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谁对谁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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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那么做？”

李尘的体内空间之中，李尘微微俯下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盯着史密斯的那双碧蓝色的眼睛，有些咬牙切齿了。

已经三天了，他假扮公孙无敌靠近史密斯，让老道人出手将史密斯擒住收进体内空间里制服，到现在，已经足足三天了，这三天之中，李尘无时不刻都想从史密斯的嘴里得到事情的真相，但是史密斯却一直都没有开口。

史密斯此刻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哪怕是身上的衣服，都没有什么凌乱的地方，老道人的实力太强了一点，史密斯虽然是天宫境八层的修士，但是面对元丹境一重的老道人，还是没有什么还手之力，就被封住了天宫，就连身体之中的源海，都被封印了起来，所以说，李尘根本就不用担心史密斯会暴起伤人，因为现在的史密斯，根本就是一个普通人。

李尘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杀死史密斯的冲动，盘膝坐在了史密斯的面前：“三天了，难道你还不打算告诉我当初你为什么要下达那样的命令吗？我不明白，你作为联邦的十大上将之一，跟华天雄殷天歌等人也并没有什么仇怨，为何会下达那样的命令？”

史密斯那扇碧蓝色的眼睛看着李尘，一句话也没有说，似乎是已经认命了一般，连眼神都没有什么波动。

这让李尘极度地恼火，心里的火气再一次地升腾了起来，刷地站起，手中青锋剑闪现而出，直指史密斯的咽喉：“史密斯，我敬你是联邦十大上将之一，为人类作出了杰出的贡献，我才一直没有对你施展特别的手段，难不成你就认为我李尘真的就不敢伤你杀你不成？”

史密斯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鄙夷地看了李尘一眼，嘴角微微上扬，满脸的不屑。

李尘终于怒了，青锋剑一闪，锋利的剑尖就刺破了史密斯咽喉处的肌肤，猩红的血液一下子就流淌了出来。

血液刺激得李尘的眼睛也在发红，他状如疯狂：“你鄙视我？你一个屠杀人类本族的屠夫，有什么权利鄙视我？！”

“我是屠夫？”史密斯终于开口了，他不顾咽喉处的刺痛，站了起来。

史密斯的身高，比起李尘还要高上半尺左右，史密斯站起来之后，双眼盯着李尘的双眼，就有了一丝居高临下的意味了。

擦，这个王八蛋，居然还敢给自己眼色看？

李尘的心里怒火更甚，他毫不示弱地盯着史密斯，手中的青锋剑也一直没有离开史密斯的咽喉。

史密斯并没有露出丝毫的惧怕之色，而是冷笑着说道：“在你的面前，我史密斯怎么好意思称屠夫？李尘，死在你手上的人，比死在我手上的人不知道多了多少倍！”

“大灾变初始，我才十八岁，侥幸悟得本命，走在了大多数人的前面开始修行，一直都在跟凶兽厮杀，才成为了联邦的十大上将之一！”史密斯提起自己的过往，是一脸的骄傲：“从始至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人类的利益为先！”

“哈哈哈……”

李尘闻言，收起了青锋剑，笑得前俯后仰，就像是听到了史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是我听说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一个在大华城屠杀好几位天宫境修士的人，也敢说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的利益？！”

史密斯的脸庞有些发红，呼吸也变得粗重了起来：“不错，大华城之战，是我史密斯唯一做的一件有愧于心的事情，但是，就算是重新来过，那个命令，我还是会下！”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李尘有些发疯了：“殷天歌华天雄等人，为了守卫大华城千万平民，宁死不退，为何你非要杀死他们？！”

“因为，他们死了会对人类造成危害！”史密斯也怒了，回瞪着李尘：“在这件事情上，我的确是有私心，凤灵玉事实上跟我有夫妻之实，这是我会下达那个命令的其中一个原因。”

李尘愣住了，凤灵玉跟史密斯居然搞到了一起？这倒是他没有想到的事情。

旋即，李尘就冷笑了起来，一个为了自己情人而不惜屠杀好几位天宫境修士的人，也好意思称自己是为了人类的利益？

似乎是看出了李尘心里的不屑，史密斯叹了一口气，眼睛之中的怒火稍减，正视着李尘：“李尘，我问你，大华城之战，你也在场，当时的情况你也清楚，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将战舰压过来，解救殷天歌华天雄等人，然后对凶兽进行碾压式屠杀！”李尘有些疑惑地看了史密斯一眼，这个家伙，这么问自己，是几个意思？

