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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乙村的别墅,名叫幽兰山庄。
仅仅离村西头数百米的距离,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村里因为旅游事业的发展,半夜都有游客在游荡,而幽兰山庄则是一片安静闲适和美丽的世界。
当初这片主要由乱石堆和灌木组成的山谷,是政府白送给崔老板的,以奖赏崔老板的投资。
没想到经过专业人士的设计和开发,利用天然的地形,巧夺天工,这片乱石谷被建设成一座绝好的由数十栋别墅组成的园林式山庄,当然投资也不少。
李玉儿第一眼就喜欢上这里,因为这时不仅环境优雅,而且灵气浓郁度不错。
而钟魁在安顿好李玉儿后,就径直离开,完全没有尽一点地主之谊的意思。他不知道李玉儿这次来是什么目的,难道真的只是想休息休息?他可不会主动凑上去问。
在家吃晚饭的时候,钟父时不时地盯着钟魁看。
饭桌上的菜肴很丰盛,因为今天不仅是端午节,还是钟魁的生日。外公和舅舅一家也同桌吃饭,平时大家各忙各的事情,很难如今天这样聚的齐全。
“爹,有什么事,您尽管说,要是批评我,我会虚心接收。有则改之,无则加勉!”钟魁忍不住问。
“臭小子,你越来越没正形。”钟父瞪了他一眼。
钟母李青用筷子敲了敲碗,嗔道:“今天是小魁十八岁生日,别板着脸,给谁看哩?”
“你总是护着他!马上就要高考了,到时候落榜,没考上大学,你别埋怨我。”钟父道。
“爹,您放心,我一定会考上大学。您要对儿子有信心。”钟魁拍着胸脯保证。
钟母闻言,毫无原则地眉开眼笑,钟魁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钟父脸上则写满了不信。
舅舅李宏则说道:“不是我们不信你,以前你是那么老实的一个孩子,学习上的事,根本就不用你爹操心,全村都知道,大伙都认为你将会是全村第一位大学生哩。你看你现在,天天晃荡,也没看你温书,这样也能考上大学?不对,舅这话说的太绝对了,你也温书,不过在学习上花的时间是不是比别人少了点?”
舅妈则觉得自己丈夫这话容易让钟母误解,她瞪了丈夫一眼道:“喝你的酒,少说两句!”
外公李沛则自斟自饮,笑道:
“小魁考不上大学也没关系,可以跟外公我学医嘛。小魁在传统医术方面还是有天赋的,上次不知从哪弄的几个方子极好,我用这方子治好了好些个病人,我店里的锦旗就是这么来的,不错!”
外公这话说的不假,钟魁因为修行的关系,对传统医学也很感兴趣,触类旁通,短短几年就将外公的医术学的七七八八,没事时喜欢替外公给病人诊治,然后让外公复诊。
其实钟魁的主要目的,还是将自己自师兄那里得来的医术,通过外公进行验证,尤其是一些已经失传的药方。
钟魁满脸郁闷:“外公啊,听这意思,您老也不信我能考上大学?”
唯有表弟李云端着一杯果汁,讨好道:“哥,我信你!”
“不是我不信你,考上一所理想的大学,是你爹你娘对你的期望,你舅你舅妈,还有外公我都希望你能考上。可离高考剩下不到一个月了,我看你一点也不紧张。虽说你打小就很聪明,是个学习的料,上初中时门门功课优秀,还拿过全县第一。可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就你这完全放松的状态,考大学,难!”李沛道,话锋一转,道,“不过呢,你外公我也没上过大学,咱全家都没上过大学,这日子不是过的越来越红火?”
