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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长眉长老整个人已经完全懵了。
……寒螭这是死了?
寒螭居然死了!
在这一瞬间他甚至忘记了自我保护,令得原本缠绕在令牌与元婴之上的灵气也因为无人控制而消散。明明这是件攸关生死的事,但长眉长老居然暂时顾不上关注这些,只顾着一心盯着前方顾清玄的面容猛看。
如果说寒域里突然出现一条寒螭还是他可以理解的变故,那么现在事情的变化就已经完全是他猝手不及的了:那头能够轻轻易易把他捏死的寒螭,转眼间就被别人同样轻轻易易地杀了?它死得这样简单、这样轻松,甚至令长眉长老有了一种极其荒谬的感觉,只觉得现在发生的这一切如同梦境一般……
“怎么,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顾清玄转头看向他,他现在还用着“裴安远”的脸。也许是因为这个,长眉长老内心所受到的震撼尤其大,他死死地盯着“裴安远”的面容瞧,越来越肯定自己现在身处梦中。
“裴家的小子……怎么可能杀死寒螭……”他几乎细不可闻地低声喃喃着,看起来似乎十分地失魂落魄。但在这失魂落魄的表象掩饰下,长眉长老正悄悄将灵力重新缠绕回令牌与元婴之上。顾清玄仿佛对他的小动作毫无所觉一般,握着那枚灵珠轻轻笑了,他说:“这也许是因为我并不是你所谓的裴家小子。”
长眉长老正缠绕灵气的动作微微一顿。
“你……你……”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起来,顾清玄没有理会他。他平摊着手,那枚火红的龙珠在他的掌心上缓缓旋转,核心处的一缕火焰本来正微微地跳动着,似乎很快感应到了什么般,火焰颤抖了起来,悄悄往另一侧的方向瑟缩着。
但这瑟缩是完全没有用的,火焰外层的表壳如同阳光下的冰晶一般逐渐融化,很快就将那缕火焰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顾清玄指尖一点,体内的红莲业火骤然自虚空中浮出,对准了那缕火焰便狠狠一口吞去,龙珠中的火焰剧烈抖动了起来,挣扎了片刻无果之后,便如同烟花一样猛然炸开。然而即使是玉石俱焚的爆炸,所产生的火焰和热量也依然被束缚在红莲业火的“腹内”,这举动不过是加快了消化的过程罢了。
很快,那一缕龙珠内的火焰便完全失去了影踪,彻底化为了红莲业火的一部分。吃饱了的红莲业火轻轻抖了抖,就好像打了个饱嗝般,连火焰都变得有几分懒洋洋的。顾清玄像抚摸猫儿似的摸了摸它,红莲业火舒服地颤了颤,随即化入他的指尖中,重新回到了顾清玄的丹田之内。
在这个过程里,长眉长老却始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紧紧地盯着顾清玄,脸色变得越来越白,眼中的神情越来越惊恐,身体却完全僵硬住了,就好像有人对他施了一个威力强大的定身咒,让他连神魂也动弹不得。
令牌上的灵气已然缠绕了一半,却随着他的动作也一齐僵硬住了,顾清玄收起火焰后,抬起头对着他笑了笑。
“怎么,不打算叫人了?”
“是不是觉得如果不停止动作,就会霎时间灰飞烟灭?”
冷汗从长眉长老的额头顶上小溪似的往下淌,很快将他长长的花白眉毛打得透湿,那一双长眉被沾湿而垂下来的模样可笑极了,长眉长老明知这一点,却连运起灵气蒸发干净自己身上的那些汗水也不敢。
——他有着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预感:一旦自己有了动作,接下来就一定会死!
顾清玄低头看了看声息全无的寒螭尸体,嗤了一声道:“我本来还以为你会更有骨气一些呢,或者至少这寒螭的疑心会更重……你们俩居然没有因为彼此的信任不足而最终打起来,实在是令人大失所望。”
他本以为长眉长老的所谓献宝不过是个幌子,是为了骗取那寒螭先行放下警惕,等一旦有了机会,长眉长老就会立刻出手,力求将寒螭一击杀死。
他本以为寒螭答应交易仅仅只是个缓兵之计,是为了骗取长眉长老暂时放下戒心,等一旦有了机会,那寒螭就会立刻出手,直接杀人与夺宝兼得。
……然而事实证明,顾清玄想多了。
如果没有他出手打断,他们根本就已经要完成这个交易了!
