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月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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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陈茹话语一顿，温柔的看了杜凡一眼，知道对方在认真听自己说话，便甜甜一笑，继续道：

“至于丹道大比，我想并不会出现你所担心的那种情况，在中州世家宗门面前大丢颜面的，以至于受到萧前辈的责罚，说不定，反而还会让你大放光彩呢。”

“哦？你猜到了什么？”杜凡神色一动。

“炼丹师放在哪里都是地位尊贵之人，更别说七星商盟那些宗师级别的炼丹师了，他们整日钻研草木之道，很少与人接触，故而大多都是性格孤僻，脾气古怪之人。

就是因为他们这个群体的尊贵和稀少，才受到了别人太多的赞扬和低姿态，所以就无形之间养成了一个傲慢、狂妄的性子，甚至是目中无人。

我想，萧前辈是想借你之手，狠狠的打击一下他们，让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让他们知道自己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进而学会谦卑和收敛。”

陈茹主动伸出一双玉手，轻轻的抱住杜凡手臂，悠悠说道。

“借我敲打那帮老家伙？萧副盟主也太看得起我了吧，就怕到时候她老人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杜凡撇了撇嘴。

“嘻嘻，这种情况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到时候若真是出现了意外，萧前辈最多就是搬起石头砸你的脚。”陈茹噗嗤一笑，话语之中竟然有了一丝揶揄的味道。

“好吧，算你说对了。”杜凡闻言一滞，张了张嘴，半晌之后却是一咬牙，恨恨道。

望着杜凡唉声叹气的样子，陈茹终究不忍，眼波流转之下，却是微微一笑，玉臂蓦然一扬，散出了一片白色的柔和灵光。

顷刻之后，那片柔和灵光化为了一个个米粒大小的白色光点，并飞快的扩散开来，形成光雨，于二人四周缓缓飘荡，经久不散。

在月光的洒落之下，这些光雨闪耀出洁白光芒，犹如近在咫尺的星光，又似银河，将此处夜空映照的宛如白昼。

透过这些光雨看去，无论是近处的清泉，远处的松林，甚或是天边的明月，都是那般的神秘与飘渺，宛如梦幻，只看一眼，都会让人痴迷而又沉醉。

在灵光、月光、水光的相互辉映下，即便是漆黑的夜，都变得别有一番景致了。

“这是？”杜凡见状微微一呆。

“一个光属性法术，‘月光雨’，美么？”陈茹甜甜一笑，柔声说道。

身处在“月光雨”中的杜凡，目光渐渐迷离，神情也有了一些恍惚，片刻之后，不由自主的哼唱道：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

陈茹被杜凡的哼唱深深吸引，不知不觉间，其情绪便被带入到了歌声当中，神色有了几分黯然，美丽的晶眸之中，也笼罩了一层浓郁的哀伤。

直到杜凡的声音消失很久，陈茹才轻叹一声，喃喃道：

“好美的曲子，但是，太过悲凉了……”

“是很悲凉。”杜凡苦涩一笑。

陈茹忽然脸色一白，咬了咬嘴唇，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抬起螓首，望向杜凡，隐藏掉了所有悲伤，流露出了一抹如水般的温柔，轻声道：

“杜大哥，我和她长的很像吧，你若是想念的很，就把我……当作她吧……”

杜凡身体突然一抖，心中有苦涩，但是此刻，更多的却是刺痛，他深吸口气，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慢慢转过身，凝望着此女秋水般的眸子，缓慢却又坚定的说道：

“茹儿，我确实无法忘记她，但是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你是你，她是她，我能分得清！最重要的是，这一生一世，是我和你，杜凡和陈茹……在一起！”

陈茹身子微颤，月光洒落在此女洁白如玉的脸庞之上，将她照耀的格外迷人，其眸中深处隐藏的那一抹哀恸，也在杜凡一番话语之中，彻底消散，化为了浓浓的深情。

此女脸上突然洋溢出了一丝满足的笑意，还有无尽的温柔，良久之后，咬着嘴唇，用力的点了点头。

面对着此时此景，还有月光雨下满腔柔情的佳人，杜凡终究还是情难自禁，微微一低头，大嘴一张，便将此女香唇含在了口中，并贪焚的吮吸着……

此女身子先是一僵，只是一瞬间，又开始香软无力起来，双臂紧紧环抱住了对方脖子，这才没有软倒在地上，就这样任由对方予取予求。

不知过了多久，杜凡松开了嘴巴，二人呼吸都有一些粗重，四目相望之下，也有了几分意乱情迷了。

尤其是陈茹，其洁白的双颊之上，已经挂上了两抹诱人的红晕，在月光的映照下，格外显眼，且惊心动魄。

目睹此景，使得杜凡那里，心脏狠狠的跳动了两下，在极大的定力，以及体内法力运转之下，才压住了将对方就此扑倒的冲动，这座北峰之上，可还住着十多万人呢……

良久之后，杜凡低声道：“丹道大比之后，我会去冀州一次。”