“爹,这话有些不妥吧?”舅舅李宏道,“咱那时候没现在条件好嘛,现在正是因为日子过的好了,下一代更要上大学。”
李宏顺便威胁下自己儿子李云:“你要是考不上县一中,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李云一脸郁闷。
“你小子别找借口,我那时候还在公家医院上班,怎么就没条件供你上学?”李沛毫不客气地揭短,“你上小学那会,三天两头的逃课,我也三天两头被老师找家长,脸都被你丢尽了。”
李宏脸红了,连忙给李沛倒酒,想堵住老爹的嘴。表弟李云则在一边偷笑,却被他娘赏了一爆栗。
这一顿话被吃成了批斗会,钟魁只好反复地开展自我批评,并保证明天就返校,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积极备考。
这个生日过的郁闷。其实钟魁现在的学习成绩不错,虽然花在学习上时间少,但两世为人,效率极高,但以这个成绩,要考上燕大,确实有些难。
不过,我有后门可钻。这话钟魁却不敢光明正大地说出来,更不敢说自己的目标是燕大。
钟魁只盼着高考早点到来,身为大修士,研究的本是人体奥秘宇宙运行,却为小小的高考操心,真够衰的。
第二天一大早,在钟父关注的眼神中,钟魁乖乖地返校了,继续做自己的好学生,然后跟所有的同龄人一样,迎接高考的到来。
好在时间过的飞快。
走出高考考点的大门,钟魁吓了一跳,除了外公他老人家留守外,钟父、钟母、舅舅、舅妈,连表弟李云一大家子都来了。当然也少不了锦毛鼠老崔。
迎着他们关切的目光,钟魁主动招认:“什么也别问,我考的不错,你们就等着接录取通知书吧!”
“那可好了,回去赶紧跟三爷说说,他盼着哩,这可是咱村第一位大学生哩。”钟母一贯地对钟魁毫无保留地相信。
“等真接到了录取通知书再说,别闹笑话了。”钟父犹豫了下,脸上却掩饰不了非常愉快地心情。
钟魁很是郁闷,真不是亲爹啊。
“小魁,你准备报哪所大学?西秦省大学不错。”舅舅道。
“不,我要上燕大!”钟魁摇头道。
钟母脸色立刻变了,虽然她没读过几年书,但也知道燕大是什么样的一所大学,那是尖子生中的尖子才能考上。
“嗯,当家的,你说的对,这事还是等接到录取通知书再说,别闹笑话了。”
唯有一直插不上嘴的老崔,这时才有机会说了句公道话:
“魁哥说能考上燕大,就真的能考上。”
这货是钟魁的死忠份子。钟魁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承你吉言!好一阵子没见着你,没想到今天来接我,有心了!”
老崔拍着胸脯道:“咱谁跟谁啊?”
老崔屁颠屁颠地招呼众人上了自己带来的两辆车,自己则跳上钟魁的越野车副驾驶位。钟魁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问:
“怎么?有事跟我说?”
“幽兰山庄住进了一个人。”老崔道。
“哦,那位国民玉女啊?”钟魁这些天真的在认真准备高考,都快忘了李玉儿这个人,“她还没走啊?”
“我说的不是她。是另一个,前两天住进来的,是位来自京城的大人物。”老崔摇摇头,一五一十地汇报,“我几天前还在国外逍遥,省里的头头亲自出面让我赶紧回来,我以为出什么事呢,原来是有人要住进幽兰山庄。”
“这其实是好事啊。”钟魁奇道,“山庄除了少数自住,大多数空房子终究要租出去的,省的落灰。现在有大人物住进来,可以免费给咱打个广告。这事也巴巴地跟我说?”
太乙山发展旅游及特色经济,搞的有声有色,作为典型,近年来常常有大人物来参观或视察,不足为奇。
“话是这么说,但这位大人物的来头有必要跟你说一说。”老崔在钟魁耳边说了个名字。
那是一个常常在电视的报纸上见到的名字,李望山。
钟魁默然。
“他来这做什么?”钟魁问。
“看上去真的像是度假,很低调。除了身边的卫士,据我所知,这两天他每天绕着山庄散步,没见过任何人。你说,他是不是冲着你来的?”老崔道。
“知道了。”
老崔偷偷打量钟魁的神色,见钟魁神色如常,也就不在多话。跟钟魁相处不少年头了,他早就将钟魁奉作神明,也知道钟魁虽然平时随遇而安的样子,其实是极有主见之人,所以他从不多事。
李望山是真的没有见别人,吕诚志道长除外,十分低调。
据吕道长说,李望山几次微服来见他,也只是饮茶并请教养生之道,并无其它。李望山似乎在通过这种方式,在暗示自己的到来。
李望山入住幽兰山庄,李玉儿不得不搬走。为了让李玉儿痛快地搬走,崔老板免了她租别墅钱,并且低三下四地承诺下次让她免费入住三个月。