大约是因为他此时开口说话的缘故,对于长眉长老的压制倒是稍稍放松了些许,至少没有了那种一动作就会死于非命的强烈预感。然而此刻,顾清玄的神识早已锁住了周围虚空,长眉长老不但无法自爆,甚至连附着在令牌上的求援信号也发不出去。
在发现了这一切后,长眉长老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过最终还是不幸失败了。他看着顾清玄,意识到自己今天多半无幸,便不管不顾地开口嘲讽道:“可惜啊可惜,老夫很有自知之明。就算是老夫我与寒螭打起来,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我拼却了一条性命重创它。老夫活得久了,如今惜命得很,不能与寒螭相争、无法令你渔翁得利,这还真是对不起了啊!”
“不不不,你误会了。”
顾清玄随手将龙珠残余下来的几片破碎晶体丢到一边,笑吟吟回答道:“你们也许算得上是鹬蚌相争,可我决不能说是渔翁得利——之所以感到大失所望,不过是本以为能够看到一场好戏。”
“想杀你们,根本就不用等到你们两败俱伤。”
这句话轻飘飘落地的同时,长眉长老忽然感到自己的脑海轰地一声炸开了!
沛然而无可抵御的可怕力量如滔天大浪般狠狠拍入他的识海,只一下,就撞碎了长眉长老磨砺修炼多年方才建造而成的防线。长眉长老心中立刻警铃大作,但还不等他做出什么反应,下一次拍击便已经转瞬即至。
长眉长老这一下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的识海被顾清玄的攻击打得粉碎,比寒域之中漫天飞舞的细小冰晶还不如。顾清玄展开神识,在长眉长老那些破破烂烂的记忆中挑拣着,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内容。
“银河帝国的事务相关一向是东北角那块的什么殿负责的?嗯……他们还负责炼器、炼药。等会就从那边打出去算了,报仇的同时还能顺便弄点材料……”
顾清玄盘算完毕,一指点在浑浑噩噩的长眉长老天灵盖上,这本就识海破碎、生不如死的可怜人顿时魂魄一缕飘飘去也,倒是彻底摆脱了那两条长得过分的破眉毛,委实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顾清玄站在原地等待了片刻。
“别装死了。”他淡淡说:“我自己下了多重的手我自己知道。那一刀斩杀肉!身有余,可多半不会损伤你的神魂,识相的就赶紧出来,不要逼我做一些我们都不太喜欢的事情。”
他的神色极冷,语气也极冷,可是这句话说完之后,四下里依旧什么动静也无,漫天中唯有寒风呼啸,就好像他这句话是说给吹过的冰冷寒风听的。
在片刻的沉默后,顾清玄若有所思将目光转向那堆毫无动静的龙躯。
“魂魄这种东西其实挺有意思,生前那样庞大的躯体,死后的神魂却可以缩得比一粒尘埃还小。你的躯体又那样大,一时半会的,我还真不知道你的魂魄究竟躲在哪片鳞甲下——不过其实我也不需要知道。”
他的眼神缓缓自蜿蜒的龙躯上扫过,指尖已经浮出了一点温度极高的火焰。
“我数三声,你再不出来,我就直接把你的脑袋和身子全都烧了。”顾清玄语气平静地说,指尖上的那一点火焰随着展了展焰锋,方圆数百米之内的冰晶粉尘立时融化,变成了一滴滴极细微的悬浮水滴,这些水滴随着寒风飘荡在半空中,宛如春日里一场迷离的雾。
那火焰的温度究竟有多么高?居然硬生生在这座冰封多年的寒域中造出了一片温暖区域!
想也知道,那点火焰一旦被他丢下,寒螭遗留下来的龙躯多半便要化为飞灰。假如——这只是假如——寒螭真的残留下了魂魄,并且一直缩在躯体中潜伏着等待机会,那么这一点火焰落下去时,那缕魂魄估计也要随之彻底灰飞烟灭了。
若是那残存的魂魄足够聪明,这时便该赶紧出来求饶才是,然而顾清玄三声数完,下方的龙躯处却依然毫无动静。
是他猜错了吗?