陈茹脸色一变，讶然道：“那么远……要去很久么？”

杜凡目光一闪，叹了口气：“你无须担心，此行没有危险，半年之内就可以回来。”

陈茹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喃喃道：“我等你……”

“杜大哥，我们好像……暴露了……”半晌之后，陈茹美眸之中忽然晶光一闪，随即脸色绯红，羞不可抑的看了杜凡一眼，便将脑袋深深低下。

“嗯？”

杜凡神念瞬间往周围一扫，然后霍然起身，抬起手臂，颤抖的伸出手指，见鬼一般的惊叫道：

“你们不是在南峰么，怎么会大半夜的，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

只见远处一片林木之后，赫然是以苏蓉为首的一帮小姑娘，其阵容，分明就是当初别院之时的重现。

此时她们一个个，有几人面红耳赤；有几人睁圆了一双双好奇泛光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二人；还有几人则是眼珠乱逛，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年龄最小的那个小女孩，却是目露惊恐……

杜凡后脑冷气那是飕飕直冒，一阵庆幸刚才自己没有冲动，看来以后即便是在栖霞宗内，也要养成神念时刻外放的良好习惯。

“杜长老，大师姐，你们……刚才……你们会不会有小宝宝啊……”那个年龄最小，脸上有些婴儿肥的小丫头，单手捂着嘴巴，一脸惊慌，睁圆了杏目，失声道。

“有你妹！你们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好奇害死猫！还有一个词，叫杀人灭口！”杜凡怒了，陡然蹦了起来，面目狰狞，暴怒出口。

“别看了，杜长老走火入魔了，快跑吧！”也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尖叫，一帮小姑娘们惊慌之下一哄而散。

……

稍远一些的地方，一棵松树旁虚空波动一起。

“欧阳师弟，这么做，真的好么？”枫叶宗主眉头一皱，嘴唇微微蠕动。

“宋家之人正在本宗做客，虽然他们没有明说来此的目的，但是大张旗鼓的来到本宗，又赖着不走的意思，宗主师兄难道还不心知肚明么？

此时正是散播此消息的最好时机，然而这种事情，不让弟子们来做，难道还要你我二人亲力亲为么，哈哈……”

一旁的欧阳轩同样嘴唇蠕动，极为开怀，并大感兴趣的望向了杜凡那里，目中露出佩服之意。

“可是……她们年龄最大的才十七岁，若是就此道心不稳怎么办？”枫叶宗主依旧眉头紧皱。

“那就为她们安排双修呗，我们栖霞宗的情况，好像是狼多肉少……不对，是男多女少吧。”欧阳轩撇了撇嘴。

枫叶宗主闻言满脑门子黑线：“……”

关于杜长老和大师姐好上了这件事，第二天一早，便在栖霞宗内如狂风暴雨一般的迅速传播开来，一时之间，沸沸扬扬，全宗上下，“乌烟瘴气”……

这次杜凡所引来的轰动程度，要远在当初的绯闻之上……

无论男女弟子，都对杜凡那里极为佩服，甚至还有一些年纪尚轻且被情感之事困扰的少年们，都做了暗访杜凡求指点的想法。

不过栖霞宗的筑基执事得到了宗内的命令，要求他们严格看管下面弟子，不得在这段时间打扰杜凡，这才为杜凡免去了很多麻烦。

可是金丹长老就不在此列了，曾经和杜凡有过接触的长老也不知道作何想法，竟然纷纷来到杜凡这里，好似极为亲近的道贺一番，弄的杜凡哭笑不得。

而远道来此“做客”的宋家之人，第三天便以家族事务繁忙为由，一个个脸色难看的告辞离去了。

一个月后，一艘巨舟自栖霞宗内腾空而起，其上灵光大放，嗡鸣之声一起，便在一个闪烁之中，直奔远处天际激射而去。

而此时杜凡的别院药田之中，那棵颇为显眼的参天宝树赫然已经消失不见，空桑枝与其下的玄木蚕也不知所踪，事实上，整个药田的灵草药，也少了十之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