见老崔这样上道,李玉儿“勉为其难”地答应,因为她早找到了一个更有趣的地方,正是天师庙后吕道长的居处。
从绝对实力上讲,她比吕诚志还要高一些,但吕诚志厚积薄发,知识渊博,对修行的见解远比她高明的多,重要的是他德行高洁,而且诲人不倦,并无门户之见。
因为受益非浅,李玉儿不知道给吕诚志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吕诚志同意自己搬到了精舍那里。颇有乐不思蜀的意思。
钟魁猜,李玉儿的师门肯定已经十分没落了,看上去在修行方面有太多疑问,她好像很难找到一位可以随时请教的人。
而李玉儿则觉得这一片土地,十分神奇,尤其是这里的人。
吕诚志道长自不必说,这位道长值得她尊敬。
聪明骄傲的吕远山,看样子将来是要接吕道长的班了。真可惜,这么帅的小伙,出家问道之心甚坚。
那只知道修行的白晓天,憨直可爱,又有一点愤世嫉俗,他每次见到李玉儿这样绝色美人,总是面红耳赤。
还有一位高人,李玉儿觉得这位真是位怪人。别人包括吕道长在内,对此人足够尊敬,口称前辈,但又好像对他有些敬而远之的意思。李玉儿一度以为,此人可能是钟魁的师长,在她的眼里,钟魁是她所认识的实力最强的人。
说此人怪,因为明明是修士,也不看他修行,却成天把时间放在看电视上,尤其是古装剧,一边看还一边嬉笑怒骂,品头论足,实在太投入了。
这太给咱修士丢份了。
幽兰山庄内,杨柳依依,景色怡人。
山庄深处本有处天然的湖泊,山泉水汇聚而成,清澈见底,人工再加以修饰,构成一处绝妙的景致。
夕阳西下,有位老者,坐在树荫下垂钓。
钟魁拿着一罐冰镇的啤酒,慢慢地向那老者走去。四下里,至少十余道气息锁定了钟魁。
斜刺里冒出个中年男子,拦住了钟魁的去路,目光很不友好。钟魁无所畏惧,迎着这中年男子走了过去。
“站住,你从哪进来的?”中年男子略有些紧张,以为安保出现了重大漏洞。
当然不是从正门进来的。
钟魁没有停止脚步,那中年男子身材高大,伸手便要抓钟魁的肩膀,没想到抓了个空,他发力过猛,跟钟魁错身而过。
心头大骇,中年男子毫不犹豫地一拳往钟魁的后背砸去,即便可能会是他防卫过当。
这一拳当然碰不到钟魁,他看似一脚向前迈出,却已经到了垂钓老者身后不足十米的距离。
空气中发出几道急速地震荡,远超人类正常的感知范围。那是不同位置的狙击手射出的子弹。同时,飞刀、飞剑、飞镖、梅花针等等暗器,也从不同角度袭来。
就在中年男子不可思议的眼神中,钟魁仍然以很平稳的步速走向目标,接连不断的狙击步枪子弹仿佛凭空消失一般,胜似闲庭信步,脚下唏哩哗啦地落了一地的暗器。
垂钓老者似乎发现了身后的异状,伸手制止了部下护卫们的举动。即便如此,二十余位精干的护卫已经冲到了湖泊的四周,严阵以待。
老者继续垂钓,钟魁就站在旁边看,看了半天,一条鱼也没钓上来。老者时不时提竿,每一次都发现鱼铒早就被吃光了。
噗滋,钟魁扣掉易拉罐拉环,仰着脖子喝了一口冰镇啤酒,真爽。
“老人家,您老是第一次钓鱼吧?”钟魁打破了沉默。
“何以见得?”这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李望山,军方的大人物。
“钓竿不错,碳纤维的高档货,但你这钓组设置的完全没有道理,连新手都不如,根本掌握不了水面之下的鱼情变化。所以我猜您老是第一次钓鱼。”钟魁道,“不过,您要是玩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这一套,或者姜太公钓鱼之类的,就当我没说。前者钓的是情趣,后者钓的是志向,而不在于鱼获。”
李望山终于将脸转过来,认真地打量了钟魁一眼,勉强笑道:
“嗯,这是老子第一次钓鱼,果然这不太适合老子。”
“忘了告诉您老,这里的鱼学名叫大鲵,俗称娃娃鱼,是国家重点保护鱼类,属濒临极危灭绝品种,当初修建别墅时,偶然发现的。凡未经允许捕捉的,都可能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制裁不制裁的,李望山无所谓,但他感觉自己脸上似火在烧,因为对方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真是报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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