顾清玄冷笑一声,直接将那点火星甩在了寒螭庞大的龙躯上。熊熊烈火“轰”地燃起,寒螭的躯体明明至寒无比、外面鳞甲也坚硬光滑,就算在外面浇满油脂、堆上柴禾,想要焚烧起来也不是什么易事。然而此时,那一点火星就像是见了油锅似的,迫不及待地疯狂燃烧起来,不多时便吞没了整个龙身。
长眉的尸首很快被火势吞没,过了片刻后,不远处的龙首也被随之卷入,不过是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下方的冰原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大约数秒钟后,那一片火海之中忽然传来了一个急促狼狈的声音。
“饶命啊!前辈饶命啊!小龙错了,小龙错了,求前辈放过小龙这一回——”
一条缩得只有巴掌大小的寒螭魂魄从那片火海中猛然冲出,其势急急如丧家之犬、其态惶惶如漏网之鱼。它的尾巴尖上还挂着一点火星,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朝着顾清玄冲去,顾清玄抬起头扫了它一眼,它便瞬间顿住了脚步,直接僵在了半空中。
“终于肯出来了?”顾清玄转头看向它,墨色眼眸里犹带着一丝笑意,在这双漂亮眼眸的注视下,寒螭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前……前辈饶命……”
它战战兢兢地道,同时拼命用仅存的妖力包裹住尾巴上的那一点火星。顾清玄看它一眼,懒洋洋地说:“晚了。”
“你现在已经死了。”他指着地上熊熊燃烧着的庞大龙躯。
正忙着止火的寒螭顿时愣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对方这话说得一点问题没有,它的的确确已经死了,现在留存的不过是魂魄而已……
……说起来,已经死掉的魂魄,还能不能再被杀死一次了?
正在寒螭犹豫时,忽然听得身下喀拉拉一声巨响,急忙低头看去,却见是寒域下方的坚冰被烈火烧得崩裂出了一条巨大裂隙。这裂隙起初并没有多宽,不过是它身躯的三分之一大小,但在被烈火继续烧灼了片刻后,本来不大的裂缝便迅速扩宽、拉长,很快就将它的整个身躯吞没,刚刚寒螭听见的喀拉拉声响,就是它身躯自裂隙处滚落、鳞片划过冰壁发出的破裂声。
这时的裂隙,宽窄已经比寒螭躯体要大上数倍!
寒螭见此顿时感到毛骨悚然。
它是这寒域中土生土长的生灵,是天地至寒之气凝结而成的精华,在寒域之中满地覆盖着的冰层究竟有多厚多坚固,没有谁比它更加了解。而这样厚、这样坚固的冰层,居然在此人随手的一点火星之下融化崩裂了——对方甚至还不是有意为之!
而此刻寒螭的尾巴上,就沾染着这样的一枚火星……
就在它发愣的时候,冰面上的裂隙再度扩裂开了。一些冰块和雪粉簌簌地自裂隙的两旁落下、砸进裂缝深处,寒螭的躯体彻底被裂隙吞没,看着眼前这一幕发生,寒螭忽地一个激灵,它毫不犹豫地开口道:“我知道这儿的宝物都有哪些!我知道该去哪儿找到好东西——我统统告诉您!全都告诉您!”
“……只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小龙一命!”
这一幕实在是有点似曾相识,不过短短片刻之前,寒螭与长眉长老之间发生过极其类似的对话,只是那时的寒螭是强势的一方,在此刻则完全变成了弱者。
强势那方的顾清玄抬起一只手:“你的灵力借我。”
寒螭不明所以,但依然乖乖听话地照办了,顾清玄的手心上很快便多出了一团蓝白色的极寒灵力。顾清玄高高飞起,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一番下方的狼藉战场:此时在冰原上蔓延燃烧的火海开始向远处蔓延,最中心处燃烧的火焰则多半已经熄灭,上面的冰雪已经完全融化了,显露出了下方光秃秃的荒原。
顾清玄站在荒原之上收起火焰,选择了一个方位之后,将手中那团冰寒的灵力光球径直抛下。
蓝白色的光芒炸开,所有事物上都笼罩上了一层寒霜,烈火燃烧的痕迹很快被覆盖在了白色的冰层下。在寒螭的冰寒灵力帮助下,顾清玄快速地伪装着战场,所有与火焰有关的痕迹都飞快地消失了,渐渐地,整个寒域看起来已经变得毫无破绽可言:这儿看起来完全像是长眉长老与寒螭打了一架后形成的战场,和顾清玄这样的旁人没有半分关系。
寒螭在一边看着他作为,渐渐恍然大悟,怒道:“你!你这是嫁祸——”
顾清玄淡淡扫了寒螭一眼,后者便将未说完的话语全数吞回到了腹中。
“行了,走吧。”最后打量了一番战场痕迹,确定没有什么破绽后,顾清玄掸掸衣袖对寒螭道。寒螭还在垂头丧气地处在被嫁祸了的郁闷中,听见顾清玄说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反问:“走去哪儿?”
