然起敬,想起先前对他与形骸无礼言行,当真懊悔得无以复加、汗流浃背。
商议妥当,扶贺着手布置,豁然间,那绿焰高墙熄灭无踪。敌军行军的脚步声再度响起,但比先前缓慢了些,应当是畏惧青阳剑芒。又听得“呜呜”声响,两枚大铁球撕裂大风,将城墙城门砸得粉碎。
魏风无奈笑道:“谢无伤已试探出咱们黔驴技穷,他自己也没了‘弹药’,很快就将亲临。”
不多时,谢无伤当先破门而入,其余士卒这才跟了进来,这倒并非他们一味贪生怕死,而是因这谢无伤数千年来行军打仗,从来都是头一个破城破墙,夺得头功,他将此视作天经地义的道理,决不允许其余人占先,夺了他的荣耀。
他双目扫视,见狂蜂军朝街巷中逃,说道:“非我军者,所见皆可杀。”谢军众将士发出嚎叫声,兴奋异常,只因他们惯于屠城,自也乐于屠城。
空中蓦然箭羽声响,直取谢无伤。谢无伤懒得躲闪,双目中红光一亮,发出两道血流,将那寒冰弓溶解。他见扶贺站在楼顶,身旁有士兵守护。她昂着脑袋,却俯视着谢无伤,当真是英姿煞爽,俏丽武勇。
谢无伤知扶贺正是叛军首领,见猎心喜,咧嘴一笑,翻身下马,迈着大步,追向扶贺。他脚力极强,身躯极高,纵然落地沉重,可一步便跨过十丈之远。扶贺见他靠近,面露惊慌之色,一转身,消失在屋檐边缘。
庇护院中高手见谢无伤独自深追敌人,都喊道:“爵爷,我等助你一臂之力!”其实每一回征战时,若谢无伤起意猎杀敌魁,这些个男爵伯爵、副将偏将决计帮不上忙,也无需帮忙。可谢无伤自高自大,喜好旁人恭维他的无上神力,绝顶玄功,更喜当众折磨敌手,令敌人痛不欲生。众属下投其所好,眼下但凡离得近的,都紧跟在谢无伤身后。
途中,扶贺见谢无伤追近,便往屋子里一钻,没了形迹。谢无伤拍出掌风,将那屋子吹得七零八落。扶贺身法轻快,一扑一跳,又钻入另一处宅子。谢无伤最喜猎物狡猾,冷笑道:“逃得到哪儿去?”双掌并拢,斜着虚劈而下,一股巨力横扫而过,相邻的数间宅子也顿时支离破碎。谢无伤不见扶贺在屋中,一抬头,见她衣角隐没在一条小巷里。
如此追了一顿饭功夫,地形开阔,来到一处极大的广场。广场周围高楼矗立,房屋众多,扶贺脚下生风,朝最远处一座阁楼飞奔。谢无伤笑着一摇头,道:“太慢了。”张开巨掌,骤然发力,此掌刚猛无俦,力可灭军,刹那间已将扶贺笼罩于内。
突然,有一人从旁闪出,双掌外推,也发出两道凌厉掌风。此人掌力刚柔并济,更是奇厚,双方掌力“砰”地互撞,那人退了三步,背靠一棵大树,终于将谢无伤掌力拦下。
谢无伤目露怒意,道:“你胆敢坏我好事?”
来人正是秽留,他手掌酸痛,龇牙咧嘴,喝道:“你这狗生杂种,猪肉杂碎!扶贺姑娘这等美女,你也舍得下此重手?”
谢无伤大步走向秽留,身躯有如铁塔,阴影似恶虎。秽留寸步不让,反而迎向谢无伤。
谢无伤道:“我认得你,冥灯护法秽留。”
秽留哼了一声,道:“你这木鱼脑袋记性倒不差,当年你伤我之仇,此次正好一并清算。”
谢无伤大喝道:“小丑杂兵,便来一千个,一万个,谢某也照杀不误!”暴喝声中,一道排山倒海的掌力涌向秽留。秽留蛮性发作,不顾自己重伤初愈,体内真气急转数圈,已使出“古尸猎生功”,弹指之间,气力暴涨,反而冲向这巨人。两人再度双掌相交,同时怒吼,无形内劲化作狂风,朝外翻卷出去,登时烟尘滚滚,风沙旋转。
谢无伤不料秽留力气如此之大,一时之间,有些轻敌,反而被秽留震退。秽留用力过度,口中流血,但兴奋之中,也顾不上了,一伸手拔出剑来,朝谢无伤一斩。谢无伤抬臂一拦,铠甲如破钟般“哐”地一声,破了一洞,手臂上多了一道伤痕。
秽留哈哈大笑,道:“什么谢无伤,这可得改名叫谢轻伤了。”
恰在此时,谢无伤部属赶至,一见这情形,无不脸色剧变,只觉见到了世上最稀奇之事。有人不禁说道:“这人是谁,居然伤得了公爵大人?”
谢无伤脸色阴森,双眼充血,他一拳打出,秽留闪身避让,接连十招,毫无寸功。他那些属下登时回过神,齐声替他喝彩,岂料这马屁可拍得大错特错,谢无伤愈发恼怒,回身劈出手刀,一招便将数个属下斩成肉泥。众属下吓得屁滚尿流,你推我,我推你,争相远远逃开。
秽留见良机难得,再度跃上,一掌打谢无伤后背。谢无伤回身反击,轰地一声,两人第三回较力,秽留胸口剧痛,口吐鲜血,骂道:“他奶奶的,狗贼蛮力倒足!可敢再接我一掌?”说话间高高跃起,一招直袭谢无伤脑袋。谢无伤忽使一招“蝎子摆尾”,身子半转,一拳打中秽留脸颊,秽留满脸是血,半边牙全数碎了。但他奋力一抱,双足使千斤坠功夫,踩中谢无双脚掌,他喊道:“他动不了,趁现在!”
魏风喊道:“好!”手指在火线上一触,转动炮口,砰地发出一炮,这炮声离奇古怪,好似鬼山鬼海,漫天都是哭嚎,一股紫色旋风直朝谢无伤飞去。谢无伤察觉不对,想要躲闪,可这秽留“僵尸缠身擒拿手”何等牢固,顷刻间怎脱身得了?那旋风一举将两人吞了,声势愈发浩大,风中鬼影掠过,似乎无穷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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