“的确，你是选择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以当时的情况，三十八艘战舰压上来，会对凶兽王者造成极大的威慑，救下殷天歌等人并不困难，而且，虽然会因为错失了战机，会让大量的凶兽逃走，但是换得九位天宫境修士，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史密斯居然赞同了李尘的选择，不过，他的话锋跟着就是一转：“但是，那样做之后，接下来会怎么样？”

接下来会怎么样？李尘皱起了眉头，他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殷天歌等人被救的话，那接下来，以殷天歌华天雄等人的性格，一定会严厉斥责凤灵玉那三十几个天宫境修士临阵脱逃的行为，那样的话……

李尘悚然一惊，额头已经开始微微见汗了。

“你应该已经想到了，不错，殷天歌还好说，华天雄我跟他打过交道，他就是一个宁折不弯的人！”史密斯叹了一口气：“大华城是华天雄掌管的人类基地，他对大华城的感情太深，虽然凤灵玉等人的逃离对于大华城的覆灭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是华天雄一定会将责怪凤灵玉等人的临阵脱逃！”

“联邦对于天宫境修士临阵脱逃虽然并没有明确的惩罚条例，但是面对大华城的惨剧，联邦一定会对凤灵玉等人做出严厉的惩罚来！”史密斯久居上位，对于人类高层的心思十分了解：“三十三位天宫境修士，其中就有十四位天命学院的分院长，凤灵玉更加是凤院的院长！”

“莫云天是飞华城城主，剩下的那些人，还有两个，是属于十大源能制造产业的人。”史密斯叹了一口气：“里面就只有几个天宫境修士，并没有什么势力在背后，我说了这么多，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李尘的心情变得无比的沉重，史密斯说到了这里，他怎么可能还会不明白史密斯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事实上，史密斯刚才的提醒，就已经让他彻底地想明白了。

华天雄等人没死，那那些逃离大华城的天宫境修士们，就会遭受联邦的惩罚还有全体人类的唾骂，这是那些人无法接受的事情。

而这些人，背后的势力不小，一旦牵扯起来，事情就会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会朝着谁都无法预料的方面发展下去。

而华天雄等人，虽然也有势力，但是，在大家都认为他们是人奸的情况下，谁也帮不了他们，只要他们都死了，就可以死无对证，并没有太大的隐患。

可以说，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现，大华城一事，早就已经烟消云散了，而不会闹得现如今这样沸沸扬扬。

“所以，我才会下达的那样的命令，虽然我知道那样做会对殷天歌华天雄等人不公平，但是，为了整个人类的利益，我必须下达那样的命令。”史密斯深吸了一口气，死死地盯着李尘：“所以，就算是从来一次，我还是会那样选择！”

李尘沉默了下来，史密斯的做法明显是错的，但是从人类的整体利益出发，也不能说史密斯做错了，那难道是殷天歌华天雄等人错了？

拼死守护大华城，是错的？他们就应该跟凤灵玉他们一样，一起舍弃大华城小源界之中的六百万平民，逃离大华城？

不！

李尘蓦地抬起了头：“我不否认，你的做法更加符合人类的整体利益，但是，我不会赞同你的做法，殷天歌华天雄等人死守大华城六百万平民，他们是当之无愧的英雄，而你，不但杀死了本来不会死的他们，而且还让他们背负了人奸的千古骂名，你这么做，有违道义！”

“道义？”史密斯不屑地笑了起来：“李尘，你还太年轻了，就算是在大灾变之前，凶兽并没有出现的末法时代，那个被称之为最和平的年代，利益也是最核心的东西！”

李尘没有办法辩驳，的确，“利益”这两个字，横贯了古今，又有几个人能够逃得过？

“就算是这样，你也是屠杀他们的屠夫！”李尘双眼之中，杀机大盛：“为了利益，屠杀九位英雄，你就是一个满手血腥的屠夫！”

“呵呵，比起你来，我是自愧不如啊！”史密斯眼睛眯了起来，不屑地看着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