顾清玄的眉毛皱了皱——在注意到他的这个动作变化之后,寒螭本来充斥着沮丧不甘的头脑霎时间清醒过来,马上意识到顾清玄是让它带自己去找那些用来赎命的宝物。
……那要赎的可是它自己的命啊!
神殿的威胁远在天边,这一位的威胁那可是近在眼前。寒螭立时将那些无意义的郁闷气愤抛在脑后,垂下头恭恭敬敬地道:“请前辈随我来。”
说着,它便将魂魄大小略放开了些,好让顾清玄能够看得清楚,随后寒螭长尾一摆,便朝着天空直冲而去了。
顾清玄身化虹光,紧随其后。
他们的身影消失了好一阵子后,荒原上才渐渐平静下来。在顾清玄收起火焰后,那片春日般的温暖区域顿时便随之消失不见了,空中悬浮的水滴瞬间凝结成冰晶,呼啸的寒风漫天刮过后,极度的低温顿时卷土重来,很快收复了之前的那一小块失地,又用冰雪和寒霜将所有的痕迹密密覆盖。
当神殿中人意识到长眉长老的一去无回、顺着他离开的路线一路追踪到寒域时,原地剩下的就只有一片白茫茫的冰雪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一名前来寻人的长老皱紧眉头,仔细用神识搜索着那一片厚厚的冰雪,试图找出一些线索来。只是冰雪实在太厚,短短时间内就增加了数米深,再加上长眉与寒螭一个在烈火中尸骨无存,另一个躯体掉入了裂隙深处消失得干干净净,想要找出线索来实在是强人所难。
另一名长老倒是有几分本事,他闭上眼睛,细细辨识着周围残存的灵气,很快道:“是非常浓厚的冰寒灵力,可能是这片寒域的天生灵物……可惜了,他绝不是这天生灵物的对手。”
“这片寒域殿中倒是有多年没有着人过来清理过了,生出天生灵物也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情,只是可惜了长眉他……”那名长老说着,忽然顿了顿:“说起来长眉为何要来此处?这里明明已经多年毫无人迹了。”
另一名长老显然是知道几分内情的,嗤道:“还不是为了让自己出口气……”
长眉当年与裴家老祖有隙,却奈何对方不得,一口气憋在心中多年无处发作,早已经憋成了内伤。后来裴家老祖陨落,长眉又恰好正在闭关,等他出来之后,裴家就只剩下了小猫两三只,还基本上都撞不到他的手上。今天好不容易撞大运抓住一个“裴安远”,长眉又如何能够放过,自然是要抓紧机会好好磋磨一番。
只是谁知道这磋磨着磋磨着,就把自己的小命给磋磨没了?
两名长老彼此唏嘘感叹一番,商量着回去如何上报殿中——反正看眼下的光景,长眉是肯定没法活着回来了。他们须得仔细斟酌用词,讨论该如何利用此事令自己更上一层楼、好继承长眉遗物……哦不对,是遗志。
他们也不急着去抓凶手(反正凶手是天生灵物,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总是在神殿的处理范围内的),好容易将长眉的身后事商量完毕,两人便将主意打在了这片寒域上。
这片寒域是神殿之物,不属于殿中任何人的私产,按理说这儿产出的天才地宝他们两人谁都没有资格觊觎——可今天这儿不是有个现成的长眉背黑锅嘛!
很快两人打定主意,选定一个方向便慢悠悠搜寻而去。
他们一没有一只生于斯长于斯的寒螭带路,二不是神殿之中专门负责取宝的人物,对寒域的地形宝物如何自然是一无所知,只能用最老的笨办法遍寻各处,争取不放过任何一处奇遇。
这种选择本身没有毛病,只可惜他们在如何继承长眉长老的遗志上耗费了太多时间。当这两位总算决定出发,在这寒域为自己寻求一番机缘时,他们所追求的那些“机缘”早就被寒螭这地头蛇带着顾清玄一网打尽了。
更加使人不由自主为他们感到悲哀的是,当这俩长老发现不对,觉得有人捷足先登之时,罪魁祸首早就离开寒域,往神殿深处返身而去也……
“嗯,是这个方向吧……”
顾清玄以术法牵引血脉,径直朝着亚历山大魂魄所在的方向飞去,但越飞近,他就越发觉得眼前的景物似乎十分熟悉。
“这里……我总觉得在之前来过?”
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大殿,顾清玄忽然心生一种不妙预感,他飞了片刻,忽然目光一凝。
他突然明白,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来过的这里……
在顾清玄目光的聚焦处,一丛丛艳丽的红色蔷薇正在花栏中随风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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