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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路公交车走一路,停一路。
红绿灯自不必说,该停就得停。正是一天出行的高峰期,虽然今天是星期天,但坐车的人仍然很多。每到一处站牌,下车的和上车的挤做一团,推推搡搡,白白耽误时间。
公交车和自行车大军,乱穿马路的行人混在一起,车辆鸣笛声和交警的哨子声,还有不小心撞在一起的行人的叫骂声四起,乱糟糟的。
早晨,钟魁告别余家,上的正是8路公交车。他早从余思远那里打听好了,这路公交车横穿过省城的中心,途经主要商业区和几所大学,沿途有好几家新华书店,尽管他的目的并不是买书,但人家余思远亲自把他送到公交站,他只得在其目送下上了车。
因为是起点站,钟魁在后面占了个靠左面窗户下的座位。经常坐公交车的人都知道,越是坐在后面,越是能省去一些所谓的麻烦,比如给老、孕、幼、病、残让座。很显然,钟魁的思想境界还不够高。
前座靠中间过道位置的一个家伙正在吃肉包子,一股特别的味道弥漫开来。
还有一个姑娘站在过道上,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身上喷着浓烈的劣质香水。姑娘个矮,身后站着一个瘦高个家伙正在口若悬河地跟同伴聊天,唾沫飞溅到姑娘的头发上。
钟魁右边坐着的中年男子,穿着印着钢铁厂的卡其色工作服,大概是刚下夜班,正打着呼噜,还把头靠在钟魁肩上呼呼大睡,时不时地在他肩上拱拱,找个舒服的姿势。
只有身前坐着的一个老人,正戴着老花镜阅读今天的早报,一边看还一边唠叨着。
报纸第三版上有一个黑色的大标题:香江昨拍出唐代瓷器一套12件三千万港币,引起巨大轰动。
副标题是:神秘卖家引发猜测,疑来自内地,拍卖行拒绝透露详细信息。
这一则新闻主要版面被几幅图片占据,又详细介绍这次在香江拍卖的古董详情。
标的物是唐代豪门宴饮用瓷器,单独一件倒不是太稀罕,以前也曾出现过。
但从其题款看,这一套不仅出自同一口窑而且是同一批,其完整性和稀缺性,在古玩界拍卖史上实在罕见,且品相极佳,有极高的收藏价值和学术研究价值,故而拍出了天价。
也有人认为,这一成交价明显偏低,认为这可能跟拍卖方宣传不够有直接联系。著名拍卖公司佳士比的资深顾问认为,如果这套唐代瓷器,交给佳士比操作,至少能拍出五千万港币,他们希望这位神秘卖家如果手中还有古董,可以联系他们在香江的分公司,佳士比愿意免收拍卖费。
新闻的最后,又畅谈了一下内地收藏界的近状。随着改革开发,内地也逐渐兴起了收藏热,第一批收藏家独具超前眼光,早在十年前人民群众还普遍与温饱作斗争的时候,就开始有意识地收藏古董,这些人的收藏颇为可观,且大多是精品中精品,而现在那些南方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也开始加入进来,将收藏古董作为保值和增值的投资方式之一。
正所谓乱世黄金,盛世古董。当前,一个庞大产业的雏形正在形成,有关人士呼吁内地尽快出台相关政策,对拍卖行业加以规范,促进古董文物的良性流转。
钟魁视力极佳,看了这则占据整版的新闻,心中一动,故意在老头的身后夸张地说道:
“哇,真值钱!我家要是有这样的宝贝,那就发了!”
老头回过头来,见是一个少年人,仿佛找到了知音,呵呵笑道:
“小伙子,这是唐代的宝贝,一千多年了,能不值钱吗?三千万,还是港币,咱上班才挣多少工资?”
“怎么说也得不吃不喝一万年吧。”钟魁捧哏。
去年全国的平均年工资不到两千五百,钟魁这还是多算的,尽管近年城市在职职工的工资收入在增长,但物价在以更快的速度增长,明显的通货膨胀。这一时期也是机关干部、知识分子和城市职工辞职下海的高峰期。
“就是嘛,你评评理,贫富差距就这么来的,它凭啥值这么多钱,不能吃不能穿的。话说,我家倒有一块祖传的玉,我拿到古玩街那里去看,人家一看,说这是便宜货,不值钱,只开价一百,爱卖不卖。凭啥?这可是正宗的和田玉,关键是这块玉曾经是杨玉环贴身戴过的。杨玉环知道是谁吗?不知道她的,就不配当咱西秦人!”老头一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
西秦人性格鲜明,他们有黄土地一样质朴的性格,有好也有坏的方面,豪放大嗓门也是他们的特征之一。
“杨玉环啊?真的假的?”吃肉包子的家伙咽下最后一个肉包子,插了一句,一脸不信,嘴角满是汁水。
老头是个倔脾气:“瞧瞧,就是你们这些人败坏的社会风气,人与人之间怎么就不相互信任呢。”
“大爷,你说你那祖传的玉是杨玉环贴身用的,总得拿出证据,让人家相信吧,我还说我家的夜壶是李世民用过的呢!”肉包子毫不退缩。
四周的乘客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真逗!”
“老爷子,你想钱想疯了吧。”
“古玩街那帮家伙都是人精,他们怎么会做赔本生意,你去卖宝贝倒不是不可以,只要事先找熟人打听好市场价,守住自己的心理价,也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但是你兜里有几个闲钱,千万不要去那买东西,这个行当水太深。”
“你说的对,这就不是咱普通人玩的。梦想一夜暴富,那是不可能的,还不如拿着死工资保险。”
老头听了乘客们的议论,气的脸色涨红,不过旁人根本就不在意。
“大爷,您消消气。既然你有祖传的宝贝,不如就留在自己手里,只要是真宝贝,反正以后价值只会更高,您又没损失不是?将来万一有急用钱的时候,再拿出去卖了。”钟魁说道,他也听出来了,这老头也在吹牛。
“呵,还是你这个小家伙明事理。”老头听了,脸色稍霁。
“大爷,我打听个事,你们说这古玩街,我长这么大,怎么就没听说过呢?”钟魁套着近乎,冒充本地人,在口音上这完全没有问题,大家都是关中人。
“那你可问对人了,这古玩街以前只是个小巷子,就在市邮局东边的小巷子,原本有几家回民馆子,自从前年开了家卖字画的小店,陆续又来了几家买卖古董的,古钱币、瓷器、玉石什么的,时间久了,那条巷子就成了古玩街,现在热闹的很。这趟车坐到底站,看到邮电大楼就知道了。”
老头侃侃而谈。
“依我看,那条街应该改名叫骗子街或者小偷街。”有人插科打诨。
老头瞪了那人一眼,却是点了点头道:“这样说也没错,世道变了,如今骗子都是有钱人,穿着体面,出入高档宾馆,坐驾有高级小轿车。”
“老爷子,赶紧下车吧,再不下去就坐过站了!”有认识老头的乘客说道。
“哎呀,师傅等等,我要下车!”老头大叫一声,极利索地挤过人群,下了车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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